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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0

    “是谁?”我警惕起来,拿着湿衣披在了身上。

    这时,身后又轻轻地响了起来,能感觉出那个人正在一步步地远离。我不知是哪根神经抽了一下,竟回头道:“秦广王?”

    砰地一声,有什么高大的物体绊倒在了地上。看清地上那人面相的一刹那,我背上的寒毛精神抖擞地站了起来。

    要不要这么背运?居然真的是蒋子文。

    此时的蒋子文正以一种极其不雅的姿势趴在地上,长发上沾着几点零星桃花,身后还跟着两个矮矮的小鬼,正一脸担心地蹲在两边看着他。其中一个我记得,就是鬼门关前那个叫我王妃的僮仆小鬼。

    蒋子文狼狈地站起来,摸摸自己摔痛的下巴,双眼直盯着我,冷着脸道:“耿冰牙,你怎么在这里?”

    我无语。老兄,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这种明摆的喧宾夺主是怎么回事?

    我咽了糠般噎在那里,不知如何作答。瞧他那副故作威严的模样,我就知道唐突了王爷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只得揪着衣襟胡扯道:“我来踏青。”

    “踏青?”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在这种时候?”我不作声,只当他无趣。清明前后,明明是踏青的好时节,干嘛用那副看羊癫疯的表情看我?

    蒋子文直起腰背缓了半天,看我一眼,对着身后的两个小鬼道:“你们两个先行回去,本王和耿公子叙叙就回。”僮仆小鬼一怔,看了看我,跃到空中和旁边那个小鬼咬起耳朵来。蒋子文一记眼刀飞过去,把两人吓得不再滞留,拉着手飘走了。

    而他那句话也着实把我吓到了。不会吧,在这种无人荒地把仅有的鬼卒差走,面对着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裸鬼,莫非是想把我先杀后奸不成?

    蒋子文在那两人走后便直勾勾地看着我,眼里没有欲望和多余的杂质,但也不避讳,就那样直勾勾地看着。我知道他在透过我看着另一个灵魂,一个他深爱的灵魂。这种眼神让我很不舒服,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先下手为强,朝他招手道:“王爷,过来一下。”

    一觉醒来,我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坚韧了许多,只要自己还好好的没朽成白骨,就算面前是丰都大帝我也不怕。待蒋子文走近来,我便发挥了十足的厚脸皮功力,对他道:“能不能请王爷帮草民把这衣裳烘干?湿湿的很不舒服啊。”

    蒋子文闻言,很有男人味的五官在风中扭曲了。他似是无奈地弯下腰,沉默着把手放到我的肩上,一阵红光闪过,湿衣便干了透彻。神力真是好用,赶明儿我也贿赂贿赂杜子仁,只要不在丰都大帝眼皮底下,讨个官来做做也无妨。

    “谢谢。”我面无表情地挪开他戴了石环的手腕,道,“转过身去吧,我要穿……”

    蒋子文没动,眼里迅速掠过一丝嗤笑。

    我眉毛一拧,不满地瞪瞪他,还是硬着头皮在他眼皮下穿了起来。好在蒋子文和杜子仁并不是一路人,没有趁机揩我点油水,模样倒是规矩。他虽然没有移开目光,眼神却略微变了变,额头皱着,还耸了几下鼻子。待我穿戴好,他突然凑过来,在我来不及躲闪的情况下,俯首埋上了我的肩。

    我一下僵住了。只见他把头转向我的颈窝,深吸了两口,淡淡道:“你身上有股难闻的味道。”

    难闻?我动动嘴角,很想抽他。这衣裳好歹也是熏过香的,无味便罢,怎么就难闻了?蒋子文抬起头,扬手在我颈窝上抹了一把,看着自己的指尖,表情依旧很冷:“凤池。还有神荼的味道。”

    听他提起凤池,我心下咯噔,扯着袖子闻了闻,好像有点带着甜香的苦涩,是凤池身上的烟草气味;至于神荼,除了那双墨蓝的眼睛,我连长相都记不太清,自然不知道他的气味是何般。

    看蒋子文这种态度,仿佛跟这两位其中的谁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神荼在他和珊瑚鬼有奸情的时候早就当仙帝去了,所以他这股戾气应该不是朝着神荼去的。那么,就是凤池……

    “你是不是想问我,凤池是谁?”正绞尽脑汁地想着幻境里的凤池,蒋子文突然开口,面目了然地盯着我。我在他凛冽的目光下,又一次无语了。蒋子文这人真实在,一点拐弯抹角都使不得,上次是云彤的事,这次又是凤池。

    他也没吊我胃口,干脆地道:“鬼谷神医,珊瑚鬼的夙敌。”

    鬼谷神医?那个小辣椒的师傅?我睁大眼睛,脑海里蹦出了那两人在抱犊山的亲密姿态。那样的关系,说是别扭的恋人也不为过,哪里沾得上夙敌二字?

    不过,杜子仁不可信,不代表蒋子文就可信。思及此,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夙敌,就像你和杜子仁一样?”

    这话刚脱口,我就被自己嚇住了。好在蒋子文并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意味深长地瞧了瞧我。“我们不一样。”他说着,语气里含了妒意,“凤池是珊瑚鬼唯一爱过的人。我比不上他,杜子仁自然也比不上。”

    一阵静默后。

    “王爷,您连诓人都不会么?”我朝他摊手,“爱人和夙敌怎么能挂上勾?”

    蒋子文没有反驳,大手径直摸上了我的头,若有所思道:“以后你会知道的。”

    我只觉得荒唐。珊瑚鬼这般放荡淫媚的人物,竟会爱人?即使会,会爱上和他同样纤柔的凤池?

    我顶着蒋子文的手,心中的疑虑愈发浓重。他没有察觉到我不信任的目光,依旧摸着我的头,些许长发落在我的颈边,形色暧昧起来。“王爷,你来这里作甚?”我忍不住开口,避开了他的手。他收回手,理所当然道:“这里是王妃的旧居,我来看看不行吗?”

    我这才想起珊瑚鬼当过秦广王的王妃。从南方鬼后到东方鬼帝,再到秦广王妃,那家伙真是到哪里都能吃得开,到哪里都能甩下桃花债。和神荼的交易不必多说,只是可怜了两个痴心人。

    <!-- 作者有话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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