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54李霸开府
科举复试的准备工作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当中。自李霸当了辽东太守之后，每日早晨有召集重要军政骨干开会的习惯。
一日，司空赐、元申、邴原、张飞等人都在场。司空赐进言：“现在主公据有四郡，与关、张、赵等将军同称太守，同称将军，不能区分尊卑。主公现在的将军号虎贲将军是杂号将军号，不如自称骠骑将军，然后开设幕府，作为四郡的中央权力机构。”
邴原皱了皱眉，道：“只怕不妥，骠骑将军位比三公，是国之要职，只能由天子亲封。否则…”
司空赐道：“否则什么？现在圣上都成了李傕、郭汜的傀儡，李傕矫诏自封为车骑将军、郭汜自封为后将军、张济自封为镇东将军。那冀州袁绍，也在讨伐董卓的时候，自封为车骑将军。主公如今自封为骠骑将军，再正常不过了。”
张飞诧道：“天下，你要是成了骠骑将军了，不是比俺高出一大截了？”
司空赐斜瞟了张飞一眼，却没有接话。
邴原道：“其实，司空主薄说得也不错，是应该比关、张、赵等将军的职位高一些。只是骠骑将军之职太高了些，还是有些不妥。”
李霸道：“那就征北将军吧，比起虎贲将军那杂号将军要听起来好一些。至于开设幕府一事，也很有道理。根矩和天得现在虽然只是辽东的功曹与主薄之职，但职权却涉及四郡，颇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元申道：“以前公孙度不是自封为平州牧吗？李兄何不效仿？”
李霸道：“不妥。不一定非要什么都学公孙度。就如天得所言，开设幕府吧。大家都听着：以校尉陈无为领军、牙将萧五常为护军ⅱ，为我的亲兵统领。”
张飞听说萧五常成了护军，成为了除陈无之外的亲兵统领，向萧五常瞪了一眼。
自上次张飞喝醉酒差点把萧五常摔死之后ⅲ，两人就结下了梁子。萧五常是李霸同乡邻里之人，是李全的远房表弟。在数次大战中，萧五常也积功至牙将。萧五常对张飞更是愤恨，怒目回视张飞。
李霸虽然见到了张飞、萧五常互相之间不对眼的行为，但懒得理这些破事，同一阵营中，不是铁板一块，这是很平常之事，只要不影响作战、行政之时的正常配合就好。作为最高领袖反倒可以利用这些下属的矛盾，制造平衡，巩固自己的地位，这是李霸在奇异的梦中世界里的某本书里看到的道理。李霸接着说道：“在领军、护军之上，再设中领军、中护军，负责指挥除亲兵之外的我的直属部队，并有代表我监护诸军之责。由李东任中领军、李全任中护军。”
喝了口茶，李霸又继续说道：“以邴根矩为长史、元利亨为右司马、司空天得为左司马，三人共同总理四郡之政务。而且现在军师也缺乏，你们仨也兼参军事。”
却见元申说道：“李兄，我不通政事，若是打打铁、做做工程我还行，行政之事，非我所长啊。”
邴原也道：“回明府，原也不清楚军事。”
李霸道：“这好办，根矩你政务多操点心。利亨，墨家不是也有守城之道吗？那就是军事相关了，那参军的责任，你也多担待点。其他的人事等以后人才更多的时候再调整。那就差不多了。”
司空赐再进言道：“主公，应该在诸臣、诸将中确立礼节。现在有的将军直呼主公之字，还有的人，称主公为‘李兄’，这些都混肴了尊卑，使主公缺乏威严。”
邴原却难得地赞同了司空赐一回，道：“原附议。”
这却让李霸有些难办了，他搔着后脑勺，不知要说什么好。
元申见司空赐当面告他一状，瞪了自己这个小舅子一眼后，说道：“申鲁莽了，错了这么久。司空赐这个提议不错。”
却见张飞嚷道：“司空赐，你这个鸟人！自从你们这一班班穷酸腐儒先后来了辽东之后，天下和俺和二哥越来越生分。天下，你说个话！你这厮，确实当了辽东太守后，就不够意思了！”
被张飞一说，李霸为一开始没有拒绝这个提议而有些惭愧。李霸觉得张飞说得对，不能一掌握了权力之后，就忘了自己姓啥了，以前，自己与关羽、张飞、赵云、元申称兄道弟，并借着大家的支持取得了一些成绩，就快要忘本了。
李霸开口道：“三哥说得对。不要太拘于俗礼了。要获得大家的尊重，并不是靠这些表面的礼节。我之所以得到三军拥立，不是讲礼制讲出来的，而是在杀场上不断地取得胜利换回来的，是在辽东实行正确的政策换来的。还是照以前一样吧，该叫啥叫啥。利亨、根矩，你们也别太拘束了。”
张飞眉开眼笑道：“这才差不多，还是俺张翼德的好兄弟。”
李霸道：“今天的事就差不多了，大家都散了吧。萧五常，你去把李东、李全叫来。”
萧五常应命后叫来了李东、李全。李霸又向李东、李全说明了一下今天晨会的决议，和中领军、中护军的职责。
等李霸都交待完了之后，李东离开了郡衙，想起了自己很欣赏的那个乌桓汉子赤丘仆，于是就又到郡狱去看望赤西仆。
郡狱里阴暗、潮湿，并散发着种种臭气，李东一路走到赤丘仆的监房外，命令狱卒打开门。
狱卒们都知道李东是李霸的族弟和亲信，是军中的大人物，和他们的顶头上司李大毛更是叔伯兄弟，平时巴结讨好还没机会，这时听到李东的招呼，忙屁颠屁颠地打开门。
赤丘仆见李东走了进来，冷哼了一声，道：“你又来劝降了？省省吧，别小看了乌桓汉子的骨气。”
李东向外招呼了一声：“来人，把我准备的酒菜拿过来。”狱卒们又把酒菜端了进来。
赤丘仆又冷哼了一声，把头偏向另一侧，不愿意看酒菜一眼。
李东先自己打开酒喝了起来，一边道：“赤丘仆，喝吧，不一定要向我投降才有酒喝。真的，尽管吃、喝，我是重你是条汉子，没有太多别的意思。”
赤丘仆道：“哼！你们这些狡猾的汉人，最是信不过，你们的酒菜，有白喝的吗？”
李东道：“不喝拉倒。那苏仆延有什么好？不知怎么的，我就觉得和你投缘。其实按照我在杀场上的惯例，应该那天在战场上就杀了你。”
赤丘仆头不转向，不理李东。
李东搔了搔头，道：“娘的，我就这么让人讨厌吗？还是你对汉人的成见太深了。赤丘仆，我问你，你是不是很想回到你的部落去？”
赤丘仆还是不吭声。
李东道：“如果你真这么想的，我可以放你回去。不过，有个条件。”
赤丘仆转过头来，问道：“什么条件？”
李东道：“你终于肯面对我了。你必须要答应，我才说。不答应，你就一辈子呆在这黑牢里吧，直到死为止。”
赤丘仆道：“只要不是出卖辽东乌桓人，我可以答应你。说吧。”
李东道：“条件就是——把这些酒菜都吃完。然后我会给盘缠让你去找苏仆延，他为了避我军之锋，已经迁往白狼山附近，与蹋顿汇合了。”
赤丘仆道：“就这个？”
李东道：“就这个，来人，给他解来锁镣。”
狱卒却不敢放，道：“李将军，只怕…只怕不合规矩。”
李东道：“娘的！叫你做个事，那么多屁话。李大毛是我叔伯兄弟，你不知道啊。他只是一介俘虏而已，因为主将无能而战败被擒，并不是违非作歹的犯人。快点，少啰嗦！”
狱卒纠结了一小会，想来还是不敢得罪李东，就给赤丘仆打开了锁镣。
赤丘仆被解开锁镣后，也不客气，狼吞虎咽地把酒菜吃了个干净。之后，李东又带他出狱，回到自己府中，牵了一匹自己的马，送给赤丘仆。
接过马的缰绳，赤丘仆道：“李将军，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李东道：“那天，你拼着性命不要，也要主动为苏仆延断后，这样可以保存部落的主力不被全歼，也为你们部落保住了元气。你是个好人。”
赤丘仆道：“就为了这些？我虽然忠诚而奋不顾身，但却是你的敌人。你不怕我回去后，再和你做对？”
李东道：“不怕。战争，不是一人一卒可以扭转的。可以说，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尽管你算是员勇将。我相信冥冥之中，有种叫缘分的东西。我觉得，今天放了你，以后一定不会让我后悔。”
……
ⅰ汉制，丞相、三公、大将军有权开府治事，自选僚属。将军出征时，一般常置幕府，作为参谋部。在汉末，群雄置幕府的情况就比较普遍了。
ⅱ本节中的幕府官吏的设定，借鉴了《三国志》所记载的有关曹操车骑将军幕和丞相幕的史料。
ⅲ张飞醉打萧五常之事，详见014节。
<!-- 作者有话说 -->
一日，司空赐、元申、邴原、张飞等人都在场。司空赐进言：“现在主公据有四郡，与关、张、赵等将军同称太守，同称将军，不能区分尊卑。主公现在的将军号虎贲将军是杂号将军号，不如自称骠骑将军，然后开设幕府，作为四郡的中央权力机构。”
邴原皱了皱眉，道：“只怕不妥，骠骑将军位比三公，是国之要职，只能由天子亲封。否则…”
司空赐道：“否则什么？现在圣上都成了李傕、郭汜的傀儡，李傕矫诏自封为车骑将军、郭汜自封为后将军、张济自封为镇东将军。那冀州袁绍，也在讨伐董卓的时候，自封为车骑将军。主公如今自封为骠骑将军，再正常不过了。”
张飞诧道：“天下，你要是成了骠骑将军了，不是比俺高出一大截了？”
司空赐斜瞟了张飞一眼，却没有接话。
邴原道：“其实，司空主薄说得也不错，是应该比关、张、赵等将军的职位高一些。只是骠骑将军之职太高了些，还是有些不妥。”
李霸道：“那就征北将军吧，比起虎贲将军那杂号将军要听起来好一些。至于开设幕府一事，也很有道理。根矩和天得现在虽然只是辽东的功曹与主薄之职，但职权却涉及四郡，颇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元申道：“以前公孙度不是自封为平州牧吗？李兄何不效仿？”
李霸道：“不妥。不一定非要什么都学公孙度。就如天得所言，开设幕府吧。大家都听着：以校尉陈无为领军、牙将萧五常为护军ⅱ，为我的亲兵统领。”
张飞听说萧五常成了护军，成为了除陈无之外的亲兵统领，向萧五常瞪了一眼。
自上次张飞喝醉酒差点把萧五常摔死之后ⅲ，两人就结下了梁子。萧五常是李霸同乡邻里之人，是李全的远房表弟。在数次大战中，萧五常也积功至牙将。萧五常对张飞更是愤恨，怒目回视张飞。
李霸虽然见到了张飞、萧五常互相之间不对眼的行为，但懒得理这些破事，同一阵营中，不是铁板一块，这是很平常之事，只要不影响作战、行政之时的正常配合就好。作为最高领袖反倒可以利用这些下属的矛盾，制造平衡，巩固自己的地位，这是李霸在奇异的梦中世界里的某本书里看到的道理。李霸接着说道：“在领军、护军之上，再设中领军、中护军，负责指挥除亲兵之外的我的直属部队，并有代表我监护诸军之责。由李东任中领军、李全任中护军。”
喝了口茶，李霸又继续说道：“以邴根矩为长史、元利亨为右司马、司空天得为左司马，三人共同总理四郡之政务。而且现在军师也缺乏，你们仨也兼参军事。”
却见元申说道：“李兄，我不通政事，若是打打铁、做做工程我还行，行政之事，非我所长啊。”
邴原也道：“回明府，原也不清楚军事。”
李霸道：“这好办，根矩你政务多操点心。利亨，墨家不是也有守城之道吗？那就是军事相关了，那参军的责任，你也多担待点。其他的人事等以后人才更多的时候再调整。那就差不多了。”
司空赐再进言道：“主公，应该在诸臣、诸将中确立礼节。现在有的将军直呼主公之字，还有的人，称主公为‘李兄’，这些都混肴了尊卑，使主公缺乏威严。”
邴原却难得地赞同了司空赐一回，道：“原附议。”
这却让李霸有些难办了，他搔着后脑勺，不知要说什么好。
元申见司空赐当面告他一状，瞪了自己这个小舅子一眼后，说道：“申鲁莽了，错了这么久。司空赐这个提议不错。”
却见张飞嚷道：“司空赐，你这个鸟人！自从你们这一班班穷酸腐儒先后来了辽东之后，天下和俺和二哥越来越生分。天下，你说个话！你这厮，确实当了辽东太守后，就不够意思了！”
被张飞一说，李霸为一开始没有拒绝这个提议而有些惭愧。李霸觉得张飞说得对，不能一掌握了权力之后，就忘了自己姓啥了，以前，自己与关羽、张飞、赵云、元申称兄道弟，并借着大家的支持取得了一些成绩，就快要忘本了。
李霸开口道：“三哥说得对。不要太拘于俗礼了。要获得大家的尊重，并不是靠这些表面的礼节。我之所以得到三军拥立，不是讲礼制讲出来的，而是在杀场上不断地取得胜利换回来的，是在辽东实行正确的政策换来的。还是照以前一样吧，该叫啥叫啥。利亨、根矩，你们也别太拘束了。”
张飞眉开眼笑道：“这才差不多，还是俺张翼德的好兄弟。”
李霸道：“今天的事就差不多了，大家都散了吧。萧五常，你去把李东、李全叫来。”
萧五常应命后叫来了李东、李全。李霸又向李东、李全说明了一下今天晨会的决议，和中领军、中护军的职责。
等李霸都交待完了之后，李东离开了郡衙，想起了自己很欣赏的那个乌桓汉子赤丘仆，于是就又到郡狱去看望赤西仆。
郡狱里阴暗、潮湿，并散发着种种臭气，李东一路走到赤丘仆的监房外，命令狱卒打开门。
狱卒们都知道李东是李霸的族弟和亲信，是军中的大人物，和他们的顶头上司李大毛更是叔伯兄弟，平时巴结讨好还没机会，这时听到李东的招呼，忙屁颠屁颠地打开门。
赤丘仆见李东走了进来，冷哼了一声，道：“你又来劝降了？省省吧，别小看了乌桓汉子的骨气。”
李东向外招呼了一声：“来人，把我准备的酒菜拿过来。”狱卒们又把酒菜端了进来。
赤丘仆又冷哼了一声，把头偏向另一侧，不愿意看酒菜一眼。
李东先自己打开酒喝了起来，一边道：“赤丘仆，喝吧，不一定要向我投降才有酒喝。真的，尽管吃、喝，我是重你是条汉子，没有太多别的意思。”
赤丘仆道：“哼！你们这些狡猾的汉人，最是信不过，你们的酒菜，有白喝的吗？”
李东道：“不喝拉倒。那苏仆延有什么好？不知怎么的，我就觉得和你投缘。其实按照我在杀场上的惯例，应该那天在战场上就杀了你。”
赤丘仆头不转向，不理李东。
李东搔了搔头，道：“娘的，我就这么让人讨厌吗？还是你对汉人的成见太深了。赤丘仆，我问你，你是不是很想回到你的部落去？”
赤丘仆还是不吭声。
李东道：“如果你真这么想的，我可以放你回去。不过，有个条件。”
赤丘仆转过头来，问道：“什么条件？”
李东道：“你终于肯面对我了。你必须要答应，我才说。不答应，你就一辈子呆在这黑牢里吧，直到死为止。”
赤丘仆道：“只要不是出卖辽东乌桓人，我可以答应你。说吧。”
李东道：“条件就是——把这些酒菜都吃完。然后我会给盘缠让你去找苏仆延，他为了避我军之锋，已经迁往白狼山附近，与蹋顿汇合了。”
赤丘仆道：“就这个？”
李东道：“就这个，来人，给他解来锁镣。”
狱卒却不敢放，道：“李将军，只怕…只怕不合规矩。”
李东道：“娘的！叫你做个事，那么多屁话。李大毛是我叔伯兄弟，你不知道啊。他只是一介俘虏而已，因为主将无能而战败被擒，并不是违非作歹的犯人。快点，少啰嗦！”
狱卒纠结了一小会，想来还是不敢得罪李东，就给赤丘仆打开了锁镣。
赤丘仆被解开锁镣后，也不客气，狼吞虎咽地把酒菜吃了个干净。之后，李东又带他出狱，回到自己府中，牵了一匹自己的马，送给赤丘仆。
接过马的缰绳，赤丘仆道：“李将军，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李东道：“那天，你拼着性命不要，也要主动为苏仆延断后，这样可以保存部落的主力不被全歼，也为你们部落保住了元气。你是个好人。”
赤丘仆道：“就为了这些？我虽然忠诚而奋不顾身，但却是你的敌人。你不怕我回去后，再和你做对？”
李东道：“不怕。战争，不是一人一卒可以扭转的。可以说，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尽管你算是员勇将。我相信冥冥之中，有种叫缘分的东西。我觉得，今天放了你，以后一定不会让我后悔。”
……
ⅰ汉制，丞相、三公、大将军有权开府治事，自选僚属。将军出征时，一般常置幕府，作为参谋部。在汉末，群雄置幕府的情况就比较普遍了。
ⅱ本节中的幕府官吏的设定，借鉴了《三国志》所记载的有关曹操车骑将军幕和丞相幕的史料。
ⅲ张飞醉打萧五常之事，详见014节。
<!-- 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