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节
有其师必有其徒，虚无过客在步乃师年轻时期的后尘。虽然晚年的道尊早已甄破人生，从善如流。
不错，虚无过客是三天尊的传人，聩聩老人的记名弟子。而佛尊和儒尊以及聩聩老人都是贵人言语迟肚里念阿弥陀佛的人，一片仁慈一派天籁，岂能对爱徒没有教育和影响？但这只能使少年人在其它方面表现得沉稳练达，谋善沉情，知义明理从而任侠满天下，而嫉恶如仇的性格反过来却愈加凸显。
因为他毕竟年轻，何况身负血海深仇谁能够照本宣科敲着木鱼入世？
前不久，刚进入北地的时候，这位侠少就曾一次性杀伏一十三人。
那天晚上同今天晚上一样有着美好温柔的月亮。
现在，他又要开始杀人，用更狠戾的手法，因为这些人本就是残忍的变形虫，已经不是人类。以牙还牙固然有伤天和，但以杀止杀亦为维护天和之本。物欲世界，自从有了享欲之后便杀伐不断，仅靠和尚读经道士劝善绝对行不通。
因此以暴制暴有时是邦安民顺最好的方法。他使出了道尊大衍生相无灭玄学中的玄玄幻影手大衍八式，这种玄功形诸于招式间，形神合一，无可抵御，大衍生万象，也生幻想；无灭有真生，亦有死亡；阴阳交泰，正反互补的气劲以螺旋式方式强行挤入体内，绞碎内腑如粥状，惨毒已极。
此起彼落的惨嚎，瞬间地上横七竖八躺下十几具尸体，顷俄尸体又消弭于无形。余者皆踉跄披靡，无敢当者。好狠辣，好可怕，好惨毒。
好沉重的杀孽！
突听一声锐啸，就像用硬物急速划动玻璃，扰得人灵与肉都颤栗。
“虚无过客，你给老夫住手！”
何竹笑心神为之一滞。全场拼斗立时都止。
一场恶战。
怪隐浑身浴血，脚步不稳，刀有缺口。周围环伺七八个黑衣蒙面者，地上有三二伏尸；左臂衣翻肉裂，液体流出，该是遭遇到了生平仅见强手。
钟离花雨指东打西，以指法点倒了一片人，对手所剩无几。而被点倒之人却都不声不响，就象无生命之物，存在朽腐，自然之然。没有了阻拦，她奔到乃父身边，为老爹裹伤。黑衣人竟闪在一旁，但目芒却不瞬地盯视着父女二人，待机而动。
从密林处踱出一个高大的黑衣劲装蒙面人，外罩暗紫色披风，年龄似已不菲，声音不再刺耳，却是缓慢而阴鸷：
“虚无过客！我等是密奉你父何泉溪之令前来剿杀红叶山庄怪隐钟离未。少主人不得干预咱们行事。况且少主亲仇在身，不该一味懵懂，阻碍我等复命！”
何竹笑一楞，既而虎目开阖沉声道：
“何某从不知家父几时豢养过你们这些卑鄙的奴才。狗东西，说，你们是什么人？行刺暗杀的目的何在？”
“嗬哈哈哈，虚无过客，你说话最好客气一点！即使你父何泉溪对我也不敢如此放肆。你不知道咱们情有可谅。其实你父亲很早就在芜湖附近的宝泉溪建了秘密巢穴，花重金收买死士，并邀约我老人家等人做执导，严加训练。”
“放狗屁，做此等事所为何来？你敢侮辱家父！足下是什么人？报名受死！”
“哼哼，老夫是谁无关紧要，你可以叫我无名氏，什么阿猫阿狗，随便啦。目的么，和你一样！”
“和在下什么一样？”
“杀掉蒋天奇、钟离未，铲除红叶山庄！”
“在下何时想铲除红叶山庄？”
一声奸笑：“呵呵，少主，此事已经天下皆知，您就不用隐瞒了。何况洗雪仇耻天经地义，并非不可告人，难道尚需保守秘密不成？”
“且慢，你是说虚无过客想铲除红叶山庄，杀掉钟离庄主并且天下人都知道了，可对？”
“是呀，此事已毋庸讳言，母仇不共戴天！不过少爷，您不用怕了，因为咱们芜湖何家现在已经有足够的本钱对付所谓天下一庄。少爷，要不，您现在就去歇着，看看小老儿是否能够拿下眼前这个浪得浮名的红叶山庄大庄主？”
“哦，在下明白了，原来你们这些狗贼王八别有用心在四处造谣，说说原因！”
虎目生威，语气寒森至极，杀戮一触即发。
为杀气所慑，蒙面人不由自主倒退一步，急忙道：
“这是汝父亲口告知老夫，本也是不争的事实，何所谓造谣？难道少主人仍是不敢面对仇人，不敢面对红叶山庄？可是老夫已说了，现下芜湖已有坚强实力足以对付红叶山庄，少主还有什么顾虑的！”
“住嘴，老匹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在下只是找蒋天奇一人为母报仇不问其他；红叶山庄与我虚无过客无丝毫关系。你们这些混蛋在下不知是何许人，但恶意造谣生事，侮辱家父，阁下，恐怕今天你是走不脱路了！”
“嘿嘿！虚无过客，你报仇的事乃是身为人子顶天立地大丈夫行为，天理地理响当当，因此孝名远播众口皆碑，难道还怕被人知晓么？你把老夫搞糊涂了。也许，你还是惧怕红叶山庄的名头？”
“在下什么人都不怕！”
“那老夫就不明白了！”
“桥归桥路归路。蒋天奇是蒋天奇，红叶山庄是红叶山庄！”
“欺人之谈。谁不知道医、尘二隐八拜之交情同手足，何况性蒋的就在红叶山庄内藏身！”
蓦然心动，凛凛而惊，虚无过客似隐约感觉到，个人已陷进一个恶毒的阴谋中，是在按照某人的计划一步步地行事，自己恐怕百口莫辩了。也就是说，他将面对的不只一个仇人蒋天奇，还有怪隐钟离未乃至整个红叶山庄……或许更糟！
哼哼，即便如此，少爷又怕过谁来！
但是，事情绝不是这样简单，少年心下明白，眼前这个陌生的老家伙显然别有用心，他在挑拨是非制造祸端，所以眼下自己必须小心应付当机立断。
手握上了剑。
“给阁下最后机会，告诉本大爷，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阴阴一笑，摇手道，“莫慌，少主也许该认识此物！”
蒙面人从怀里掏出一物，扬手掷向何竹笑。
冷哼一声，身形不动，以衣袖轻接。
物到手中，虎目开合，虽是天光黯淡何竹笑却也认得正是父亲的信物螳螂琥珀佩。为防伪赝，又拿在手中反复查验，似无舛误。略做沉吟，对蒙面人沉声道：
“你们这些人在下眼生得很，且事有古怪，令在下存疑，所以即使有家父的信物也不足以取凭。不过——可以与足下打一商量……”
“请少主明示！”
蒙面人突显恭顺。
虚无过客不慌不忙：“蒋天奇与红叶山庄现在既已是 一而二 二而一的事，何某目前可以一力承担，如此你们该已明白在下不怕红叶山庄。所以就不劳他人费神插手了。如果你们真是家父所遣，在下冀请诸位可以转驾回庄覆命了。方才打斗，在下遗憾！”
“少主人，漫长的七年，老堡主已知你不告而辞的原因，故此派我等一直在暗中查找接应。但咱们在初出庄时，庄主也曾另自叮嘱便宜行事，宗旨是务欲摘取蒋天奇和钟离未项上人头，以头为证，方可交差。所以，多年来查伺二隐的行踪，老夫可说是费尽心力，才遇到现下的机会，咱们不可能就此罢手，希少主曲谅！”
“事出有变，而我意已决。我既是少主人，应有主事权利，你还敢不听么？”
“嘿嘿！少主人，大家同仇敌忾有志一同。虽然，所命岂敢不听！只是兹事体大，在此又是偶遇少主。而我等直接受命于你父何泉溪何堡主，承堪之重不可或有闪失，故此，希望少主人体谅下情，允许我等勒彼燕然，感激不尽！”
一旁静听的钟离父女神色平静，没有任何容色上的变化。因为他们知道何泉溪绝不会允许红叶山庄的存在和发展，必欲除之而后快，该来的早晚会来。但这位蒙面老大却把二隐当成了砍瓜切菜，例在蝼蚁之列，实在气不打一处来，隐忍不住冷笑一声，怪隐已把话题接了过来：
“嘿嘿，你这绿毛老王八在自说自话吧，你把咱们红叶山庄看成了什么？砧上肉碗中餐？要怎样砍就怎样砍，要怎样涮就怎样涮？你，过来，咱们亲近亲近，掂量掂量你这混蛋到底有多少斤两！”
忽然大笑，蒙面人狂悍地道：“钟离小辈，你还不够在老夫面前充壳子！嘿嘿，单打独斗，你恐怕不是老夫十合之将，你少臭美了！不信你上，看看老夫能不能砍下你的鸡脖子，把你的狗头当泡踩！”
未等医隐有所表示，虚无过客有意把话接了回来：
“黑衣人，你不听在下劝告？”
“少主，老夫重责在身！”
“既然如此，何某只有一句话回答你。”
“如有所命，少主人尽管吩咐。”
黑袍人蓦地目芒阴森，诡异神情一闪而逝。
“在下只想宰掉你，不管你是什么人！”
义愤填膺，昂然道：“虚无过客，在下尊敬你，因为你是少主。但现在你一味懵懂冥顽不灵，违背父命，大逆不道。告诉你，此事绝非老夫始作俑者，所以即便杀掉老夫也无大用，何况老夫并不怕你！不过这样一来，你虚无过客惧怕红叶山庄不敢伸报母仇，而且还要杀掉自家人灭口的事实将传遍江湖，那时看你还有何面目苟活人世在道上混？何大少，你一世英名将付之流水，你恐怕只有投河上吊去自杀。好吧，年轻人，既然要做懦夫，就请阁下退到一边去，你不敢收拾钟离老儿咱们敢。让老夫干掉这厮，随后消灭红叶山庄，揪出蒋天奇枭首示众，让天下人知道做淫贼的下场！那时，何夫人也会含笑九泉，哈哈，当然，也会为不肖子流泪。小子，滚开啦！”（太过诡毒阴险）
好一番慷慨激昂说辞。
然而面巾后露出的目光却是一点都不激动，且是充满着嘲弄邪恶的毒笑，像是吃定了弱鼠的顽猫。
黎明前的黑暗在即。空气愈加凛冽。人影渐隐，渐迷。
一声大笑，虚无过客反而镇定下来，握剑的手已然松开，双手抱肩，讥嘲道：
“你这老王八，居心叵测有够毒，但饶你牙尖嘴利狐狸尾巴终归露出来了！好，我虚无过客就站在红叶山庄一方，你上，看看本少爷的剑利是不利，能否屠尽你们这些狗贼！”
黑衣老者脸色骤变，心机再转继而回应一声强悍傲笑，阴森至极地道：“少主既然执迷不悟，老夫无奈。不过你父委命之时，也曾说过行事之中可权变随机。今日你既偏执，我等也只好有谮了。嘿嘿，你虽是三天尊的弟子，老夫并不怕你，告诉你，不是强龙不过江。何况你即便有天大本事，现在恐怕也已无用武之地了！”
“哦！”
“你且试试阴郁、石关、商曲三处穴道有何感应？”
虚无过客微惊，提引丹田之气试行小周天轮回，然而气机运至盲俞即断，似是难以为继。大怒，“匹夫何能暗算？”
揖手加额，躬身而致：
“少主息怒，为了完成使命不得不尔。琥珀玉佩染有怪异花粉之毒，在你失去警惕察视玉佩真伪之时就已中窍。虚无过客既是三天尊的徒弟，咱们还是颇为忌惮，即便老夫也不敢托大。不过，请放心，只是一时麻木卸力，难以动武而已，五七日后，症状自便消失，无治而愈。当然，你是少主人，老夫留一点颜面也好异日相见，小巧手段，投鼠忌器权益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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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某从不知家父几时豢养过你们这些卑鄙的奴才。狗东西，说，你们是什么人？行刺暗杀的目的何在？”
“嗬哈哈哈，虚无过客，你说话最好客气一点！即使你父何泉溪对我也不敢如此放肆。你不知道咱们情有可谅。其实你父亲很早就在芜湖附近的宝泉溪建了秘密巢穴，花重金收买死士，并邀约我老人家等人做执导，严加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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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老夫是谁无关紧要，你可以叫我无名氏，什么阿猫阿狗，随便啦。目的么，和你一样！”
“和在下什么一样？”
“杀掉蒋天奇、钟离未，铲除红叶山庄！”
“在下何时想铲除红叶山庄？”
一声奸笑：“呵呵，少主，此事已经天下皆知，您就不用隐瞒了。何况洗雪仇耻天经地义，并非不可告人，难道尚需保守秘密不成？”
“且慢，你是说虚无过客想铲除红叶山庄，杀掉钟离庄主并且天下人都知道了，可对？”
“是呀，此事已毋庸讳言，母仇不共戴天！不过少爷，您不用怕了，因为咱们芜湖何家现在已经有足够的本钱对付所谓天下一庄。少爷，要不，您现在就去歇着，看看小老儿是否能够拿下眼前这个浪得浮名的红叶山庄大庄主？”
“哦，在下明白了，原来你们这些狗贼王八别有用心在四处造谣，说说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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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虚无过客，你报仇的事乃是身为人子顶天立地大丈夫行为，天理地理响当当，因此孝名远播众口皆碑，难道还怕被人知晓么？你把老夫搞糊涂了。也许，你还是惧怕红叶山庄的名头？”
“在下什么人都不怕！”
“那老夫就不明白了！”
“桥归桥路归路。蒋天奇是蒋天奇，红叶山庄是红叶山庄！”
“欺人之谈。谁不知道医、尘二隐八拜之交情同手足，何况性蒋的就在红叶山庄内藏身！”
蓦然心动，凛凛而惊，虚无过客似隐约感觉到，个人已陷进一个恶毒的阴谋中，是在按照某人的计划一步步地行事，自己恐怕百口莫辩了。也就是说，他将面对的不只一个仇人蒋天奇，还有怪隐钟离未乃至整个红叶山庄……或许更糟！
哼哼，即便如此，少爷又怕过谁来！
但是，事情绝不是这样简单，少年心下明白，眼前这个陌生的老家伙显然别有用心，他在挑拨是非制造祸端，所以眼下自己必须小心应付当机立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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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阴一笑，摇手道，“莫慌，少主也许该认识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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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些人在下眼生得很，且事有古怪，令在下存疑，所以即使有家父的信物也不足以取凭。不过——可以与足下打一商量……”
“请少主明示！”
蒙面人突显恭顺。
虚无过客不慌不忙：“蒋天奇与红叶山庄现在既已是 一而二 二而一的事，何某目前可以一力承担，如此你们该已明白在下不怕红叶山庄。所以就不劳他人费神插手了。如果你们真是家父所遣，在下冀请诸位可以转驾回庄覆命了。方才打斗，在下遗憾！”
“少主人，漫长的七年，老堡主已知你不告而辞的原因，故此派我等一直在暗中查找接应。但咱们在初出庄时，庄主也曾另自叮嘱便宜行事，宗旨是务欲摘取蒋天奇和钟离未项上人头，以头为证，方可交差。所以，多年来查伺二隐的行踪，老夫可说是费尽心力，才遇到现下的机会，咱们不可能就此罢手，希少主曲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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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老夫重责在身！”
“既然如此，何某只有一句话回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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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黑暗在即。空气愈加凛冽。人影渐隐，渐迷。
一声大笑，虚无过客反而镇定下来，握剑的手已然松开，双手抱肩，讥嘲道：
“你这老王八，居心叵测有够毒，但饶你牙尖嘴利狐狸尾巴终归露出来了！好，我虚无过客就站在红叶山庄一方，你上，看看本少爷的剑利是不利，能否屠尽你们这些狗贼！”
黑衣老者脸色骤变，心机再转继而回应一声强悍傲笑，阴森至极地道：“少主既然执迷不悟，老夫无奈。不过你父委命之时，也曾说过行事之中可权变随机。今日你既偏执，我等也只好有谮了。嘿嘿，你虽是三天尊的弟子，老夫并不怕你，告诉你，不是强龙不过江。何况你即便有天大本事，现在恐怕也已无用武之地了！”
“哦！”
“你且试试阴郁、石关、商曲三处穴道有何感应？”
虚无过客微惊，提引丹田之气试行小周天轮回，然而气机运至盲俞即断，似是难以为继。大怒，“匹夫何能暗算？”
揖手加额，躬身而致：
“少主息怒，为了完成使命不得不尔。琥珀玉佩染有怪异花粉之毒，在你失去警惕察视玉佩真伪之时就已中窍。虚无过客既是三天尊的徒弟，咱们还是颇为忌惮，即便老夫也不敢托大。不过，请放心，只是一时麻木卸力，难以动武而已，五七日后，症状自便消失，无治而愈。当然，你是少主人，老夫留一点颜面也好异日相见，小巧手段，投鼠忌器权益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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