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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 绝望之阳

    灵说的对,这个世界,这个地方,永远只有夕阳。

    这里就是‘待葬场’吧,残阳如血的世界。干裂的土地生长出来诡异的罂粟。娇艳和鲜红的颜色使人觉得刺目,那些打开花瓣,像恶魔线开的血盆大口,怪异地笑着,阴森恐怖。我的面前是一排排恐怖的刑具,都是用不知名的奇怪材料制成的,有些发黑。生出铁锈(但不是铁制的)。每种刑具上都沾满了血迹,刑具的周围,总是会看到零落的蔷薇花瓣。

    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很多人的脚步声。接着我的视线内就出现了十几个穿黑袍带白色怪异面具的人。他们中间,夹着头发凌乱双手被铁链紧紧勒住的罗拉。她满脸是伤,优雅的纯种哥地罗地礼裙被划破了好几处。她的嘴角有一丝鲜血。我知道,现在罗拉,已经不是那个高傲的黑袍预言师。时不时相互交谈一两句,直到他们不定期着罗拉走到那些张牙舞爪的刑具旁。他们变得凶狠起来。狠狠扯着罗拉的紫发,其中一个把她使劲推倒在一个刑具上。那一刻,我似乎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我想,那些预言师还都有发现我。刚才想冲上去阻止他们,却莫名其妙地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给扯回去。好像有什么人在刻意拉住我的腰不让我阻止他们。我无奈地退了回去,坐在了地上。

    预言师们站成很整齐的两排,其中一个领头的站出来,很大声很隆重地开始宣布:“罗拉,你与伊宣私订协议,违反了国王大人的规定,还打伤了绿蔷薇的手下,而且你没有完全放下埋葬内心的情感,在与艾格合作化大人出城巡视的过程中,因个人情感问题而落泪,这简直是月色野蔷薇们极大的耻辱!问你一遍,你可知罪?”预言师抖了抖宽大的衣袖。

    罗拉的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她的眼里,满是屈服、不甘心的神情。

    一个狠狠的耳光扇了过去,罗拉发出了痛苦的喊叫,她手上腿上的枷锁,被勒得死死的。

    “再问你一遍,你可知罪?”领头的预言师马她的头发带人给拽了起来,离开了地面。罗拉在痛苦地挣扎着,双手双脚在空中胡乱地舞动着,像只垂死挣扎的紫蝴蝶,她的面部表情已经完全扭曲了。预言师靠近了她的脸。冷冷地对她说:

    “如果你不认罪,你的妈妈,会怎么样,你知道吗?”

    罗拉一下子张大了眼睛,她从口里断断续续地吐出了几个字:

    “我……认……罪……”她涨红了脸,抽搐起来。

    “这就对了嘛。”预言师再一次把她扔到了那副刑具上,抚摸着她的秀发。“乖一点猫儿总是可爱的。”

    他打了个手势,然后站在两排的预言师们就将双手放在胸前,口中开始念念有词地说着什么。罗拉痛不欲生地惨叫着,她终于露了绝望的神情。

    我再也看不下去了。冲了出去,对着那些残忍的预言师大喊了一声:“住手!”

    他们念咒语的思绪被我打乱了,都念不下去了。他们转过头来看着我,不应该是瞪着我,每个人手中出现了一团火焰,莹蓝色的。我知道他们是要攻击我。

    可是,我还没等我回过神儿来,他们手中的火焰就朝我扔了过来。十分迅速,我几乎没有时间思考该往哪里躲。这时,我只感觉前面一阵吹过,那个领头的预言师只用长袖轻轻一挥,那些蓝色的火焰就被挡了回去,在返回原途中他们就消失了。

    “混蛋,”领头的人骂道,“还要不要命了?也不看清她是谁就使用言灵术,想让艾格伦大人毁了骷髅水晶屋吗?屡教不改!”

    预言师们纷纷单膝跪地,右手扶在左肩上,低下头,向领头的人做着深刻的忏悔。

    我注意到罗拉双目紧闭,嘴唇紧抿,看样子已经昏死了过去。

    “罗拉!”我想要跑过去,却被预言师死死地按住了肩膀。他阴沉沉地对我说:“公主来这里凑干什么热闹?和艾格合作化大人回蛊之城去吧。国王和夫人很想念您呢。”

    “开什么玩笑!”我挣开了他按着我肩膀的手,“那个肮脏的地方,我才不要去!”我又回头看了一眼昏迷的罗拉。

    预言师在冷笑,很夸张的冷笑。他笑够了之后,又说出了一句让我毛骨悚然的话:“公公主说的对,那地方是肮脏,却是多么可爱啊,鲜血弥漫,永远只有美丽的黑暗而看不见刺目的光明——可如果你不愿意去那儿的话——”他压低声音,诡异地笑着。

    “那您就把您自己献给艾格伦大人了吧,让艾格伦大人尽情地品偿您美味的鲜血吧?您说怎么样,公主?”

    我的耳边回响着预言师的话,眼前的景物开始逐渐更换,预言师的脸不见了,一片血红的天地出现在了我眼前,一片迷茫的血红色云雾遮住了我的视线,我只能听到一些人在惨叫,一些人在吮吸的声音。这些声音尖锐刺耳,仿佛可以刺穿我的心脏。我害怕极了,我怕我也会成为那些惨叫的人中的一员。我拼命往回跑,但那些声音就像是我的影子,甩子甩不掉。我痛苦地跌倒在地上,双手后捂着耳朵:“求求你,求求你别再缠着我了……快来救我啊,伊宣。”

    只一瞬间,我眼前的景物变回了原来的样子,预言师看着受了不惊吓的我,感到很得意,他幸灾乐祸地瞅了我一眼,吩咐其他预言师说:“来人,把公主绑起来,带她回蛊之城,免得让她在这里胡闹耽误了我们惩治犯人。还愣那儿干嘛?混帐东西!”

    预言师们面面相觑,交换了一下眼色,才站起身来,宽大的衣袖中伸出十几根又粗又工的铁链,牢牢地束缚住了我的腰脖颈,头发还有四肢,使我不能动弹。

    他们又很有规律地站成了两排。任凭我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他们将双手放在胸前,又准备给罗拉上刑了。

    “住手啊,不要惩罚她!”我的喊叫再一次扰乱了他们的心理。领头的预言师已经很不耐烦了,他给他们打了个暂停的手势,向我走来。他一把扯住我的衣领,将我连人提了起来,恶狠狠地说:“公主,您实在是不安分,能告诉在下这是为什么吗?”他的面具下,隐隐约约冒出两道红光。

    “不准你们惩罚罗拉,他是无辜的。”

    “无辜?她既然违反了国王大人,留她一条命都算便宜她了,给她点小惩罚让她好自为之。仅此而已。公主,我看您不但妨碍我们的工作,还处处与艾格伦大人作对,不如今天,我代替艾格人参大人好好处理你吧!给公主上刑!”

    预言师们开始窃窃私语,有几个竭力劝说领头的,领头的却死活听不进去,准备一个崭新的锃亮的刑具,把我放在上面。

    他们已经开始给我上刑了。我多么希望此刻能够有人来救我。但是没有,在我被折磨得头痛欲裂时,我的希望就已经很渺茫了。不过我很庆幸,起码罗拉逃过了他们的惩罚,她可以放心了,即使她现在依然昏迷着。

    看来这次,我真得死了。人类怎么可能忍受得住这么痛苦的折磨,这刑罚让我的心都快裂开了。我终于也体会到了伊宣在被毒液折磨时那撕心裂肺的痛苦了。我看到垂在胸前的‘月之曦’了,它泛出的淡淡光芒,像破晓时的晨曦之光,时面嵌入的双色野蔷薇,一半红一半黑。像是它们融合并凝固在某一时间内,伊宣才把它们采摘下来的吧。

    “好了,上完刑,记着把她带回蛊之城。”领头的人下了最后一道命令。那时我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不知道为什么金蔷薇心音的脸浮现在了我的脑海,她一边哭着,一边说:

    “到了蛊之城,不管是谁,都会陷入深深地痛苦……”

    “那里,简直就是地狱。”

    不行,我绝对不能去那里!到了那里,我的大脑里会被植入血虫的!那样的我,我也会被他们控制的,还有可能依衣一样,伤害到与自己最亲、最爱的人,然后,然后正为一支正在燃烧的蜡烛,在无形中燃尽生命的光华……

    我只是一个受人控制的人偶而已,仅此而已。

    如果我死了,那么你只当这个世界上,我从来没有出现过,存在过。

    依衣、心音、灵,她们都是那么相似,绝望中她们选择了把生的希望留给别人,自己在痛苦与泪水中度日,就是不想让我也变成她们那样,永远无法得到解脱啊。现在的我,根本没权利自私地为自己做什么选择,我的选择,只有——

    只要人死了,就可以无牵无挂,摆脱人世间的苦难了吧。

    朦胧中,‘月之曦’变成了一把精致的匕首,散发出淡淡的黄色的光圈。刀柄上黑红双色野蔷薇面对着我,渗出了血红色的液体。

    伊宣,原谅我的自私,永别了。

    在那些给我上刑的预言师们惊慌失措地喊出:“艾格伦大人来了!”的时候,我已经举起了“月之曦”将她狠狠地插入了心脏。

    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只觉得自己掉入了冰冷的湖水中,头发瞬间飞长成水草,飞舞在水中。不断下沉的我看到那些从我身边轻轻飞过的水泡像一串舞动的音符,附和着一个将要失去的灵魂的最后绝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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