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3梅九儿出家
梅九儿虽然踹了冷清秋的浴脚盆,冷清秋仍然隔个四五天,就来水小泉家给梅九儿按摩双脚,一对欢喜冤家似的。冷清秋来的次数多了,难免碰上水小泉。水小泉看冷清秋的眼光，可就多了许多怀疑，也许是梅九儿的侍女,透了什么不雅的口风给水小泉。
冷清秋最后一次进入水家时，梅九儿正在阳光明媚得让人感到虚妄的午后,一个人坐在走廊上的雕花木摇椅上发呆。冷清秋进来梅九儿也没发觉,只顾呆看着某处走神。
冷清秋看了一会儿梅九儿，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少夫人好清闲自在儿，水军长没回家来？”
梅九儿回过神来,看是冷清秋,嗔怪说：“你这属猫儿的，悄没声儿地就到了人跟前，饶是我，也要被你吓一跳。你问他干什么，自从他那脚鸡眼好后，能有几次在家。他在外面胡吃海喝花天酒地，□姘头也不知有多少，哪里会想起回家来。”
冷清秋熟练地抱过梅九儿的小脚，脱下缎面绣花鞋：“少夫人心情不好，我给你揉揉脚吧。”
冷清秋殷勤地给梅九儿按摩着双脚，不一会儿就让梅九儿的心情转好起来，她舒服地向椅背上仰仰身子，顺便将右脚抬起，戏谑地伸抵到冷清秋的胸口，并用前脚掌在那儿旋蹭着：“冷师傅。”
冷清秋笑嘻嘻地拿开梅九儿的右脚：“这称呼生分了。”
梅九儿再将左脚伸抵到冷清秋的胸口：“小冷，我突然有个想法，希望说出来不要吓着你。”
两人的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冷笑：“好对狗男女，我不在家，你连个臭修脚的都要调戏了。”
不知什么时候，水小泉出现在两人的身后。梅九儿吓得花容失色，脚丫子都吓僵在冷清秋的怀里缩不回来了。
冷清秋见势不妙，丢开梅九儿的脚丫子，站起身以超常的速度，一溜烟地跑出了水家。
水小泉在没有想好惩罚的办法前，把梅九儿软禁在了后院里。自知后果严重的梅九儿，首先想到的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她收拾了一包值钱的东西，在晚上，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后院那极隐蔽的狗洞里爬出来，找冷清秋去了。
冷清秋决想不到梅九儿深夜到他家来，梅九儿满脸余悸地对挑灯照着她的冷清秋说：“我在平府城没熟人，只好到你这儿来了。”
冷清秋为难地说：“我这儿来往的人多，藏不住你的。再说，我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到这儿来，就更加证实我们像有一腿似的。”
梅九儿恨声说：“往日我也没亏待了你，在关键时刻，想不到你这样薄情无义。”
冷清秋依然没有收留她的意思：“你一个大活人，我怎么藏掖？”
梅九儿冷笑：“我那时没有跟你说出我的想法，眼下说出来正当时。”
冷清秋：“什么想法？”
梅九儿一字一顿地说：“我要你跟我一块儿逃离平府城，远天远地再不回来。”
冷清秋一惊：“出逃哪是容易的事。”
梅九儿：“那你就等着水小泉整死你吧。”
冷清秋：“你走了这么远的路，我先给你揉揉脚解乏吧。”
梅九儿这才转怒为喜：“惯会使小意儿的，你这一说我的脚还真觉得酸疼起来。”
冷清秋给梅九儿按摩双脚，梅九儿舒服了，闭着眼梦呓般说：“你一定要跟我走，我这一生就缠定你了。”
冷清秋勉强笑笑：“我可不想一辈子给你当脚奴。”
梅九儿收起自己的脚：“那我给你当妻奴好了。废话少说，现在你我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后果都知道，咱们得连夜离开平府城，先保住小命要紧。”
冷清秋有个要命的习惯，去哪儿不管和修脚有没有关系，都要随身带着修脚工具，这次逃命也没有例外。
马车载着冷清秋和梅九儿，到了平府城的东门，梅九儿藏在车内，冷清秋叫醒守城门的老兵，谎说有急事出城。那个老兵认识冷清秋，在这平府城，还有谁不认识冷清秋的。
冷清秋把一块银元塞到老兵手里：“兵哥，我真有急事出城，劳动你帮我开一下城门。”
老兵挑着灯笼仔细看看冷清秋，又看看手里的银元：“冷师傅呵，不是我不给你方便，这兵荒马乱的年头，一般来说，夜里是不开城门的，你还是回去，等天明了再出城去吧。”
老兵说着要把银元还给冷清秋，冷清秋忙又拿出两块银元来，一并推给老兵：“这不是情况特殊嘛，你照顾一回吧。”
老兵正犹豫不决着，一队巡逻的兵士走过来，小队长警惕地问：“那边谁要出城？”
老兵回喊：“修脚的冷师傅。”
就听小队长带着巡逻队嚓嚓地跑过来，冷清秋不由惊慌起来。
小队长上下看着冷清秋：“还真是你啊，真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水军长特意交待过，谁都可以出城，唯独你冷清秋不准出城去。跟我们回去吧，水军长等着你呢。”
梅九儿的侍女，发现主子从狗洞里逃走后，赶快报告了水小泉。水小泉推测梅九儿一定会去找冷清秋，然后连夜出城，所以让巡逻队把守四门，捉拿梅九儿和冷清秋，还真准准地拿到了一双。
水家的大客厅里灯火通明，水小泉坐在太师椅上，桌子上撂着一把手枪，几个护卫守在门外。冷清秋不亢不卑地站在当地，旁边是扭着脸子却要挺起胸的梅九儿，她的姿势实在别扭极了。
水小泉脱下一只军鞋，阴冷冷地冲冷清秋说：“你不仅修脚的本事厉害，勾搭女人的本事更厉害。”水小泉在冷清秋的眼前，晃晃光脚，“你天生就是侍候人的，看见没有，我这足跟的老茧，有段日子没有削了，这平府城里也就你有修脚的绝技，恐怕今后要失传了。”
冷清秋明白水小泉要自己给他修脚，同时也明白自己今儿决不会有好下场，但他仍然低眉顺眼曲膝弓腰地拿出刀具，给水小泉削足跟上的老茧。
水小泉看着冷清秋，越看越是怒火中烧，一个修脚的下九流，竟然也敢勾搭自己的女人，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早听说你娘是个娼妓，你师父是个阉货，你还能好到哪去？敢勾搭老子的女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你以为你谁啊，不就是一个下九流的脚奴嘛。”
冷清秋自从出道听到的全是赞赏，还没有人这样辱骂他，一张白脸涨红得都要渗出血来了，他紧抿了嘴，极力忍耐着。
水小泉越骂越起劲，干脆用脚底板踹踏上冷清秋的脸：“看到没有，你下贱到只配曲膝在别人的脚下。”
冷清秋嚯地一下站起来，眼中迸出森森慑人的冷光：“别忘了修脚刀也会杀人！”
冷清秋的话还没有说完，手中锋利的修脚刀，已经带着雪亮的弧光划向水小泉的脖子。冷清秋用的是头号的片刀，那刀宽大刃薄，刀过后几乎将水小泉的整个人头切下。
冷清秋杀人了，水小泉的护卫要当场击毙冷清秋，梅九儿极力袒护，虽然一时保下了冷清秋的命，但水氏家族的人，力争要依法处置冷清秋，最终还是把冷清秋扭送到了楚晚雨的公署里。
平府城迅速传遍了这件具有轰动效果的凶杀案，杀人偿命，但在按大清律还是民国律行刑时，老派和新派的执法者发生了矛盾，最后竟要冷清秋选择。冷清秋听后惨然笑说：“生我的人是个□，教我手艺的人是个太监，我终究是个脚奴，我成于斯也毁于斯，把修脚刀给我吧，我自己了断。”
执法者真的把他的牛皮刀包拿给他。冷清秋一一捡视着修脚刀，拈出最大号的片刀，无不怜惜地说：“好刀具啊，连人也杀得畅快淋漓，一刀取命，可惜再没有我这样的人使用你了。”又取出磨刀石，将刀细细地在上面磨着，口里韵味十足地唱道：“小奴才真是个劣性，长大后定是个不孝的畜牲……”竟是京剧《三娘教子》中的词儿。
冷清秋用修脚刀割腕血尽而死。
梅九儿听说冷清秋的死讯后，只觉万念皆灰。水小泉的死，是她梅九儿导致的，水氏家族的人，已经不能容纳她了，尤其是水小泉的母亲，看她的目光老是毒森森的，多次宣言她不再是水家的儿媳妇。梅九儿有一个小女儿，婆婆也不让她们母女见面了。梅九儿两三个月前，曾怀上第二胎，原指望生个儿子继承家业，不料小产早夭了。在水家，梅九儿真正成了孤家寡人，就连跟她关系不错的水天然，虽然同情她，也不敢公然支持，再说水天然也正深陷在自己的痛苦感情中。
梅九儿去了平府城外的法云寺，她万念俱灭，跪求归一大师给她落发，因为她只有出家一条路了。
雪眉交目的归一大师一再婉拒，梅九儿惨淡说：“若不能出家，只有去死了。”
归一大师合掌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佛度众生。”
归一大师让小徒弟捧出剃度的刀具来，给梅九儿削发烧戒的举止容态，是那么一丝不苟、从容不迫、悲天悯人。
梅九儿平静地问归一大师：“大师因为什么出家？”
归一大师说：“我为消除贪嗔痴慢疑而出家。”
梅九儿放低声音，却清清楚楚地说：“我因为对爱绝望而出家。”
归一大师拿着剃刀的手，轻微地颤了一下。
梅九儿慢慢地闭上眼睛，想象着自己光头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节结束了梅九儿和水小泉，下章节结束白小白。评论都哪去了，凤九一直想对你们说亲来着，可一想到水天然对燕子丹说的“亲”字，你们都笑，就不敢说了。呵呵，反正这文也快结束了，亲们快给点评论吧，以后不想再开新坑了，不给评论亲们可就没有机会了呵。
冷清秋最后一次进入水家时，梅九儿正在阳光明媚得让人感到虚妄的午后,一个人坐在走廊上的雕花木摇椅上发呆。冷清秋进来梅九儿也没发觉,只顾呆看着某处走神。
冷清秋看了一会儿梅九儿，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少夫人好清闲自在儿，水军长没回家来？”
梅九儿回过神来,看是冷清秋,嗔怪说：“你这属猫儿的，悄没声儿地就到了人跟前，饶是我，也要被你吓一跳。你问他干什么，自从他那脚鸡眼好后，能有几次在家。他在外面胡吃海喝花天酒地，□姘头也不知有多少，哪里会想起回家来。”
冷清秋熟练地抱过梅九儿的小脚，脱下缎面绣花鞋：“少夫人心情不好，我给你揉揉脚吧。”
冷清秋殷勤地给梅九儿按摩着双脚，不一会儿就让梅九儿的心情转好起来，她舒服地向椅背上仰仰身子，顺便将右脚抬起，戏谑地伸抵到冷清秋的胸口，并用前脚掌在那儿旋蹭着：“冷师傅。”
冷清秋笑嘻嘻地拿开梅九儿的右脚：“这称呼生分了。”
梅九儿再将左脚伸抵到冷清秋的胸口：“小冷，我突然有个想法，希望说出来不要吓着你。”
两人的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冷笑：“好对狗男女，我不在家，你连个臭修脚的都要调戏了。”
不知什么时候，水小泉出现在两人的身后。梅九儿吓得花容失色，脚丫子都吓僵在冷清秋的怀里缩不回来了。
冷清秋见势不妙，丢开梅九儿的脚丫子，站起身以超常的速度，一溜烟地跑出了水家。
水小泉在没有想好惩罚的办法前，把梅九儿软禁在了后院里。自知后果严重的梅九儿，首先想到的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她收拾了一包值钱的东西，在晚上，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后院那极隐蔽的狗洞里爬出来，找冷清秋去了。
冷清秋决想不到梅九儿深夜到他家来，梅九儿满脸余悸地对挑灯照着她的冷清秋说：“我在平府城没熟人，只好到你这儿来了。”
冷清秋为难地说：“我这儿来往的人多，藏不住你的。再说，我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到这儿来，就更加证实我们像有一腿似的。”
梅九儿恨声说：“往日我也没亏待了你，在关键时刻，想不到你这样薄情无义。”
冷清秋依然没有收留她的意思：“你一个大活人，我怎么藏掖？”
梅九儿冷笑：“我那时没有跟你说出我的想法，眼下说出来正当时。”
冷清秋：“什么想法？”
梅九儿一字一顿地说：“我要你跟我一块儿逃离平府城，远天远地再不回来。”
冷清秋一惊：“出逃哪是容易的事。”
梅九儿：“那你就等着水小泉整死你吧。”
冷清秋：“你走了这么远的路，我先给你揉揉脚解乏吧。”
梅九儿这才转怒为喜：“惯会使小意儿的，你这一说我的脚还真觉得酸疼起来。”
冷清秋给梅九儿按摩双脚，梅九儿舒服了，闭着眼梦呓般说：“你一定要跟我走，我这一生就缠定你了。”
冷清秋勉强笑笑：“我可不想一辈子给你当脚奴。”
梅九儿收起自己的脚：“那我给你当妻奴好了。废话少说，现在你我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后果都知道，咱们得连夜离开平府城，先保住小命要紧。”
冷清秋有个要命的习惯，去哪儿不管和修脚有没有关系，都要随身带着修脚工具，这次逃命也没有例外。
马车载着冷清秋和梅九儿，到了平府城的东门，梅九儿藏在车内，冷清秋叫醒守城门的老兵，谎说有急事出城。那个老兵认识冷清秋，在这平府城，还有谁不认识冷清秋的。
冷清秋把一块银元塞到老兵手里：“兵哥，我真有急事出城，劳动你帮我开一下城门。”
老兵挑着灯笼仔细看看冷清秋，又看看手里的银元：“冷师傅呵，不是我不给你方便，这兵荒马乱的年头，一般来说，夜里是不开城门的，你还是回去，等天明了再出城去吧。”
老兵说着要把银元还给冷清秋，冷清秋忙又拿出两块银元来，一并推给老兵：“这不是情况特殊嘛，你照顾一回吧。”
老兵正犹豫不决着，一队巡逻的兵士走过来，小队长警惕地问：“那边谁要出城？”
老兵回喊：“修脚的冷师傅。”
就听小队长带着巡逻队嚓嚓地跑过来，冷清秋不由惊慌起来。
小队长上下看着冷清秋：“还真是你啊，真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水军长特意交待过，谁都可以出城，唯独你冷清秋不准出城去。跟我们回去吧，水军长等着你呢。”
梅九儿的侍女，发现主子从狗洞里逃走后，赶快报告了水小泉。水小泉推测梅九儿一定会去找冷清秋，然后连夜出城，所以让巡逻队把守四门，捉拿梅九儿和冷清秋，还真准准地拿到了一双。
水家的大客厅里灯火通明，水小泉坐在太师椅上，桌子上撂着一把手枪，几个护卫守在门外。冷清秋不亢不卑地站在当地，旁边是扭着脸子却要挺起胸的梅九儿，她的姿势实在别扭极了。
水小泉脱下一只军鞋，阴冷冷地冲冷清秋说：“你不仅修脚的本事厉害，勾搭女人的本事更厉害。”水小泉在冷清秋的眼前，晃晃光脚，“你天生就是侍候人的，看见没有，我这足跟的老茧，有段日子没有削了，这平府城里也就你有修脚的绝技，恐怕今后要失传了。”
冷清秋明白水小泉要自己给他修脚，同时也明白自己今儿决不会有好下场，但他仍然低眉顺眼曲膝弓腰地拿出刀具，给水小泉削足跟上的老茧。
水小泉看着冷清秋，越看越是怒火中烧，一个修脚的下九流，竟然也敢勾搭自己的女人，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早听说你娘是个娼妓，你师父是个阉货，你还能好到哪去？敢勾搭老子的女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你以为你谁啊，不就是一个下九流的脚奴嘛。”
冷清秋自从出道听到的全是赞赏，还没有人这样辱骂他，一张白脸涨红得都要渗出血来了，他紧抿了嘴，极力忍耐着。
水小泉越骂越起劲，干脆用脚底板踹踏上冷清秋的脸：“看到没有，你下贱到只配曲膝在别人的脚下。”
冷清秋嚯地一下站起来，眼中迸出森森慑人的冷光：“别忘了修脚刀也会杀人！”
冷清秋的话还没有说完，手中锋利的修脚刀，已经带着雪亮的弧光划向水小泉的脖子。冷清秋用的是头号的片刀，那刀宽大刃薄，刀过后几乎将水小泉的整个人头切下。
冷清秋杀人了，水小泉的护卫要当场击毙冷清秋，梅九儿极力袒护，虽然一时保下了冷清秋的命，但水氏家族的人，力争要依法处置冷清秋，最终还是把冷清秋扭送到了楚晚雨的公署里。
平府城迅速传遍了这件具有轰动效果的凶杀案，杀人偿命，但在按大清律还是民国律行刑时，老派和新派的执法者发生了矛盾，最后竟要冷清秋选择。冷清秋听后惨然笑说：“生我的人是个□，教我手艺的人是个太监，我终究是个脚奴，我成于斯也毁于斯，把修脚刀给我吧，我自己了断。”
执法者真的把他的牛皮刀包拿给他。冷清秋一一捡视着修脚刀，拈出最大号的片刀，无不怜惜地说：“好刀具啊，连人也杀得畅快淋漓，一刀取命，可惜再没有我这样的人使用你了。”又取出磨刀石，将刀细细地在上面磨着，口里韵味十足地唱道：“小奴才真是个劣性，长大后定是个不孝的畜牲……”竟是京剧《三娘教子》中的词儿。
冷清秋用修脚刀割腕血尽而死。
梅九儿听说冷清秋的死讯后，只觉万念皆灰。水小泉的死，是她梅九儿导致的，水氏家族的人，已经不能容纳她了，尤其是水小泉的母亲，看她的目光老是毒森森的，多次宣言她不再是水家的儿媳妇。梅九儿有一个小女儿，婆婆也不让她们母女见面了。梅九儿两三个月前，曾怀上第二胎，原指望生个儿子继承家业，不料小产早夭了。在水家，梅九儿真正成了孤家寡人，就连跟她关系不错的水天然，虽然同情她，也不敢公然支持，再说水天然也正深陷在自己的痛苦感情中。
梅九儿去了平府城外的法云寺，她万念俱灭，跪求归一大师给她落发，因为她只有出家一条路了。
雪眉交目的归一大师一再婉拒，梅九儿惨淡说：“若不能出家，只有去死了。”
归一大师合掌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佛度众生。”
归一大师让小徒弟捧出剃度的刀具来，给梅九儿削发烧戒的举止容态，是那么一丝不苟、从容不迫、悲天悯人。
梅九儿平静地问归一大师：“大师因为什么出家？”
归一大师说：“我为消除贪嗔痴慢疑而出家。”
梅九儿放低声音，却清清楚楚地说：“我因为对爱绝望而出家。”
归一大师拿着剃刀的手，轻微地颤了一下。
梅九儿慢慢地闭上眼睛，想象着自己光头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节结束了梅九儿和水小泉，下章节结束白小白。评论都哪去了，凤九一直想对你们说亲来着，可一想到水天然对燕子丹说的“亲”字，你们都笑，就不敢说了。呵呵，反正这文也快结束了，亲们快给点评论吧，以后不想再开新坑了，不给评论亲们可就没有机会了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