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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苦难的历程(中)

    王氏死了,刘友喜把桑树村的家产都变卖了,然后准备带着儿女回段家屯生活,但是安葬完王氏的第二天,大儿子刘庆福就不见了,刘友喜到处找也没有找到,神情沮丧地带着二儿子刘庆贵和女儿刘婉情回到了段家屯。

    大儿子刘庆福怀着对母亲的无比思念和对父亲的满腔憎恨离开了桑树村,他不想再见到父亲和那个阴险的女人,他要忘掉这一切。十几岁的小孩子身无分文来到了县城,这是刘庆福第一次走出大山来到县城,县城的繁华富庶使他眼花缭乱,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在县城里转了一天,刘庆福的新奇劲儿渐渐消退了,取而代之是对县城生活的辛酸与无奈,刘庆福肚子饿得咕咕叫,仿佛是有一只大手在体内抓挠,叫嚷着要吃的。刘庆福四处寻找吃食,顺着食物的香气来到了一个馒头摊前。

    馒头摊前摆着热气腾腾的馒头,伙计大声吆喝着吸引过路的行人,刘庆福看着馒头,腹中的饥饿感更加强烈了,口水像泛滥的洪水一样在口腔里漫涌,刘庆福恨不得冲过去抓几个馒头扭头就跑。刘庆福正在挣扎纠结,旁边一个麻子脸的男人叫了他一声,“小孩,你是不是饿了?”

    刘庆福警惕地看着麻子脸没说话,麻子脸说:“我是开当铺的,需要一个端茶递水的小伙计,你能不能干,你要能干我给你买俩馒头,你跟我回当铺去。”

    刘庆福看了看馒头,看了看麻子脸,说:“我能干,你给我买四个馒头。”

    麻子脸笑着走到馒头摊前买了四个馒头,用油纸包着递给刘庆福,刘庆福抓过馒头狼吞虎咽,三下五除二就把四个馒头吃光了。麻子脸说:“吃饱了吧,跟我回当铺吧。”麻子脸带着刘庆福走了,刘庆福心想只要有口吃的让他干什么都行,毕竟生存是第一位。

    刘庆福跟着麻子脸走进了一条僻静的胡同里,刘庆福虽然没来过县城,但是他心里也产生了疑问,当铺、酒楼这些大商店应该开在人烟稠密的地方,怎么会到这种地方呢?刘庆福正在心里嘀咕,麻子脸突然停下了脚步,回身对刘庆福阴冷一笑。

    刘庆福没等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觉得眼前一黑,一只麻袋罩住了自己,自己被装进了麻袋里。刘庆福挣扎叫喊,想要逃脱,就听到外面有几个男子在叫骂,紧接着闷棍就打在了自己的身上,其中一根木棍打在了刘庆福的后脑,刘庆福当时就昏了过去。

    不知昏迷了多久,刘庆福被人从麻袋里倒了出来,刘庆福摸了摸后脑,挨打的部位流了血,血已经干结,他再看看四周,自己倒在一个大厅里,大厅空空荡荡,贴墙摆了一些桌椅,周围站着几个成年男子,欺骗自己的麻子脸正和一个大嘴叉交谈。

    看到麻子脸,刘庆福的满腔怒火就窜了起来,他咬牙切齿扑向了麻子脸,麻子脸一把按住了他的脑袋,“哎呀,这猴崽子脾气还挺大。”麻子脸和大嘴叉等人哄堂大笑,刘庆福长得小被麻子脸按住了头,抡圆了胳膊也打不到麻子脸,于是刘庆福就双手向上用指甲抠抓麻子脸的手腕。

    “去你妈的!”麻子脸像触电了一样缩回手,一脚将刘庆福踢翻在地,低头一看麻子脸的手腕被抠出了几道血痕。

    旁边的大嘴叉笑了笑,说:“麻皮,你弄的这猴崽子可够野的,三角、六棱,你们俩好好****这猴崽子。”

    两个男子应了一声走上前来,刘庆福摔倒在地又爬了起来想继续攻击麻子脸,没等他站稳,名叫三角、六棱的两个男子就上前,一个扫堂腿将刘庆福扫倒在地。刘庆福咬着牙又站了起来,三角又是一脚将其扫倒,刘庆福一身犟骨头又站了起来。

    “三角,这次让给我,”六棱上前玩了一个花活儿,做出一个武术动作,就地翻滚一下一脚狠狠扫在了刘庆福的小腿上。刘庆福只是一个孩子,就感觉小腿断裂一般疼痛,仰面摔倒在地,脑后的伤处磕到了地上,一阵钻心的剧痛,脸色煞白,冒出了汗珠。

    三角和六棱围着刘庆福又蹦又跳,“猴崽子,起来再玩呀,不敢了老实了?”刘庆福咬紧牙关双手撑着地又站了起来,身子还没有站直三角又是一脚,把刘庆福扫个仰面朝天。

    三角笑着对六棱说:“这猴崽子真他妈够倔的,我看看他到底服不服。”

    刘庆福无数次地站起来,无数次地被三角、六棱扫倒在地,刘庆福两条腿都青肿了,靠双手撑着地硬是摇摇晃晃站起来了。六棱上前虚晃了一下做出一个扫腿的动作,刘庆福下意识地躲闪,结果脚下不稳摔倒在地。三角和六棱哈哈大笑,麻子脸和大嘴叉等人也开怀大笑,整个大厅里都充满了刺耳的笑声。

    “怎么样,三角,我这叫无招胜有招,用气将这猴崽子逼倒了,”三角洋洋得意。

    六棱骂了一句,“滚犊子,什么无招胜有招,我也能,把这猴崽子弄起来我给你演示一把。”三角和六棱把刘庆福当成了一件玩物,供他们消遣娱乐。

    大嘴叉说了一句:“天色不早了,该吃饭了,今天麻皮收获不小,我们出去喝点酒庆贺一下,三角、六棱,你们把这猴崽子弄到后院去。”三角、六棱过去拉着刘庆福,刘庆福两条腿已经痛得麻木了,实在是站不起来了。

    “妈的,难道还要让大爷我抱你走不成?”三角一把抓住刘庆福的脚腕向外拖去。

    六棱惊讶地叫着:“我操,你也不怕把这小子拖死。”

    三角说:“没事的,这种猴崽子的命是又贱又硬,死不了。”三角拖着刘庆福往外走,刘庆福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了,他前胸蹭着地面趴在那里看着嬉笑的人群,看着宽敞的大厅,看着整个冷漠的世界。

    刘庆福被拖进了一间潮湿的小黑屋里,小黑屋里黑压压挤满了十几岁、未成年的小男孩小女孩,小男孩小女孩们见到三角、六棱,露出满眼的惊惧,纷纷蜷缩到角落里。三角像扔一袋垃圾似的把刘庆福重重地扔到了地上,然后转身出去将小黑屋锁上了。

    刘庆福浑身疼痛,不知不觉睡着了,等他醒来再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黑屋的门被打开了,一个男子把一桶带着馊味的米饭扔到了地上,孩子们立刻扑抢上去抓着桶里的馊饭。刘庆福肚子也很饿,但是他浑身无力,动弹一下都很艰难,更别说挤进人群里抢饭了。

    刘庆福闭上眼睛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就听耳边响起一个女孩子的声音,“给你。”刘庆福睁开眼睛一看,一个年岁与他相仿的小女孩抓着一个饭团递给他,他接过饭团大口吃了起来。小女孩看着刘庆福吃下了饭团,笑了,说:“你是新来的吧,我叫翠玉,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刘庆福,”刘庆福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小女孩翠玉和他聊了起来。原来大嘴叉、麻子脸这伙人是专门贩卖人口的恶霸,翠玉和父母兄弟原本是草原上的匈奴人,当时正是五胡内迁的高峰期,翠玉一家人离开了环境恶劣的草原打算到内地生活,结果到了内地一家人就遭到了奴隶贩子的袭击。

    五胡内迁是指匈奴、鲜卑、羯、氐、羌等民族大量迁居内地,一些唐人的地主恶霸便趁机与官府勾结,抓捕这些内迁的五胡人民当做奴隶贩卖。翠玉的父亲被奴隶贩子打死了,母亲、哥哥还有自己都被奴隶贩子抓走了,奴隶贩子把他们分开关押,现在翠玉也不知道母亲、哥哥的下落。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听完翠玉的讲述,刘庆福对翠玉有了一种同命相怜的珍爱,在情感上取得了共鸣。两个小孩子就这么互相依存,整日关在黑漆漆的小屋子里,等待着大嘴叉等人的宰割。

    黑屋子里的小孩就像小猪崽、小马驹一样作为一种货物等待交易,有买主来了,大嘴叉、麻子脸就会打开房门,让买主在孩子堆里挑选。大嘴叉揪起一个孩子拍了拍,“瞧瞧这个,壮得跟牛犊子似的,长大了干活儿准是把好手。”

    买主要买女孩,大嘴叉又抓起一个小姑娘,“这个怎么样,你瞧着脏兮兮的不受看,回去洗干净了就是一个美人胚子,喂她几年饭长大了您是留着当儿媳妇还是自己留着当小妾都行,就算是卖到窑子里您也是稳赚不赔。”

    每当有买主来的时候刘庆福就忐忑不安,生怕翠玉被人买走,翠玉也担心自己和刘庆福分开,遇见买主她就故意把脸抹上泥灰,两个孩子在困境中相依为命,友谊像是一点烛光照亮了四周的黑暗。

    有一天大嘴叉和麻子脸等人去喝酒了,留下三角、六棱看着孩子们,临走时大嘴叉告诉三角和六棱,中午把那些猴崽子放到院子里晒晒太阳,别整天关在黑屋里,一个个病恹恹的卖不出价钱。三角、六棱听从大嘴叉的安排,中午吃完饭把孩子们都放到了院子里,孩子毕竟是孩子,见到了阳光青草,蓝天小鸟,一个个欢蹦乱跳地玩了起来。

    三角看着一群孩子唉声叹气,这时六棱一手拿着一个小酒壶走了过来,说:“三角,嘴爷和麻皮他们出去喝咱们在家喝。”看到酒六棱两眼放光,赶忙接了过来,三角又从怀里掏出两个油纸包,“这还有好东西呢。”六棱打开一看是一包猪耳朵一包盐水花生,“三角,好啊,你他娘的想的真周到。”

    三角和六棱坐在院子里喝着酒吃着猪耳朵、花生,嘴里就没边没沿地玄了起来,口若悬河。喝点小酒吹吹牛X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啊,三角和六棱喝光了两坛酒,头昏脑胀的。六棱眼神迷离,晃来晃去盯住了孩子堆里的翠玉,六棱捅了捅三角,指着翠玉说:“哎,三角,你瞧那丫头怎么样?”

    三角把一包猪耳朵都吃光了,意犹未尽正舔着油纸,“小子值八十两,丫头值五十两,漂亮的丫头能值一百到一百二十两。”

    六棱撇了一下嘴,说:“谁问你这些了,我问你这丫头长得怎么样?”

    三角眨了眨眼睛,说:“你要干什么?”

    六棱露出一脸的坏笑,说:“我要尝尝这嫩草的滋味。”

    三角愣了一下,说:“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岁数太小,你这么做太、太、太畜生了。”

    六棱喷着一嘴酒气,说:“什么叫太畜生了,她是个丫头早晚不都是男人嘴里的货吗,就是早一点晚一点的区别呗,殊途同归,与其以后让别的男人占了,还不如今天让给我。”

    三角挥了一下手,说:“六棱,你喝多了。”

    六棱瞪起眼睛,说:“我没喝多,清醒得很,什么少女、少妇、老娘们儿咱都尝过了,就是这**咱还不知道是啥滋味,今天嘴爷和麻皮都不在家,我正好尝尝鲜,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六棱执意要当禽兽,三角见劝不过他,便眼不见心不烦转身走了。六棱把孩子们都轰到了黑屋里,就留下翠玉在院子里,刘庆福意识到有危险靠近翠玉,死活不肯进黑屋里,六棱骂了一句揪着衣领把刘庆福扔进黑屋锁上了房门。

    翠玉呼喊着刘庆福的名字想要回到黑屋里,六棱一把抓住了翠玉,“走,跟我走,我给你买糖果去。”翠玉奋力挣扎,情急之下一口咬在了六棱的手上,六棱惨叫着狠狠打了翠玉一巴掌。刘庆福在黑屋里听到翠玉挨打了,爬到了窗户上抓着木栏杆,瞪着血红的眼睛,歇斯底里地叫嚷:“放了翠玉,放了翠玉!”

    六棱没有理会刘庆福,抓着翠玉往前拖,“你别给脸不要脸,告诉你我这是瞧得起你,妈的,再不老实我把你满嘴牙挨个掰下来。”眼看着翠玉就要被六棱拖走了,刘庆福突然撞碎木栏杆跳到了院子里,正好在他落脚的地方放着一把栽花用的小铲子,他拿起小铲子冲向六棱,铲子直奔六棱的心口窝,六棱急忙躲闪,刘庆福握着铲子划破了六棱的衣服。

    “猴崽子活腻了!”六棱放开翠玉,过来抓住了刘庆福,把刘庆福吊在门框上抽打,鞭子抽在皮肉上发出的声响令人心惊胆战。倒在屋里睡觉的三角听到声音跑出来一看,刘庆福耷拉着脑袋,浑身上下被抽成了一堆烂肉。三角过来劝阻,“别打了别打了,打死他就麻烦了,这可是八十两银子啊。”

    六棱怒气冲冲地说:“他敢跟我动刀子,我非叫他懂懂规矩不可,抽死了我赔嘴爷八十两银子。”六棱足足抽打了一下午,抽得他酒劲消了,力气也耗得差不多了才住手。刘庆福就那么不知死活地吊在门框上,直到大嘴叉和麻子脸回来才将他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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