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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众生乱

    顶楼除了那个铁皮房,还有许多空地。

    夏天太热,住在小隔楼的男人们都睡到上面去,铺个凉席,比在屋里睡着舒服。晚上大家睡不着,就在屋顶聊天。天上的星星,很亮,十几年前,大气污染没现在严重。

    一群男人光着膀子吸着烟,聊理想、聊中彩票、聊天上掉馅饼。聊高兴了就没那么小气了。不管谁有烟都发一圈。

    结果每次女房东上来打扫都骂天骂地,骂老公多年对她不用的工具。想把这这上面封起来又不行。

    楼里能用的空间,都搭了小隔楼。住户洗了衣服没地方晒,白天都得拿到屋顶来晒。上面真是万国旗飘扬,晾什么的都有,底+裤破洞的,袜子破洞的。潘石屹还买三块一条的内裤呢,他们的只是破了洞而已。

    铁皮房里住着一对从贵州来的夫妻。他们很少与人讲话,他们讲的普通话实在听不懂。我上屋顶晒衣服的时候,看到他们在煮面,就是白煮面条洒些盐,俩个人吃地津津有味。那女的把自己碗里的面拨给男的。两人还推让一番。看到这里,我就想,人总不知道什么是幸福。也许幸福就是一碗面,就是一种推来让去的知足。不懂得幸福的人,永远得不到幸福。

    二楼那间朝阳有窗的房间里住着一对三十左右岁的男女。男的有瘦削,浓眉毛但很好看,女的看着比她稍大。说是表姐弟。我对一些方言有点了解,他们是四川什么地方的。男的大家就叫他四川仔。女的年青时一定是个漂亮MM,现在是个风韵美娘,叫阿琴。阿琴从不与住户来往,看不起楼里的人。阿琴打扮得光鲜亮丽。总喜欢拿手去撩头发。她白皙的手腕上戴了一块欧米茄手表,当时我可是买不起,现在我还是买不起。只在大商城里看过,为什么会有记忆呢,我曾以为这个表叫欧米茄(茄子的发音)。后来人笑话我说,那个字念(GA)。

    他们家里有一只煤油炉。四川仔每次烧菜都满楼飘香。我曾暗想这辈子不管怎么样都要找个会做饭的老公。

    有几次我下班回家,看到阿琴笑脸如花的带男人回来,关了房门。四川仔坐在门口看书。

    后来,做衣服的阿玉,悄悄和我说:“他们不是表姐弟,是夫妻。”我有些诧异。阿玉高深的对我笑。哦!想起来了,小姐妹和他们是一墙之隔。没过多久,四川仔和大家熟悉了,无聊也到楼下去打麻将。

    从他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原来四川仔在老家的时候,是个小厂长,阿琴是她厂里的出纳,俩个人不懂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撇家舍业的就为了没责任的情。结果出来后发现,不是什么地方都缺厂长,四川仔就一直在家主内了。

    四川仔人不坏,还很豪爽。有时做好饭还会叫周围的人来吃,那做衣服的小姐妹就常到他那里噌吃噌喝。姐姐阿华呆呆看着四川仔想心事。那个阿玉吃了人家的,还是继续说人家坏话。我不喜欢这种小人,看到阿玉也没有以前热情。单位发的赠品也不送给她了。结果,阿玉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

    一次,我上顶层晒衣服,正好遇到阿珠。她对我说:“阿玉背后说你,什么知识份子,就是个屁。还假模假样的装清高。”我无语。

    可能楼里闲话太多,阿琴不带人回来了,而是一出去就好多天。四川仔和彬彬打麻将接触多了。一来二去就好上了。我没那么聪明没看出来。是琼花对我说的,我才开始留意。

    四川仔每次做好饭都去叫彬彬。进了房间半天不出来。原先他们打麻将是各打各的,偶尔还会因为算错帐,小吵一下。现在他们坐在一张椅子上,她负责打牌。他帮她算钱。很是亲密。

    偶尔那个出租车司机来了,彬彬就更不愿上去。这时,四川仔就沉着脸,乱打牌把原来赢来的钱都输掉。出租车司机离开后。彬彬下楼来,四川仔就坐到别的椅子上去了。彬彬时不时的拿眼看她。等麻将散了,彬彬就往四川仔的房间里钻。很长时间也不开门。大伙儿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没人去管,因为阿琴太高傲,大家都等着看热闹。

    不久以后,一天我疲惫地下班回家,路上就有好几个人跟我说,楼里发生了大事。我就一下子来了精神,打探发生了什么。阿珠说;“那个四川仔带着彬彬跑了。说是拿着家里所有的钱。那个阿琴在房里哭呢。”

    楼里的闲人都到二楼看热闹,阿琴把房里的东西一件一件扔出来,边扔边骂一些锤子日你母亲的话。

    周围的人有事不关己的,有因为阿琴平日高傲幸灾乐祸的。做衣服的阿华样子看着很难过,就好像男朋友把她甩了一样。阿玉两只眼睛一直盯着阿琴丢出来的东西,有能用的,手疾眼快地捡走。

    阿琴搬走了,她只拿了随身的衣服,一个穿着比较讲究的中年男人接她走的。

    发生这事以后,我祈祷,找老公不会做饭没什么,只要不带别的女人跑就行。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对我眷顾。我找了一个会做饭又不带别的女人跑的老公。

    这下阿玉可高兴了,到四川仔的房里能拿的都拿走了,还有他们不要的床铺。第二天,我到屋顶晾衣服,还看阿琴不要的衣服晾在那小姐妹一起。

    出租车司机来过一次,阿玉添油加醋的说了这事,他看着也无所谓的样子,就走了。这次女房东比阿玉手疾眼快,彬彬房里的东西被她洗劫一空。彬彬房里那个梳妆台,搬到了房东的房里,这让阿玉惋惜了很久,常骂:“丑老太婆有什么好照的。”

    没两天,两间空出来的房子就都搬进了住户。这个女人带着一个男孩子。大伙都认识人。

    这里每隔几个小弄口,就有一个年纪不小的女人,脸画的雪白,嘴涂得通红。劣质的化妆品,一点也没有灵性,如果你去过殡仪馆,看过化妆后的尸体,你会发现,除了一点活气,没什么不同。如果你晚上从她们身边走过,你还真得有点胆量。她们看着周围经过的男人。用眼神探寻着猎物。用眼神接头。找到猎物就讨价还价,一般三五十块。然后一前一后去完成交易。这也是人的一种需要。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这种事,不分高低贵贱。脱光了,分不出谁高谁低。一会儿,男人满足地离开,那女人又站回那里,等待下一个猎物地出现。

    新房客陆小芬,送完孩子,今天她没有化妆,也不做生意。她要到监狱看老公,女人一辈子,找个好男人,就是第二次投胎。她觉得自己第一次投胎没投好,生在一个穷人家。第二次投胎,还不如第一次。下辈子,她一定睁大眼睛。

    她是四川山里的姑娘,跟同村的小姐妹一起到城里打工。她们不是家里穷,读不起书的,是外面的世界太精彩。书本上的知识太枯燥。

    她是漂亮的姑娘,村里人都这样说,在村里,来提亲的踏破她家的门。她可不想困在家里一辈子。她的心比天高。她喜欢漂亮的衣服,喜欢没有人管的生活。逢年过节,那些出去打工,穿金戴银回来的姑娘们,渲染着外面的生活,那么多姿多彩。她按捺不住自己那要强的心,带上家里的几百块钱就跟小姐妹们出来了。

    外面的世界真好,城里姑娘穿的真好看。那么好看的衣服穿在她们身上真可惜。要是穿在她身上,那是不一样的风采。

    她们到一个小面巾纸厂打工,纸巾是用回收的纸浆做的,城里人真聪明,什么纸都敢回收,虽然她是乡下人,她都不用。虽然回收的原料恶心,经过加工,那纸就不同了,雪白雪白的。在厂里做事的小姐妹,从来不偷拿厂里的纸。老板把这些纸卖给饭店,给城里人擦嘴。

    没做多久,害人的厂,让工商关了,缺德的老板跑了。她们几个女孩子就失业了,不过没事,城里的工作好找,酒店里到处招人。就是端端盘子,工作不累,可看到人家吃香喝辣,她又受不了,那张桌上的女人长的又丑又胖,却挂了好大一条金项链。她觉得自己这块玉被埋没了。

    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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