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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回 被揭穿了

    也许,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什么样的人。但是内心深处的希望才是一个人真正的动力,正因为这一点,我对她刮目相看。终于,在某一天晚上,我知道了她的名字。我从她的楼下走过,正好看到她从自习教室回来……

    “hello,你是不是上次在那家店的服务员……”我试探性地跟她打招呼。

    她很紧张地看着我……

    “我叫荀语飞,跟你一个班的……”说到这,她似乎才有点放心。

    “我叫梅若惜……”

    “很好听的名字啊……”我笑着说:“真不好意思,到了大二才知道你的名字。”

    她只是笑了笑而已。

    而我当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想找个借口脱身:“嗯,我还要去超市买东西,先走了,明天上课见吧……”

    说完刚要走,却被她喊住了:“等一下!”

    我停下脚步,不知道怎么的,心中竟然有些紧张,缓缓转过身。

    “那个……”她吞吞吐吐地说:“请你……能不能……不要把我在那家店打工的事告诉别人,好吗?”

    “嗯?怎么了?”我下意识地问。

    她没继续说什么。

    “好的。”我说。因为她不想告诉我为什么自然有她的理由。

    “谢谢……”说完,她转身就走了。

    望着她远去的身影,我突然感觉到她似乎在肩负这什么,而她的负担是我所不能体会到的。我们大家无法看穿也无法去理解。作为一个19岁的大学生,她似乎已经承担了很多。不由得,我看看我自己,似乎觉得人生还没开始,还在迷茫中。不知道以后要干什么,怎样走好人生的道路。而此时,就在我们之间,已经有人比我们先行。

    不过,我已经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但是,对她的印象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好,她的话不多,最重要的是,对我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热情,因为上次看到她和文一研在田径场练两人三足,于是,便认为她应该也是有热情的一面吧。

    但是,有了第一次的接触,之后再与她搭话自己倒也不显得那么别扭。只是感觉她总是很小心地在应对她周围的人,也许,这正是她不合群的原因之一吧。不过,我和梦云再也没去过那家店。我也告诉梦云叫她别把梅若惜的事告诉别人。

    眼看就快期末了,这学期地课程又多又复杂,我突然感觉有些应付不过来。我决定不在图书馆自习了,梦云吃惊地看着我,问我为什么。我笑着说:“快期末了,图书馆里的人越来越多,太吵了……”

    “那么,你打算去哪自习?”她问。

    “四号教学楼吧,那里比较安静……”

    “那我也去!”

    我并没有拒绝她。第二天晚上,我们便把书都搬到了四号楼。我们在三楼找了一间教室,把书放下。我们俩并没有坐在一起,她坐在我前排,因为我觉得这样不会相互打扰,毕竟我们不是一个专业的。

    我们坐下还没一会儿。我突然感觉有人在我肩上拍了一下。我回头一看,原来是文一研。只见他嘴里咬着吸管,手里拿着一杯酸奶。

    “哈哈哈……你怎么也跑到这自习了?莫非是想找梅……”

    “嘘嘘嘘……”我连忙用手捂住他的嘴,我们俩走到教室外,来到走廊里。

    他推开我的手,说:“怎么了?不就是想接近上面那个贫困生?”

    他似乎说出了我的想法,没想到平时优哉游哉的他,也有一语道破天机的时候。但是我没有承认。“这里安静,我来这自习……”我说。

    他笑了笑,说:“据我所知,这里经常有课。”

    “那你怎么在这自习?”我问他。

    “上面有个高人,有不会的可以问呗……”

    我笑了笑,说:“莫非前几次的作业,都是受那位高人指点?”

    文一研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好好学习……”说完,便下楼去了。

    我也回到教室,只不过我突然发现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又多了一个男生。他正是纠缠我女朋友的那个男生。我突然感觉我来四号楼是个错误。虽然他看上去在认真得看书,但我总觉得他在时不时地偷偷地看着梦云,仿佛在寻找机会一般。说实话,我真的很讨厌这种人。

    我把嘴凑到梦云耳边,悄悄问她:“我们换间教室吧……

    梦云倒是觉得这没什么不好:“不用啊!这里挺安静的,你不是要找一间安静的教室吗?”

    总感觉自己像是下象棋被将军一样,若是自己上楼去问梅若惜问题,真不知道那个男生在我离开的时候做出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来。不过令我庆幸的是文一研坐在我后一排,因为我看到了他的书摆在桌子上,而单词手册仿佛也一直保持第一页的状态。

    我观察了很多天,这间教室真的很少有人来。而文一研说的经常有人来上课,当然是假的。三天过去了,一直都是我们四个人。这种氛围奇怪极了,本来是想找一个强人当靠山,在考试前临时抱佛脚,现在没想到连去卫生间都不放心,更别说去楼上找高手了。

    我想干脆有什么问题就直接找文一研吧,反正他都知道答案了,没想到当我准备问他问题时,他却把手一摊,仿佛在说“其实我也不会做……”并伸出右手,往四楼指了指。

    怎么办?明天就要交理论力学最后一次作业了。也许,人在最危急的关头,勇气和力量是无限的,我站起身,拿起作业本和教材。梦云问我干什么去,我说去卫生间……

    我蹑手蹑脚地来到四楼,四楼非常安静。我伸头向各个教室看看,每间教室里只有不超过五个同学。在中间的一间教室里,我看到了她。她就是那天晚上我去买东西是遇见的女孩啊,那个在“十佳歌手”大赛上一闪而过的女孩啊,那个在英语考试时救我于水火之中的女孩啊,那个梦见在学校大礼堂的废墟上认真背单词的女孩啊……她很安静地坐在那,以致我走进教室时她都没有发现我。

    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回头看看我……

    我顿时觉得不好意思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于是支支吾吾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啊……嗯……hello……”

    她点点头,仿佛在等我继续说下去……

    “这道题怎么做啊……”我拿出作业本给她看:“你看这道题初速度怎么求啊?”

    “初速度?”她疑惑地看着我:“初速度不是作为已知条件告诉你了吗?”

    “对哦……”我愣住了:“嗯……哥氏加速度,对……哥氏加速度……”

    她接过作业本,大致看了下题目,顿时有了思路,于是便开始说给我听。与她交流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要简单许多。没有盛气凌人的感觉,也没有不耐烦的感觉。没有因为我平时不认真学习而有什么看不起的意思。在我眼里很难的题目也许在她看来只是小菜一碟,但是每一碟小菜她都是认真对待。我对她得看法似乎向好的那边有所转变。

    成绩好并不算什么,对每一件看上去都很简单的事都抱以一种认真得态度,她令我的小心脏有点触动。所以我对于她,开始有点点敬佩。虽然我完成了最后一次理论力学的作业,但绝不是人生的最后一次作业,不管是其它的考试也好,还是发生在我们周围的事情也好,总感觉与她相处都是绝好的经历。之后的英语考试、电工考试以及其它的考试,不管遇到什么问题,我都会轻轻走上四楼,仿佛在那里,我就能找到答案。对于考试,我不再把它当作一种负担,而坐在她的身边,我倒是觉得很踏实。

    我的女朋友似乎比任何其他女孩子都敏感,她问我:“干什么去了?”

    我说:“去卫生间……”

    我知道这样的答案并不能使梦云信服,不过,与其让她看到没有必要看到的事,不如干脆不用知道,因为我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啊!

    终于,我设想的悲剧上演了。那天,我下楼去买水,回来走上楼梯,发现杨俊恒正在纠缠梦云,我一把把他拉到教室里。他的手掐着我的脖子,我双手也抵着着他的嗓子眼。当时文一研不在,梦云死活也拉不开我们,我突然感受到梦云在我心中的位置是多么重要。此时此刻的我仿佛跟在四楼的我并不是同一个人,我的脑海里突然有这样的感觉。

    杨俊恒用嘶哑的声音喊道:“你天天去四楼找梅若惜,你现在来找梦云干什么。你分明就是在一脚踏两船!”

    我一听,火冒三四丈。我抓住他的衣领,用力一甩,杨俊恒被我按在墙上,我用胳膊抵着他的脑袋。我喊道:“你说什么?”

    我看了看梦云,她眼圈红了……一言不发地站在那看着我……

    我渐渐松开我的手,杨俊恒挣脱开我的双手,一拳打在我的脸上。我倒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这算是对杨俊恒上次的回礼吧。

    突然,文一研跑进来,一把抱住杨俊恒,还喊道:“恒恒,我们和小健打麻将吧,小健上次输了六百多呢……”杨俊恒挣扎着,可还是被文一研给拖走了……

    第一次,我被人打了;第一次,我被人打了,梦云没有帮我;第一次,我被人打了,梦云不但没有帮我,现在一句话都没跟我说。我感受到气氛不对,事情的严重似乎已经超出我的想象。

    梦云突然转身去收拾东西,接着背着书包走了。我没有去追,但我能听见她在偷偷地啜泣。我似乎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讨厌梅若惜了,大家似乎觉得她把坏的运气带给了我们,但是我们总是看不到自己的原因,而把责任全部推卸到一个贫困生身上。我清楚得知道我的一举一动确实会让梦云这么想,这是我的责任,我做事还是不够成熟,但是,不仅是我,因为大家亦是如此。我看到,我们都还只是一群孩子,只是自以为了不起而已。冲动占据着我们的心,但是若能完美地解决任何事,倒也不像是我们这个年龄应有的品质。

    但是,这次我这次真的是迷途难返了。

    祝大家新春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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