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第3章 心意犹已决（五）
原本剑歌还想在修罗场门外与唐宁多呆一会儿的，碍于天已经有些透亮了，剑歌抱歉的笑笑，任由明阳使带着她回了小木屋。
路上，两个人还是一前一后的走着，大雪覆盖下就算有一丝的微光照射下来，也很难看清楚两个人的影子。
剑歌走着走着忽然停了下来，她心知就算回头，身后也没有人，干脆头也不回地开口，反正他听得见。
“明阳使，这儿没有外人，出来吧，我有话想和你说。”
话音未落，她的身侧便出现了一个身影，他的脸还是埋在阴影里，叫人看不清。
“一起走吧，边走边说。”霍剑歌神情稍显沉重。
剑歌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赏日出，现下她身处如此之高的海拔，映入眼帘的太阳与以往见过的都大不相同。
光辉映身，满地的积雪将阳光散射后仿佛散发着白茫茫的微光，有些刺眼，剑歌微微眯起眼睛将眼前的景色收入眼底。
“明阳使，你跟在楼南哥哥身边有几年了？”
剑歌眯着眼睛，双眼似弯月。
“七年。”明阳使声音平淡。
剑歌点点头，“我一直想问，关于教中两位长老所提出的意见，你持什么态度？”
明阳使一怔，没有料到霍剑歌竟然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他稍作停顿，语气中还是听不出情绪，“……这不是我该关心的问题。”
剑歌呼出一口气，笑笑，“若说明教两位护法只关心教主安危不关心其他旁事，我倒是相信的，但如果说五明使也如此，我便如何也不相信了，”霍如歌看他一眼，“教中大事，五明使也势必参与，明阳使身为五明使之一，怎么能说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呢？还是说，圣女我的事对于明教来说，不算大事？”
“属下不敢，”明阳使颔首，“只不过，属下听从教主之命，这件事，教主心中已有了定夺，我自然是遵循教主的意志。”
剑歌“唉”地叹了口气，她的语气似是有些遗憾，“我还以为明阳使作为楼南哥哥的心腹，会想方设法替哥哥分忧，没想到明阳使只是等哥哥将烂摊子打翻之后跟在他身后收拾而已。”剑歌边说边摇头，万分遗憾。
明阳使脚步一顿，“请圣女赐教。”
剑歌停下来，蹲下身去，伸手捧起一小堆雪，然后松开手，看着雪花洋洋洒洒地落下去，她歪歪头，眯着眼睛看那半升起的太阳，“楼南哥哥的主意，必定是不准我进入修罗场，然后趁此机会杀一杀两位长老和妙火使的锐气，但，明教百年传承的规矩被哥哥在朝夕之间打破，这对我哥哥来说是万分不利的，哥哥这个教主的位子坐的应该不是那么稳当吧，不然明教不会甘心在江湖上沉默这么多年。”
“那圣女的意思是？”
霍剑歌站起来，双手相互拍了拍，将手上沾下的雪打落，她认真地看着明阳使，道：“我希望明阳使在这件事上不要表态，既不反对哥哥，也不反驳两位长老，这样的决定，不算是让你违背我哥哥的意志吧？”
阳光落在明阳使的脸上，这还是剑歌第一次好好看清他的脸，他的脸算不上英俊，但却隽秀，只是一道伤疤从左脸眉毛处划下，直至左耳，仿佛是谁故意要毁掉他的左眼。
“……”明阳使沉默。
剑歌看看他，复而重新走路，“还有，我希望明阳使不要将昨晚我与唐宁姐姐的对话告知楼南哥哥，”她回头望了一眼还站立在原地的明阳使，莞尔一笑，“这就是我私人的请求了，拜托了。”
两个人走回厢房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剑歌说完方才的一番话后，心情不知为何松快了许多，整个人丝毫不像是熬过夜，她脸上挂着笑容，神清气爽。
然而刚转过厢房，走到小木屋门前的时候，霍剑歌再也笑不出来了，小木屋门内，霍楼南正正襟危坐，他手上持了一枚圣火令，肩上披了件轻裘，面前搁着一杯早已凉透的清茶，听见脚步声，霍楼南侧头看向木门处，霍剑歌正僵直地站在门口，脸上还是僵硬的笑容。
霍剑歌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看霍楼南的眼神，情况定然是不妙了。
早知道就早些回来了，但自己也万万料想不到霍楼南竟一大早儿地来看自己。
“早知道就早些回来了，你现在是在这么想吧？”霍楼南瞥了她一眼，端起那杯凉茶，“你知道这杯茶凉了多久了么？”
霍剑歌张了张口，终究没敢说话。
她站在原地，也不敢动，头埋下去不敢抬起来，眼神盯着地，仿佛地上能生出花儿来。
霍楼南也没管她，就这么把她晾了一会，看着天完全亮起来，霍楼南才起身走到门口，他伸出手指点着她的下颚，强迫她抬起头来，“我是不是说过不要随便走动，让明阳使看好你？”
霍剑歌眼神看向一边，小声嘟哝，“哪有这回事，你只说让他看好我，也没说不让我出去。”
“哦？”霍楼南眉头一皱，脸上隐约浮现出一丝怒气，“歌儿，你这是在挑我的话的漏洞是么？”
霍如歌本想说些什么，但眼角的余光瞄到霍楼南脸上的怒容，瞬间不敢再开口了。
不等兄妹两人再说些什么，明阳使在小木屋前跪下来，他向着霍楼南深深颔首，道：“教主息怒，是属下办事不利。”
霍楼南松开点着剑歌下颚的手指，目光转到明阳使的身上，霍楼南什么都没说，但他身上所散发出的逼人的压迫感却令人窒息。
剑歌看着霍楼南双眼一眯，心道不好，她连忙跟着跪下，急忙开口替明阳使解围：“哥哥息怒，是我的错，我不该硬拉着明阳使四处乱走，请哥哥责罚。”
气氛一时间紧张起来，霍楼南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一直跪着。
良久，霍楼南重重呼出一口气，问道：“明阳使，圣女一晚上都去了哪儿？”
剑歌心中暗叫不好，心道万一明阳使说出自己一整夜都待在修罗场的城楼下，自己这回岂非是要走一遭鬼门关了？
剑歌心中一团乱麻，却听得明阳使这样回报：“回禀教主，圣女先是经过了雪狱，而后便从小路去往大光明宫了，一整晚都待在那里，直到天微微亮才返回。”
剑歌小心地抬头看了一眼明阳使，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只是剑歌的小动作哪里躲得过霍楼南的眼睛，霍楼南扶起剑歌，看着她的眼睛，“你去大光明宫做什么？”
剑歌眼神中掠过一丝慌张，她心知自己眼神中一丝一毫都会被霍楼南看了去，索性便故意结巴道：“能……能干什么，一晚上都待在房里多无趣，我就……我就出去找点乐子给自己解闷……”
霍楼南盯着她看，正欲再问些什么，忽得门前走来了妙风使，妙风屈膝跪在地上，低声禀报：“教主，两位长老及众人都已集合在大殿了。”
霍楼南蹙眉，冷冷道：“这么快又想搞点动作了，”他向着明阳使挥了挥手，明阳使瞬间施展轻功离去了，他拉着剑歌的手，看着她的眼，“我们去大殿，待会儿无论他们说些什么，你都不要说话，只管听着就是了。”
说完，不等剑歌应声，霍楼南牵着剑歌大步向大殿走去。
不管是第几次来大殿，霍剑歌总能被大殿的富丽堂皇所惊艳，霍楼南拉着她走上玉座，以两位长老为首的众人便屈膝向霍楼南请安。
“参见教主。”
霍剑歌听见他们高喊，声音中底气十足，内力深厚。
霍楼南在教主的玉座上坐下来，然后伸手拉过剑歌，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他抱着她，无视底下所有人的目光。
“哥，”剑歌小声，“我站在你身边就是了。”
霍楼南的眼神是看向玉座下的众人的，他对她耳语，“别动。”
看着两人坐定，玉座下的两位长老彼此对视了一眼，交换了眼神，其中一人清了清嗓子，“启禀教主，既然圣女已经回教，我教的传统也该执行了吧？”
霍楼南轻蔑一笑，“哦？什么传统？”
霍楼南揣着明白装糊涂，顿时让两位长老有些尴尬，先前明阳使已然警告过两人了，若教主的意思还是执意不提修罗场之事，两人倒也不敢主动开口。
“这……”两位长老不敢对视霍楼南的目光，侧身低头，说不出话。
这两位长老早已见识过霍楼南的手段，教中已有五位长老被他以各种方式打压，死死伤伤，如今仅剩他们二位，若是此时与这位年轻教主起了分歧，只恐日后两人性命不保。
两位长老一咬牙，回头看向妙火使，妙火使一向有勇无脑，看见两位长老求助一般地看着自己，他便主动站了出来，声音洪亮：“楼南教主，教中传承百年的规矩，无论是谁，凡是入我明教者，皆要进入修罗场经历血的历练，就算是、就算是圣女，也不能例外！”
两位长老听他说完，都暗自松了口气，心道既然有了垫背的，也不怕黄泉路上孤单了，他们二人齐声说：“圣女虽自小不长在我明教，但究竟还是我明教中人，既然已经归教，还请教主令圣女进入修罗场，待一年期满后重回大殿！”
底下还有一小干人附和着，霍楼南怒从心中起，他冷冰冰的声音回响在大殿之上：“我若说个不字呢，你们还打算将我从这玉座上拉下来不成？”
众人相觑，皆不敢言。
妙火看众人埋头似鸵鸟，哼了一声，向前一步道：“楼南教主，这是明教一直以来的规矩，就连您也是当年霍恩教主亲自送进修罗场的，您若执意破坏这规矩，岂不是认为霍恩教主当年所做的决定是错的么？”
霍楼南不悦，眉头一蹙，双眼一眯，他黑色的瞳孔中那一抹幽绿此刻正愈发浓重起来，剑歌看着他怒容已起，连忙小声道：“哥，其实我可以——”
剑歌话还没说完，霍楼南便低喝一声“闭嘴”，剑歌一滞，顿时哑口无言了。
看着底下众人皆没有反驳的，霍楼南拉起剑歌，左手扔出一枚圣火令，“既然规矩已传承了百年，我今日便要改一改。”
霍楼南语毕，他身侧的两位护法瞬间站在了他的身前，剑歌甚至没有看清他们两人的长剑是如何拔出的，玉座下，妙风使、妙水使及明阳使三人，分别站在了玉石台阶旁，三个人面对着两位长老及众人，兵器已然紧握在手。
两方的对峙一触即发，霍剑歌此时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她抽回霍楼南牵着她的手，走下玉石台阶，她站在玉座下面对着霍楼南，跪下来，“剑歌愿以一年为限进入修罗场，一年后归教，为明教和教主丰满羽翼。”
她此言一出，霍楼南顿时盛怒，他的声音犹如一潭寒水，“你起来。”
霍剑歌咬着嘴唇，跪地不起，她不畏惧地看着他的眼睛，仿佛想告诉他她此刻的想法是多么坚定。
霍楼南看着她，冷笑，“好，好，既然不起，你就在这儿跪着。”
话音未落，霍楼南已然离去。
随他离开大殿的还有他的护法以及妙风、妙水、明阳三使，妙风和明阳在离开大殿的最后，向着霍剑歌的方向望了一眼。
此刻的大殿上，仅剩下跪在玉石地板上的剑歌，以及窃窃私语的一干人众。
路上，两个人还是一前一后的走着，大雪覆盖下就算有一丝的微光照射下来，也很难看清楚两个人的影子。
剑歌走着走着忽然停了下来，她心知就算回头，身后也没有人，干脆头也不回地开口，反正他听得见。
“明阳使，这儿没有外人，出来吧，我有话想和你说。”
话音未落，她的身侧便出现了一个身影，他的脸还是埋在阴影里，叫人看不清。
“一起走吧，边走边说。”霍剑歌神情稍显沉重。
剑歌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赏日出，现下她身处如此之高的海拔，映入眼帘的太阳与以往见过的都大不相同。
光辉映身，满地的积雪将阳光散射后仿佛散发着白茫茫的微光，有些刺眼，剑歌微微眯起眼睛将眼前的景色收入眼底。
“明阳使，你跟在楼南哥哥身边有几年了？”
剑歌眯着眼睛，双眼似弯月。
“七年。”明阳使声音平淡。
剑歌点点头，“我一直想问，关于教中两位长老所提出的意见，你持什么态度？”
明阳使一怔，没有料到霍剑歌竟然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他稍作停顿，语气中还是听不出情绪，“……这不是我该关心的问题。”
剑歌呼出一口气，笑笑，“若说明教两位护法只关心教主安危不关心其他旁事，我倒是相信的，但如果说五明使也如此，我便如何也不相信了，”霍如歌看他一眼，“教中大事，五明使也势必参与，明阳使身为五明使之一，怎么能说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呢？还是说，圣女我的事对于明教来说，不算大事？”
“属下不敢，”明阳使颔首，“只不过，属下听从教主之命，这件事，教主心中已有了定夺，我自然是遵循教主的意志。”
剑歌“唉”地叹了口气，她的语气似是有些遗憾，“我还以为明阳使作为楼南哥哥的心腹，会想方设法替哥哥分忧，没想到明阳使只是等哥哥将烂摊子打翻之后跟在他身后收拾而已。”剑歌边说边摇头，万分遗憾。
明阳使脚步一顿，“请圣女赐教。”
剑歌停下来，蹲下身去，伸手捧起一小堆雪，然后松开手，看着雪花洋洋洒洒地落下去，她歪歪头，眯着眼睛看那半升起的太阳，“楼南哥哥的主意，必定是不准我进入修罗场，然后趁此机会杀一杀两位长老和妙火使的锐气，但，明教百年传承的规矩被哥哥在朝夕之间打破，这对我哥哥来说是万分不利的，哥哥这个教主的位子坐的应该不是那么稳当吧，不然明教不会甘心在江湖上沉默这么多年。”
“那圣女的意思是？”
霍剑歌站起来，双手相互拍了拍，将手上沾下的雪打落，她认真地看着明阳使，道：“我希望明阳使在这件事上不要表态，既不反对哥哥，也不反驳两位长老，这样的决定，不算是让你违背我哥哥的意志吧？”
阳光落在明阳使的脸上，这还是剑歌第一次好好看清他的脸，他的脸算不上英俊，但却隽秀，只是一道伤疤从左脸眉毛处划下，直至左耳，仿佛是谁故意要毁掉他的左眼。
“……”明阳使沉默。
剑歌看看他，复而重新走路，“还有，我希望明阳使不要将昨晚我与唐宁姐姐的对话告知楼南哥哥，”她回头望了一眼还站立在原地的明阳使，莞尔一笑，“这就是我私人的请求了，拜托了。”
两个人走回厢房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剑歌说完方才的一番话后，心情不知为何松快了许多，整个人丝毫不像是熬过夜，她脸上挂着笑容，神清气爽。
然而刚转过厢房，走到小木屋门前的时候，霍剑歌再也笑不出来了，小木屋门内，霍楼南正正襟危坐，他手上持了一枚圣火令，肩上披了件轻裘，面前搁着一杯早已凉透的清茶，听见脚步声，霍楼南侧头看向木门处，霍剑歌正僵直地站在门口，脸上还是僵硬的笑容。
霍剑歌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看霍楼南的眼神，情况定然是不妙了。
早知道就早些回来了，但自己也万万料想不到霍楼南竟一大早儿地来看自己。
“早知道就早些回来了，你现在是在这么想吧？”霍楼南瞥了她一眼，端起那杯凉茶，“你知道这杯茶凉了多久了么？”
霍剑歌张了张口，终究没敢说话。
她站在原地，也不敢动，头埋下去不敢抬起来，眼神盯着地，仿佛地上能生出花儿来。
霍楼南也没管她，就这么把她晾了一会，看着天完全亮起来，霍楼南才起身走到门口，他伸出手指点着她的下颚，强迫她抬起头来，“我是不是说过不要随便走动，让明阳使看好你？”
霍剑歌眼神看向一边，小声嘟哝，“哪有这回事，你只说让他看好我，也没说不让我出去。”
“哦？”霍楼南眉头一皱，脸上隐约浮现出一丝怒气，“歌儿，你这是在挑我的话的漏洞是么？”
霍如歌本想说些什么，但眼角的余光瞄到霍楼南脸上的怒容，瞬间不敢再开口了。
不等兄妹两人再说些什么，明阳使在小木屋前跪下来，他向着霍楼南深深颔首，道：“教主息怒，是属下办事不利。”
霍楼南松开点着剑歌下颚的手指，目光转到明阳使的身上，霍楼南什么都没说，但他身上所散发出的逼人的压迫感却令人窒息。
剑歌看着霍楼南双眼一眯，心道不好，她连忙跟着跪下，急忙开口替明阳使解围：“哥哥息怒，是我的错，我不该硬拉着明阳使四处乱走，请哥哥责罚。”
气氛一时间紧张起来，霍楼南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一直跪着。
良久，霍楼南重重呼出一口气，问道：“明阳使，圣女一晚上都去了哪儿？”
剑歌心中暗叫不好，心道万一明阳使说出自己一整夜都待在修罗场的城楼下，自己这回岂非是要走一遭鬼门关了？
剑歌心中一团乱麻，却听得明阳使这样回报：“回禀教主，圣女先是经过了雪狱，而后便从小路去往大光明宫了，一整晚都待在那里，直到天微微亮才返回。”
剑歌小心地抬头看了一眼明阳使，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只是剑歌的小动作哪里躲得过霍楼南的眼睛，霍楼南扶起剑歌，看着她的眼睛，“你去大光明宫做什么？”
剑歌眼神中掠过一丝慌张，她心知自己眼神中一丝一毫都会被霍楼南看了去，索性便故意结巴道：“能……能干什么，一晚上都待在房里多无趣，我就……我就出去找点乐子给自己解闷……”
霍楼南盯着她看，正欲再问些什么，忽得门前走来了妙风使，妙风屈膝跪在地上，低声禀报：“教主，两位长老及众人都已集合在大殿了。”
霍楼南蹙眉，冷冷道：“这么快又想搞点动作了，”他向着明阳使挥了挥手，明阳使瞬间施展轻功离去了，他拉着剑歌的手，看着她的眼，“我们去大殿，待会儿无论他们说些什么，你都不要说话，只管听着就是了。”
说完，不等剑歌应声，霍楼南牵着剑歌大步向大殿走去。
不管是第几次来大殿，霍剑歌总能被大殿的富丽堂皇所惊艳，霍楼南拉着她走上玉座，以两位长老为首的众人便屈膝向霍楼南请安。
“参见教主。”
霍剑歌听见他们高喊，声音中底气十足，内力深厚。
霍楼南在教主的玉座上坐下来，然后伸手拉过剑歌，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他抱着她，无视底下所有人的目光。
“哥，”剑歌小声，“我站在你身边就是了。”
霍楼南的眼神是看向玉座下的众人的，他对她耳语，“别动。”
看着两人坐定，玉座下的两位长老彼此对视了一眼，交换了眼神，其中一人清了清嗓子，“启禀教主，既然圣女已经回教，我教的传统也该执行了吧？”
霍楼南轻蔑一笑，“哦？什么传统？”
霍楼南揣着明白装糊涂，顿时让两位长老有些尴尬，先前明阳使已然警告过两人了，若教主的意思还是执意不提修罗场之事，两人倒也不敢主动开口。
“这……”两位长老不敢对视霍楼南的目光，侧身低头，说不出话。
这两位长老早已见识过霍楼南的手段，教中已有五位长老被他以各种方式打压，死死伤伤，如今仅剩他们二位，若是此时与这位年轻教主起了分歧，只恐日后两人性命不保。
两位长老一咬牙，回头看向妙火使，妙火使一向有勇无脑，看见两位长老求助一般地看着自己，他便主动站了出来，声音洪亮：“楼南教主，教中传承百年的规矩，无论是谁，凡是入我明教者，皆要进入修罗场经历血的历练，就算是、就算是圣女，也不能例外！”
两位长老听他说完，都暗自松了口气，心道既然有了垫背的，也不怕黄泉路上孤单了，他们二人齐声说：“圣女虽自小不长在我明教，但究竟还是我明教中人，既然已经归教，还请教主令圣女进入修罗场，待一年期满后重回大殿！”
底下还有一小干人附和着，霍楼南怒从心中起，他冷冰冰的声音回响在大殿之上：“我若说个不字呢，你们还打算将我从这玉座上拉下来不成？”
众人相觑，皆不敢言。
妙火看众人埋头似鸵鸟，哼了一声，向前一步道：“楼南教主，这是明教一直以来的规矩，就连您也是当年霍恩教主亲自送进修罗场的，您若执意破坏这规矩，岂不是认为霍恩教主当年所做的决定是错的么？”
霍楼南不悦，眉头一蹙，双眼一眯，他黑色的瞳孔中那一抹幽绿此刻正愈发浓重起来，剑歌看着他怒容已起，连忙小声道：“哥，其实我可以——”
剑歌话还没说完，霍楼南便低喝一声“闭嘴”，剑歌一滞，顿时哑口无言了。
看着底下众人皆没有反驳的，霍楼南拉起剑歌，左手扔出一枚圣火令，“既然规矩已传承了百年，我今日便要改一改。”
霍楼南语毕，他身侧的两位护法瞬间站在了他的身前，剑歌甚至没有看清他们两人的长剑是如何拔出的，玉座下，妙风使、妙水使及明阳使三人，分别站在了玉石台阶旁，三个人面对着两位长老及众人，兵器已然紧握在手。
两方的对峙一触即发，霍剑歌此时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她抽回霍楼南牵着她的手，走下玉石台阶，她站在玉座下面对着霍楼南，跪下来，“剑歌愿以一年为限进入修罗场，一年后归教，为明教和教主丰满羽翼。”
她此言一出，霍楼南顿时盛怒，他的声音犹如一潭寒水，“你起来。”
霍剑歌咬着嘴唇，跪地不起，她不畏惧地看着他的眼睛，仿佛想告诉他她此刻的想法是多么坚定。
霍楼南看着她，冷笑，“好，好，既然不起，你就在这儿跪着。”
话音未落，霍楼南已然离去。
随他离开大殿的还有他的护法以及妙风、妙水、明阳三使，妙风和明阳在离开大殿的最后，向着霍剑歌的方向望了一眼。
此刻的大殿上，仅剩下跪在玉石地板上的剑歌，以及窃窃私语的一干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