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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深渊

    平常的夜晚,有祥和的月色,佣人将饭菜摆放好,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样貌慈和,满脸关爱的牵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的手,走到桌前坐下,这时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男人走到桌前,捏捏小男孩的脸,亲了亲他的额头,坐下开始吃饭,中年男人和妇人不停地给小男孩夹菜。突然,两扇门被踢开,进来五个手持钢刀的黑衣人,冲进来后乱劈乱砍,男人和妇人倒在血泊里,五名黑衣人狞笑着朝满是泪水的小男孩走去……

    “爹——啊——”杜轩宇坐起来,立刻感觉双腿,以及内脏的剧痛。

    “你醒啦。”杜轩宇这才发觉自己在一个石屋里,自己躺在一张石床上,通体冰凉,眼前是一个须发俱白,不怒自威的老人,坐在一张石凳上。

    杜轩宇看着这老者,脱口问道:“我姐呢,我姐在哪,她有没有事?”此时他知自己从山顶跃下,侥幸得存,也无暇顾及眼前是谁,就直询薛柔儿的下落。

    老者看着他道:“三天前,就你自己从崖顶跌落下来,没有其他人。”

    杜轩宇颓然倒下,心中仅有的一点希望也破灭,整个人就像泄了气一般,他没看到薛柔儿,那薛柔儿自是跌的粉身碎骨了,想到自己未死,心中不知是该喜还是忧。

    老者看着他的表情,嘿嘿一笑,道:“你们两人是被何人逼得走投无路,非要投崖不可?”

    杜轩宇闭上眼睛,不再说话,老者继续道:“生死自有天定,你悲伤亦是无用。她或许死了,或许没死,说不准,哈哈…说不准呐。”

    杜轩宇复又睁开眼,打量眼前的老者,道:“敢问前辈名号。”

    老者哼了一声,道:“我有几件事要问你。”

    杜轩宇看其精神灼烁,知他绝非泛泛之辈,便点点头,道:“前辈请问。”

    “第一,你为何跳崖,第二,你是良傲天什么人,第三,洪一鸣死了没有?”

    杜轩宇听他说出良傲天三字,内心惊异,对他更是捉摸不透,心想本就身受重伤,又跃入深渊,虽不死也必残废。后半生也许只能就待在崖底,和这老者为伴了。当下便从无为山血盟会说起,之后为什么去崆峒派,又是怎么被虚云子嫁祸,缘何跳崖等一一说了。最后向老者说道:“至于洪一鸣,我没听说过此人。”

    那老者听他详细的叙说,听到血盟珠和无为宫被烧,脸上出现异常愤怒之色,待杜轩宇说完,道:“虚云子这废物,竟然偷练禁功,看来洪一鸣早有先见之明,不将掌门之位传给他。”

    杜轩宇听他这么一说,心道:那洪一鸣原来是李剑虹和虚云子师父。那晚灵牌必有他的了,想是我未加留意。

    老者继续道:“你竟然是良傲天的徒弟。”

    杜轩宇说完这些,看着这老人后倍感亲切,便加以解释道:“我们三人都喊他义父,他救了我们,又教我们武功,在外面有人识破我们来历,我们便师徒相称。”

    老者满意道:“原来是这样,良傲天那人虽讨厌,但他却是不多见的天才,他自创武功和疗伤之术,我倒非常欣赏他的才智。”

    杜轩宇听他评价自己义父,而且多有些轻蔑之意,便不接口。

    只听那老者又道:“那浮屠宫建在雪山之巅,助人练功却实有效,你师傅良傲天肯倾囊相授,你内功底子还好,中了内伤,又跳入这深渊,否则即便掉入水潭,也难逃内脏摔破,人亡的下场。”

    杜轩宇当时从崖顶跃下,是想跟薛柔儿跌在一起,虽然两人跳崖相隔时间极短,但杜轩宇跳下却没看到薛柔儿身影,正焦虑间自己已经跌入一个水潭,下面虽为水潭,免去了粉身碎骨之厄,但那么高的距离撞击之下也让杜轩宇立即昏死过去,之后醒来便待在了一张石床之上。

    杜轩宇点点头,道:“前辈你是如何来到这地方的。”

    那老者斥道:“只准我问,不准你问我。你腿我已经给你续好了骨,再养几天便可下床,至于你内伤,却有些棘手,我在想几天。”说完飘然而去。

    一间石屋,只剩下杜轩宇一人,他心里牵挂薛柔儿生死,想挣扎着起床,出去寻找,双腿却不听使唤,刚坐起,蜷缩一下便疼的倒在床上,如此反复了五六次,腿也没能蜷缩起来。杜轩宇颓然倒下,心中想着自己没能摔死,那薛柔儿自然也不会死,虽然这样想,但心中一直有一种声音,在喊,怎会如此幸运,两人都没死。他一直用幸运的想法去压制另一种声音,当幸运的结果“薛柔儿未死”处于上风时,自己身体伤势也像好了大半一样;当想到薛柔儿必然已经摔得粉身碎骨时,自己就不知该如何以后面对义父和若枫,只盼自己立即死了倒好;如此喜悲反复,不知经过了几次,杜轩宇就又昏沉睡去。

    醒来是被那老者拍醒的,这时石屋里已经燃起了一支巨蜡,老者将一只烧好的野兔扔在杜轩宇身上,然后闪身出屋而去。杜轩宇想请他再去自己落下来的水潭去找找,能否找到薛柔儿,怎料他连一句话也不说,便出去了。杜轩宇这时心想不如先养好腿上,再出去自己寻寻薛柔儿,若找不到尸体,也不一定能说明已经死了。当下拿过野兔,撕咬大嚼,也不知其味,只管胡乱吞咽。一只野兔吃了大半,刚觉口渴,那老者便进来,在床上一个石碗,里面盛了一碗泉水,杜轩宇刚想张口说话,他便出屋而去。杜轩宇苦笑摇了摇头,端过石碗将水一饮而尽,然后倒头便睡,石床虽然坚硬冰冷,不过他自小就经常夜宿在外,对于睡什么也不以为意,这时他心中不再乱想,很快便睡着。

    老者每到吃饭时刻,便给杜轩宇送来考的野味,有时飞禽,有时走兽,有时鱼虾。但始终不给杜轩宇说一句话,放下饭水便即出去。如此过了七八日,杜轩宇已能下床走路,这日他吃过一只烤鱼,老者出去后,他就下床出去石屋。四座大山峰有如围墙一般,围城一个巨大宅院,虽是秋天,但院内鸟语花香,树木繁茂,中间一个圆形深潭。杜轩宇这时才看出来,那石屋竟是在山峰上凿出来的石洞,四座山峰每一个都有一间石屋,两两相对,四洞相交点竟是那圆潭。

    “在我来这之前,真是没想到崆峒山底竟有这么个仙境。”老者已不知何时出现在杜轩宇身后。

    “前辈来这已有二十年?”

    “整整十九年了,刚开始还想出去,现在倒喜欢上这里了。”老者淡淡道。

    “这里四处峭壁,就这么大,看来我姐姐必然没跌落在这里了。”杜轩宇黯然神伤。

    老者道:“这样也说明不了她死还是没死,所以你大可不必难过,你腿本来已筋骨尽断,这几日间每日趁你睡熟后给你接筋续骨,以为你最快还要一月恢复呢,没想到那么快就能下床走路。不错。好好栽培,定能超越良傲天。”

    杜轩宇惊问道:“你每日给我接筋续骨,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老者哈哈一笑道:“接筋续骨本就疼痛难当,我怕你孩子家忍不住叫出声来,便每次都点了你睡穴。”

    杜轩宇道:“接骨一次接不好么?怎会七八日来每日接骨?”

    老者道:“你异于常人,给你接腿骨,接上一次便,它自己又断开,如此反复了三天,才将你腿骨接上,续筋更是比接骨难了,直到昨天续筋后它才不自己崩开,没想到你今日便能下床走路。”

    杜轩宇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道:“我不知会有这种情况。”

    老者道:“你腿伤已好,那就开始治你内伤吧,你重了虚云子一掌,他练的是崆峒禁功,震坏你心脉,你后来又用浮屠宫的疗伤法,那种只是暂时压制了你对伤痛的感觉,并没减轻你伤势。你又从崖顶摔下,伤上加伤。”

    杜轩宇运功试了一下,只觉内脏似要炸了一般,老者看在眼里,道:“那“无痕可寻”功如其名,练到最后人不仅寻不到,连伤人也只会让你感觉到,而摸不到。若不痊愈,你即便能保命,也如废人一般手无缚鸡之力。”

    杜轩宇道:“既然找不到伤的具体位置,那怎能治愈?”

    老者道:“算你小子幸运,遇到了我,我这有颗‘护心丹’,你先吃了,可先止住掌力在你身体里四处穿梭。”说着便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瓷瓶花纹早已剥落,显然年数已久。

    杜轩宇结果瓷瓶,倒出一粒小小丹药,张嘴吃了,只觉一股清冽顺着喉咙进入身体,如喝了仙浆琼露一般,神情气爽,微一运功,比先前顺畅了许多,只运到丹田处,窒息不前,痛不可当。那老者点点头,道:“许久没吃龟肉了,在此等我,我去抓来一只。”

    杜轩宇看着老者走到圆潭边,只道他要跳进深潭去抓龟。看他双臂划圆,凌空打了两拳在虚无的圆里,圆潭水慢慢的开始旋转,慢慢的速度变快,中间形成两个小漩涡,那两个漩涡越转越快,越转越深,水花激溅在岸上,其声有如波涛汹涌拍岸。杜轩宇看着老者,他脸色通红,在潭边负手而立。那两个漩涡这时以能隐约可见潭底,圆潭里鱼,虾,蟹顺着漩涡晕头转向,毫不挣扎,待潭底露出,两个漩涡里各有一只乌龟在伸头张望。老者猛然如箭般跳入探底,提起一只乌龟的头,左足一点跃入另一个漩涡,抓起另一只乌龟,拎了上岸。这时漩涡顿停,潭水因持续的旋转,水溢出不少,里面鱼,虾,蟹晕了许多,飘在水面,好一会儿恢复过来,才又钻入水底。

    老者将左手乌龟向上扔起,待乌龟落下,横批一掌,龟与壳立即分了两半,右手以同样手法将乌龟分成两半。老者手里拎着两只血淋淋去壳的乌龟,走进杜轩宇所睡对面的石屋,举出一个石鼎,杜轩宇看着那石鼎,估摸约有千斤重,被老者一只手举着,毫不费力的走到杜轩宇面前,将石鼎放下,里面已有一鼎水,两只乌龟的血将水染的血红。老者又走到潭边,看着一颗不知名的粗大古树。端详了一会,忽的一脚踢在树根,那树枝繁叶茂,遮天蔽日,被他这一脚踹的树叶簌簌下落,一脚甫歇,一脚又起,十几脚之后,那树‘咔嚓’一声,从根部折断向杜轩宇这边砸了过来,老者左手探出往回一拉,右掌又拍断一截三尺左右的树身,折断的树木落下,老者左脚一踢,那三尺左右长的树干便落在石鼎前。一根大树被他如此提了二十几脚,二十多根长度相差无几的断木便都落在石鼎旁边。老者走到鼎前,将四根树干塞进鼎下,举起右掌,道:“你是不是想问我这树活得那么繁茂,能燃的着么?”

    杜轩宇摇摇头,老者看着自己右掌,道:“你听说过火焰掌么?”杜轩宇摇摇头,忽见他右掌燃起一道火焰,那火焰向上丝丝直窜,却没有一点烟雾。老者在鼎下四根树干各拍一掌,四根树干便如干燥的木材一般,火势熊熊升起。四根粗大树干燃烧不一会儿,就燃烧尽,老者又那四根放上,余火立即又将四根树干吞噬。待一根大树烧光,鼎里也的水也以沸腾。老者拍拍手道:“好了。”转身进去拿石鼎的石洞,又拿出两个大石碗和一把一人高的石勺,石勺伸进石鼎,舀出两只乌龟放到两只石碗里,将一只石碗推到杜轩宇面前道:“这深潭乌龟,虽经千年仍长不大,疗伤却有奇效,加以古木为薪,内功为火而烹之,功效堪比那千年灵芝。”

    杜轩宇道:“前辈盛情,晚辈赶紧,斗胆再请教一次前辈大名。”

    老者拿着乌龟,咬了一口,闭着眼仔细的品味了一会儿,道:“别人都叫我赤峰,我纵横江湖时,你还未出生呢。”

    杜轩宇道:“赤老前辈,恕晚辈孤陋寡闻,没有听说过前辈大名。”

    赤峰道:“你当然不会听说,他们携手将我打入悬崖,折手段不光明,说出去只会有损他们名声而已。”

    杜轩宇问道:“他们是谁?”

    赤峰道:“这十几年来,你是我见的第一个活人,而且也算是被人打下来的,与我也算有缘,先吃了这龟,你若要听,待会我给你慢慢叙说。”

    杜轩宇听他要对自己诉说往事,内心欣喜,拿起滚烫的龟肉,大口吃了起来。他对老者赤峰尊敬,钦佩且不乏感激,他给自己接筋续骨,赠护心丹,又捉龟让自己以食疗伤,显然他对己实无半点恶意。杜轩宇自小经历灭门之痛,虽被良傲天救走抚养,但良傲天为人孤僻,督促三人练武,三人中谁稍有偷懒便一起责罚,所以对于长者的关爱他一点印象也没有,对于良傲天他内心有明确的概念,就是良傲天给了他生的机会,他就必须要报答。这时赤峰对他甚好,使杜轩宇不自禁的将赤峰当做父辈一般的人。不一会儿杜轩宇已将龟肉吃完,拿起石碗又去鼎里舀了一碗龟汤喝,赤峰早已吃光了,含笑看着杜轩宇喝完龟汤,待杜轩宇席地坐下后,道:“你这娃儿,虽被良傲天教导成人,但脾气秉性却比他好的多。”

    杜轩宇道:“前辈,你对我义父很熟么?”

    赤峰一双白眉翘起,道:“怎地不熟,他虽自命不凡,却也是偷袭人的小人而已,我欣赏他的只不过是他的才智和武功,他为人确实很差的。”

    杜轩宇不言,听那赤峰道:“我的事还得从那玄天盒说起,杜轩宇暗道:还是那玄天盒。赤峰继续道:“无为老祖,他既然已经将玄天盒秘密公布天下,那我就给他纠正一些吧。”

    “女娲造人后,世间便有了人,但有一日,天突然塌了下来,女娲怕自己所造子女难以繁衍,便以七彩石补天。哪知人类繁衍千百代后,恶性陡出,为了功名利禄,荣华富贵不择手段,没了初时的相亲相爱。那时女娲娘娘虽已归化,但她究非凡胎,魂魄游走于天地之间,看到自己的子孙民不聊生,互相压迫,心生怜悯。便托梦给当时已经辅佐西周的姜子牙姜尚,让他辅佐仁主,推翻纣王暴政,并让他以七彩石心打造玄天盒,并告诉姜尚:若商纣气数未尽,便用玄天盒,改变天数。那姜尚醒来看到身旁放的七彩石心,便恭敬白了三拜,便按女娲梦中所嘱,按其要求和模样,打造了玄天盒。但玄天盒打造成后,虽改变了天数,但黎民百姓倒也死伤不少。待西周建国,一日间女娲又托梦给姜尚,言道:玄天盒虽能改天数,但代价却也不小,不到万不得已不得使用,你且在玄天盒上打造天心锁,今有神珠一枚,作为开启玄天盒钥匙,完成后你将神珠和玄天盒分开藏放,以免落入心有不轨之人手中。姜尚醒后便遵嘱,耗时数日给玄天盒打造了一把天心锁,那神珠便是后来的血盟珠。姜尚做好一切,便将玄天盒和神珠分藏在自己知道的地方,待其临死前,他身边只有一个侍童,姜尚给了那侍童两样东西,一样是姜尚毕生武学和心得,另一样便是玄天盒的藏图。姜尚临终言道那神珠在不久后,会自己现身。后来神珠的确出现了,那件事你也知晓了,后来那神珠便叫血盟珠,血盟珠被孔子扔入海里,又消失于人间,直到这次无为老祖得到。”

    杜轩宇道:“果然有玄天盒的藏图。”

    赤峰道:“当然有了,只不过那图的指向,却没有人敢前去。”

    杜轩宇道:“什么地方?”

    赤峰道:“烈焰山。”

    杜轩宇道:“这山我听说过,那山常年烈焰不断,自己燃烧,飞鸟从上飞便能烧下来,人更无法到达那里。”

    赤峰道:“当然有人能到达,姜尚和颜回就到了。”

    杜轩宇道:“那个图难道就是指引怎么到达烈焰山的?”

    赤峰道:“这个我也不知,那图只是指向烈焰山,并未标明怎样通向山顶,那盒子在图上标明在烈焰山顶。春秋时,守护图人看颜回心存仁义,便将图给了颜回,让他自己去寻,颜回收下图竟然拿回了玄天盒,但可惜未能打开也搭上了他的命,禽滑釐随后将图还给了守图人,自己冒死又将玄天盒放置在了烈焰山顶。”

    杜轩宇问道:“前辈你见到过那张图?”

    “那图本来就是我的,那姜尚临死前的侍童,便是我的祖上。我家世代祖训守护这张图,不料传到我这里被人设计骗了去。”赤峰说到这里,言语中充满了悲戚与愤怒。

    杜轩宇听到这里惊讶无比,他对玄天盒所知也就是偶尔听良傲天提起过,他有时甚至怀疑玄天盒就是骗人的,世间假若真有那么神奇的东西,那姜子牙何不直接打造出一幅盛世之图,那里人人互敬互爱,老有所终,少有所养,没有欺压凌弱,每个人都可以去追求自己心爱的人,和自己心爱的人相濡以沫。自血盟会后,杜轩宇开始对玄天盒的存在与否,有了肯定的看法,现在,他面前又出现了世代守护玄天盒的人,让他对玄天盒从不屑,变为敬畏,那素未谋面的盒子,竟关联着天下苍生的命运。

    “是谁设计夺去的?”杜轩宇问过这句话,心里便后悔了,这应该是他一生中最自责悔恨的事,也是最不光彩的一段经历,他怎会愿意说。

    没想到赤峰叹了口气,缓缓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我年轻时未曾妻娶,只潜心钻研姜太公所遗武功,到有所成,我已是年过半百之人。”这时刚过正午,这被四座山峰围起来似天井一般的“庭院”,立即昏暗了下来。赤峰仿佛回到了他人生辉煌的时候:“那时崆峒掌门洪一鸣,无为老祖,良傲天,柴智龙,高镇远,在武林中的名号是公认的前几位。我不顾不得习武走江湖的祖训,便去逐个找他们较量,和他们五人我用的全是一套“火焰掌”,五局我全胜,“火焰掌”赤峰一夜间便名动天下。高振远败在我掌下后,便隐退江湖。他和良傲天,柴智龙三人年纪虽都比我小许多,武功也各有所长,但高振远为人高傲,这一点倒让我也挺欣赏他。人有名之后,利也会跟着来,与我结交的商贾巨富不计其数,当然美女佳人也不再少数,但我对那些女子从未正眼瞧过。那一年我六十大寿,洪一鸣带着两个徒弟,李剑虹和虚云子,还有一个女子来给我祝寿。那女子当时正当妙龄,貌比天仙,本来我对这种美貌小女子是不会看在眼里的,可在席宴之上,她的豪气,才智和巧辩,在场之人无不折服。那洪一鸣趁机给我引荐,她叫杨罹秋。”说到此处,赤峰停了下来,问杜轩宇:“你说我当时六十高龄,喜欢上这小女子,我说是真爱你相信么?”

    杜轩宇若有所思道:“信,爱本就不受年龄差距的束缚。我想她的美貌刚开始也已经吸引了你,你本以为她是那种徒有美貌之人,刚开始不屑正眼瞧她,等她在群雄面前慷慨陈词,雄辩百家,前辈争雄了半辈子的雄心,也被她的才智和容貌俘获。”

    赤峰听了杜轩宇的话,哈哈大笑,又开始了他的讲述:“她那日之后说仰慕我武功,便住在了我的宅院,住有半年之多,每日间我和她形影不离,但我始终不曾有非分之想,在我眼里她就如那宝玉一般,没有半分瑕疵。那年冬天,我俩正在后院赏梅煮酒,忽然间下起雪来,她看着那飘落的大学,忽然间哭了起来,当时我惊慌失措,与她相识虽只半年,但从未见到哭过,而且哭的很是伤心。我问她为何突然哭泣,她说她想起了已故爹娘,那时我才知道她的身世,她父亲染上疾病,三个月后就去世了,母亲伤心过度不久也死了,只剩他与哥哥相依为命。但她兄长无暇照顾她,便将她送往舅舅洪一鸣那里。但舅母妒她貌美,便经常出言训斥,设计逼迫她。那天她听说洪一鸣要来这里,便非跟着过来。说完后她扑在我怀里,说是再也不要回去,要嫁给我,她说我对她以礼相待,不是那种道貌岸然之人,要非我不嫁。她说出这些话,让我非常感动,我写信给洪一鸣,她不让,说是要先拜堂,以后再去崆峒山拜谢舅舅对自己多年照顾。我当时欣喜异常,一切依她。就连婚娶时也只有家丁知道。这样过了一年有余,她勤俭持家,让我很是欣慰,便告诉了她玄天盒的事。希望她能赶快生子,好世代守护这玄天盒。她说她不信,我想这事江湖中人本就认为是传说,而且颜回之后血盟珠和玄天盒,再也没有人找到过,我便将图给她由她保管。我和她完婚后第二年便去了崆峒派,那时洪一鸣在山顶,我到山顶没想到无为老祖,良傲天,柴智龙也都在那。洪一鸣拿出图,问我怎么到达烈焰山顶,我当时以为是假,拿过来看过后才发先就是我给杨罹秋那张,杨罹秋这时出现说这一切都是演戏,怎会爱上我这糟老头,我当时怒火攻心,抓过这贱人便要一掌杀了,没想到看着她那脸我始终下不去手,内心悔恨自己当初不听祖训,要在江湖走动。我拿过图扔给杨罹秋,说道有图你也找不到。我将怒气撒在另外几人身上,和他们四人打了一天一夜,我们五个都受了伤,后来我已无力出手,洪一鸣道要抓住我慢慢拷问,我当然不肯,便从崖顶一跃而下,这已是十九年前的事了。”讲述到这里,赤峰脸上出现了异样的神色,非喜非悲,是一种诉说后的满足。

    杜轩宇问道:“前辈现在还自责么?”

    赤峰平淡道:“当然自责,我耳顺之年竟能被一小女子欺骗,你说能不自责么?”

    杜轩宇点点头,道:“后来图竟会落入无为老祖手里,想来在你跳崖之后,他们又进行了争斗。”

    赤峰道:“这个我倒不知了。”站起身道:“我的事讲完了,吃完龟最好睡上一觉。”说罢便走进拿石鼎的那个石屋,没再出来。

    杜轩宇又剩下自己一人,左右无事,便在这个四座山峰围城的天然庭院里四处走动。这院子古树奇多,杜轩宇奇怪,每天不多会阳光,这里的植被却长的如此茂密,这里的树,最小的显然也已愈百年之久。再看那深潭,水质清澈,鱼儿在水里嬉戏游动,那些鱼有白有黑,有红有绿,有青有紫,都是平常极为罕见的鱼类。杜轩宇看着这圆潭,摸了一下潭水,寒冽刺骨。杜轩宇暗暗奇怪,这圆潭不似人力可以弄出,但若天然形成又怎不会干涸。边想边信步而走,不一会便走回了原地,杜轩宇略感无趣,想起赤峰说吃完龟肉睡一觉最好,便也走进自己躺了十几日的石洞,杜轩宇躺在石床上,看着那燃烧了多日仍未减小的巨蜡,一会儿想着赤峰所讲的往事,一会儿又牵挂薛柔儿,一会儿又担忧良若枫,这几件事一直在他脑海里翻腾走动,直到他沉睡过去。

    杜轩宇睡梦中感觉脑后有滑腻腻感觉,睁开眼来,便看到床边有一颗仍在跳动的心,上面鲜血顺着石床流到杜轩宇头上。赤峰坐在石凳之上,道:“这是一只雄鹰的心,被我活活的挖出来的,你快吞下。”

    杜轩宇迟疑道:“这生的怎么……”

    赤峰怒斥道:“这样才保住了他的本元疗效,快吃。”

    杜轩宇知他是为自己好,也不愿违拗他意思,便拿过鹰心,咬了一口,只觉腥味冲鼻,难以咀嚼,只得囫囵吞咽,待一颗鹰心吞食完,杜轩宇只觉肚里如翻江倒海,想吐又吐不出来,只得趴在床边干呕。赤峰看着他生食完鹰心,满意的点点头,出去又用石碗端来一碗鲜血,捏着杜轩宇嘴巴,硬生生的将一石碗鲜血灌入到杜轩宇嘴里。一碗血灌完,赤峰顺手点了杜轩宇睡穴,杜轩宇旋即晕睡过去,赤峰将他在床上扶好,自顾道:“这鹰心和鹰血辅佐那龟肉,能消抵你体内一半掌力,再好好睡一觉,消化一下这些大补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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