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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3(3)

    <div class=readsmall style=color:#009900>作者有话要说:</br>新年新气象,留言大人们懂<hr size=1 /></div>  威廉花了十分钟的时间才搞定了已经吃完饭开始例行搓麻的各位,他不禁想到听过的一句古话:当你坐飞机飞入四川省界的时候,就可以听到麻将的声音。

    这过程中最大的阻碍来自于胖子——这家伙喝高了,别人搓麻的时候他手舞足蹈,威廉到的时候他甚至正准备脱了内裤往头上套——于是威廉一直没找到消除罗格记忆的机会,全浪费在伟大的镇压与反镇压上了。

    待他终于搞定这一个混乱的场景时,午饭直接在时间轴上一跃而进直逼晚饭。

    包括市场部经理在内的各位同僚在被修改了意识片段之后都深信不疑地认为客户将约见时间推到了三天后,尽管他们永远都不可能再见到这个神秘的客户。

    威廉从怀里拿出那副从裱框里取下来的蒙克油画,询问大家的意见,“你们觉得这画怎么样?”

    分公司那几个都觉得这个总部来的设计师有点装逼,穿得像个唱R&B的却偏偏喜欢弄点高雅艺术出来得瑟,算准了大家都是内陆同胞就肯定没见过蒙克一样,于是也就支支吾吾说看不懂。

    胖子却赞不绝口:“解构主义与表现主义的完美结合!在这一刻,后印象派,拉斐尔前派,学院派,统统灵魂附体!”

    威廉疑惑地看了看:“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胖子指着一顺溜的血点道:“夸张大胆的红色墨点,在破坏了整体色调的同时,巧妙地赋予抽象主义以崭新的写实元素,神来之笔!”

    威廉把画又卷起来递给他:“送给你了。”

    胖子感恩戴德地收下,搂过苏朗说:“郎爷今天兴致不高啊!”

    苏朗木然地点点头:“有点累。”

    威廉笑了笑提议道:“要不出去转转?我还是头一回来成都。”

    胖子手一挥,朝着那几个分公司的同事道:“基层领导带中央首长去逛逛锦城夜市呗?”

    分公司那几个都是小年轻,就盼着能晚上出去乱一乱,当即拍案叫好,拾起外套就下楼结账去了,威廉搂着苏朗,胖子跟在后头,看得是一脸的佛曰不可说。

    威廉身高在一米八左右,比苏朗也高不出半个头,乍一看这场景简直是典型的兄弟情深,市场部经理感慨地评价道:“这真是友谊之花盛开在华夏大地上啊。”

    胖子想了想接了句:“我怎么想起了那句‘名将之花凋零在太行山上’呢?”

    经理敲他:“胖子你是不是主修的近代史?怎么知道的尽是几十年前的老段子?”

    一行人钻进辆别克商务,视察了一通川师东区,酒足饭饱里之后商量着去哪泡吧,分公司几个小伙子口味不一导致了意见的不统一,威廉想了想说道:“那就去川音边上那家酒吧好了,听朋友说挺不错的。”

    胖子狐疑道:“你在这还有朋友?”

    威廉赧然一笑,顺势坐进了别克驾驶座,胖子大惊:“咱们还是打车去吧,都喝大了——酒驾是孕育人间悲剧的摇篮,是一把看不见的利刃,是一颗黑暗深处的定时炸弹,是滋生无政府主义的温床——”

    威廉什么都没说,钥匙一拔车门一甩,把帽衫上的帽子翻起来,手插在口袋站在路边打车去了。

    胖子还跟他后面不折不挠地喊着:“酒驾它还是一副手铐,是一把脚镣,是一贴吃不完的后悔药啊廉哥……”

    于是七个人分了两拨打车往武侯区跑,胖子威廉苏朗乘了一辆殿后,然而等他们到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前面那拨。

    胖子付了车钱指指酒吧大门:“说不定先进去了。”然后背着手打算进去,结果被一看门帅哥拦住,帅哥一脸荡漾地指指门上那行未满十八不得入内的标志,问他要身份证。

    胖子舔着一张囧脸十分不满地说:“我这张饱经风霜的脸,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威廉搂着苏朗很顺利地从他身边擦过,他本欲效仿那份淡定和从容,结果小帅哥掏出一把电棍竖在他面前,使他表演生涯过早地走向了凋亡。

    进去的时候还有点早,三三两两的人,打的也都是些节奏不快的HOUSE,威廉要了杯白葡萄酒,又给苏朗叫了杯橙汁,百无聊赖地窝在角落里看那个大胡子DJ一脸享受的打碟。

    大约过了将近一个小时,人才逐渐多起来,大胡子不再占据制高点,推崇朋克的小伙子掌握了主动,当他打出了上个世纪90年代最震撼人心的“smell like teen spirit”的时候,下面群魔乱舞的景象俨然迈入了一个新纪元。

    在光线无法照亮的暗处,威廉喝了口酒之后却当即又吐回杯子里去,那淡黄色的液体中瞬时被注入一段鲜血,二者在觥筹交错中慢慢融合,相互瓦解。

    他的眉头紧皱,汗水不断地从额头渗出,

    胖子被拦在酒吧外面,捧着一叠手稿,喃喃道:“老兄,你这篇小说开头不错,后面有些烂尾了,你不能弘扬主旋律啊,怎么能是场梦呢?你得这么写——男主角最后神秘的身世被揭开,他竟然是神秘楼兰古国里一个卖烧饼的道士,精通二十六种气功,率领族人占领了中原两大古都,并颁布了在当时看来无比先进的天朝田亩制度,使天下无处不温饱,无处不均匀——”

    小帅哥收起电棍,接过手稿狐疑地翻了翻:“真的要这样写吗?”

    胖子认真地点头,“要不就搞成种马文,男主角搞了三千佳丽——这可是我从某知名文学网站上总结出的经验,包你成神,到时候为了配合你新书发行,最好再适当的炒作炒作。”

    “怎么炒作?”

    “看谁红你就骂谁,怎么骂?就骂他抄袭你的,保准你红。”

    小帅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脸上浮出一层收获颇深的笑容,他对胖子的态度立刻急转直上,亲切地问同志你叫什么,兄弟真是相见恨晚啊。

    胖子苦练多时的散名片功夫又得到了展现的机会,纸片一离手,两个人果然呈现出一幅相见恨晚的状态。

    苏朗坐在威廉身边,略带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威廉十分虚弱地撑住桌角,“没事,饿了。”

    苏朗有些奇怪:“不刚吃完么?”

    威廉突然站了起来,一把搂住苏朗就往洗手间奔,路上不断有人质疑,什么时候红色年代成GAY吧了?

    锁上门推开一个隔间,苏朗发现威廉的瞳孔颜色逐渐变深,他本能地感到畏惧:“你要做什么?”

    威廉双手圈住他,压抑住那股强烈的痛苦与疲惫,沉声道:“不要怕,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什么?”苏朗怯生生地问。

    “我需要一些鲜血来恢复体力。”他认真地看着苏朗的眼睛,突然扯开了一个笑,“你说这是不是段译凡把你送给我的原因?圣诞礼物?好像早了点。”

    苏朗咬着嘴唇,“虽然我不想这么做,可却不能拒绝你,这是为什么?”

    “因为你受到了我的控制。”威廉抬起手抚摸着对方细嫩的脖颈,“你怕不怕?”

    “怕。”苏朗困惑地点头继而又摇头,“可是又好像不怕。”

    “想不想永生?”威廉饶有兴致地问他,“变得和我一样,强大,自我,没有感情,无牵无挂?”

    苏朗下意识地抓住了他正游离的手,“不想。”

    “有的时候,你没那么多选择的机会。”威廉捉住他的手别在身后,“你本来可以拥有短暂却平凡的生活,你会很快老死在历史的长河里,不需要为那个你死后的世界负责。”

    苏朗似懂非懂地看着他,“你是被强迫转化的?”

    “我是自愿的。”威廉苦笑,“因为我突然想看看这个死后的世界。”

    他一只手托住苏朗的后颈,一只手圈住他的身体,一个见证奇迹的时刻似乎转眼就要到来了,然而人有阴晴圆圈,月有悲欢离合,威廉同志突然悲哀的发现,门就在这时被撞开了,而外面突然响起的声音,几乎使他没有任何逃避的余地。

    本杰明就这样靠在盥洗池的边上,冷冷地说道:“出来吧。”

    苏朗很想呼救,但发不出声音,威廉开始尝试将外面的声响从大脑中移除,他凑近苏朗的颈动脉十分享受地闻了闻,“别理他。”

    巨大的碎裂声回荡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更加狭窄的隔间门被毫不道德地大力拉开,威廉转过头,望着本杰明一把将苏朗拽了出去,接而将血流如注的手腕平伸在他面前。

    而他的另一只手上正紧握着一块带血的镜子碎片。

    “见面礼吗?”威廉依着墙,他努力想掩饰住圣水在自己体内的巨大副作用,“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

    本杰明转头对苏朗说:“出去等我。”

    苏朗犹豫地看了威廉一眼,并不敢动身。

    威廉朝他点头,“出去等我。”苏朗得了首肯,这才马力全开奔了出去。

    “他的血救不了你。”本杰明抬起手,用玻璃碎片将那条流着血的割口又扩大了些,“尝尝我这个味道如何,说实话,我对自己的口味还是挺有自信的。”

    威廉阴测测看着他笑:“我今天杀了你的两个手下,我记得他们,在伊拉克的时候,你替他们各挡过一枪。”

    “那两枪都是你开的我知道,还有越南,朝鲜,阿富汗,中正式,五六式,AK47,M4,……浑身都是纪念品——谢谢你给我留下这一身弹印,它们使我看起来特别爷们儿特别光荣——尤其是和你比起来的时候。”本杰明面无表情地说,“这次带了什么?”

    威廉从腰里拔出苏珊那把枪,“沙鹰。”枪口抵在本杰明的胸口,他突然欣慰地笑着说,“你觉得这个姿势是不是很熟悉?”

    本杰明握住枪管,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少他妈废话,血快干了。”

    “杀了我。”威廉将沙鹰推进他手里,“射穿我的心脏,用碎片割下我的头,就这么结束吧,我突然觉得没劲透了。”

    “你给我个塑造光辉形象的机会行不?”本杰明几乎是按着他的头,逼他靠近自己的伤口,“我也不是不想杀你,但你觉得厕所这地方合适么?不合适吧,明天一上报——青葱少年猝死厕所隔间?——像个军人一样拿出你当初杀我的劲头走出去,咱们过两天再把这事好好解决了,怎么样?”

    “傻逼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威廉叹口气,顺势捉住他的手腕贪婪地吮|吸着,而本杰明一只手把玩着那把沙鹰,一边望着头上昏黄的顶灯,他忽而有些迷惘,他很想知道结束生命是不是真的就能让一切结束。

    他突然疲惫却虔诚地闭上了眼睛,一个世纪的过往如潮水般顷刻回放,从那些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的角落里翻涌上来,像一朵盛开在伤口表面的罂粟花。

    “唉,你说。”他扔下枪,将对方搂在怀里,“咱们像爷们儿一样决斗一次,怎么样?”

    威廉忽而推开他,用手背擦拭着嘴角的血迹,推开门走了,临走前留下两个字。

    “傻逼。”

    本杰明站在碎得不成完形的镜子,摸着下巴困惑地自言自语:“有那么傻逼吗?”

    成功摆脱了门卫小帅哥纠缠的胖子笑嘻嘻地站在他后面接道:“有啊,营座。”

    本杰明突然转身,卡住了他的喉咙,鲜血还没凝固,顺着他的手腕流进了胖子最喜欢的高达定制T恤里。

    “你到底是谁?”他冷冷地问道。

    “营座连我都不记得了?”胖子抖着一身肉好不容易挣脱开,一脸伤心的说,“要不人怎么都说副官不好当呢?您想想啊,半个世纪以前,是谁替您端茶给您擦枪,共和国的旗帜上又是谁血染的风采?”

    本杰明想了想,“黄继光?”

    胖子怒了转身要走,被他一把拽住,“你怎么一直没死?而且——”本杰明顿了顿,“长相变了也就算了,怎么竟然会变得这么胖?”

    胖子突然狡诈地笑开了:“怎么样,我这演技能冲出亚洲奔向宇宙了没?”

    本杰明抓起一块镜子碎片抵着他太阳穴威胁道,“你到底是谁?”

    “其实。”胖子认真地看着他说,“我是一个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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