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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旁观者清

    “小姐,不管你今天出不出府,先把这药喝了吧,王爷走前吩咐了的,说你昨夜着了凉,必得早些喝了整碗才有效。”

    落月连同送药来的碧痕瞧了明显陷入回忆状,继而追悔状,最后百思不得其解状的潇潇半盏茶的工夫,忍不住出声道。

    “嗯?你刚同我说什么?”

    那样的话,印象中,师父不曾说过吧,果然,她是在做梦。

    潇潇木呐呐的接过药碗,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咦,你们怎么上来的,外头的雪已经停了吗?”又摇头晃脑的道,“奇怪,师父何时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碧痕饱睡了几日,这回出手的速度比落月快了些,落月只当潇潇又睡迷糊了,她早起犯困时是有这个毛病,偶尔语无伦次的让人摸不着头脑,遂笑着转身取了桌上一碟蜜饯来。

    眼看潇潇疑惑的瞅着手上的药不喝,碧痕探了脉,却木着脸坐在床边不说话,落月好不容易松弛了几日的精神一下紧张起来。

    “怎,怎么了?”

    小姐她不会又是那个,什么毒发了吧。

    从前在乐苑,潇潇想出府时,这套混当以为自己还在白眉山的胡话,三不五时的在爹娘来瞧她的时候,演上一演,算起来,这几年虽不像儿时那样经常用了,也没那么好使了,可落月的反应委实太过了些。

    潇潇朝依然陪她演戏,脸色凝重的碧痕努努嘴,本意是要她也瞧瞧落月被吓着了的好笑模样,这一望,方感悟到自个儿的演技不知何时已精进到连碧痕都能唬住的地步了。

    须知往日的碧痕一向不耐烦跟她们一处胡闹的。

    梁潇潇。要想骗过外人先得骗得过自己人,你太能干了。

    潇潇扑哧一声笑露了馅儿,两人却不吃她这套,醒悟后,彼此互勉互励,甩出的眼刀子像是割了她的心都有。

    潇潇恍当没看见,去抓蜜饯的手却只得僵在半空,因那果盘又比她手更高的端着。且,离她越来越远。

    潇潇嘿嘿嘿的朝两人背影傻笑会,低头默默的,碗饮了。

    这药,比想象中的,更苦,且,不堪言。

    ***

    潇潇在两人非絮叨非强制还敞着门窗的无言禁锢下。码书玩棋打鸟练镖,乖乖在房里呆了两日,真真做了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

    白绫,一直没来找她。

    彼时,某人正十分内伤的想着习惯放水的爹娘。

    祁宇轩在门外站定,往檐上。墙角,干干净净的小院儿,干干净净的树梢,乃至干干净净的对面那屋细瞅了会儿,没啥鬼影儿,终于放心的朝前走两步,满满的号了一嗓子。

    “祁游乐,别躲了,老老实实跟我回京吧。”

    某衣上风尘仆仆。面上难掩喜悦的好嗓子抬起长腿。优雅迈进去,一把朗朗清音继续道。

    “不是哥哥我性子好,能容你在路上跑个一回两回的看看山玩玩水,舒缓舒缓心情。你还以为真长能耐了是吧,王兄的白羽团可不是那庙里吃素的……”

    好不容易闻见一声,开口的人倒傻了眼。

    “游乐?你说祁游乐回京了?”

    潇潇从刚倒下一堆医书中探了头出来,嘴上叼了只蘸了墨的笔杆,险险稳住,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带着浓浓鼻音道。

    祁宇轩身形一颤,心知自己闯了祸,一手抓紧门框就要使个神行百步。

    心中犹自愤愤然,我说王兄你有什么妙招儿安抚她乖乖留下呢,还不就是瞒着遮着躲着,两个字,拖呗。

    早知如此,还不如那天把她也一并绑走,省了他来来回回的奔波劳碌,游乐那丫头,没回孟府找潇潇又能去哪呢。

    祁宇轩一心二用间,耳朵也不好使,半低着的脑袋突然撞上了个有速度的硬物,蹒跚着往后栽了个趔趄,这时候,明明该没人阻他路的。

    “哪个不长眼的,敢挡本爷道!”

    “十四皇子饶命,奴婢……”

    浅浅?

    潇潇趁他被个汤盅顶的晕头转向,搞不清先提哪只脚能跑的更快的时候,两只爪子准确的,一举抓了他衣服后颈,使足了劲儿往回拽。

    浅浅慌慌张张的跪在地上,收拾着打翻的汤盅。

    碧痕跟落月小心看着两人脸色,不露声色的掩了门。

    “你给我说清楚,祁游乐回京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她不是自己跑出去的吗,他,他那天还来找我问过她可能会去的地方,为什么你又说白羽团,白羽团不是在他手下,受他调配一直驻在城外守着吗?”

    “好好好,我说我说,你先松手,”

    祁宇轩捂着脖子哀了两声,潇潇一巴掌拍他坐稳,方才收手。

    祁宇轩耷拉着脑袋,神情沮丧,基本保持他一贯的风格,潇潇问一句,他答半句,支支吾吾的磨蹭了许久,才把这个事说了个顺。

    原来,她拿火炉子蒸酒一片好心想祁游乐醉了便睡,反把自己放倒的那夜,祁游乐已经有了出走的打算,并马上付诸行动。

    虽然祁游乐到底是因为什么突然恼了,祁宇轩没讲清楚,但这个毕竟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半夜三更的居然还伙了元澈一起出走。

    潇潇懵了,在叙事者不负责任的误导下,理所当然的就把某人继静林寺回来后的一系列反常举动,比如失眠比如突然跟她情意绵绵还送她紫仙缘,比如成天忧忧郁郁的关在房里苦思冥想,理解成了计划缜密的私奔未遂。

    当然,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祁宇凡的一众耳目自是当机立断的在城内摸着黑,身姿矫健的就阻下了形迹可疑的二人。

    是以当夜,祁宇凡亲自来将祁游乐绑了,丢进马车。并很是细心的替尚在睡梦中的祁宇轩备下了赤焰,着他送祁游乐回宫,且,明确表示,他也不用回来了。

    依祁游乐的倔性子,潇潇猜到她会跑,只是没想到她只败了两回,就一连三天找不着影儿了。

    难怪。她那天说要同他一起出去找,他一口回绝,祁游乐不见了这几天,他每夜回来也从未提过,潇潇只想着或许他没找着又或者觉得她俩在一起很让他头疼,已经把祁游乐安排住在孟遥城别的地方了,至于从他嘴里说出来的祁游乐不见了六个字,由始至终。她都没有过半分怀疑。

    潇潇深深觉得自己现在对他这么个减退了不知多少的警惕感,十分要不得。

    果然,一不留神,就被他下了套,枉她那日还搜刮枯肠,大义凌然的诓了他些原备着自己用的费时费力的旮旯角落。现在想想,他那时很是庄重的表情,可能只是心不在焉。

    他手下身手最好的白羽团既已派给了祁宇轩,何不。

    潇潇思索片刻,脑子极快的转了几转,向还摸着脑袋摆着很正后悔状的某人问道,“那你这趟回来,他,知不知道?”

    脸上像凝了层霜的祁宇轩愣了愣。半晌。目光滑过她异常兴奋的脸,落到被她抛之脑后且置之不理的那堆半人高的杂书上,苦闷道。

    “大概,不知道吧。”

    “这样正好。”

    祁宇轩瞅着她笑盈盈的给自己倒了杯茶。双手接过时,心头不由的抽了一下。

    “祁游乐不在我这里,你打算怎么办,还是要去找的吧。要不,你带我一起去?”

    茶到嘴边,祁宇轩闭了嘴,不可思议的望了立马凑到身前的她一眼。

    潇潇未能领会他此时眼中深深的哀愁,继续眉飞色舞道,“其实,除了孟遥城,别的地方我也挺熟的,我觉得吧,我跟游乐既然出了京城还能在这里遇见,而且还是偶遇的第一个熟人,就说明我跟她挺有缘分的,这回你再带上我,肯定花不了多久就能把她拿回京城了。”

    祁宇轩往没冒一缕热气儿的茶上吹了口气,瘪了瘪嘴,甚是哀怨道,“想她会回来找你麻烦,是我错了。”

    潇潇没悟到他话里的意思。

    “找祁游乐的事,我会自己想办法,月影这几天不在,你自己凡事当心些,送来的药记得要按时喝,王兄他,王兄他回来后若是有不舒服的地方,你便帮着瞧瞧吧。你说的话,他总是会听的。”

    潇潇没时间了悟了,潇潇茫然了。

    祁宇轩走到门边,停了停,头也不回道,“有些事,王兄不说,或许是有不能说的理由,总之,他待你,一直是很好的。”

    紧闭了半个时辰的房门,再开,唯有日暮凉风打了个旋儿,带了几丝嘲笑的意味,偷偷溜了进去。

    潇潇呆了。

    呆了模样的潇潇因为没有人来搭理,很有意志力很有提升潜力的又继续呆了一个晚上,浅浅跟碧痕齐齐捂着去了厨房,一个煮粥,一个煎药。

    叹了口气,落月抱着个毯子轻手轻脚的与她盖上,柔声道,“小姐,时候不早了,要不就不等王爷回来了吧。”

    “唔,”潇潇一个晚上没开口,猛的一激动,把抿在一起几个时辰的上下唇硬生生的撕开了,抬手一抹,指尖便染上殷红。

    “我又不是在等他。”潇潇眨巴眨巴眼睛,简单道了句,便安安静静的任落月拧了湿帕子来替她敷嘴唇。

    落月张了张嘴,合上,又张了张,潇潇不忍心掰自个儿僵直的脖子,因没地方转个视线,看着甚累,偏落月很没眼色的只顾自己纠结,手还自觉的握着帕子塞着潇潇的嘴,潇潇忍了会,含糊道,“有话你就说。”

    “小姐,你近日在荷包里头装的东西,王爷他都,一一看过了。”

    “……哦。”

    “你不生气?”

    “生过了。”

    “什么时候?”

    “刚刚……”

    自她雨夜与人送酒路上不知为何又眯着了后,有两天了吧,送她回来的人都没露过面。

    潇潇用完早膳,擦着手指细细算了一下,确实,今天是第三天,已经过了两个晚上了。

    潇潇起身取下银紫披风,唤了落月,从容踱出敞了几日的梨花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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