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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五、横祸一

    市集上纷纷扰扰的,因身份特殊,所以买完东西后朱寅地等人就快速打理准备回去,可他突然发现秦小北不见了,于是朱寅地安排了其他人先回去,他独自去找她。突然他看到前面来了一方士兵,有些心惊,赶忙躲进一条巷子里。却不料,不期然看见了秦小北在巷尾朝他招手,他有些懊恼的走向她,“你在这里干什么?”

    “快过来看。”秦小北着急的跺着脚,两人隐在一个角落。

    秦小北掏出一张纸,递给朱寅地,原来是一张通缉令。纸上画着朱寅地等人的头像,“画工不错,只不知是谁有那么好的记忆能把我如此深刻的印在脑海里?”朱寅地揶揄。

    秦小北瞪了他一眼,道:“还在那边说笑,我刚才看见这张纸都快紧张死了,后来我又去看了看出城的路,来时好好的,现在都被封了,你说这不是很奇怪吗?”

    朱寅地沉吟了一下,叫了一声“糟!”便窜了出去,不料。很快他又折了回来,只是这次又多了几个人。

    “请依兰格格回宫。”秦小北一怔,这么快就认出她了,难道自从进城他们的举动便被人监视了?

    与朱寅地对视了一眼,秦小北看出了他的愤怒、惊讶、不屑,甚至冷漠。

    “我没有。”她朝他低语。她默默的走了过去,快走过他身边时她似不小心的趔趄,倒在他的身上,朱寅地一把抓过她,从后腰掏出匕首,紧紧的钳制着秦小北的脖子,匕首也牢牢的抵着她的脸。

    这一变故谁都没有料到。几个亲卫军赶忙散在一旁,“四阿哥说了, 万不可伤了格格。”为首的一个人吩咐着。

    本来秦小北只想用这苦肉计助朱寅地脱险,可她居然没想到朱寅地竟然那么用力的刺着她,温热的液体断断流下,不用说,肯定是被割破了皮,虽然如此,秦小北还是忍着,配合着朱寅地的脚步,“给一匹马。”秦小北被勒得不行,嗓子里发出又干又涩的声音。

    因为怕伤及她,所以那个亲卫军头子还是依言给了马,“快走啊。”秦小北轻声对着朱寅地吼着。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她的一片赤诚却换来他轻易的否定,那么随意那么绝然。她的心陡地一痛,他竟会以为她出卖了他?

    “我没有。”秦小北活到这年纪,最受不了的就是欺骗背叛与不信任,她又怎么会去做违背自己原则的事呢?可惜朱寅地不是程婉婉,他不会了解。

    关键时刻,他们还是不能相互信任。

    秦小北紧咬着嘴唇,她想着一定要帮他脱险,若是他看见她苍白的却一脸坚定的脸,他也必知道,她没有骗他,可惜他看不见,他的手依然牢牢的卡着她的脖子。

    “交友投分,切磨箴规,仁慈隐恻,造次弗离,节义廉退, 颠沛匪亏。”秦小北知道这时候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的,但她一定要表态,不然朱寅地就这样死了她会内疚一辈子。如果他懂得这句话的意思那他一定会明白她的心。

    亲卫军听她突然背起了古文,有些诧异,只有朱寅地一怔。秦小北明显感觉到了他在颤抖,“速离。”她又轻言催促。

    这回朱寅地没有犹豫,一把把秦小北向前一推,翻身上马,急策离开。

    乾清宫大殿。

    秦小北瞥到头上黄琉璃瓦重檐庑的殿顶,坐落在单层汉白玉石台基之上,如此的奢靡如此的气派,想着朱三太子的草堂,心里不觉有一种“路有冻死骨,朱门狗肉臭”的凄凉心境。

    “依兰,你对着朕可有话说?”康熙不怒自威。秦小北自是知道康熙要她交代近一月的行踪。可是她不能说出朱三太子的下落。于是她沉默着。深怕一个不当心就泄漏了他们的机密。

    她知道,如果他们被抓,等待他们的即是死。

    “恩?”见她半天不语,康熙不满的提高了音调。

    “皇阿玛息怒,许是依兰格格受了惊吓,还没回过神,你看她受伤了还包扎着呢。”一旁的胤礽瞅着秦小北,有些讨好的帮她求情。

    可惜秦小北想起当初他逃跑时的样子就觉得不屑,她瞄了眼胤礽,对着康熙道:“是啊,想当初太子碰见那帮人,毫发无损都要落荒而逃,何况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呢?”秦小北曝光了胤礽的狼狈,她语速缓慢,又略带娇柔,实不像在讽刺人的样子,胤礽心里虽不爽,但面上仍微笑着,不敢发作。

    毕竟这是事实。胤禛胤禩不约而同的看向她,心里同时想着:敢在皇上面前揭太子的短,此女子非同小可。十四阿哥胤祯虽没参与此次事件,但因皇上的看重他也立身在旁。

    “你手无缚鸡之力?朕可是听闻你一个“弱女子”功夫不弱呢。”康熙顿了一顿,又道:“是谁在被乱党挟持的时候说着‘交友投分,切磨箴规,仁慈隐恻,造次弗离,节义廉退,颠沛匪亏。’朕没想到,你还懂千字文?”

    秦小北心里一惊,她忘了,康熙时期的文字狱,间接害死了多少人。这回,命在一线,她毕竟是血肉之躯,如果康熙要她死,估计她也活不了。想到死,她很害怕,毕竟这不是在演戏,她面对的是帝皇。

    “伴君如伴虎”“君心难测”想来这些自古传下来的话是不会错的。

    她“噗通”一声跪下,叩首。

    “你的豪情壮志呢?若不是念着你对着那些乱党的慷慨激言还算入耳的话,朕真以为你也是他们其中一个呢。”康熙脸上笑着,却更让秦小北胆颤心惊,她唯一想到的就是“监视,无处不在。”

    康熙淡淡的看着她的每一个表情。最后道:“穆奇德•;依兰,你好好想想你要对朕说什么,关于穆奇德•;赛巴图,朕先安排他住在八阿哥府上,你何时有了让朕满意的回答,朕就特许他回蒙古。当然,朕不会亏待他的,朕会让他做草原上的可汗,但是这一切都看你的抉择了,好了,朕今天说的多了,累了,你们都退吧。”

    秦小北看着康熙,这就是君王,没有人心,只有利益和目的。蓦然地,她心一凉。

    胤禛望着她,她也望着他,时间慢慢的消耗着,终于,秦小北忍不住了,开口道:“四阿哥有事请直言。”

    “依兰,你瘦了也黑了。”这是秦小北在宫里听到的第一句别人关心的话,她鼻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明朝乱党没有对你怎么样吧?当时,你被他们掳去了哪里?我一直打探你的消息,可惜都石沉大海。”胤禛恳切的问着。

    秦小北看着他,似乎想从这阿哥的眼中瞧出点什么,结果是,四阿哥隐藏的很深,秦小北看不见。

    “四阿哥言重了,依兰现在很好,还要多谢四阿哥的神机妙算。”说完,朝胤禛盈盈施了一礼,转身离去。

    “你去哪里?”胤禛对秦小北的态度转变始料不及。秦小北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皇上要我去‘吃人宫’陪太后,我当然是去‘吃人宫’了。”

    仁宪太后睡在蚊帐之中,那蚊帐据说是用冬天养殖的冰蚕所吐的丝制成的,秦小北没有摸过,只知道看上去很柔滑,站在旁边也有一股清凉之气。

    “哀家知道近来的遭遇让你很为难。”慈祥的声音从那蚊帐中缓缓传来,秦小北立在一侧,透过帐子,隐隐的可以看见太后侧身躺着,身上盖着一袭金黄色的凤被。

    “为什么帝皇之家都偏爱黄色?不知道虫子也偏爱黄色的吗?”秦小北心里琢磨着这个问题,嘴里回答着太后的问题,一心二用,丝毫不落。“让太后操心,是依兰的罪过。”

    “你这孩子,倒会说话,听皇上说还留着你兄长未回蒙古,哀家觉得这时间长了,不是什么好事,你父王在前几日过世了,这蒙古,总要有个领头的人在啊,不然,穆奇德氏一族。。。。。。”太后没有把话说完,但她的意思是很明确了,如果赛巴图再不回去控制大局,穆奇德氏一族怕是会从此消失了。

    秦小北自是知道太后与皇上之间政策,一个威胁一个怀柔,刚柔并济,往往出奇制胜。所谓“关心则乱”,他们也正是要他“乱”,可毕竟她和赛巴图不是亲人,要她乱,也乱不到他们想要的那个程度啊。况且死的那个也不是她爹,又从未谋面,也谈不上什么感情了。反而赛巴图此时是很恼怒加暴躁的吧?

    仁宪太后见她久不言语,以为她在伤心,因隔着蚊帐,看不清秦小北此时的表情。 她准备起身。一旁侍寝的婢女早知道太后是故意在床上问话的,并非睡觉,所以她很及时的挑开了蚊帐。

    秦小北看见了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虽因年纪的缘故身体稍稍有些发福,但那五官依然清晰明朗。明明应该是六十好几的人,却只有眼角鼻翼和唇边,有着几处淡淡的褶皱。并不像现代的老太太,五十朝上早已皱纹横生,这就是皇宫里的女人,可以把自己保养得很美丽,可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可以吃遍山珍海味,可惜,没有自由,整天只能在皇宫这个牢笼里,无聊的没事做,然后想着怎么勾心斗角。秦小北虽然惊羡于她的优质生活,但并不想过那样的日子。

    “太后,满蒙本是同宗。”她能说的也只有这句话了。

    婢女为起身的太后穿上一件华丽的金丝线绣的百凤长袍,又给她披上了以金片打边的大花蕙兰坐底的氅衣,虽非正式但也已是让人耳目一新。

    仁宪太后慢慢踱步,移位到了一张富贵椅上,身子半斜,左手抚着右手小指那镶满珠宝的指甲套,真是说不尽的夺人眼球。

    秦小北正想说些什么化解眼前的尴尬,忽听得门外太监叫着“景贵人给太后请安。”进来的正是上次那见过一次面的气质特别的女子,她盈盈向太后施了一礼,柔柔道:“太后金安。”

    “起吧。”太后的声音似是十分的慵懒无力。

    “是。”景贵人应声而起,侍身在侧。“赐座,景贵人你身怀龙种,就该保重点,以后就减些请安的次数吧。”太后的声音依旧懒懒的。

    “谢太后。”景贵人的笑容淡淡的,很清新。

    坐在椅子上的景贵人小肚稍凸,秦小北这才看清原来她是怀孕了。太后和景贵人正不咸不淡的扯着些闲话,又闻门外太监叫着“宣嫔主子给太后请安。”话音刚落,便进来个女子随意给太后道了个金安就自主的选了个太后身旁的位置坐下。

    秦小北见她行事嚣张,太后也不见怪,好奇心起,细细的把那宣嫔打量起来,只见她一身紫蓝长袍,外面衬着粉色金丝氅衣,虽是华贵,却也是一般常服。并不见特别,宣嫔梳着和宫里贵女一式的旗髻,细眉长眼,脸型稍长,说不上十分的好看也谈不上不入眼,只能说平常吧,只是她微尖的鼻翼配着一张薄唇,倒显得有些刻薄的样子。

    “我本看着在外候着的婢女像是翠菊,一进来看见你,倒真是可以肯定了,你拖着个身子还赶来给太后请安,真是有心了。”宣嫔看似说笑的样子,但那话中却是充满了蔑视。

    “景夕给宣嫔请安。”景贵人未理会她的言语,起身给她请了个安后复又坐下。

    “你的规矩不是丝毫不落吗?我没叫你起身你怎敢坐?”宣嫔的口气突然凌厉起来。秦小北自见过景夕以来便对她印象不错,此时见一个恶女一再出言不逊,她脑门一热,也不管自己仍是“戴罪之身”,就冲口而出:“既然身份在人之上,就该拿出应有的气度和修养,省得让别人误会,皇宫中的妃嫔都是‘精玉在外败絮其中’。”

    宣嫔本来还针对着景夕,一听这话,本来就有些刻薄的脸一沉,更显阴深了。  “你,你说什么?”接着又大叫起来:“你这贱婢,也敢对我无理。”

    秦小北闻言,脸一黑,皇宫中的女人莫非长久心理抑郁才造成如此的粗俗?她没有理会宣嫔的叫嚣,只幽幽的看着太后,太后不在意的抚着指甲套,“宣嫔,你可以住嘴了。”声音不大却震慑了全场,“不愧是太后,威严四射。”秦小北在一旁吐了吐舌头,暗道。

    宣嫔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太后,目光含泪,显得楚楚可怜,跟刚才的泼妇样完全不同,她小声啜泣着,却也真的没再言语了。

    “景贵人,每次都因你引起事端,哀家罚你禁足一月,回去反省吧。”太后的声音里透着怒气,可这怒气不该对着肇事的人吗?

    秦小北诧异:这太后的脑子是不是秀逗了?

    “谢太后,景夕领罚。景夕告退。”虽受了委屈,景夕依旧一副淡淡的样子。快跨过槛阶的时候,似是不经意的朝着秦小北一瞥,那目光含着感激,含着忧虑。秦小北朝她眨眨眼,示意自己明白,然后看着景夕从容的离开了慈仁宫。

    “宣仪,你越发的没规矩了,不管怎样,你只是一个嫔,你要时刻记着自己的身份。”太后似是不介意秦小北的存在,当着她的面教训着宣嫔。

    “这个是蒙古来和亲的穆奇德•;依兰格格,以后你讲话也紧着点,不要老是说些粗秽的言语,也难怪皇上不喜你。”太后介绍了秦小北的身份,虽像是在骂着宣嫔,但秦小北看来更像是在提点她,那语气也不像发怒似得,最多只有点不满。

    “依兰,今天景贵人来哀家这里受了气,心里定然委屈,哀家再怎么不喜她。。。。。。。”终于承认是自己不喜她了,秦小北想着,继续闻言“她身怀龙种,若然有个闪失,哀家也是担当不起的,哀家看你也是个明事理的,今儿个你就去景贵人那儿劝劝她。”

    一旁的宣嫔本想插嘴,被太后眼光一瞟,吓得低下了头。太后对着秦小北说完这番话便看着她,目光略带冷峻。

    “依兰谨遵太后之命。”颔首,秦小北随着太后安排的奴才出了慈仁宫。

    一路上,秦小北有些忐忑难安。领路的太监走得很快,让秦小北也不得不加快了脚步。

    “依兰格格。”后面传来了一个雄厚的声音,秦小北回身一看,那朗朗星目,不正是八阿哥胤禩?

    秦小北给他道了个万福,他手一托,拉她起身。

    “你这匆匆忙忙的,是去哪里?”他询问,自从她被掳去之后这是他们首次相遇。

    因年龄的相近,秦小北对他有种莫名的亲近感,“太后,让我去景贵人这里,今天我见过宣嫔,皇宫里的事我不太清楚。”秦小北说的很轻,她不想让人误会她在寻求八阿哥的帮助。

    八阿哥听完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难怪了,宣嫔本不是好惹的主,算了,你去吧,景贵人会告诉你一切的。”说完,他轻轻的理了理秦小北被吹乱的头发,又道:“依兰,若有事,直接告诉我。”

    秦小北的心忽的慌乱起来,此时,她竟不知自己究竟是依兰还是她自己了,她促狭的看了眼胤禩,竟害怕起他来。深深的吸了口气,转身离去,带路的太监在不远处等着她,见她跟上,又一路行走起来。

    “格格慢行,咸福宫就在此前,奴才就恭送到这里了,还得回太后话去呢!”说完用手指指前方,示意不远处矗立在绿荫红花之中的建筑就是目的地位置。

    秦小北环顾四周,很静,似乎止她一人置于这空旷的环境里。四月天气本说不上好,刚刚还放晴的天空竟飘起了毛毛细雨。秦小北抬眼望去,细雨跟珠帘似得,串串落下,滴在身上,再形成一颗颗细小的珠子,继而渗入衣服里,慢慢浸透。秦小北一个哆嗦,竟似有些冷。“寅地,你安全了吗?”她心里不安着。

    “依兰格格万福。”一声请安拉回了秦小北的思绪,眼前出现了一个身着绿色长袍外披着一件翠色的白兰底氅衣,脖子上系着一条宽约二寸、长约三尺的绣花丝带(丝带从脖子后面向前围绕,右面的一端搭在前胸,左面的一端掩入衣服捻襟之内)的女子,那女子相貌一般但很可亲,双眼不大但透着机灵。

    “这样的围巾也保暖?”秦小北好奇。没想到有人会这么问,那女子一怔,没想到满意的恰词回答,只能沉默,心里却不断祈祷着这问题别再继续了,幸好,秦小北也不深究,只问:“姐姐如何称呼?”那女子闻言,心一惊,忙到:“格格笑言,奴婢翠菊,可不敢高攀。”

    原来她就是翠菊,秦小北细一思量,道:“景贵人可好?”

    “主子知道格格必定会来,天下雨,格格先进殿说话吧。”翠菊说完,撑着伞伺候她进去。

    后殿内,景夕斜躺在富贵椅上,见到秦小北,她也不起身,只是叫她随意坐下,声音虽平淡,却透露着欣喜和激动。这样的感觉就像两姐妹,也不用彼此拘束。

    秦小北本不是个拘泥细节的人,她挑个位置坐下,翠菊很贴心的端了两盏茶过来,一盏养生茶是景夕的,一盏红枣姜茶是秦小北的,秦小北感激的朝她点点头。

    她微微一笑,道:“主子说格格随和,奴婢本是不信的,得今相见,却知主子不是虚言,格格对主子的好,奴婢必牢记于心。”

    “翠菊,你又多言了。”景夕不满的看着翠菊。

    秦小北劝说:“景贵人好福气呢,这么好的侍从何处去找?”她看了看四周,又道:“这么大个寝宫,竟只有你主仆二人?”

    “不是,加上翠菊,一共有5个人服侍我的,算得格格要来,才只留翠菊一人,以免人多口杂。宫里从来不是省事的地方。”景夕深深的叹了口气。

    秦小北理解她的心情,道:“今儿个明明是宣嫔的错,为什么,为什么太后这么不喜你?”

    “格格,你我才第二次相见,为什么格格会帮我?”景夕没有回答秦小北的问题却反问起来。

    秦小北想了想,道:“不知道,这种感觉很奇妙,你我虽才见面两次,但我就是相信你。我知道你只是想过些平淡没有纷争的日子罢了。”

    “想不到,在这深宫之中,竟有人懂我。”景夕微笑着,眼眶有点湿润。

    “做朋友,贵乎心诚,若做不到心诚,起码也不能伤害对方。这是我的处事原则。”秦小北语气坚定。

    景夕抱歉的一笑,道:“我早看出格格非一般人。可是,宫中,我为自保惟有不断防范他人,揣测他人意图,否则,像今日之事。。。。。。”她没有说完,秦小北却了然于心,安慰的摸摸了她的手,道:“景夕,我们以朋友之情互待对方,私下里,我们可以彼此直呼对方姓名,面对他人之时,你是景贵人,我依然是蒙古的依兰格格,省得落人话柄。”

    “想不到皇上口中直爽的格格心思也缜密的很呢!”景夕拉过秦小北到她身边,道:“妹妹,你定然对今日之事很奇怪吧?明明是宣嫔的错,太后却怪责于我?”

    见秦小北点头,续道:“其实,这也是情有可原的事,因为,她们流的都是博尔济吉特氏的血。”

    “她们?她们都是亲戚?”秦小北掩饰不住自己的吃惊,“有了这一层关系,太后必是要帮衬着点的。至于太后,我本是知道她不喜我。”说到最后,景夕的声音很轻很轻。

    “古代也搞裙带关系,无怪乎中国的人情债是最难搞的了。”秦小北暗道。

    “皇上驾到。”两人正说着话,门外传来太监细长的声音,秦小北和景夕同时一惊,“怎么办?”秦小北询问景夕,景夕慢慢起身,声音急促却不慌乱:“既来之,则安之。”话音刚落,就听见翠菊高昂的迎驾声,她俩也缓缓叩拜,秦小北看着地上,一双明黄色的龙靴映入眼帘。

    “都起吧。”浑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秦小北不敢正视那声音的主人,赶忙立在一旁。

    “景夕,你坐在朕身边。”浑厚的声音渐转温柔,说完,拉过景夕入座。“今儿个去给太后请安,知道你被太后禁足一月,朕特来看看,景夕,你不是个任意的人,怎会被太后罚呢?”虽是询问但语调之中皆是关怀。

    秦小北心一动:看来皇上很疼惜景夕呢。

    景夕沉默着,微笑的看着康熙,轻轻的摇了摇头。

    “因为宣嫔。”秦小北忍不住冲口而出,说完大惊,忙道:“皇上恕罪,依兰一时嘴快。”

    “你和景贵人。。。。。。感情似乎不错?”康熙看看景夕又看看秦小北,道:“朕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依兰。”

    “回皇上的话,依兰格格是奉太后之命过来的。臣妾与依兰格格不过才见过两次面。。。。。。”景夕像是在说明她们的关系并不亲密。秦小北虽觉得两个人确实认识时间不长,但一回生两回熟,何况刚才还姐姐妹妹的,这时却撇清关系似得,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可景夕既这样说了秦小北也不想拆台。她立在一旁不语,目光看着景夕,郁郁。

    景夕又怎会不知她的心思,不经意的朝她摇摇头。

    “景夕,你这性子啊,就算吃了亏也是自己咽的主。。。。。。现在又怀着孩子,太后禁足你未必是坏事。”康熙轻轻的抚了抚景夕的肩膀。

    景夕淡然一笑,道:“臣妾自是明白皇上与太后的苦心。”

    “朕就料到景夕懂事,今儿个朕也不翻牌了,就宿在这里了。”最后一句话是对着身旁的太监说的。那太监正要应声,却不料景夕拉了拉皇上的手臂,轻言:“臣妾现在不便侍候皇上,还请皇上移居别宫。”

    康熙惊愕的看着她,“你不想朕陪你?”

    景夕咬着下颚,目光深情的看着康熙,烛光照射之下,更显楚楚动人。康熙似有些不忍,道:“你是怕太后怪责?”

    “景夕何尝不想夜夜留着皇上,可皇上的恩泽又岂是景夕一人可独占的?景夕不怕太后责罚,景夕只是不想皇上冷落了其他妃嫔,就是德妃娘娘,跟着皇上最久,也为皇上生下四阿哥和十四阿哥,在这深宫之中又得见皇上几回?不是景夕故作大方,可景夕现在的情况实不想这样独独霸着皇上却让他人守空闺啊。”景夕的泪犹挂在脸上。

    秦小北看着她,却不由得联想起一首诗词“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莫名的,她就这样轻轻的念了出来。

    “依兰?想不到你还懂汉人的东西?”康熙本想着走了,听秦小北这么一念,又停下了,面对康熙的询问秦小北有些害怕,她真想抽自己的嘴巴几下,事已至此,她只得硬着头皮道:“曾看过几本古词,现在觉得唯美,就不自觉的念了出来。”

    “好一句‘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朕也很欣赏这首诗词,可是何故你会想到这首而不是其他?”康熙不解。

    “有些东西是独一无二的,就如景贵人,若皇上失去景贵人,可不是佳人难再得了么。”秦小北的声音弱弱的。

    康熙闻言蹙眉:“朕怎会失去她?”

    “若让她在风口浪尖上,成为众矢之的,怎么会不失去?”秦小北想反正不该说的都说了,那何必再吞吞吐吐,索性直言不讳,要惩要罚的也只是康熙的一个念头。

    康熙似是明白的点了点头,忽心念一转,又道:“你久在蒙古,也知道宫闱之事?这番话,是谁教你的?”说完眼光瞟向一旁的翠菊,他自是知道景夕的心性,就怕那些有心机的人做不应该做的事。

    秦小北没料到康熙的疑心竟那么重,“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依兰的父王也有很多妃子,依兰也是见惯那些手段的,妃子争宠向来不择手段。”

    “原来,一个初入皇宫的人也看出朕的后宫乌烟瘴气。是朕一直忽视了。”康熙自嘲的笑笑,“去承乾宫。”康熙道,一行人即刻摆驾出行。走了几步,康熙转过头,对着秦小北道:“不是任何时候朕都爱听真话的,管好自己的嘴。”

    在众人的拥簇中秦小北看不清康熙的表情,只得随着景夕喊着“恭送皇上”。声音无比恭敬。

    “依兰,你逾矩了。”景夕看着秦小北,眉头微蹙:“你定是怪我为何要和你撇清关系?”看秦小北听着,她继续道:“你也看见了,皇上的疑心有多重,自古君心难测,我跟着皇上这些年,还有很多不了解他的地方,我们之间的关系越明了皇上就放心了,太后叫你来也只是一种试探。”

    “就为了我帮你说了几句话?”古人的心思真难琢磨,秦小北开始理解程婉婉说的“古董”的意思了。

    “不全是,起码太后的意思不是这个。”景夕道。

    秦小北越听越糊涂,景夕见她一脸迷茫的样子,耐心道:“太后本是授了皇上的意来向你打探前朝乱党的,你在慈仁宫帮我出头顶撞宣嫔,她必想我们之间关系姣好,不然何以让你来劝慰我?不过见过二次面的人。若我不在皇上面前撇清关系。。。。。。”景夕的话没有说完,秦小北就省然了,“若是让皇上知道我们的关系良好,他必然透过你来试探我,到时。。。。。。原来,你是在帮我,我错怪你了,景夕。”

    景夕微微一笑,道:“其实我帮你也是帮我自己,若是皇上开口让我试探于你,对你对我,都是为难的,这种忠义难两全的事,我可不想让自己掺和。何况,你帮我的还少吗?只是不该那么明显。太后的心思,何其重啊。”

    “对不起,景夕。不过,我懂了,皇宫,真是让人害怕的地方。”秦小北一脸的落寞。

    这夜,康熙宿在了德妃处,而景夕和秦小北身处一榻,真有如姐妹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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