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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五章 双面修罗

    “毕勒哥!”任凭她大喊着追出房门,他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门前的葡萄架洒下一片阴影,密密麻麻的枝叶遮住了她的心。她居然舍不得,她居然舍不得!他走了她该高兴才是,可她居然流下了眼泪。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他了?葛悉昙,你是怎么了?你很快就要出嫁了,嫁给那个你等了两辈子的男人。你是“吴尘”的女人,你得忠于你的男人!

    正午四十几度的高温她依然觉得冷,瑟缩着身体孤独地蜷缩在闺房中。她无法说服自己不去想他,那汪琥珀色的哀怨始终困扰着她。男人女人会因为肉体的吸引而相爱吗?她清楚的发现,她温柔的情感攀附着那俱坚强的身体滋生出爱的萌芽。可毕摩罗诘又算什么?一个女人可以同时爱上两个男人吗?她也太贪心了吧!

    眼前依旧是他临别前的决绝与哀怨,还有那张被血迹模糊的俊脸。她试图安慰他,即使她清楚此时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她帮他擦拭着脸上的血迹,他却冷冷地推开了她,凄楚一笑,留下一席祝福的话,“寡人说了会成全你。。。。。。悉昙,嫁了那个男人好好过日子吧。”

    嘤嘤的哭声时断时续,断肠人半睡半醒,午后耀眼的阳光穿透碧绿的葡萄架照着她挂着泪痕的脸庞。她静静地睡着,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垂下,呼吸均匀,眼珠却在细腻的眼皮下不停地转动:

    “毕勒哥。。。。。。”女子娇笑着掬起一捧黄沙,伸向眼前的男人。

    “多兰葛,给寡人这些沙子做什么?”带着王冠的俊朗男子抚过她的鬓角,透出满眼的疑惑。

    “少废话!接着。”女人娇嗔地扬起下巴,用肩膀重重地撞了他一下。

    “呵呵。。。。。。”男人无奈地傻笑着,接过她手中的一捧黄沙,十指用力攥紧,生怕漏下一缕,谁知越是想攥紧,沙子却如流水般从指缝里漏了下去。。。。。。

    “毕勒哥,虚妄就象这些握不住的沙砾一般从指缝中流走,徒劳的握紧,只能流逝的更快。熄灭欲望,当放下时且放下,顺应即是得到。。。。。。”

    风沙缠绵,艳影相依,男子展开双手时,耀眼的沙砾静静地停在掌心里。。。。。。

    风儿骤起,仿佛被沙子迷住了眼睛,葛悉昙抬手揉了揉,一缕强烈的阳光跋扈地闯进她的指缝,短暂失明。。。。。。结束了午后的一场清梦。

    梦里的那个女人是谁?是她吗?仿佛是,又仿佛不是。明明听到他叫她多兰葛,她是他故去的爱人吗?可自己怎么会梦到那个女人?一切都那么真实,就象是亲身经历的事情。葛悉叹长长叹了口气,好奇怪的一个梦!

    说来也怪,那个梦仿佛在隐喻刚刚发生的事情。她就象他掌中的沙砾,他拼命地想要握住她时,她急不可耐地想要逃走。而他一但放了手,她却无比向往在他掌心停留。他的专横与跋扈让她恐惧,而他的委屈与成全却让她动容,这个男人仿佛有着善与恶两张面孔,一半是魔鬼,一般是圣徒!

    情缘已尽,她是最后一次想他,不久之后,她就要穿上茜红的嫁衣,等待她两世的恋人牵着骏马来这里接她。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刻就要来临,她要涂上粉红的胭脂等待出嫁。

    可汗堡里鸦雀无声,几十名奴仆黑压压地跪在玉阶之下。高昌的正午有着足以杀人的阳光,跪在太阳下的人虚弱地打晃。一个奴仆晕倒了,两名侍卫飞快地将其拖了出去,一个时辰之内,因暴晒而虚脱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毕勒哥以麻木的眼神瞄了眼门外,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宫殿里,手挥弯刀,继续向眼前的一切砍砸。华美的珠帘被利刃斩断,硕大的珍珠散落一地,挂毯上的白象被砍成两截,无数的油灯打翻在水池里,暗淡的火苗瞬间熄灭,沉入黑暗的池底。。。。。。

    门外忽然传来仆固俊战战兢兢地通报声:“尊贵的阿萨兰汗,毕摩罗诘王子求见!”

    “混蛋!寡人谁都不见,让他也给寡人跪到院子里去!”说着话,一刀斩断了案上洁白的象牙。他来干什么?用他无比的幸福与荣耀羞辱褪色的王权?用他年轻的面孔嘲笑他苍老的父亲?他将拥有高昌最美丽的女子为妻,可他用不着在一个失败的男人面前炫耀自己!

    又半个时辰过去,耶律大妃听说儿子无端被罚跪,急匆匆地赶来亦都护的寝宫。远远看见儿子在院子里晒得摇摇晃晃,心急火燎地吩咐身后的侍女:“还跟着我干什么?还不快把伞拿过去!”

    “是!”秀丽的侍女一脸仓皇,抱着旱伞飞快地向王子跑去。

    毕摩罗诘忽然发现头顶飘来一片阴凉,猛一回头对上那张稚嫩水灵的小脸:“念施,你怎么来了?”

    “奴婢奉大妃之命来此伺候王子殿下!”侍女高高举起手中的旱伞,将王子严严实实地罩在阴影里,自己却站在灼热的太阳地。

    “回去,回去!这么毒的日头,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受得了?听话,回去!”毕摩罗诘因带罪之身不敢放肆,微微转回头,轻言轻语。

    对方明明听到了他的话,却一言不发,执着地站在原地。两颊忽然染上了两多红晕,不知是羞的,还是晒的。

    耶律大妃气冲冲地走向寝宫大门,木兰眼一翻,轻蔑地瞄了跪在地上的仆固俊一眼。正了正头顶的金头箍,拿出盛气凌人的腔调问:“好端端的,陛下这又是唱得哪一出啊?”

    “尊贵的阿萨兰汗忽然龙颜震怒,小奴不敢问,请大妃赎罪!”打死他也不敢透露午前在貊歌息讫家发生的事情,损伤了亦都护的颜面,可是欺君大罪。

    “废物!”耶律大妃愤愤地呵斥道。对方若不是毕勒哥的心腹,她真想冲上去给他一脚。眉头一攒,不耐烦地说到,“还跪着干什么?还不快进去禀报!”

    “是!”仆固俊蹑手蹑脚地走进宫殿,还没等开口,就对上亦都护提在他眼前的钢刀,“寡人说了任何人都不见,你也要抗旨?”话音刚落,毕勒哥抬起马靴照着他就是一脚。

    对方人仰马翻地摔出了老远,起身伏在地上,惊慌失措地回答到:“请尊贵的阿萨兰汗宽恕我,小奴是迫不得已才进来的,耶律大妃正在宫门外侯见呢!”

    她来这里干什么?不就为了给她儿子求情吗?他不见,谁都不见!收回寒光烁烁的刀锋,转身背向对方说:“让她立即带上她儿子滚回去!寡人不见任何人,只想一个人待在宫里。”

    “遵旨!”仆固俊瑟缩着站起身,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耶律大妃从未遭受过如此冷遇,全然不顾仆固俊阻拦,径自冲进寝宫里:“毕勒哥!你。。。。。。”剩下的半句霎时被扬起的刀锋压了回去。

    “滚出去!堂堂大妃,何等高贵?居然违逆寡人的旨意,大呼小叫地闯进寡人宫里!来人啊,拖出去!”毕勒哥表情森冷,字字清晰,心里一直试图说服自己。她是西辽的公主,他们高昌惹不起,如果对方没有这层身份的庇护,他当即就要她人头落地。

    耶律大妃被丈夫唤来的卫兵叉出门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长出一口大气:她至少十几年没见过丈夫发火,眼下究竟是为了什么?是因为貊歌息讫家的那个女人吗?毕勒哥已经知道对方将女儿许给他儿子了?阿弥陀佛!好在提前将那个女人挡在了宫门之外,照眼前这副架势来看,毕勒哥已经被那个“骚狐狸”给迷住了。因为对方成了自己的儿媳妇,毕勒哥就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这要是真的进了宫,那还了得?

    “念施!”热气蒸腾的太阳地忽然传来一声大喊。耶律大妃随声望去,她派去打伞的宫女昏倒在毕摩罗诘怀里。大妃心急如焚,对身边两个随行的侍卫大喝一声:“快去,把人抬回我宫里!”

    “是!”两人应了一声,飞快地向灼人的阳光下跑去。。。。。。

    毕勒哥远远地望着宫门外,将刚刚发生的一幕全然收于眼底。晒得面红耳赤的母子俩相互搀扶着,带着抬人的两名侍卫沿着花廊下的小路疾步而去。

    恍然之间发觉,蹒跚离去的人是自己的妻子和儿子,他自认有着虔诚的信仰,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又犯了嗔戒,他要去佛堂里忏悔,为了一个女人,他几乎迷失了自己。所谓“爱不重不生婆娑,念不一不生净土”,他毕勒哥爱欲深重,情根不除,莫望莲花净土。他看破尘世浮华,却惟独情关难过。

    “咣当”一声,手上的屠刀跌落在地上,双手合十望着格窗外寂静的蓝天。远处的塔陵依稀可见,故人的音容笑貌仿若就在眼前:

    “毕勒哥。。。。。。你答应过,不会再有杀戮了。。。。。。”

    “多兰葛。。。。。。多兰葛。。。。。。。”他颤抖着双手想要捧起她的脸颊,眼前的倩影却瞬间幻灭,只有那座塔陵默默地守侯在天边。泪水模糊了视线,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全无焦点,缓缓走向佛堂,闭起湿红的双眼跪在佛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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