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集：找到梁树（续集）
11客堂：在张家客堂，周润洁在挣撑着扫地，奋起在地面上玩着弹子，这时，张德亲泪水汪汪地跑到家中客堂来。
张德亲：“姐姐……”他欲哭的样子。
周润洁：“回来啦？没赶上梁树？”她停止扫地。
张德亲：“赶上了。”
周润洁：“他们人呐？”
张德亲：“他们……”
周润洁：“说呀。”她稍微咳了起来。
张德亲：“姐姐……”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周润洁：“说，快说，是不是他们出事了？”
张德亲：“是的……”他流着泪。
周润洁：“出什么事了？”她心中紧张起来。
张德亲：“梁兰被刀疤逼进西泉……”
周润洁：她捂着前额，觉得头晕，泪水即刻溢出眼眶。
张德亲：“姐姐……”他速快上来扶着她，把她扶坐到凳子上：“姐姐，你挺住啊，姐姐……”
周润洁：“梁兰……”她悲伤万分，哭了起来：“没想到，没想到，你死在了阿姨的前头……呜……”
张德亲：“梁兰坠入西泉，梁树悲痛万分，我也悲痛万分，他拿刀要杀刀疤，但被刀疤打翻在地。我去击打刀疤，也同样被刀疤打翻在地，我们都不是刀疤的对手。梁树扬言一句。说他与我张家有不共戴天之仇，便赌气跑了。”张德亲哭着说。
周润洁：“呜……”她哭着：“带我去……带我去……带我到梁兰死的地方去……”
张德亲：“好的，我带你去，我带你去，带你到梁兰死的地方去……”他悲伤流泪，来扶她，把她扶起身来。
梁树：“狐狸精，扫帚星。”他冲来客堂，哭着骂着，一把抓住周润洁的头发，便猛抽她的嘴巴：“你为什么告诉他说我姐姐在山上？为什么？你存心害我姐姐是不是？是不是啊？”
张德亲：“你疯啦？疯啦？”他即刻抓住他的手臂：“不许打我姐姐，不许打她……”
梁树：“我就打她，就打她……”他还揪住她的头发不放，向她挥打着：“打死你这个扫帚星，是你这个扫帚星害死了我全家，害死了我姐姐……你还我姐姐……还我姐姐……”他伤心地哭。
周润洁：她只是哭，不还手，也不说话。
张德亲：“放开她，放开我姐姐，恩将仇报的东西……”他将他的一只手臂背了过来，猛击他的头。
奋起：他也用小脚踢着他的腿：“不许打我妈！不许打我妈！”
周润洁：“德亲，别打，别打来，让他打我……打我他会好受，会好受的……”她哭说着：“他全家人的死，都是我造成的，都是我这苦命的女子所造成的……”她哭说着，来拉德亲：“我对不起他的全家，对不起他的全家。”
张德亲：“去你的……”他将他推跌到门边。
梁树：“姐姐……”他哭着，爬起来，冲出门外去了。
张德亲：“王八蛋，你滚得越远越好，既然这么忘恩，找我姐姐算帐，神经病！”
周润洁：“德亲，你干嘛要打他呐？”她哭着说。
张德亲：“他像疯狗一样，咬你呀，姐姐……”他的眼泪流了出来。
周润洁：“他咬我，应该的，他的全家人，都是因为我，你知道吗？不是因为我，他们全家人，根本就不会死的……现在可好了，他不知跑向哪儿了？怎么办？怎么办？他没有任何亲人，我们就是他的亲人，你知道不？知道不？快，快去找他去，一定要把他找回来！”她哭着说。
张德亲：“姐姐，你心这么好，你对他这是对牛弹琴……对牛弹琴……姐姐……”他流着泪说。
周润洁：“你不去，我去……”她说着，便抖抖摇摇地跨出门槛。
张德亲：“姐姐，你怎么行呐？还是我去，我去吧，姐姐……”他拉着她的手臂，把她拉进门。
周润洁：“去，快去吧……”她淌着眼泪说。
张德亲：他出门去了。
周润洁：她伏在桌上伤心痛哭：“呜……你太突然了，梁兰……”
12西泉口：天上下起了雨，雨很大，刮起了风，风很大，发出呼呼的叫声，声很大。梁树奔到姐姐坠落的泉边，望泉呼哭。
梁树：“姐姐，姐姐……你在哪啊？姐姐……为什么抛下我一个人？为什么啦？姐姐……你听到我的声音了吗？姐姐……你答应我啊，姐姐……姐姐……我的好姐姐……呜……”他呼哭着，泪流不止。
13山：山上一片绿色，风雨撕拉着万种残叶，在空中飘舞，导成万般凄景。张德亲寻到山上来。他向四周呼叫。
张德亲：“梁树……梁树……”他向西泉口这边叫过来。
14西泉口：西泉口已经不见梁树的踪影，张德亲来到西泉口。
张德亲：“梁树……梁树……”他望着滚滚奔流的泉水呼叫，在无可奈何之际，他哭了下来：“我对不起你啊，梁树，你出来吧，梁树……”
周润洁：“梁兰……梁兰……”她牵着儿子的手，歪歪倒倒地跑到西泉口这边来，一边跑，一边哭，倒下了，爬起来再跑，但又倒下了。
奋起：“妈妈……妈妈……”他望着母亲哭着，拉着她，但他拉不动她。
张德亲：“姐姐……“他发现了他们，奔过去，奔到她面前：“姐姐，你怎么来啦？姐姐……”他哭着，俯身扶着她。
周润洁：“我要看梁兰，我要看梁兰，让我见见她，让我见见她，她究竟坠在哪儿？”她哭着，被扶起来。
张德亲：“姐姐，梁兰就在那儿掉下去的。”他哭着向前指了指，向前跑着。
周润洁：“梁兰……梁兰……”她到了梁兰坠泉的地方，大哭起来：“梁兰，你在哪？在哪啊？为什么不让阿姨替你去死？为什么不让阿姨替你去死噢……让我去死……让我同她一块去死……我这个倒霉的女人，不应该活在世上啦……呜……”她哭着移向泉边去，张德亲和奋起使劲拉着她的手臂，她的衣裳。
张德亲：“姐姐，姐姐，你不能啊，姐姐，姐姐，我的好姐姐……”他哭着，紧拉不放。
奋起：“妈妈，妈妈……”他哭个不停。
张德亲：“姐姐，梁兰已经去了，这已经不可挽回了，你千万不能丢下我和奋起啦，姐姐……”他哭说着，拖住了她。
周润洁：“梁兰，是我害了你呀，梁兰……呜……”
15海边：海掀起阵阵狂潮，梁树浑身湿淋淋的，面向大海痛哭。
梁树：“呜……姐姐……我再也看不见你了，姐姐……”他哭说着。
16房间：天色已夜，人们已经沉睡，周润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梁家人一一离开人世的一幕幕，一景景，想起梁兰生前对她的好处及梁树对她的好处，和现在梁树对她的粗野，她心中很悲痛。还有德亲打她时的情景，她很内疚。因此，她暗暗流泪不止。
17茅屋：夜，梁树睡在一间肮脏潮湿的茅屋中的草地上，天明了，一个带胡子的中年人，进茅屋小便，正好出在他的脸上，把他浇醒，他爬起来，吓了带胡子的中年人一跳。
中年人：“谁？”
梁树：“干什么？”他抹了抹自己潮湿的脸，大叫着站立起来。
中年人：“臭小子，吓了老子一跳，还大呼小叫的？”他骂着，给了他一巴掌。
梁树：“你，你打我？”他捂着被打的脸。
中年人：“打你这个臭小子，怎么样？在这干嘛？是不是想着偷东西？”
梁树：“没，没有……”
中年人：“瞧你这烂糟糟的样子，像似垃圾堆里捡来的，走，跟老子享享福去。”他说着，推了他一把，带头钻进一户砖瓦房的人家去。
梁树：他跟着进了屋。
18客堂：客堂，烟雾滚滚，杂声嘈乱，一桌麻将正在热热闹闹地进行着，桌子的四周还围着好多看牌人。这时，中年人和梁树来到客堂。
中年人：“小子，热闹不？”
梁树：他不说话。
中年人：“看老子玩一次让你看看，包赢。”他说着，玩了起来。一会儿，阵阵嚎叫：“都归我了，老子是十一，十一。”于是，大把大把的钞票推到了他面前，他得意地向他笑道：“怎么样？不要吃一点苦，钱就到手了。今后老子教你，包你会，去，去吧，把你的臭脸洗干净去！”他说着，继续玩。
梁树：他则进了东边厨房，打水洗脸去了。
19厨房：简陋的厨房，只有锅灶，和一只大水缸，水缸上搁着一只花色洗脸盆，洗脸盆上晾着一条毛巾，梁树来到厨房，打水洗脸，洗好脸，他发现锅灶上有一大堆油条，便一股劲地舔着自己的舌头，嘴馋着想吃，但又不敢动手。移步伸手，他又退回去。
中年人：“吃，要吃就吃，别客气，几根油条算什么东西，老子才不在乎呢！”他立在门口，笑眯眯地道。
梁树：听到这话，他拿了一根油条，一个劲地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陈英：他立在厨房门口，窥视着，心中自喜，暗自点头。
20门口：在厨房门口，陈英把中年人拉到一起，在他耳边巧言两句道：“他要赌，你尽管钱借给他，帐一起跟我算。”
中年人：他默默点头道：“请院长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包在我身上吧。”
21客堂：张家客堂的桌上，放着两碗冒着微微热气的冷粥，周润洁伏在桌边在凳上坐着，痴呆着淌着眼泪。张德亲和奋起立在他的面前。
张德亲：“姐姐，你已经两顿没吃了，你的身体又弱，你还是吃一点吧，姐姐，梁兰的死，梁树的出走，这已经形成了事实，我们什么办法都没有，不过，梁树，我会想法找到他，你就吃一点吧，好吗？姐姐……”他泪盈满眶，劝说着，推了推她面前的粥碗：“又凉了……”
周润洁：“德亲，梁兰的死，我有责任，我有责任，我对不起梁兰，我一辈子也弥补不了我犯的罪过，如果不是我说梁兰在山上，梁兰是根本不会送命的。”
张德亲：“姐姐，你不要再怨怪自己了，你不是有意的，再说，刀疤又逼梁树这么紧，不说又何能通得过呐？是通不过的呀，姐姐……谁都知道，刀疤是个什么东西，他是一头猛兽，猛兽总之要吃人的，姐姐，你就想开点吧，姐姐……你不能再有病了，姐姐……我和奋起都需要你，姐姐……”
周润洁：“呜……”她呜咽着道：“梁兰死了，她的全家，除梁树外都已经死了，找回梁树，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无论他今在何处，我们都必须想法子找到他。”
张德亲：“嗯，我知道，姐姐放心，梁树的出走，是我所造成，我会想法子找到他，姐姐，你先吃饭。”他又将粥碗推了推。
奋起：“妈妈吃吧，吃一点，肚子饿。”他拉着她的手臂掖了掖。
周润洁：她泪流汹涌，端上了粥碗，拿上了筷子。
奋起：“妈妈，吃呀……”他拉着她的手臂又掖了掖。
周润洁：她边流泪，边喝上稀粥。
22客堂：客堂中，赌场人头拥挤，正在玩着牌，里面嘈杂声不断，梁树也在其中，中年人立在梁树后面，不断给他压着钱。而压着的钱，都被梁树输个精光。
梁树：“大哥，我不行，这样玩下去，我拿什么还你？我不玩了。”他说着，立起身来。
中年人：“坐，坐坐坐，输了全算我们。”他压住他的肩头。
梁树：“当真？”
中年人：“当真，大哥从不骗人。”他说着，像对方使了个眼色。
梁树：他又继续玩牌，这下子赢了一副。
中年人：“是不，玩牌就是有输有赢的嘛。”他鼓励着，向他笑笑。
梁树：他继续玩牌。
23课堂：课堂正在上课，张德亲坐在教室里，一位戴眼睛的女老师正手捧一本书，翻译着讲解课文。
女教师：“是以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君王不却庶民，才能明其德。就是说，泰山之所以这么大，是因为它不拒绝每一寸土壤；河海之所以这么深，这么广阔，是因为它吸纳了各大大小小的支流；皇帝之所以得到老百姓的爱戴和支持，是因为皇帝首先爱戴老百姓，不轻视老百姓，同老百姓打成片，深知老百姓疾苦。在这里，作者李斯，用这三个比喻，切切而又朴实地来说服秦王政，不要驱逐外国人，外国人对秦国，有不可估量的作用。”她正讲解着，下课铃响了，她道：“同学们下课。”
张德亲：“起立！”他叫着首先起立，同学们也都跟着立起身来，齐声说，老师再见。
女老师： 她向同学点点头，走了。
张德亲：他和同学们收拾好书本，背着书包，也纷纷散去。
24：学校门口的铁门，挂着富尔山中学的牌子，张德亲和同学们走出校门，离开学校，向北走去。
25客堂：客堂间的玩牌正热闹非凡地进行着，梁树也得意地玩着，嘴上还叼着香烟，中年人叼着香烟立在他身后助兴压钱。
梁树：“又输了……”他十分晦气地说，将牌往桌使劲一损：“我不行，我不玩了。”
众人：“输就不玩啦？我们输，我们还玩呐？”、“昨天你不是赢啦？”、“大概赢了五、六十吧。”、“是啊，赢就来，不赢就不来，天下有这等好事？没门！赌场是为你一个人开的？”、“就是嘛，不是为你一个人开的。”、“你现在赢也得来，输也得来。”他们七嘴八舌地直起身来，对他推推掖掖的。
梁树：“你们……”他陷入了困境。
众人：“你们，什么你们的？继续来！”
梁树：“我已经输了三百多了，我没钱来了。”
众人：“没钱，王八贵借给你。”
梁树：“王大哥……”他无可奈何的目光望着他。
中年人：“你要来，就来吧。”他一口烟圈吐上空中，显得悠悠自得的样子，抖动着双腿。
梁树：他陪他们继续玩，但又玩输了。
众人：“钱，钱呐？你怎么不压钱？钱啊！”一个家伙拎住了他的衣襟穷凶极恶道：“拿钱，拿钱来，输给我的钱给我……给我……！”
梁树：“八贵哥……”他苦巴巴的样子。
中年人：“哥你妈的魂！你以为老子真是财神爷？输多少有多少，要多少有多少啊？这两天来，你共输掉老子四百块，你想想怎么还我的钱吧……”他故意上了火，拎住了他的衣襟很劲一拽。
梁树：“你不是要我来的吗？”他想哭。
中年人：“我要你去吃屎……”他一推将他推到桌腿上，他来了个踉跄。
梁树：“你……”他无可奈何，泪盈满眶。
众人：“没钱！没钱！没钱也想上场子！”他对他拳打脚踢：“拿钱来，拿钱来！”
梁树：他避让着，鼻子开始流血。
陈英：他叼着香烟，领着几个家伙，猖狂地踢开门，一个劲地走到中年人面前，一把捞住了他的衣襟：“我的钱，你该还了吧？”
中年人：“你，你不是说……”他有点紧张。
陈英：“屁少放，我是对你说过，你忘啦？我的事，如果有什么差错的话，你借我的钱，一个子子都不许少掉，你明白吗？”
中年人：“明，明白……”
陈英：“现在谁输你的钱，你的钱跟谁要？”他瞟了梁树一眼，说着松开中年人。
中年人：“小子，还钱！还我钱！”他跑向他。
梁树：他见势，逃向门口。
众人：几个家伙将他打翻在地，对他拳打脚踢，踢到门外去。
陈英：他和他的手下，得意地点点头，望着被打的梁树冷笑着说：“臭小子，想跟老子玩，玩啊……”
26门口：梁树被一群家伙踢出门外，浑身血污，这帮家伙还在打他踢他，把他围成一个圈。
27小巷：张德亲从小巷中正好路过这里，他随人群围上去。
张德亲：“梁树……”他围上来，目睹梁树被一群家伙正疯狂地拳打脚踢，心中一惊，于是，便挤到门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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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德亲：“姐姐……”他欲哭的样子。
周润洁：“回来啦？没赶上梁树？”她停止扫地。
张德亲：“赶上了。”
周润洁：“他们人呐？”
张德亲：“他们……”
周润洁：“说呀。”她稍微咳了起来。
张德亲：“姐姐……”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周润洁：“说，快说，是不是他们出事了？”
张德亲：“是的……”他流着泪。
周润洁：“出什么事了？”她心中紧张起来。
张德亲：“梁兰被刀疤逼进西泉……”
周润洁：她捂着前额，觉得头晕，泪水即刻溢出眼眶。
张德亲：“姐姐……”他速快上来扶着她，把她扶坐到凳子上：“姐姐，你挺住啊，姐姐……”
周润洁：“梁兰……”她悲伤万分，哭了起来：“没想到，没想到，你死在了阿姨的前头……呜……”
张德亲：“梁兰坠入西泉，梁树悲痛万分，我也悲痛万分，他拿刀要杀刀疤，但被刀疤打翻在地。我去击打刀疤，也同样被刀疤打翻在地，我们都不是刀疤的对手。梁树扬言一句。说他与我张家有不共戴天之仇，便赌气跑了。”张德亲哭着说。
周润洁：“呜……”她哭着：“带我去……带我去……带我到梁兰死的地方去……”
张德亲：“好的，我带你去，我带你去，带你到梁兰死的地方去……”他悲伤流泪，来扶她，把她扶起身来。
梁树：“狐狸精，扫帚星。”他冲来客堂，哭着骂着，一把抓住周润洁的头发，便猛抽她的嘴巴：“你为什么告诉他说我姐姐在山上？为什么？你存心害我姐姐是不是？是不是啊？”
张德亲：“你疯啦？疯啦？”他即刻抓住他的手臂：“不许打我姐姐，不许打她……”
梁树：“我就打她，就打她……”他还揪住她的头发不放，向她挥打着：“打死你这个扫帚星，是你这个扫帚星害死了我全家，害死了我姐姐……你还我姐姐……还我姐姐……”他伤心地哭。
周润洁：她只是哭，不还手，也不说话。
张德亲：“放开她，放开我姐姐，恩将仇报的东西……”他将他的一只手臂背了过来，猛击他的头。
奋起：他也用小脚踢着他的腿：“不许打我妈！不许打我妈！”
周润洁：“德亲，别打，别打来，让他打我……打我他会好受，会好受的……”她哭说着：“他全家人的死，都是我造成的，都是我这苦命的女子所造成的……”她哭说着，来拉德亲：“我对不起他的全家，对不起他的全家。”
张德亲：“去你的……”他将他推跌到门边。
梁树：“姐姐……”他哭着，爬起来，冲出门外去了。
张德亲：“王八蛋，你滚得越远越好，既然这么忘恩，找我姐姐算帐，神经病！”
周润洁：“德亲，你干嘛要打他呐？”她哭着说。
张德亲：“他像疯狗一样，咬你呀，姐姐……”他的眼泪流了出来。
周润洁：“他咬我，应该的，他的全家人，都是因为我，你知道吗？不是因为我，他们全家人，根本就不会死的……现在可好了，他不知跑向哪儿了？怎么办？怎么办？他没有任何亲人，我们就是他的亲人，你知道不？知道不？快，快去找他去，一定要把他找回来！”她哭着说。
张德亲：“姐姐，你心这么好，你对他这是对牛弹琴……对牛弹琴……姐姐……”他流着泪说。
周润洁：“你不去，我去……”她说着，便抖抖摇摇地跨出门槛。
张德亲：“姐姐，你怎么行呐？还是我去，我去吧，姐姐……”他拉着她的手臂，把她拉进门。
周润洁：“去，快去吧……”她淌着眼泪说。
张德亲：他出门去了。
周润洁：她伏在桌上伤心痛哭：“呜……你太突然了，梁兰……”
12西泉口：天上下起了雨，雨很大，刮起了风，风很大，发出呼呼的叫声，声很大。梁树奔到姐姐坠落的泉边，望泉呼哭。
梁树：“姐姐，姐姐……你在哪啊？姐姐……为什么抛下我一个人？为什么啦？姐姐……你听到我的声音了吗？姐姐……你答应我啊，姐姐……姐姐……我的好姐姐……呜……”他呼哭着，泪流不止。
13山：山上一片绿色，风雨撕拉着万种残叶，在空中飘舞，导成万般凄景。张德亲寻到山上来。他向四周呼叫。
张德亲：“梁树……梁树……”他向西泉口这边叫过来。
14西泉口：西泉口已经不见梁树的踪影，张德亲来到西泉口。
张德亲：“梁树……梁树……”他望着滚滚奔流的泉水呼叫，在无可奈何之际，他哭了下来：“我对不起你啊，梁树，你出来吧，梁树……”
周润洁：“梁兰……梁兰……”她牵着儿子的手，歪歪倒倒地跑到西泉口这边来，一边跑，一边哭，倒下了，爬起来再跑，但又倒下了。
奋起：“妈妈……妈妈……”他望着母亲哭着，拉着她，但他拉不动她。
张德亲：“姐姐……“他发现了他们，奔过去，奔到她面前：“姐姐，你怎么来啦？姐姐……”他哭着，俯身扶着她。
周润洁：“我要看梁兰，我要看梁兰，让我见见她，让我见见她，她究竟坠在哪儿？”她哭着，被扶起来。
张德亲：“姐姐，梁兰就在那儿掉下去的。”他哭着向前指了指，向前跑着。
周润洁：“梁兰……梁兰……”她到了梁兰坠泉的地方，大哭起来：“梁兰，你在哪？在哪啊？为什么不让阿姨替你去死？为什么不让阿姨替你去死噢……让我去死……让我同她一块去死……我这个倒霉的女人，不应该活在世上啦……呜……”她哭着移向泉边去，张德亲和奋起使劲拉着她的手臂，她的衣裳。
张德亲：“姐姐，姐姐，你不能啊，姐姐，姐姐，我的好姐姐……”他哭着，紧拉不放。
奋起：“妈妈，妈妈……”他哭个不停。
张德亲：“姐姐，梁兰已经去了，这已经不可挽回了，你千万不能丢下我和奋起啦，姐姐……”他哭说着，拖住了她。
周润洁：“梁兰，是我害了你呀，梁兰……呜……”
15海边：海掀起阵阵狂潮，梁树浑身湿淋淋的，面向大海痛哭。
梁树：“呜……姐姐……我再也看不见你了，姐姐……”他哭说着。
16房间：天色已夜，人们已经沉睡，周润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梁家人一一离开人世的一幕幕，一景景，想起梁兰生前对她的好处及梁树对她的好处，和现在梁树对她的粗野，她心中很悲痛。还有德亲打她时的情景，她很内疚。因此，她暗暗流泪不止。
17茅屋：夜，梁树睡在一间肮脏潮湿的茅屋中的草地上，天明了，一个带胡子的中年人，进茅屋小便，正好出在他的脸上，把他浇醒，他爬起来，吓了带胡子的中年人一跳。
中年人：“谁？”
梁树：“干什么？”他抹了抹自己潮湿的脸，大叫着站立起来。
中年人：“臭小子，吓了老子一跳，还大呼小叫的？”他骂着，给了他一巴掌。
梁树：“你，你打我？”他捂着被打的脸。
中年人：“打你这个臭小子，怎么样？在这干嘛？是不是想着偷东西？”
梁树：“没，没有……”
中年人：“瞧你这烂糟糟的样子，像似垃圾堆里捡来的，走，跟老子享享福去。”他说着，推了他一把，带头钻进一户砖瓦房的人家去。
梁树：他跟着进了屋。
18客堂：客堂，烟雾滚滚，杂声嘈乱，一桌麻将正在热热闹闹地进行着，桌子的四周还围着好多看牌人。这时，中年人和梁树来到客堂。
中年人：“小子，热闹不？”
梁树：他不说话。
中年人：“看老子玩一次让你看看，包赢。”他说着，玩了起来。一会儿，阵阵嚎叫：“都归我了，老子是十一，十一。”于是，大把大把的钞票推到了他面前，他得意地向他笑道：“怎么样？不要吃一点苦，钱就到手了。今后老子教你，包你会，去，去吧，把你的臭脸洗干净去！”他说着，继续玩。
梁树：他则进了东边厨房，打水洗脸去了。
19厨房：简陋的厨房，只有锅灶，和一只大水缸，水缸上搁着一只花色洗脸盆，洗脸盆上晾着一条毛巾，梁树来到厨房，打水洗脸，洗好脸，他发现锅灶上有一大堆油条，便一股劲地舔着自己的舌头，嘴馋着想吃，但又不敢动手。移步伸手，他又退回去。
中年人：“吃，要吃就吃，别客气，几根油条算什么东西，老子才不在乎呢！”他立在门口，笑眯眯地道。
梁树：听到这话，他拿了一根油条，一个劲地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陈英：他立在厨房门口，窥视着，心中自喜，暗自点头。
20门口：在厨房门口，陈英把中年人拉到一起，在他耳边巧言两句道：“他要赌，你尽管钱借给他，帐一起跟我算。”
中年人：他默默点头道：“请院长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包在我身上吧。”
21客堂：张家客堂的桌上，放着两碗冒着微微热气的冷粥，周润洁伏在桌边在凳上坐着，痴呆着淌着眼泪。张德亲和奋起立在他的面前。
张德亲：“姐姐，你已经两顿没吃了，你的身体又弱，你还是吃一点吧，姐姐，梁兰的死，梁树的出走，这已经形成了事实，我们什么办法都没有，不过，梁树，我会想法找到他，你就吃一点吧，好吗？姐姐……”他泪盈满眶，劝说着，推了推她面前的粥碗：“又凉了……”
周润洁：“德亲，梁兰的死，我有责任，我有责任，我对不起梁兰，我一辈子也弥补不了我犯的罪过，如果不是我说梁兰在山上，梁兰是根本不会送命的。”
张德亲：“姐姐，你不要再怨怪自己了，你不是有意的，再说，刀疤又逼梁树这么紧，不说又何能通得过呐？是通不过的呀，姐姐……谁都知道，刀疤是个什么东西，他是一头猛兽，猛兽总之要吃人的，姐姐，你就想开点吧，姐姐……你不能再有病了，姐姐……我和奋起都需要你，姐姐……”
周润洁：“呜……”她呜咽着道：“梁兰死了，她的全家，除梁树外都已经死了，找回梁树，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无论他今在何处，我们都必须想法子找到他。”
张德亲：“嗯，我知道，姐姐放心，梁树的出走，是我所造成，我会想法子找到他，姐姐，你先吃饭。”他又将粥碗推了推。
奋起：“妈妈吃吧，吃一点，肚子饿。”他拉着她的手臂掖了掖。
周润洁：她泪流汹涌，端上了粥碗，拿上了筷子。
奋起：“妈妈，吃呀……”他拉着她的手臂又掖了掖。
周润洁：她边流泪，边喝上稀粥。
22客堂：客堂中，赌场人头拥挤，正在玩着牌，里面嘈杂声不断，梁树也在其中，中年人立在梁树后面，不断给他压着钱。而压着的钱，都被梁树输个精光。
梁树：“大哥，我不行，这样玩下去，我拿什么还你？我不玩了。”他说着，立起身来。
中年人：“坐，坐坐坐，输了全算我们。”他压住他的肩头。
梁树：“当真？”
中年人：“当真，大哥从不骗人。”他说着，像对方使了个眼色。
梁树：他又继续玩牌，这下子赢了一副。
中年人：“是不，玩牌就是有输有赢的嘛。”他鼓励着，向他笑笑。
梁树：他继续玩牌。
23课堂：课堂正在上课，张德亲坐在教室里，一位戴眼睛的女老师正手捧一本书，翻译着讲解课文。
女教师：“是以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君王不却庶民，才能明其德。就是说，泰山之所以这么大，是因为它不拒绝每一寸土壤；河海之所以这么深，这么广阔，是因为它吸纳了各大大小小的支流；皇帝之所以得到老百姓的爱戴和支持，是因为皇帝首先爱戴老百姓，不轻视老百姓，同老百姓打成片，深知老百姓疾苦。在这里，作者李斯，用这三个比喻，切切而又朴实地来说服秦王政，不要驱逐外国人，外国人对秦国，有不可估量的作用。”她正讲解着，下课铃响了，她道：“同学们下课。”
张德亲：“起立！”他叫着首先起立，同学们也都跟着立起身来，齐声说，老师再见。
女老师： 她向同学点点头，走了。
张德亲：他和同学们收拾好书本，背着书包，也纷纷散去。
24：学校门口的铁门，挂着富尔山中学的牌子，张德亲和同学们走出校门，离开学校，向北走去。
25客堂：客堂间的玩牌正热闹非凡地进行着，梁树也得意地玩着，嘴上还叼着香烟，中年人叼着香烟立在他身后助兴压钱。
梁树：“又输了……”他十分晦气地说，将牌往桌使劲一损：“我不行，我不玩了。”
众人：“输就不玩啦？我们输，我们还玩呐？”、“昨天你不是赢啦？”、“大概赢了五、六十吧。”、“是啊，赢就来，不赢就不来，天下有这等好事？没门！赌场是为你一个人开的？”、“就是嘛，不是为你一个人开的。”、“你现在赢也得来，输也得来。”他们七嘴八舌地直起身来，对他推推掖掖的。
梁树：“你们……”他陷入了困境。
众人：“你们，什么你们的？继续来！”
梁树：“我已经输了三百多了，我没钱来了。”
众人：“没钱，王八贵借给你。”
梁树：“王大哥……”他无可奈何的目光望着他。
中年人：“你要来，就来吧。”他一口烟圈吐上空中，显得悠悠自得的样子，抖动着双腿。
梁树：他陪他们继续玩，但又玩输了。
众人：“钱，钱呐？你怎么不压钱？钱啊！”一个家伙拎住了他的衣襟穷凶极恶道：“拿钱，拿钱来，输给我的钱给我……给我……！”
梁树：“八贵哥……”他苦巴巴的样子。
中年人：“哥你妈的魂！你以为老子真是财神爷？输多少有多少，要多少有多少啊？这两天来，你共输掉老子四百块，你想想怎么还我的钱吧……”他故意上了火，拎住了他的衣襟很劲一拽。
梁树：“你不是要我来的吗？”他想哭。
中年人：“我要你去吃屎……”他一推将他推到桌腿上，他来了个踉跄。
梁树：“你……”他无可奈何，泪盈满眶。
众人：“没钱！没钱！没钱也想上场子！”他对他拳打脚踢：“拿钱来，拿钱来！”
梁树：他避让着，鼻子开始流血。
陈英：他叼着香烟，领着几个家伙，猖狂地踢开门，一个劲地走到中年人面前，一把捞住了他的衣襟：“我的钱，你该还了吧？”
中年人：“你，你不是说……”他有点紧张。
陈英：“屁少放，我是对你说过，你忘啦？我的事，如果有什么差错的话，你借我的钱，一个子子都不许少掉，你明白吗？”
中年人：“明，明白……”
陈英：“现在谁输你的钱，你的钱跟谁要？”他瞟了梁树一眼，说着松开中年人。
中年人：“小子，还钱！还我钱！”他跑向他。
梁树：他见势，逃向门口。
众人：几个家伙将他打翻在地，对他拳打脚踢，踢到门外去。
陈英：他和他的手下，得意地点点头，望着被打的梁树冷笑着说：“臭小子，想跟老子玩，玩啊……”
26门口：梁树被一群家伙踢出门外，浑身血污，这帮家伙还在打他踢他，把他围成一个圈。
27小巷：张德亲从小巷中正好路过这里，他随人群围上去。
张德亲：“梁树……”他围上来，目睹梁树被一群家伙正疯狂地拳打脚踢，心中一惊，于是，便挤到门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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