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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宴后封妃

    “宣儿,你……真是气死我了!”福贵妃由太监搀着,走在回凤鸾宫的道上,一脸败色,气极地伸手指着自己不成器的儿子,欲怒骂道。

    “母妃,儿臣心意已决,毋须多言。”萧宣看着气得大步往前走的福贵妃,立在原地正经地说道。

    福贵妃闻言,停下步子,对着萧宣狠狠说道:“你好自为之。”说完,便不理会他的反应,携一众宫女太监远远离去。

    “二殿下,您又何必在这个时候与贵妃娘娘置气,娘娘的性子奴才摸不透,您还不清楚?”一直随侍左右的小太监小荀子见着场面,不由担忧地提醒道。抬头却见主子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立时闭了嘴。

    萧宣看着忙用手捂住自己嘴的小荀子,一时忍俊不禁,勾了勾手指招他过来,附在他耳边道:“莫非你想让诸葛瑾做你家主母?”

    小荀子一听,伏地哀求道:“奴才不敢。”

    “哈哈。起来吧。”萧宣也不与他多计较,迈着大步离开,刚走几步,便被一娇声唤住:“表哥。”

    “啊,是表妹啊。这么晚了,怎么不早点休息。”萧宣对其他姑娘是一套一套的,唯独对这个表妹是一点没辙,只好僵着面皮,转过身来,佯装惊讶地说道。

    “表哥,还早呢。”诸葛瑾上前来就一把扯住萧宣的衣袖,奶声奶气地说道。

    “呃,表妹还是早点回去歇息吧,表哥要去……父皇那里。”萧宣推却诸葛瑾的手,朝着小荀子使使眼色。

    “是啊,是啊,刚才皇上派人来传话,要二殿过去说话呢。”小荀子马上弯腰笑着解释。

    “那好吧。”诸葛瑾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松了手。萧宣得了空,甩头便走了,让没反应过来的小荀子屁颠屁颠地跟在后头。

    目送他俩匆匆走远,诸葛瑾不死心地出声问道:“,表哥,你说要娶枯茗是开玩笑的吧?”没有得到萧宣的回应,是有寒风瑟瑟作响,“哼!枯茗,你别太得意了,宣哥哥是我一个人的。”她在心中笃定地说道,咬紧下唇,一跺脚,往凤鸾宫去了。

    “姨娘。”诸葛瑾伏在榻前,哭得梨花带雨,“您分明说枯茗从没接触过舞蹈的,今天却让她出尽了风头,连宣哥哥也……”说着,用桃红的帕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抹着眼角的泪珠。

    “意思意思行了,别在本宫榻前嚎丧。你姨娘还没断气呢。”福贵妃斜倚在软塌上,手指把玩着今年新贡的水晶葡萄,“要是把眼睛哭成了这样,你的宣哥哥怕是连个衣角也没给你留了。”说完,哭声立马止住。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福贵妃伸着懒腰直起身子,俯身上前,一手捏住诸葛瑾的下巴,一手在她细嫩又带着泪珠的脸庞上细细摩擦,叹道:“多好看的脸庞,却留住不男人的心。”遂松了双手,接住诸葛瑾委屈的眼神,又说道,“枯茗会舞的确出乎本宫的预料,可你的琴艺不济,却更让本宫意外。有时间在本宫殿里嚎丧,不如回去好好想想其他法子。”拨了皮,吞了葡萄,福贵妃用毛巾净了净手,起身往里走去。

    “回去吧,夜路不好走。平艳,去送送吧。”福贵妃进了纱纨,嘱咐外面的宫女送客。

    “是,娘娘。”平艳朝里面蹲身一福,侧身对诸葛瑾说道,“瑾小姐,请。”并将诸葛瑾从地上扶起。

    “瑾儿告退。”诸葛瑾红着眼睛从地上站起,随着平艳退了下去。

    二仪殿。

    太监主管魏常海捧着明黄色的圣旨,对着下跪的枯良容、枯茗及还未散去的众大臣,宣读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枯氏茗,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柔嘉淑顺,知书识理,贵而能俭,静容婉柔,丽质轻灵。着即册封为太子良娣,暂居化雨轩,钦此!”

    一语毕,殿内一阵哗然,不仅是大臣们,连宫女太监也纷纷交头接耳,却猜不透皇上到底是何意。

    “枯茗,还不接旨?”魏常海阖上圣旨,幽幽道。

    枯茗低着头,脑袋里一片混乱,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无数个缘由在她的脑海里闪现,却没有一个满意的答案。她紧咬着下唇,根本没有听见魏常海后面的话,不仅脑子糊涂,精神也恍恍惚惚的。

    “枯茗,先接旨罢。”还是叔父在身旁小声提点,枯茗才伸出手,从公公手中接过了如千斤般的圣旨。明黄色,眩晕了她的眼。

    “恭喜枯大人,奴才先回去复命了。”魏常海也捏了一把汗,生怕这小娃娃抗旨不遵。来时皇上可交待了,要是旨意颁不出去,也拿他当抗旨论处。还好好好,他拱拱手,甩着拂尘轻松快意地离去。

    “历来可没这惯例啊,没封太子,先封个太子良娣,这是个什么理啊,真不知皇上葫芦里卖什么药。”章大人走过来,拍了拍枯良容的肩膀,以示慰问,然后摇摇头离去。

    枯良容倒不这么想,他摸摸枯茗的头拉她起来,严肃地说道:“阿茗不用担心,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说完便不再吭声,径自离去。

    “叔父是要走了吗?”枯茗这才小声地问道,眼看泪花就要溢出眼眶。但在她的强迫下,仍是挤在眼眶里,没让它落下。

    “傻孩子,叔父不可能永远陪在你身边。”然后不敢再看一眼枯茗,转身扬长而去。

    “叔父……”枯茗很想跑上前去,扯住他的后腿,求他带自己一起回家。可是她没有,只是木木地立在原地,在叔父转身的刹那,眼泪终于一齐落下。此时周围除了在收拾的宫女太监,已经没了旁人,枯茗在心底暗暗发誓,自今日起,不可以再流泪。

    小时进宫,遇见过一个比她略长几岁的女孩子。那年冬天,池子里结满了冰,她就坐在殿前的门槛上告诉她,“皇宫是一个不会同情眼泪的地方。”尽管她现在仍不是很明白,只觉得此话在理罢了。

    “阿茗什么时候变成爱哭鬼了?”一个锦袍男子突然出现,小声说笑道。枯茗低头揩去眼泪,不想让旁人看见她软弱的模样。只瞅见他金丝掐边的袍子,和一双绣着盘龙的深色靴子。

    怯怯地抬头,瞥见那熟悉的桃花眼,灵动有神,“阿……六皇子。”她激动地想叫“阿南”,可出口还是成了“六皇子”,咬着唇又低下了头。

    萧翊也没甚在意,笑笑,抓起枯茗的手腕就要走。

    “这是去哪啊?”枯茗不满地问道,想挣脱他的手,却不想被握得更紧。她差点忘了,他已经不是那个中毒的好欺负的阿南了,他现在是六小皇子,他……会不会挟私报复?

    “在想什么呢,快到了。”萧翊不给她任何可以挣脱的机会,硬是拽着她来到了藏书阁下,“这里就是藏书阁了,带你上去看看。”

    “哦。”枯茗刚一应声,就感觉身子飞了起来,“有楼梯不走,干嘛用来飞啊。”她没经历过,忙闭上了眼睛,“知道你会轻功,可吃饱了撑的,也别往我身上使啊。”兰吟轻功很好,可她也说轻功很费劲,不肯轻易在枯茗面前展示。唯独阿南上了屋顶下不来那次,她才勉强使了一回。于是……报复性的,阿南被她俩罚抄了《诗经》。

    话没说完,已经到了屋顶,看着下面黑压压的,和远处明亮的灯光,枯茗由萧翊半抱着,更加不敢随意动弹。

    “阿南……上面风大,又不好玩,我们下去吧?”枯茗说话的声音开始颤抖,好言与他商量道。

    “冷么?”萧翊坐在屋檐上,关切地说道。

    “嗯,所以我们下去吧?”枯茗眨巴眨巴眼睛说道,奈何刚才眼泪都流光了,硬是没挤出一点水来。见他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打算,又凑近他,抹着柔软的毛,婉商道,“要不把你的斗篷给我披披,看着毛茸茸的,应该挺暖和。”该死,她的披风落在二仪殿了。

    “冷就抱紧我。”萧翊紧紧两臂,邪魅地说道。

    “你想得美。”枯茗气恼他小气,双手用力地推开他,险些从屋顶上栽下去,幸有萧翊抓住,“你那么想下去,下次我就不拦你了。”他笑着松了手,枯茗已经识趣地拽住了他的斗篷。

    “最近宫里的日子好过么?”枯茗躲进他的斗篷里,抬头问道。

    “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还有闲功夫操心我。”萧翊点了点她的额头,笑说道,“太子良娣,呵呵……”

    枯茗扭了扭身子,没好气地说道:“你就笑吧。好心没好报,你那个父皇是不是……”还没说完,她就被萧翊捂住了嘴,两人侧身翻下,掩进黑幕里。

    “怎么?”枯茗蹙着眉轻声问。

    “没事。”萧翊直起身子,放开枯茗,语气却并不显得轻松,“看来该回了。送你回去吧。”

    枯茗本想拒绝,可一想到来时的遭遇,立马又改摇头为点头了。

    黑暗中,一个着黑衣的男子,用纯黑色的眼睛,目送他们旋身而下,然后消失。

    <!-- 作者有话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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