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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六章 柔肠百折

    “浮生共憔悴,壮岁失婵娟。汗手遗香渍,痕眉染黛烟。”毕勒哥凄凉的目光穿透眼前忽隐忽现的火苗,修长的身影投射在宫殿内清冷的墙壁上。夜半无语,柔肠百折,偌大的可汗堡仿如寂寞的“长生殿”。

    起风了,飞沙走石,鬼哭狼嚎的呼啸声让人惊心动魄。密集的沙砾打在格窗上,空气中浮动着细腻的尘土。大殿里忽明忽暗,熄灭的烛火腾起青烟,水面上的白莲香消玉殒,亦都护的脑海中依然牵挂着故去的婵娟。

    浮生似梦,亦幻亦真,多兰葛明媚的浅笑照亮了整个王城。她一身嫩黄骑在高高的驼峰上,轻薄的纱巾随风飞扬。。。。。。

    伯孜克里克?梦境中,他悠然牵着骆驼,回首之间,满心感慨地唤了声“多兰葛”。

    “毕勒哥。。。。。。”是她在唤他吗?她究竟是葛悉昙,还是多兰葛?亦或原本就是一个?

    刺啦一声,肆虐的风沙凶残地撕碎了殿前的王旗,毕勒哥喘着粗气,骤然惊醒。不禁有些失落,美好的梦境再次幻灭了。。。。。。

    缓缓站起身,摘下莲花似的金冠,微卷的长发披散在挺括的腰背间。额前散落下薄薄一缕碎发,依稀遮住了半张俊脸。朱红的锦衣飘落,壮美的身体逐渐赤裸,双目紧闭,迈入飘满花瓣的温泉。

    悉昙。。。。。。

    美好的名字始终在他脑海里转悠。她是他的,怎能成为他的儿媳呢?他无法容忍别的男人染指她的身体,更何况当事者还是他的亲儿子。水池边,波斯金灯的捻子越烧越长,毕勒哥脸上的阴影越来越浓郁。猛一转身,打翻了金罐中圣洁乳汁,一张森冷的面孔彻底陷入黑暗里。

    他要占有,要索取,他不想委屈自己坐以待毙!她是他舍去一根手指才唤回的女人,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倒在自己儿子的怀里。她是他的多兰葛,她只能属于他,他要占有她,不惜一切代价!

    夜色深沉,毕勒哥并不是唯一失眠的人,毕摩罗诘此时正坐在母亲的寝宫里,看护着昏迷不醒的女人。

    “王儿,无须这般责备自己,早些安歇,千万可别熬坏了身体。”耶律大妃打着哈欠,再次推开厢房的门。已经四更天了,她断续来了三遍,儿子已经不小了,怎么忍心让她这做娘亲的担心牵挂?

    “母妃,我年轻力壮的,您不必担心我。您去睡吧,念施一直昏迷着,我怎么睡得着呢?若不是为了我,她也不会病成这样,她要是有个闪失我会良心不安的。”毕摩罗诘连忙将母亲扶进房内,望着病榻上的小妮子自责。

    “折腾了几趟,我也睡不着了。昨日你父汗因为什么发火,你可知道吗?”寒夜清冷,耶律大妃坐下身,拽了拽披在身上的狐裘轻问。

    王子满心委屈,莫名其妙地摇着头说:“并非孩儿的错。大概是孩儿去的不是时候,撞在父汗的气头上了。”

    “坐,就咱们娘儿俩不必那么多礼数。你跟你父汗提起纳妃的事了吗?”她一直以为,是由于儿子在丈夫面前提起那桩事,才惹得毕勒哥发火。

    “还没有机会跟父汗说。”王子欠起身,恭敬地回答。高昌最早是汉武帝手下大将李广利率部在吐鲁番夯筑的军事要塞,之后的几百年时间大多被汉人统治,因而对儒教的仁孝观念一直很重视。安史之乱后,大唐帝国放松了对西域的统治,回鹘人才逐渐统治了高昌,而此时儒孝的观念早已根植于这片贫瘠的土壤。当朝的王子毕摩罗诘深受此影响,性格温和仁爱,是个公认的大孝子。

    耶律大妃淡淡一笑,不由陷入沉思:毕勒哥是因为那个女人而发火吗?照常理推测,貊歌息讫那只老狐狸不会不知死活地往刀尖上撞。可亦都护到底是怎么知道了那件事?

    大妃并不清楚毕勒哥当日亲自去了侯府,以及在那里大开杀戒的事。

    “念施——”毕摩罗诘发现病榻上昏迷的人儿嘴角动了一下,低呼一声冲上前去,“念施,你醒了吗?快醒醒!”双手握住对方单薄的肩头,轻柔地摇晃。

    躺在床上的女子微微张开双眼,嘴里虚弱地叨念着:“水,水,喝水。。。。。。。”

    “等着!”毕摩罗诘飞快地取来水壶,用力搬起她发烫的身体,壶中清澈的甘霖滋润了女人干裂的嘴唇。女人如初生的羊羔嗅着母乳的味道,从最初的探寻,渐变为大口的吮吸,双手用力抱住水壶,喝得上气不接下气。

    “慢点。。。。。。别急!”毕摩罗诘用力按着水壶,眼看着汩汩的山泉顺着她纤弱的脖颈流进微敞的衣领。

    一阵剧烈的咳嗽,女人被喉咙里的甘泉呛到,用力喷出一大口水,弄湿了王子华贵的外衣。“王子。。。。。。饶命。。。。。。饶命。。。。。。念施不是故意的。。。。。。请您宽恕念施!”瞬间清醒,连忙离开他的怀抱,翻身跳下床榻,惊恐地伏跪在地。

    “快起来,我又没有怪你。”毕摩罗诘俯下身体,将眼前受惊的小鹿轻轻扶起。

    眼前的一幕被坐在一旁的耶律大妃尽收眼底,出于女人的直觉,她清楚地发现儿子对这名侍女不同寻常的怜惜。并非单单出于仁义,毕摩罗诘清澈的眼睛里分明蕴藏着一抹浅淡的红尘情欲,他仿佛很“喜欢”这个侍女。大妃缓缓站起身,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对着眼前的一双人儿说到:“王儿,念施这丫头聪明伶俐,你要是喜欢不妨带回去,反正我这宫里有的是奴婢。你那边到是没个贴心的人儿,不如把她留在身边好好伺候你。”

    “母妃真的肯将她赐给王儿吗?我那边的几个奴婢蠢笨呆傻,丝毫不合我的心意。”转而望向念施,“你愿不愿意去我宫里?”

    “全听大妃安排!”小丫头强压着满心的喜悦,连忙叩拜在地。她在菩萨面前求了多少次,希望能朝朝暮暮见到毕摩罗诘王子。她这次算是因祸得福,老天终于遂了她的心意。哪怕只是打杂扫地,只要能时常见到他,她愿意!

    耶律大妃复杂的心思全都汇聚在一抹淡淡的笑容里:“既然这样,你从此就留在东宫照顾王子的饮食起居。身体还吃得消吗?若无大碍,此时就跟新主子回去。”转身看了看窗外,天已经蒙蒙亮了。取下肩头的裘绒披在儿子的肩膀上,“王儿,念施生性谨慎仔细,今后有她伺候你,为娘也就放心了。”

    “母妃,孩儿叨扰一夜,这就告辞了。您一夜未眠,也该早些休息。念施,身体还行吗?如果没问题,我们这就走。”

    “王子请放心,念施没事。”眼下的喜事比什么良药都好使。

    望着渐渐远去的两个人影,耶律大妃长长出了一口气:菩萨保佑,但愿这个小丫头能阻止毕摩罗诘沉溺于那个“狐狸精”的美色。即将过门的那个女人太美了,美得让她心生畏惧!人非木石皆有情,不如不遇倾城色。甚美必甚恶,倾城复倾国!她可不想自己的儿子重蹈覆辙,跟毕勒哥一样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

    睡梦中隐约听到汪汪的狗叫声,葛悉昙猛然清醒,一骨碌爬起身,连衣服都没顾上穿就推开了格窗向院外张望。天已经亮了,前院细碎顿挫的脚步声乱作一团,心中不由一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慌忙穿起衣服,来不急系紧扣带就冲出了门外。刮了一夜的风,藤蔓上的葡萄叶落了一地。前院里兵荒马乱,她的几位义兄和百十名家丁纷纷蜷缩在枝叶稀疏的葡萄架下。

    迎上前来问话的男子她曾见过,正是前日跟在毕勒哥身后骑黑马的那个。对方上前一拜,拦下她说:“小奴奉尊贵的阿萨兰汗之命来府上请老侯爷进宫。为了小姐的安全着想,请小姐回房。没有我的允许,不要四处走动。”

    当她是瞎子吗?哪有拎着屠刀来请人的?钢刀在威武的士兵手里泛着摄人的寒光,生生架在貊歌息讫一家老小的脖子上。这个毕勒哥想干什么?是因为她吗?他说过要成全她的幸福,如今他又反悔了?狠狠地咬着嘴唇,望着眼前“将军”模样的人说到:“我们见过面,你不妨直说,是不是因为我?”

    对方四下瞄了几眼,尽量压低声音:“请小姐不必担心,陛下此次请老侯爷进宫是为了您和王子殿下的婚事。”

    他究竟在说什么?她和“王子”的婚事?毕勒哥莫非是想把她嫁给王子?不,不会的,这在逻辑上根本说不通,她既然成了他的女人,怎么能再嫁给他的儿子?沉思片刻,猛然瞪大了讶异的双眼,难道毕摩罗诘是高昌的王子?

    “不!”颤抖的红唇凄然蹦出一个字,猛然转身,大步冲向不远处狭小的院门。她一生中遭遇的两个男人居然是一对父子,太荒唐了!太恶心了!她的身体上记录了无尽的罪孽,她还有活下去的必要吗?老天啊,一个雷劈死她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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