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6RG.16 合作
“那么我就送你到这里了，菲奥娜小姐……我还有一些私事得赶紧去办，晚一些再来看你们。”
在医院正门笑容可掬地浅浅颔首致意，格蕾丝目送着满脸幸福红晕的姑娘紧紧抱着被厚塑料气泡膜包裹的洁白婚纱、三步并作两步匆匆离开，这才歪头就着虚濛的日光瞥了一眼腕表上不断跳动的走针。
——就快到她和那位素不相识的安德鲁先生在电话里约定好的时间了。
随手把象征礼节性地在脑后挽成的高雅发髻抽散，让酒红色长发随意地披拂在肩头——说不清这究竟是一种什么奇怪的心理，她只是单纯地不想让对方察觉她对这次会面十分看重罢了。
不动声色地尾随着欢欣雀跃的菲奥娜一路到了电梯间，格蕾丝躲在一面隔墙的背后看着她登上的一部电梯缓缓上升至20层，这才按下了侯梯按钮。
甫一推开麦克尔所在的‘2013’病房房门，格蕾丝几乎是想也没想就迈步走了进去。她原本是非常沉得住气、再放心不过的——她认为安德鲁底气十足地脱口而出让她来到这里赴约，一定提前搞掂了麦克尔……大概已经随便用什么方法支开了他。
所以当她看到病床上斜卧着对她怒目而视的金发特工时，不由得张大了嘴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恕我冒昧……你的大脑积水小脑萎缩了吗，安德鲁先生？”
她勉强从对方死死黏缠着不放、似乎马上就要将她绞死在面前的视线中脱离出来，僵硬地转头质问起口中不断重复咀嚼动作的年轻人，拇指一竖很不友善地用指尖向病床的方向翘了翘，“我事先排演的剧本里可没有这矮穷挫家伙的存在。”
安德鲁转了转彻蓝眼珠，在‘啪’的一声短促爆响后伸出舌头将破裂的泡泡糖卷回口中，神态轻松活跃地掀起半边眉角，“嘿，别激动嘛，亲爱的杜蕾斯小姐——麦克尔，你也别哭丧着脸，快来笑一个。”
“你在开玩笑吗，老兄！”额迹有道道青色筋脉暴起，麦克尔在床上大声嚷嚷着，同时一上一下胡乱地挥动手臂，“这婊.子的脸可是一直印在我们NSA内部的通缉令上……手铐就在你右手边，安德鲁！真是见鬼，你到底在磨蹭什么……小心我出院后打个报告让你的升职调令告吹……”
“啊，如果你能继续保持沉默下去——麦克尔，我想我会更喜欢你的。”安德鲁遗憾地耸起肩膀，凑近麦克尔的病床几乎与对方鼻尖对鼻尖，近距离地摆了个扭曲的鬼脸，然后以迅雷之势一转手腕用手枪枪托砸上了他的后脑勺。
“这下世界终于清静了。”把被自己敲晕的同伴软趴趴的脑袋摆成正常姿势，安德鲁拍拍手坐到一边护工专用的蓝色折叠床上，边将手枪别回腰间边唏嘘着摇头，“自从他成了那个什么‘Tai Jian’以后，人物设定就多了‘话痨’这一项……这该死的属性简直快把我折磨疯了。”
瞟了瞟被同伴袭击而失去知觉的可怜特工，格蕾丝自觉地坐到护工折叠床的另一头，挑眉问道，“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让他去见上帝吧。”被诘问的年轻人无所谓地吹了一个足有正常人面孔大小的粉红色泡泡，两手交叠垫在脑后随心所欲地嘀咕道。
“说说你自己吧，安德鲁先生。”格蕾丝十指并拢放在膝盖上，偏头绕开了有关麦克尔的话题，单刀直入她此行的目的，“杰奎琳说你能帮到我。”
“你没必要质疑我的能力，杜蕾斯小……”看见对方掀起眼睛瞪他一眼，安德鲁立刻摸了摸鼻子转变话音，“好，好吧，格蕾丝小姐。”
说着他突然停顿下来，张口把松软没了嚼劲的泡泡糖准确地吐到两米开外敞着口的垃圾桶里，随即为自己的精确性大喇喇地拍了几下掌，才顶着格蕾丝鄙视的目光接着说道，“我的全名是安德鲁•J•劳伦斯，出生在纽约皇后区，今年23岁。性别男，目前的职业是NSA在职特工，敬业守法，无不良嗜好……”
“……谢谢你，这不是相亲节目。”颇为无言地翻了个白眼，格蕾丝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自我介绍，“我只是想根据你所说的判断你究竟靠不靠得住，所以请你务必认真对待。”
“噢，噢，我想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夸张地一手扶起额头，安德鲁从上衣口袋里夹出一块正方形的泡泡糖，撕开包装丢进嘴里，眼神始终矫作吃惊地注视着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你有求于我，杜蕾……格蕾丝小姐。”
不卑不亢地正面回视对方，格蕾丝翘起嘴角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双手环胸微扬起下巴，“你以为我会相信天上有掉馅饼的好事吗，安德鲁先生？我可不是十八岁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了——你最好赶快弄清楚这一点，这样才方便我们的合作继续下去。”
“唔……看来是我自讨没趣了。”
状似浑不在意她已经有失礼数、隐隐包含挑衅意味的言行，安德鲁鼓着腮部一个接一个令人目不暇接地吹着泡泡，向后一仰懒洋洋地侧倚在折叠床上，就势跷起双腿止不住摇晃起来，“你真是个聪明的姑娘，那么我也就直话直说了。”
他右手的食中两指并拢抵着额边向前一挥，自始至终都半眯的双眼随着眉角的上扬终于完全张开，露出浸透过水一般漂亮的翠蓝色瞳孔，一字一句咬音清晰地说道：
“你仅仅需要帮我一个小忙——相信我，只是芝麻粒那么小——我就可以答应你，只要你离开西半球，就让麦斯姆亲王的暗杀案彻底划上休止符。”
晦暗沉涩的眸间闪现思忖的表情，过了一会儿，格蕾丝冷不丁抛出了另一个尖锐的问题：“我凭什么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如果你不信任我，也可以选择不合作。”讽刺地略微挑起嘴角，安德鲁舔了舔唇边薄薄的一层糖渍，瞳仁的颜色逐渐暗沉了下去，“只需要乖乖坐在家里的软椅上喝一杯咖啡，老老实实地等待着NSA特工们冲开房门就够了。”
“……好吧，好吧……”紧提着一口气和他对视许久，格蕾丝最终泄气垂下脑袋，颓丧地乖乖就范认了输，“预祝我们合作愉快……下面让我们谈谈具体的条件吧，你需要我做什么？”
“这个人——”安德鲁从后腰皮带上捆着的腰包里摸出一张相片，用两指捻捏着摊开了展在她面前，“他是全球顶级的杀手，曾经在NSA、FBI和CIA都有过专案备档，无数个小组上千名特工对他展开过调查……我希望他能够为联邦政府效力。”
取景的角度表明了这张照片是采用了非常规偷拍手段获得，格蕾丝定睛一看，薄膜下印着的是一张模糊不清的脸，她依稀能够辨别出异常熟悉的轮廓——黑色短发、奇异地微微卷起的鬓角、面部深邃线条，以及嘴角标志性噙着的、若有若无的嘲讽笑意。
——Reborn？！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她下意识立刻摇摆起双手，“Reborn先生？让他为联邦政府效力？……你是在异想天开！这绝不可能……”
在医院正门笑容可掬地浅浅颔首致意，格蕾丝目送着满脸幸福红晕的姑娘紧紧抱着被厚塑料气泡膜包裹的洁白婚纱、三步并作两步匆匆离开，这才歪头就着虚濛的日光瞥了一眼腕表上不断跳动的走针。
——就快到她和那位素不相识的安德鲁先生在电话里约定好的时间了。
随手把象征礼节性地在脑后挽成的高雅发髻抽散，让酒红色长发随意地披拂在肩头——说不清这究竟是一种什么奇怪的心理，她只是单纯地不想让对方察觉她对这次会面十分看重罢了。
不动声色地尾随着欢欣雀跃的菲奥娜一路到了电梯间，格蕾丝躲在一面隔墙的背后看着她登上的一部电梯缓缓上升至20层，这才按下了侯梯按钮。
甫一推开麦克尔所在的‘2013’病房房门，格蕾丝几乎是想也没想就迈步走了进去。她原本是非常沉得住气、再放心不过的——她认为安德鲁底气十足地脱口而出让她来到这里赴约，一定提前搞掂了麦克尔……大概已经随便用什么方法支开了他。
所以当她看到病床上斜卧着对她怒目而视的金发特工时，不由得张大了嘴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恕我冒昧……你的大脑积水小脑萎缩了吗，安德鲁先生？”
她勉强从对方死死黏缠着不放、似乎马上就要将她绞死在面前的视线中脱离出来，僵硬地转头质问起口中不断重复咀嚼动作的年轻人，拇指一竖很不友善地用指尖向病床的方向翘了翘，“我事先排演的剧本里可没有这矮穷挫家伙的存在。”
安德鲁转了转彻蓝眼珠，在‘啪’的一声短促爆响后伸出舌头将破裂的泡泡糖卷回口中，神态轻松活跃地掀起半边眉角，“嘿，别激动嘛，亲爱的杜蕾斯小姐——麦克尔，你也别哭丧着脸，快来笑一个。”
“你在开玩笑吗，老兄！”额迹有道道青色筋脉暴起，麦克尔在床上大声嚷嚷着，同时一上一下胡乱地挥动手臂，“这婊.子的脸可是一直印在我们NSA内部的通缉令上……手铐就在你右手边，安德鲁！真是见鬼，你到底在磨蹭什么……小心我出院后打个报告让你的升职调令告吹……”
“啊，如果你能继续保持沉默下去——麦克尔，我想我会更喜欢你的。”安德鲁遗憾地耸起肩膀，凑近麦克尔的病床几乎与对方鼻尖对鼻尖，近距离地摆了个扭曲的鬼脸，然后以迅雷之势一转手腕用手枪枪托砸上了他的后脑勺。
“这下世界终于清静了。”把被自己敲晕的同伴软趴趴的脑袋摆成正常姿势，安德鲁拍拍手坐到一边护工专用的蓝色折叠床上，边将手枪别回腰间边唏嘘着摇头，“自从他成了那个什么‘Tai Jian’以后，人物设定就多了‘话痨’这一项……这该死的属性简直快把我折磨疯了。”
瞟了瞟被同伴袭击而失去知觉的可怜特工，格蕾丝自觉地坐到护工折叠床的另一头，挑眉问道，“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让他去见上帝吧。”被诘问的年轻人无所谓地吹了一个足有正常人面孔大小的粉红色泡泡，两手交叠垫在脑后随心所欲地嘀咕道。
“说说你自己吧，安德鲁先生。”格蕾丝十指并拢放在膝盖上，偏头绕开了有关麦克尔的话题，单刀直入她此行的目的，“杰奎琳说你能帮到我。”
“你没必要质疑我的能力，杜蕾斯小……”看见对方掀起眼睛瞪他一眼，安德鲁立刻摸了摸鼻子转变话音，“好，好吧，格蕾丝小姐。”
说着他突然停顿下来，张口把松软没了嚼劲的泡泡糖准确地吐到两米开外敞着口的垃圾桶里，随即为自己的精确性大喇喇地拍了几下掌，才顶着格蕾丝鄙视的目光接着说道，“我的全名是安德鲁•J•劳伦斯，出生在纽约皇后区，今年23岁。性别男，目前的职业是NSA在职特工，敬业守法，无不良嗜好……”
“……谢谢你，这不是相亲节目。”颇为无言地翻了个白眼，格蕾丝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自我介绍，“我只是想根据你所说的判断你究竟靠不靠得住，所以请你务必认真对待。”
“噢，噢，我想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夸张地一手扶起额头，安德鲁从上衣口袋里夹出一块正方形的泡泡糖，撕开包装丢进嘴里，眼神始终矫作吃惊地注视着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你有求于我，杜蕾……格蕾丝小姐。”
不卑不亢地正面回视对方，格蕾丝翘起嘴角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双手环胸微扬起下巴，“你以为我会相信天上有掉馅饼的好事吗，安德鲁先生？我可不是十八岁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了——你最好赶快弄清楚这一点，这样才方便我们的合作继续下去。”
“唔……看来是我自讨没趣了。”
状似浑不在意她已经有失礼数、隐隐包含挑衅意味的言行，安德鲁鼓着腮部一个接一个令人目不暇接地吹着泡泡，向后一仰懒洋洋地侧倚在折叠床上，就势跷起双腿止不住摇晃起来，“你真是个聪明的姑娘，那么我也就直话直说了。”
他右手的食中两指并拢抵着额边向前一挥，自始至终都半眯的双眼随着眉角的上扬终于完全张开，露出浸透过水一般漂亮的翠蓝色瞳孔，一字一句咬音清晰地说道：
“你仅仅需要帮我一个小忙——相信我，只是芝麻粒那么小——我就可以答应你，只要你离开西半球，就让麦斯姆亲王的暗杀案彻底划上休止符。”
晦暗沉涩的眸间闪现思忖的表情，过了一会儿，格蕾丝冷不丁抛出了另一个尖锐的问题：“我凭什么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如果你不信任我，也可以选择不合作。”讽刺地略微挑起嘴角，安德鲁舔了舔唇边薄薄的一层糖渍，瞳仁的颜色逐渐暗沉了下去，“只需要乖乖坐在家里的软椅上喝一杯咖啡，老老实实地等待着NSA特工们冲开房门就够了。”
“……好吧，好吧……”紧提着一口气和他对视许久，格蕾丝最终泄气垂下脑袋，颓丧地乖乖就范认了输，“预祝我们合作愉快……下面让我们谈谈具体的条件吧，你需要我做什么？”
“这个人——”安德鲁从后腰皮带上捆着的腰包里摸出一张相片，用两指捻捏着摊开了展在她面前，“他是全球顶级的杀手，曾经在NSA、FBI和CIA都有过专案备档，无数个小组上千名特工对他展开过调查……我希望他能够为联邦政府效力。”
取景的角度表明了这张照片是采用了非常规偷拍手段获得，格蕾丝定睛一看，薄膜下印着的是一张模糊不清的脸，她依稀能够辨别出异常熟悉的轮廓——黑色短发、奇异地微微卷起的鬓角、面部深邃线条，以及嘴角标志性噙着的、若有若无的嘲讽笑意。
——Reborn？！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她下意识立刻摇摆起双手，“Reborn先生？让他为联邦政府效力？……你是在异想天开！这绝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