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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胭脂船(下)

    “哼,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吴美娇气呼呼地走了,范廷亮掀开被子坐了起來,对着角落像狗一样伸出了舌头,现在他的舌头一碰到口腔就要丝丝疼痛,吐着舌头范廷亮怒火中烧,恨透了柳文婷,真想把她拽过來狠狠扇几个耳光泄恨。

    一只手拍在了范廷亮的肩膀上,范廷亮扭头一看,一只细腻的小手里捏着一个药瓶,再举头望去,小手的主人竟然是柳文婷。柳文婷看着范廷亮,说:“给你的膏药,含在嘴里能消炎杀菌,加快伤口愈合。”

    范廷亮沒理会柳文婷,挪着身子坐到了远处,柳文婷说:“这是我随身携带的金疮药,很管用的。”范廷亮看了柳文婷一眼,不耐烦地冲柳文婷挥了挥手,“哪凉快哪待着去,我现在看见你就不烦别人。”

    柳文婷说:“对不起,白天的事我做得是有点过分。”范廷亮瞪着柳文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幸亏是舌吻,这要是吹箫,还不把那个咬下來,噢,天呐,想一想就直冒冷汗。

    柳文婷拿着药瓶,说:“我是真的向你道歉,这金疮药你拿去用吧。”范廷亮说:“郡主,我认识你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什么性格我不了解吗,这金疮药我要是真含在了嘴里,恐怕我这条舌头都要保不住了。”柳文婷打开了药瓶盖子,当着范廷亮的面舔了一口药膏,“这次你放心了吧?”

    范廷亮苦着脸,说:“郡主你放过我吧,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别再耍我了,我留着这条舌头还要说话用的呢。”柳文婷叹息一声,说:“我和你说正经的你为什么就不信呢。”柳文婷扔下了金疮药转身走了。

    看柳文婷那模样这次好像是说真的,范廷亮捡起了药瓶看了看,闻了闻,不会是毒药吧,要是毒药刚才她自己也不会舔啊,那能不能是一种古怪的毒药,只对男的管用,对女的不管用?范廷亮胡思乱想了好久,最后还是试探性地剜了一点药膏放在舌尖上,一股清凉立刻充斥着口腔。

    范廷亮神清气爽,又多剜了一些药膏放在舌头上,火辣辣的舌头感觉舒服多了。范廷亮拿着药瓶,心想柳文婷这死丫头还算有点良心。柳文婷学乖了,不像以前那么刁蛮任性了,范廷亮觉得她这个样子更可爱。

    风和日丽,范廷亮和吴美娇、水芙蓉在甲板上踢毽子,三个人你來我往踢得不亦乐乎。毽子在空中飞來飞去,划出优美的弧线,吴美娇和水芙蓉体态轻盈,灵活地抬脚转身,展示着她们的高超技艺。毽子温顺地按照她们的意图飞舞着,朦胧心醉,享受着金莲玉脚的踢打。

    范廷亮看得眼花缭乱,突然毽子朝他飞來了,他慌乱中伸出一脚,啪地一声将毽子踢飞了,吴美娇和水芙蓉抱怨起來,“哎呀,你真讨厌,我们都踢了一百多下了。”范廷亮一边赔罪一边跑去捡毽子。

    毽子落在了柳文婷的面前,柳文婷捡起了毽子,范廷亮朝她笑了一下,说:“一起來玩吧。”柳文婷抛起毽子踢了一脚,范廷亮接过來又传给了吴美娇,四个人在甲板上快乐地踢着毽子。四个人接力又踢了一百多下,吴美娇不小心把毽子踢飞了,吴美娇跑去捡毽子,望着远处的海面呆愣着不动。

    “怎么了?”范廷亮走过來问道,吴美娇指着远处说:“那有一艘船。”范廷亮放眼望去,远处的海面上果然漂着一艘船,船上悬挂着一面黑色的海盗旗,范廷亮骂了一句,“他妈的,是海盗!”三个女人听说是海盗,都吓得面色苍白。

    范廷亮说:“不用怕,把船舱里的海盗旗还有望远镜、连弩都给我拿出來。”三个女人按照范廷亮的吩咐忙碌去了。范廷亮他们乘的这艘船是朗拿度的海盗船,海盗旗自然是必不可少。吴美娇从箱子底里翻出了海盗旗,范廷亮抖了抖灰尘,把海盗旗挂在了桅杆上。

    范廷亮拿起望远镜看了看,海盗船正向自己全速驶來,看样子船上的海盗并不多。范廷亮把连弩装满了短箭,挂在了腰上,海盗船贴了过來,甲板上站着两个海盗,两个海盗朝范廷亮一拱手,叫道:“敢问兄弟是哪个岛屿哪个山寨的?”

    范廷亮拱手还礼,说:“小弟是朗拿度大人麾下的。”两个海盗端详着范廷亮,说:“我们也是朗拿度大人的麾下,怎么从來沒见过你呢?”范廷亮说:“我前几天才入伙的。”两个海盗目光中带着怀疑,“前几天,在什么地方?”范廷亮说:“就在双旗镇。”

    两个海盗说:“朗大人去了双旗镇就一直沒回來,这是怎么回事?”范廷亮说:“朗大人在海上遭遇到虞军战舰的阻击了,朗大人带着弟兄们和虞军战舰缠斗,命令我带着人质回草岩岛。”

    两个海盗异口同声问道:“什么人质?”范廷亮说:“是三个富家千金,朗大人准备用她们勒索一大笔银子。”两个海盗搓着手笑了,说:“什么样的千金啊,漂不漂亮啊?”见两个海盗一脸淫邪,范廷亮急忙说道:“朗大人有令,这三个女子绝对不能碰。”

    两个海盗垂头丧气,看了看范廷亮,说:“哎,这船上怎么就你一个人?”范廷亮说:“有几个弟兄在下面看着人质,还有几个弟兄在睡觉,昨晚我们推牌九推了一夜。”两个海盗说:“兄弟你真是好福气啊,还有人陪你玩,我们哥俩这一路大眼瞪小眼,瞪得我们脑袋都疼了。”

    范廷亮说:“这船上只有你们俩啊?”海盗说:“是啊,人手不够,可累苦了我们俩了。”范廷亮又问:“你们这是去干什么呀?”海盗说:“我们有几个弟兄困在了火焰岛上,我们去救他们,装了一船的淡水和食物。”听到淡水和食物范廷亮就双眼直放亮光,“好啊,辛苦两位兄弟了,这淡水和食物就交给我吧。”

    海盗愣了一下,说:“这些淡水和食物是留着给火焰岛上那些弟兄的,你要是想要,可以分一点给你。”范廷亮说:“我不要一点我要全部。”两个海盗诧异地看着范廷亮,范廷亮把腰间的连弩举了起來,“把手举起來,都他妈别动!”

    两个海盗莫名其妙,“兄弟,有话好好说,你这是干什么?”范廷亮说:“你们误会了,我不是兄弟,我是大唐子爵范廷亮,你们那个带头大哥朗拿度,前一阵被我踹到海里去了,估计现在已经被鱼虾消化成粪便了,在这海里到处漂呢。”

    两个海盗目瞪口呆,范廷亮说:“本來我不想杀你们,可是沒办法,别怪哥,到了岸上哥请高僧给你们超度。”范廷亮扣动了连弩机关,两个海盗后仰着身子扑通一声跌入了深不见底的大海里。范廷亮探头看了一眼,两个海盗死透了,他又冲船舱喊了一声:“沒事了,都出來吧!”

    吴美娇、水芙蓉、柳文婷从船舱里跑了出來,问道:“海盗呢?”范廷亮收起了连弩,说:“我打发他们去龙王爷那喝酒去了。”吴美娇长舒一口气,说:“总算沒事了,刚才吓死我们了。”

    范廷亮说:“还有一件好消息告诉你们,那艘海盗船上装着满满的淡水和食物。”柳文婷惊叫起來,“是吗?”范廷亮撸胳膊挽袖,说:“到那艘船上看看就知道了。”范廷亮顺着缆绳滑到了对面的海盗船上,船里正如两个海盗所说,满满的全是淡水和食物。

    困在火焰岛上的海盗里有朗拿度团伙的二当家,所以运到火焰岛的饮食那都是新鲜的上等货。范廷亮忙了一天,累得筋疲力竭,才将海盗船上的淡水和食物都搬空了。到了晚上,范廷亮和吴美娇、水芙蓉、柳文婷喝着纯净的淡水,吃着新鲜的蔬菜,美美地庆祝了一番。

    范廷亮还在海盗船上发现了一些笔墨纸砚,真是意外,那些粗野的海盗竟然还用这玩意儿。整天待在船上望着一成不变的海面,范廷亮也很枯燥,脑子里经常胡思乱想,想得多了,干脆就拿着笔墨纸砚写一些关于军事、政治方面的文章,等回到了岸上整改军队提高战斗力。

    范廷亮坐在船舱里写着写着困倦袭來,竟然不知不觉趴到桌子上睡着了。正巧柳文婷走进船舱,看见范廷亮趴在桌子上睡觉,柳文婷悄悄走了过去,拿起了毛笔在砚台里蘸了蘸墨汁。范廷亮睡着觉感到脸皮发痒,他睁开眼睛,柳文婷那张顽皮的笑脸在他眼前晃动。

    “你干什么?”范廷亮迷迷糊糊问了一句,柳文婷不说话,放下毛笔嬉笑着跑了。范廷亮活动着筋骨嘟囔了一句,“发什么神经,”起身向外走去,在走廊里遇见了吴美娇和水芙蓉。吴美娇和水芙蓉见到范廷亮都愣了,然后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

    “你们笑什么?”范廷亮被搞得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吴美娇和水芙蓉不说话溜边走了。范廷亮啧啧称怪,來到了卧室拿起了铜镜,昏黄的铜镜里映出了自己的脸,范廷亮立刻就明白吴美娇、水芙蓉发笑的原因了,“这个该死的柳文婷!”

    柳文婷趁着范廷亮熟睡,拿着毛笔给范廷亮涂了一个大花脸,范廷亮拿着湿毛巾抹了一把脸,气愤地來到了甲板上。柳文婷看见范廷亮捂着嘴笑了,“怎么洗脸了,刚才那样子多好啊。”

    “你还敢取笑我,”范廷亮刚刚睡了一觉,精力旺盛,跑过去追赶柳文婷。柳文婷笑着在甲板上跑了起來,范廷亮追了几圈,一根缆绳绊住了柳文婷,把柳文婷绊倒了。范廷亮趁机扑上去按住了柳文婷。

    柳文婷挣扎了几下,说:“你敢按我。”范廷亮笑了,说:“我忍你很长时间了,我不仅按你,我还打你呢。”范廷亮抬起巴掌在柳文婷屁股上打了一下,柳文婷一脸幸福的表情,口是心非地叫着:“放开我,放开我。”

    范廷亮说:“小东西,你服不服?”说着范廷亮又在柳文婷的屁股上拍了几下,柳文婷笑着扬起头,说:“不服。”

    “哎呀,还敢嘴硬,”范廷亮又在柳文婷的屁股上狠狠拍打了几下,柳文婷扭捏了几下,说:“快松手,你弄疼我了。”范廷亮坏笑了一下,说:“我松手也可以,你学三声狗叫。”柳文婷看了范廷亮一眼,说:“我才不学你叫唤呢。”

    范廷亮拧着柳文婷的胳膊,说:“你再不学我就把你的小屁股打烂。”柳文婷撇了一下嘴,“好啦好啦,我学......汪......汪......”待要学第三声的时候,柳文婷突然扭头咬了范廷亮的手腕一口,范廷亮一下子松开了手,“哎呀,你还学小狗咬人。”

    范廷亮继续追赶柳文婷,突然发现西边的残阳已经沉入了海底,满天昏暗,海水变成了墨色,远处一座小岛若隐若现。范廷亮和柳文婷都很吃惊,刚才一直沒有发现前面有什么岛礁,现在天黑了日落了,竟然凭空出现了一座岛。

    范廷亮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问柳文婷:“那是不是一座岛啊?”柳文婷看了看,说:“像是一座岛。”范廷亮说:“刚才太阳沒落的时候,沒发现这座岛吧?”柳文婷点了点头,“沒看见。”范廷亮心中骇然,“这他妈是海市蜃楼吧,去,把望远镜给我拿來。”

    范廷亮吩咐着柳文婷,柳文婷指着自己鼻子叫道:“你命令我叫我给你拿望远镜?”范廷亮说:“我不得观察那座岛吗,万一岛上要有牛鬼蛇神什么的怎么办?好孩子听话,快去快去。”范廷亮轻轻地拍着柳文婷,柳文婷狠狠跺了范廷亮一脚跑回了船舱。范廷亮捂着脚尖倒吸凉气,“这死丫头沒轻沒重的,呀呀呀,疼死我了。”

    过了一会儿,柳文婷拿着望远镜跑了上來,吴美娇和水芙蓉听说看到了岛屿也跟着跑上了甲板。范廷亮抻开单筒望远镜对准了前方的岛屿,在镜筒里范廷亮看到那座岛上,长着茂盛的树林,树林里隐隐约约有几个女子在奔跑,女子站在岸边朝范廷亮这边望了过來。

    哎呀呀,这些女子竟然都赤身裸 体沒穿衣服,范廷亮心里立刻火烧火燎起來,头脑也开始眩晕。吴美娇在旁边说:“你到看到什么了?”范廷亮晃晃悠悠不说话,吴美娇夺过了他手里的望远镜,吴美娇拿着望远镜看了看小岛,也变得神情呆滞眼神涣散起來。水芙蓉和柳文婷心里诧异,这是怎么了?

    水芙蓉和柳文婷怀疑那望远镜是不是有什么魔力啊,她们看着被勾走了魂魄似的范廷亮和吴美娇不知所措,而此时,大船正像被磁石吸引一般,全速驶向了那个神秘的小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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