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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 虎皮招来大祸

    第十六章  虎皮招来了大祸

    1,双溪坪人打得一头公虎的消息,在通信极为闭塞的山区,只短短一天的时间里就传遍了百里村寨,又一阵风地传进了县城里。这时,灵姑与吴升真是一见钟情,很快就坠入了爱河,天天见面了。县城离下寨仅二十里路,灵姑每天都希望看见吴升,而吴升一有空就骑马赶往下寨去与灵姑幽会。

    双溪坪人打得一条雄虎的消息,在县城的大街小巷早已经传遍了,惟独被情爱缠绕住的灵姑和吴升,还整天在山林中甜言蜜语,一点也没想到身边发生了这样的大事。

    这时,国共两党的淮海战役即将打响,吴升南京的姑父为了保住蒋家王朝,忙得焦头烂额。但是,他八月初的寿诞就快到来了。这时,年轻气旺的吴升还是不甘心在乡旮旯里混下去,还想回到姑父身边去。在还没有认识灵姑前,他就多次要县里收毛皮的商人,想方设法为他弄一张珍贵的皮毛……当然,能有一张虎皮带去南京,作为大礼献给姑父大人,这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这天吴升临到天黑才告别灵姑,约她第二天中午在村口的大树下见面。临走还久久地抚摸着灵姑的姣美的臉蛋,亲热地亲了她后这才翻身上马,驰离了她。灵姑久久地站在大树下,依恋地望着吴升远去的背影,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丛林中后,才带着少有的惆怅离去。这时的灵姑心境万般的舒畅,从吴升口中,她明白了自身的价值,也已经将吴升看为她的幸福和依托,就差吴升的家人请媒人到双溪坪去提亲这一天了。

    这晚,吴升回到家中,快乐地吹着口哨。他这样的高兴和轻松就连母亲吴氏,也诧异了起来。她这时正跪着拜佛,要从地上站起来时,吴升上前去搀扶她站立起来。这样的情景好久没有出现了,她笑吟吟地看着儿子,问他:

    “这一阵子,妈终于看见你有笑脸了。儿子,你看上哪家的千金了?”

    吴升笑着说:“英国人亨利的女儿,灵姑!”

    母亲喜从天降,她就巴望她的幺儿能在当地相中一个媳妇,这样,儿子就不可能离家远走了。她忙着说道:“那……妈这就叫人,给你说媒去?”

    吴升笑着说:“妈,看你高兴的,不用说媒,我与她早好上了。她是英国人的女儿,她家不需要我们这里的礼数。”

    吴氏拍着手说:“阿弥托佛,皇天有眼,妈有望头了!”

    可是,第二天一大早,吴升便装去保安队安排事务时,山货店老板就从后追了上来,忙不迭的叫唤他:“吴队长,长官……长官……”

    吴升停住了步子,想起了托他收购皮毛的事,问他:“请你收的皮毛,收到了?”

    山货老板诧异地说:“咋?大街小巷都传遍了,说昨天双溪坪人打得了一头大虎!我……我是想问你,你是自己去收呢?还是我……”

    吴升是屯堡人的后裔,要知道这些江浙人的后裔可是相当会盘算,精于做生意的。他不由想到:“干啥要你去收呢?这一阵子紧急征兵,抓壮丁去对付解放军。我开口要虎皮,不让双溪坪枪手去当兵,也给了灵姑天大的面子,双溪坪人难道不将虎皮献给我吗?”

    这样一想后,吴升不禁对山货老板说道:“今天……我正好要去双溪坪征兵,这事……还是我自己去吧。”

    山货老板本想弄来这张虎皮献给吴升,好让他十八岁的儿子能逃过这次征兵,想不到吴升说要亲自去,就巴结地说:

    “若是吴队长亲自去,这张虎皮硝好了,成了上等货,市值起码超过五百块大洋。可是这是生皮……又是非常时期,给双溪坪人一百块大洋,也就行了。”

    国民党军队这时也腐败透了,当官的总是绞尽脑汁,想方设法地抓取钱财。这阵的紧急征兵吴升心里早有底线:放过一个壮丁,至少收取二百块大洋。放双溪坪人至少二十个壮丁,该值多少钱啊?

    这样一想,吴升就又吹着口哨,回家换军装去了。回到家中时,吴氏又在弥勒佛像前念着经文。吴升匆忙地穿着军装,提着武装带出来,对母亲说道:“妈,我要去双溪坪,两三天才能回来。”

    吴氏问他:“去提亲?”

    吴升笑了:“姑爹六十大寿,县长和我正愁沒像样的贺礼。昨天双溪坪人打得了一头大虎,我这就去把这张虎皮弄来。”

    吴氏一听有些不妙,就告诫儿子道:“为一张虎皮,你……不要做……做荒唐事啊!”

    吴升又笑了,说:“妈,去拿一张虎皮回来给姑爹当贺礼,咋会做出荒唐事呢?”

    吴氏听后,才放了心地说:“阿弥托佛,不做出荒唐事来就好了。”

    当吴升兴高采烈地还去了一趟县城,县长听见有虎皮去巴结家乡大员,立马对吴升说道:“叫双溪坪人献出这张虎皮,免他们一年的田地税,还免今年不去双溪坪派壮丁。”

    吴升这才高兴地回到了兵营,带着一班国民党士兵就很快出发了。他跑到下寨时,才发现灵姑已经在寨口的大树下等着他了,也是这时才想起今天与灵姑有约会。

    灵姑老远见吴升骑马驰来,还带着一班士兵,还以为吴升要带他亲近的士兵要去她外婆家里做客哩,正在高兴时,吴升就骑马来到大树下。他勒住马,连马儿也懒得下,就兴致勃勃地对灵姑说道:

    “灵姑,双溪坪人打得了一头大虎,等我弄回了虎皮,下个月带你去南京去见我姑爹。若是快的话,我后天下午就能回来,你在这棵大树等我,好吗?”

    灵姑只以为吴升在忙公务,当然只得点头答应了,还有些败兴地看着吴升,看着他带着一班士兵朝双溪坪跑去了……

    2,那年头,哪个村寨的枪手若是真把吃人的老虎打死,拿翻了,让它真正的蔫卵了……那这个村寨可是光彩得不能再光彩的大事情了!这种时候是双溪坪人要好好炫耀一番的时候,更是寨老岑老根高兴得嘴都合不拢的时候。你们说,在边远的山区,有啥子事能一下子吸引四村八寨、本县的、外县的、甚至云南和广西的猎人成千上万地到双溪坪来?又有啥子事,能使双溪坪一下子像赶转转场一般的热闹起来呢?

    寨老岑老根和双溪坪枪手,看着山里山外的猎人和枪手聚集在双溪坪,只见大榕树下的死虎前人潮如流,人头攒动……这样让双溪坪枪手光彩得不能再光彩的大事情,他们愿草草收场吗?哪怕是大热天,哪怕虎尸很容易腐烂,双溪坪枪手还是不愿意早早地收场,十分乐意让所有人晓得双溪坪枪手的威风和厉害,叫他们个个佩服得五体投地!

    吴升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大公虎死去的第三天的下午了,双溪坪人再不分配这只大虎也不行了。这时候死虎四周围着密密麻麻的本寨人和山外的枪手,看见寨老岑老根要对这只死虎进行分配了,一些山外枪手死命的将他带来的撵山狗往里拽,那些猎狗别说见了死虎,就是嗅到一丝的虎味,也吓得全身发抖,直往后缩。

    一个枪手骂着自己的猎狗:“蔫卵哟,我几十大里把你带来,就想让你嗅一嗅虎味……它都死逑了,你还夹紧卵子往后梭(逃)干哪样!?”

    双溪坪枪手笑个不停,寨老岑老根说:“哈哈哈……这叫虎死不倒威!你若是将它强拉过来,会把它吓出虚病来的。到时候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这样,这些山外枪手只得算了,也只得摸摸虎皮,把火药枪在虎皮上摩擦几下,也算是沾上虎气了。寨老岑老根认为真到了分配这条大虎的时候了,吩咐人手剁虎头、剥虎皮、虎骨、虎鞭后,就站在了石条凳上,说道:

    “今天……我们分配这头雄虎。按照山寨的规矩,功劳最大的人,就有首先选择的权利。大家晓得,分得虎头的枪手,可以把虎头供奉在神龛上,那他就是双溪坪人永远尊崇的枪手!往后的枪手一个也不得在他面前神气!”

    阿贵在一边惊叹地说:“崽!这可是光宗耀祖的荣耀啊!”

    寨老岑老根缓了口气后才说:“其次呢,才是虎皮、虎骨、虎鞭。”

    可是,包括亨利在内,谁能得到虎头呢?正当大家还在猜疑的时候,寨老岑老根又开口了,说:“亨利,英国人,打虎的枪手都推说是你打了最关键的一枪,数你的功劳最大。你看,虎头、虎皮、虎骨、虎鞭,你挑选哪样?”

    亨利站在人群中,他的肩伤这时还没好,还缠着绷带,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他们乱说,我可不像他们英雄。”

    干柴棍最敬佩亨利,就说:“亨利,你弯酸(拐弯抹角)些哪样,要不是你那一枪,说不定蔫卵的不是这头雄虎,是我们几个人了!”

    杨老金和岑林山也要亨利先挑,亨利见犟不过枪手们,只得说:“我不要虎头,也不要虎皮、更不要虎鞭……”

    枪手们听见了,全都笑亨利了起来,寨老岑老根看不下去,正色道:“你们笑个逑呀,尽管亨利在这里生活了十六年,还是不太懂得山里的规矩。亨利,你好生想想,你究竟要哪样?”

    亨利这才说道:“我家阿彩说,如果我也能分一份的话,她要我……要我……要一点虎骨……一点虎骨。”

    寨老岑老根说:“亨利,女人家说的不算数,你说的才算数

    可是,亨利又认真地说:“我就照阿彩说的,只要虎骨。其它的,我可要可不要。”

    所有人都笑亨利太傻了,总爱多话的阿贵在一边说:“哎呀,亨利,你是不是被阿彩灌迷魂药了?连耳朵都软了?”

    亨利转向阿贵,认真地说:“阿贵,请你尊重我的阿彩。她没有给我灌过迷魂药。”

    双溪坪人都清楚亨利一向正二八经的,一点不喜欢开玩笑,阿贵也像双溪坪人一样很尊敬亨利,就道歉地说:“亨利,我只是开玩笑,一点没有不尊重阿彩的意思。”

    亨利这才转向岑老根,说:“寨老,我就要一点虎骨,其它的都不要。”

    这时,吴升率领着他的一班士兵,身背美式卡宾枪,从波乜河中上到岸上,在岸上穿鞋。寨老岑老根在石凳上看见了国民党兵也来凑热闹了,也就来了精神,说道:

    “好吧,就这样定了,亨利要虎骨。”

    亨利听见了分配虎骨给他,就忙着回他的木楼去写书和做他的科学研究去了,众人都为他让出了一条路来。寨老岑老根见亨利离去了,才继续说道:“第二个最有功劳的人,就是杨老金了。老金,你是挑虎头呢?还是虎皮?”

    杨老金是个真正的枪手,内心真的想挑虎头,可是,他有苦难言,犹豫了好一会,才分辩地说道:“我有五个女儿要养,连一亩田也没有。我挑虎皮,它至少能换五六亩良田。到时候,可以请大家到家去,喝我自酿的便当酒了。”

    干柴棍在一边高兴地笑道:“哈哈,老金,你把虎头让给我,双溪坪第一枪手就是我干柴棍了!哈哈哈……”

    双溪坪人都跟着干柴棍乐了起来。岑林山只有分虎鞭的份儿了,虎肉会平分给去了的全部枪手。这是最公平合理的分配,他高兴地说:“我只有分虎鞭的份了!哪天我的虎鞭酒泡好了,我请大家来喝我家喝五鞭酒……”

    3,手脚麻俐的枪手刚将剁好的虎头、虎皮、虎骨、虎鞭放在寨老岑老根面前,吴升和排长也进入了人群。排长在一边吆喝道:“闪开!快闪开,你们不见县城保安队的吴队长来了吗?”

    吴升大咧咧地说道:“我是县保安队队长吴升,要找双溪坪的寨老说话。”

    寨老岑老根不知吴升的来意,就说:“我就是寨老。”

    吴升对岑老根说道:“这张虎皮,你们得献给县里。”

    寨老岑老根道:“当官的,这张虎皮,已经分给杨老金了。”

    吴升毫不客气地说:“分给谁……也得献给县里!”

    寨老岑老根轻松地说:那叫县里给杨老金买几亩田,也就完事了。”

    吴升冷笑道:“我今天大老远跑来,就是特地为这张虎皮来的。你们可晓得我们县里出了个大名人,而今掌管着全国的军队,你们可晓得是哪一个人?”

    双溪坪离县城太远,又山高路险的,人桀骜得很。就是县里的税务局长,也叫手下的人睁只眼闭只眼。特地交待他们双溪坪人愿挑粮来上田地税呢,就收下;若是不交,你们也装憨莫提。谁提了,若是上面追究下来,谁就去双溪坪监督征粮!这样一来,谁还想穿山越岭的走上两三天去催缴田地税呢?所以山高皇帝远,双溪坪人的日子虽然过得清淡一些,过的可是有滋有味的真真实实的田园生活。

    或许是双溪坪人怕与山外人打交道,或许是他们为了逃避官家人名目繁多的人头税、田地税、派粮、抓兵派款……更或者这里是民族和谐的大乐园,只是为了远避社会的喧嚣、杂乱,争斗、盘剥……这里的苗族人、布依族人,侗族人,瑶族人、水族人、土家族人,还有少许的汉人……这才开凿通了虎头崖,在云南、广西的交界处建立了这个民族和谐的大乐园。

    上边提到税务局长也害怕到双溪坪来收税,你们说为的是啥?自从清廷派洋枪队为征粮到双溪坪杀人,杀得双溪坪人血流成河、鸡飞狗跳墙……双溪坪人就变得无比的聪明了!你贵州的税吏来了,就说他们属于云南税吏管;你云南的税吏真的来了,这里人又说这里祖祖辈辈属于贵州管;你广西的税吏真的来了,他又说属于云南管……你说,三省的税吏们至少走了好几天的山路,得到这样的结果与回答,他们还愿再来吗?所以,双溪坪人自那以后就没交过田地税了,没有了苛捐杂税的双溪坪人,日子也过得无比新鲜和实在了。

    就连接触过西方文明的亨利,在这里生活了十六年,也认为双溪坪是中国少有的幸福之乡与和谐之乡,是真正的名符其实的民族和谐的大乐园!这里人的视野除了本村本寨,哪会料理你城里的爹当啥官呢?既然你爹当啥官他都不记在心上,哪又会管你姑父是啥子人呢?

    所以现在,寨老岑老根老实巴拉地说:“晓不逑得!他是啥子人呀?”

    吴升有些恼火地道:“就是我的姑爹呀!”

    寨老岑老根不客气地呛了吴升一句:“你姑爹?他当了这样的大官,这样跩得起,给杨老金买几亩良田地得了,何必老鹰下地,草也捞上一把呢?”

    吴升不禁瞪圆双眼,对寨老岑老根道:“给他买几亩良田,还算是地方上的礼品吗?真是!县长交待了,这张虎皮免一年的田地税,还免今年不到双溪坪抓一个壮丁,该得?”

    寨老岑老根:“长官,这里属于云南管!穷得硬气,饿得新鲜,何必为了一张虎皮,大老远跑来,又是免税,又是免抓壮丁的呢?”

    吴升说道:“我不想与你们散干闷,你们好生想想,用一张虎皮……换得睡安稳觉,值得,还是值不得?”

    岑老根一点不认皇,说道:“哪有这样马干吃尽(强占)的事情,你这不是在鸡脚杆上刮油吗?若是你一来就说要派税、抽壮丁还好说,你虎皮得不到就又交税又抓壮丁,你若是不给杨老金几亩田地,就休想动这张虎皮的一根毛!”

    这当儿,吴升本来转弯还来得急,若是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这边远山区里的五六亩地,不就一两百块大洋的事情吗?不就是拿县里人一个壮丁的孝敬费用不是完事了吗?这张虎皮是献给自己姑父的,干啥要县里出钱,公费买单呢?这样想不就没事了吗?

    可是,在中国,特别在边远的贵州山区,在国民党军人的眼中,当地老百姓算啥子人呀?哪怕是花一块大洋,你让他去与当地人去公平交易,他也会认为他没有脸面,被人瞧不起,太丢脸了!吴升在国民党军队高层混了四年多了,与姑父在一起全是别人来巴结姑父,哪见他掏出过一文钱的?这一想,他也就乱套了,不由把脸一翻:

    “这里属于贵州,也归我管!如今要抵抗解放军,国难当头!县里有令,这里十户人家要有两个后生去当兵。双溪坪有五六百户人家,交出一百个后生去当兵,我吴升现在就拍拍屁股走人!”

    这时正是黄昏,大榕树上鸟雀声一片嘈杂,几头白鹤轻盈地飘飞在大榕树上。寨老岑老根是个讲死理的倔犟人,不由说道:“别说一百个枪手,就是两个,他们也不愿去当你国民党的兵,不信你访访去!”

    吴升道:“这就由不得你们了,这里乱抓也有一百个壮丁,谁敢说个‘不’字,我吴升格杀不论!”吴升说完,一声令下,喝令士兵抓人!

    干柴棍和杨老金剁下了虎头,剥完了虎皮。见吴升得不到虎皮,就喝令士兵抓壮丁了,杨老金可是个穷得硬肘,饿得新鲜的刚强汉子,不由一下将虎皮掼在地上,骂道:“这张虎皮是祸根,老子不要它了!”

    杨老金说完,抽出利刀,在众目睽睽之下,利索地将虎皮一下划为几大块……正在众人看得目瞪口呆时,阿贵不由叫好起来:“对,砍成碎片,也不要便宜了他!风吹鸡蛋壳,钱去人安乐,这下保安队长所有的算盘,也全都泡汤了,哈哈哈!”

    正在双溪坪人对杨老金和阿贵叫好的时候,吴升一下暴怒了,指着寨老岑老根、杨老金、阿贵,命令道:“好啊,把这三个造反的刁民,给我拿下!”

    士兵上前抓住了岑老根、杨老金和阿贵。这时,干柴棍一下跃到吴升面前,他拉了拉吴升……他的个头只及吴升胸口,吴升以为是小孩子,就一边拔枪在手,一边用握枪的手推干柴棍,说:“小娃崽,到一边玩去!”

    说时迟,那时快,干柴棍一下抓住了吴升握枪的手腕,吴升痛得不禁大叫了起来:“哎哟,快些松……松手……松……松手……”

    排长见状,急忙上前来为吴升解危,刚伸手来抓干柴棍,又被干柴棍一把卡住了他伸来的手,排长也立即告饶地叫喊了起来:”哎哟……哎哟……快松手……松手……”

    干柴棍捏着吴升与排长的手,他抬眼瞪着他的:“天底下哪有这样马干吃尽的事情?抢不到你们就抓人,究竟要不要王法!”

    一边的士兵朝天鸣了一枪:“呯!呯!呯!”

    枪声惊飞了大榕树上的白鹤与一群小鸟,又飞到空中盘旋惊叫着,看着人间发生的这一幕丑剧!这使干柴棍也一下来了气,对吴升与排长又发了力,两个人更痛得呲牙咧嘴,他咬牙切齿地对吴升说道:“你是想要我废了你们的手呢?还是给我乖乖的放人?”

    吴升这时痛得虚汗直淌,他本来就是欺软怕硬、阴心鬼重的小人,急忙命令道:“快,快……给我……放了他们,放了……”

    士兵这才放了岑老根、杨老金和阿贵,寨老岑老根这时也来气了,对干干柴棍发话道:“给我把这几个想占便宜的东西,撵出虎头崖去!”

    干柴问吴升:“你是就这样和我一起呢,还是滚出虎头崖?”

    吴升痛得急忙吩咐士兵说:“快,都给我退出虎头崖!快……快退……”

    干柴棍看见士兵们踏入波乜河中,这才掐着吴升与排长的手,也进入了波乜河。到了虎头崖后,看着最后一个士兵出了虎头崖后,他先松了排长的手,让他先出虎头崖。

    排长揉着发麻的手,在山里人的嘲笑声中,出了虎口崖后,阿贵拍打一下吴升:“下次再来双溪坪,要多讲理,少耍蛮横!”

    吴升阴狠地瞪了阿贵一眼,将他牢牢地记在心中。干柴棍这才放了吴升,说道:“你下次再来双溪坪,不要老鹰下地,草也抓上一把。”

    吴升揉着发麻的虎口,在山里人的嘲笑声中,羞恼地爬出了虎头崖。寨老岑老根望着爬出虎头崖的吴升,兴头上的他,不禁说出了一句让双溪坪人无比心寒的话:

    “老道士早就说过,双溪坪果然是血灾之地!不出十天,吴升一定会带兵来,剿杀双溪坪人的。双溪坪从此完了!”

    这些事和话,双溪坪人都一听就明白了,惟独刚赶来的亨利,却一点不解地说:“就为这一点小事,吴升他会帶兵……来残杀双溪坪人?”

    寨老岑老根对亨利点点头,亨利还是摇着头说:“不,我……我不相信,真像这样,政府还像个政府吗?”

    这部作品通过英国生物学家的视野,带领读者进入神奇贵州。那里有原始的树葬、抱姑娘、神判、裸拜、甚至有善待母兽、孕兽、幼兽的环保保习俗!亨利与山民一起反抗过国民党人的血腥屠杀;土地改革初期,土匪头与地主婆戴敏一起逃进这一山区,山里人与政治家鄢正甫,演绎了一场有关和谐与对抗的精彩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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