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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2趾上黑牡丹

    梅九儿是水小泉的原配夫人,银白脸子长目细眉,又向上微微扯着眼梢儿,一副天生的狐媚样,更兼一双“韵艳弱瘦”的三寸金莲,准确点说,水小泉自豪的就是梅九儿的这双奇瘦绝俊的小脚。在整个平府城,都难找到第二双能跟梅九儿相比美的小脚。

    穿的、裹的、涂的,梅九儿在一双小脚上花费的工夫,比在她头面上花费的工夫更多更细致。水小泉喜的就是梅九儿那一双馥软香艳的小脚,把在手中感觉远比那些冷冰冰的珍玩销魂。

    水小泉肥白高大,人物也算长得体面,可一双脚实在让人不敢恭维,不光足跟干裂、趾甲灰厚,更有把他折磨得痛苦不堪的脚鸡眼,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它们分布在脚掌心,看起来小,却根深蒂固,一走路就钻心疼,水小泉深受其害,走路象上刑,平常都是骑马,不敢走路。这次回到平府城后,水小泉借口医脚,住在城内自己的家里。也是平府城人的副官,又给他找来一个修脚的,自称祖传三代传挖鸡眼,不仅没挖绝水小泉脚上的鸡眼,还把水小泉的脚挖得地也不敢下了,气得水小泉祖宗奶奶地骂副官 :“瞎眼的东西,不知从哪里弄来这么个挖野菜打石眼的,还不如把我的脚剁了利索。”

    那修脚的不知好歹还想讨钱,被副官一连几个趔趄推出门外去了。客厅里还在骂着,副官灵光一闪想起一个人,被水小泉骂灰了的脸立时红泛起来,紧着进去说:“想起来了,咱们平府城有一人啊,真正的神手国医,死脚都被他医活过。”

    水小泉忙问:“哪一个?”

    副官:“冷清秋。”

    当冷清秋在秋阳儿那明媚的光亮下,走进水小泉家的大宅院里时,他身上穿着的蚕丝麻黄衣裤忽闪抖索出了片片碎光。站在珠帘后的梅九儿,用手帕遮掩了嘴跟侍女说:“可惜这人脸色太白眉眼太飘,要不还真是一个美男子。”

    水小泉坐在红漆太师椅上,脱去鞋袜露出光脚,那脚肥厚多肉鸡眼深陷,已经给人整治得惨不忍睹了。冷清秋坐在一把小椅子上,用自制的药水给水小泉泡洗了脚,托出擦干,放在自己铺了一块白布的膝上,打开药箱,取出红里泛着黄色的牛皮刀包,包里别着一排明光锃亮的大小七把刀,只看那刀具镶金错银的精巧程度,就知决非一般修脚师傅能有的。冷清秋从刀包里拈出一把小巧的斜口修刀,径向鸡眼落下,水小泉不由叫了一声:“哎呀。”

    冷清秋的手纹丝不动地悬在那里,轻声问:“疼吗?”

    水小泉愁眉苦脸地点点头。一旁瞪大眼等看绝技的副官说:“冷师傅的刀还没碰到你的脚。”

    水小泉歪头看看,冷清秋手中那把寒光闪闪的修刀,静静地停在离他脚板两麦粒远的地方,他脸一红:“我是给修怕了,冷师傅别见笑,动刀吧。”说完仰起头不再看冷清秋的刀子。

    冷清秋笑笑:“您是太紧张了,我先给您按摩按摩脚放松下精神。”

    随着冷清秋的按摩,水小泉脸上的神情越来越来舒展,一副渐入佳境的样子。冷清秋左手按摩,右手的修刀轻旋深探准确细微地挖着鸡眼,直到冷清秋放下了刀子,水小泉还是浑然不觉。

    冷清秋说:“鸡眼给您挖绝了,您这是穿背鸡眼,挖不净会一直长到脚面上。”

    水小泉惊喜地看看脚板:“我怎么没感觉疼?”

    冷清秋给他上了药,又拿出头号的片刀,持住水小泉那老茧厚生的肥脚,就像一个技艺极其高超的削面师傅,噌噌噌刷刷刷,看不清片刀是怎样削茧的,只见一道寒光闪动,那削下的茧皮犹如无数细薄的面片旋转着落下,先是一片接一片,后是一层接一层,扬扬洒洒雪片似的。

    副官看呆了,提心吊胆地心想:“这么神快的刀法,要是一刀削着肉,可不就惨了。”

    接下来修趾甲、清理皱节处软皮、去薄厚甲,那刀法如琢如磨如雕如刻,简直就是在一块肉坯上进行艺术创作,难怪修脚术又雅称“肉上雕花”。

    梅九儿在珠帘后看得如痴如醉,小声问侍女:“这人是在修脚吗?”

    冷清秋走后三天了,水小泉还在啧啧赞叹着冷清秋那出神入化的技艺,还在向人夸耀着他的脚经冷清秋修后,轻盈得走路都能飘起来。

    梅九儿自从见识了冷清秋的修脚手艺后,心里再放不下,就想请来冷清秋也把自己的小脚养护养护。对梅九儿来说,脚比她的脸面更重要。

    于是,冷清秋第二次走进了水小泉的家。

    在梅九儿香气氤氲的居室里,冷清秋打开工具箱:“怎么不见水军长?”

    梅九儿轻描淡写地说:“他去城外的军营了。”

    冷清秋用手试了试脚盆里的温盐水:“水温恰恰好,少夫人可以泡脚了。”

    梅九儿向侍女说:“给冷师傅拿把小椅子。”

    冷清秋说:“侍候少夫人我坐在地上更适宜。”

    侍女给梅九儿脱去绣花鞋解开缠脚布,一双腴润隽整的小脚就完全呈在冷清秋的眼前了。侍女知趣地退去,冷清秋挽起衣袖,把那双玲珑的小脚浸泡在温盐水中,轻搓细揉着节节缝缝,托出擦干,撤去浴盆,冷清秋盘腿坐在地上,把梅九儿的双脚放在他的大腿上,手掌心倒上药液开始按摩,手指蛇样游移,从脚趾至脚面、脚踝……

    冷清秋的手指修长软白,却又腻滑灵巧,梅九儿只觉给他那双手纠结缠磨得两脚酥软面上酡红,连呼吸都急促了,偷眼看看冷清秋,冷清秋却是一副专注于两脚正襟危坐的君子神态。梅九儿心里泛起一丝羞愧,浑身不自在地抵抗着来自冷清秋的奇妙诱惑。

    冷清秋去完角质修正趾甲,重新端详一遍夸说:“少夫人好周正的小脚,我修过无数小脚,就少夫人的脚小巧,这大脚趾甲上要是再雕上一朵花儿,就更奇艳了。”

    梅九儿就喜新奇,高兴地说:“我以前用风仙花染色,正嫌它颜色单调上色麻烦,冷师傅有新样的让我也开开眼。”

    冷清秋从刀包里捡出最小号的条刀,两膝固定住梅九儿的脚,随着条刀小摆幅快速度的晃动,细细的甲屑,面粉样洋洋洒洒落在冷清秋那干净光滑的丝绸裤子上。很快,一大朵几乎覆盖了整个大脚趾甲的牡丹花,层次分明花瓣繁复地浮现出来,上色、敷亮、定型,一朵黑艳亮泽妖媚异常的牡丹,静静地、风情万种地怒绽在梅九儿那一枝独立的大脚趾上,让那大脚趾显得无比尊贵和冷艳。 梅九儿都有些看呆了,就连创造出这花儿的冷清秋,也自我欣赏不已。

    在水氏家族里,除了水天然和几个做粗活的丫头、婆子,是天生的大脚外,女子、媳妇都是小不点的“三寸金莲”。以前,水天然洗脚恰好被梅九儿看见时,梅九儿就会善意地教导水天然:“恁大一双男人脚,倒好意思露出来,看你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可又见水天然行动如风,尤其那十个散列在脚掌正前的趾头,整爽健康得像两列鲜玉米粒儿,梅九儿心中就又有点点羡慕。

    梅九儿在脚趾上雕了妖艳的黑牡丹花后,特意跑去水府让水天然欣赏。水润壤都死去将近一个月了,水天然还处在恶梦中,深陷在情感的苦难里,精神都要崩溃了,哪有心情欣赏梅九儿的脚啊蹄子的,可又不能露出自己要崩溃的样子,只得胡乱看了看梅九儿的小脚。

    梅九儿那双让男人销魂的三寸金莲,在水天然的眼里,只觉形象怪异面目可憎:折断的小趾头,依稀可辨的趾甲,脚掌和足跟断开后形成的深沟窝,还有大脚趾甲上顶着的妖媚邪气的黑牡丹……这些都让水天然深深同情梅九儿的自残。

    梅九儿的脚一经冷清秋修过,就像吸食鸦片样贪求着下一次的享受。于是,冷清秋成了水小泉家的常客,隔几天就来一次。

    那天,当冷清秋轻车熟路地径直进入梅九儿的内房里时,梅九儿的侍女正站在院子里,往绳子上晾洗好的衣服,一会儿就听梅九儿在房里叫她,进去了见冷清秋在给梅九儿准备浴脚的药液。

    梅九儿向旁边椅子上努努嘴,支使侍女:“把这裹脚布拿到外边洗洗。”

    侍女那天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不快地说:“早上你才缠上,这刚解下又要洗。”

    梅九儿嘲讽她说:“你要是这水家的主了,我就不敢让你洗了。记着,洗净晾干了,往上面扑些香粉。”

    侍女气鼓鼓地拿起缠脚布向外就走。

    冷清秋把梅九儿的小脚浸在药液中:“你就会没事找事,就不能让下人也清闲一会儿。”

    梅九儿哼一声:“下人要是清闲了,就更会登鼻子上脸了。”

    冷清秋给梅九儿洗完脚后擦干,再把那只两脚,放在自己大腿上细细按摩。一会儿梅九儿就脸上酡红了,嘴里不由发出近似呻吟的音节。冷清秋平静地微笑着,直视着越来越失态的梅九儿,柔声说:“少夫人,你要是舒服了就自个暗暗享受吧,别让外人听见。”说着十指越发把梅九儿的双脚缠磨得紧迫。

    冷清秋的话,说得梅九儿脸上血红,咬牙沉默了一会儿,看那冷清秋仍是一副淡淡散散不擒不纵的样子,终于不能自禁,嚯地从躺椅上坐起来,合身扑进冷清秋怀里:“上辈子欠下的,今儿还了吧!”

    再想不到冷清秋把她抱起依然放回躺椅里:“我只给女人修脚,从不跟女人上床。”

    冷清秋这话说得从容淡定,没事人似是的,像经过了无数这样的阵仗。

    梅九儿正在羞窘,掩着的门呼地被推开了,侍女一头撞进来,原来她走到河边去洗时,才发现少了一条缠脚布,一路气呼呼地寻回来。梅九儿的羞窘因为侍女的闯进,立时就变成了羞恼,又不知她听去什么没有,一脚儿把地上的洗脚盆子挑翻了:“我这屋子里随便什么人都能直趟吗?都给我出去!什么冷师傅热师傅,全没个好心肝!”

    轰出去两人,梅九儿从里面狠狠闩上门,到晚再没有出来露露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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