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2
于子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自己的家吗？落地式凉台两侧垂坠着淡淡的水蓝色窗帏，底边角是人功编制的无数小辫子，撩地得当，劈缝适中，中间摆有一盆画有兰花的青瓷花缸，里面载着一株盛开的菊花。这时节正是菊花怒放的时候，而且还是园艺家们精心培育出来的新品种，白、黄、红、紫争相逗艳，香气扑鼻。在夕阳黄昏的辉映中，使阔绰洁净的客厅里呈现出道道斑条，整个空间给人一种温暖厚重，特别温馨的感觉。一堵墙跟放一张长长的红色条绒沙发和两边的茶桌融为一体。墙上方悬挂着一组印有日历的《红楼十二钗图》，一次排开十二张。对面的墙壁镶嵌着一台大型液晶体电视机，上面是一副用心裱糊的自制的镜架装置好的写有“共度好时光”手体字。这种用手指蘸墨的写字方法虽然粗粗细细歪歪扭扭的书法整体看上去，到别有一番情趣。处于好奇，于子闻凝视着那幅字迹好半天，最后在落款处定了眼。但见一只手抹足了墨汁整个的烀上去的，掌的纹路和指肚的簸萁依稀可辨。
“这是谁的墨宝？”
于子闻伸长脖子，仔细观摩，仿佛是问那纤细的手印。
“不好意思，我写的。”李好红红的脸。
“你写的？”于子闻收蔹目光，缩回脖子，向后仰去，用孤疑的眼神重新审视着。李好的字迹写的是不错，这是同事们公认的，可想不到会应用到书法艺术领域方面去了。
李好猜透了他的心思，说，“你出国学习的当子，太寂寞，学的。”
“寂寞的时候学习书法，嗯，好，排优解闷的好办法----是正事。”
于子闻点点头，本来‘是正事’三个字是搁在肚子里的，想不到心不由己的给嘟囔出来，就带点儿讽刺意味了。
李好的脸色由红变紫，但最后还是控制住情绪，学会忍耐，放宽了心态。她已经习惯了他对她的戏谑。
于子闻环视一下客厅的布局，除了门边再有一鞋柜外，没有了多余的东西，整体还算有品味
“爸爸，你来看看我的房间，”壮壮，急不可待的拽着爸爸的衣角，进了他的小天地
这里是一个童话世界，装潢布局到处体现着童趣。
“好好，小天地不赖，祝福你在这里快乐成长
于子闻把儿子依附再身边，抚摸着孩子得脑袋，爱恋之意，溢于言表。
于子闻来到书房，这里才是感觉最舒服得地方。一张写字台。一把椅子。一盏台灯。桌子的一角还经意摆放着用支架镶框着一张他和日本医学美容整形博士福田庆三同台手术时怕照下来的留影’。再就是一面墙壁的书柜。另一组墙上挂着一副吴院长在他出国时代表医院送给他的镶有“业精于勤”的匾，金光闪闪四个大字辉映着整个房间。一切的摆放都符合他的心意。这都是李好的精心安排，毕竟是在一起生活过，俩人的品性，爱好，习惯，性格，有些触类旁通了，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子闻，壮壮，饭菜都准备好了，一起来吃吧。”不知为什么李好没有着急向他显摆他们卧室的布局，也许是于子闻的那句嘟囔伤了她的心。
有人按铃，壮壮抢先一步去开门，一缕翘翘的山羊胡子，后面是一张秋核桃皮样的皱皱的脸。李好的父母出现在门前。
“老爷，你去接姥姥啦？”
“爸，你不是说不回来了吗？”李好一脸的惊喜。
怎么回事？他们之间话里有话，搞得于子闻一头雾水。
李好解释说：“爸爸刚走，屋里的所有家具都是咱爸给做的，完事后说走就走，我怎么的都留不住。爸，你这是回去领我妈来称赞您老人家的手艺吧。”
“就算是吧”老人乐呵呵的进来，手里拎着两瓶酒，一红一白，老婆子拿来一张狍子皮，说是放在外孙子褥子下面隔凉的，暖和着呢！不用电褥子，那玩意儿，上火。
“辛苦二老了，你看现在商场啥都有，何必费这事呢。”于子闻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两位老人向来善待自己的姑爷，于子闻心里只有感激。
“哎，不费事，不费事，我就爱鼓动这玩意。再说商场卖的贵不说，实用得住吗！看咱整得这东西。”说着他酒瓶放桌子上就奔向沙发，一屁股墩下去，一下子就被弹起来。“你看看，多结实。弹簧是人家废弃的垫子里的，多有弹性，又挺实还省钱，剩下来的钱做什么不中？将来给我外孙子取个好媳妇---你们瞧这小子也知道臊的慌了，哈哈哈哈……”
于子闻赶紧让座，大家围坐一圈，准备开饭。
老人把山羊胡子捋了捋，说：“慢着，老婆子，把咱带的酒打开，今个值得庆贺庆贺，大家都喝点，没关系。你们娘三喝红的，我特意给你们带来在咱家自酿的野山葡萄酒，不醉人的。我和姑爷来白的，这是酒溜子，虽然度数高点，但不伤身体，喝了好受，爽得很。”
“爸，你知道我对酒……”
“我知道你对酒不感兴趣，但今天咱们不是高兴吗，为了答谢我，你也要陪我喝两盅呀---对了，你对我给你做的书柜还满意吧？”
“满意，满意，非常感谢。”
“这不就结了，来，咱爷俩喝两盅。”
“姥爷，我也喝点。”
山羊胡子老爷眨巴眨巴眼睛。
“你也喝点——白的！好好好，我给你小兔崽子来点儿。”
壮壮将杯子搂在怀里说：“不介，人家要红的。”
“啊，红的啊，那让你妈给你倒上，不过可不要喝多了，喝多了一会你的嫩脸蛋子就跟猴屁股一样喽，哈哈哈……”
大家都笑了，笑的其乐融融。
于子闻站起来，将鱼头对这老丈人。他这一不经意的动作，竟使老人含笑的眼睛起了一层雾……多好的孩子啊！
于子闻双手接过岳母递来的酒溜子，恭恭敬敬得给岳父大人倒满一杯，自己也索性满了一盅，然后双手拱起对二老说：“我感谢二老对我们的照顾，让二老操心了，这杯酒是我敬二老的，我喝了。”说完一饮而尽。他从来没这样喝过酒。
老人高兴了，叫好。“痛快！来，我也干了。”说着一仰脖子，酒到杯干。
李好伸手夺酒瓶，马上制止。说：“你岁数大了少喝点，再说子闻又不会喝酒，”
老人将杯子一顿，说：“没事，在家里喝多点怕啥，我今天看到你们一家子团聚了，打心眼里高兴啊！来，再给我填满，你给我倒上。”他用命令的口气对女儿说。
李好看看于子闻，再瞧瞧妈妈得脸色，不知如何是好。
于子闻说：“爸，你慢慢喝，悠着点，我陪你。”
这个爸叫着这个美，老人那个高兴劲儿。
“好，痛快，闺女一定给我倒满。”
李好母亲说：“今儿个他高兴，就让他多喝点吧，醉在家里，没人笑话。”
老爷子冲着老伴竖起大拇指。
“嗯，知我者老婆子也！”
母亲说：“红酒呢，给我也倒上点吧。来，我们一起碰下杯，不过你爷俩可别再干了。”
只听着玻璃杯碰在一起的悦耳声，然后够大家各就各位开始夹菜就饭吃起来。
也许是真的喝急了，也许是有意而为之，老人家表现出醉意，他抿了口酒，耷拉着本来就松垂的眼皮，拍拍姑爷的肩膀，打着卷舌头，语重心长地说：“闻闻，我的好姑爷，看到你们团圆，我是打心眼儿高兴啊！咱们是爷们，一切要往前看，这里我替我闺女给你赔个不是，千错万不对我和老伴都替她领了，给你赔个不是……谁叫我们没有教育好孩子呢——你听我把话说完，这一杯我先干了。咳，李好这丫头片子确实对不住你，但屁股上的肉不能丢啊，你知道吗？这玩意儿（他自己又给自己斟满了一杯）我离休后就不动了，可是自从俺的丫头片子犯了那个什么，我又捡起来了，怎么寻思怎么觉得对不住你。孩子，事情发生以后，我都脸上无光啦，可总得面对啊，李好这孩子任性，是我们惯的不假，可哪里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子啊，怎么说呢，叫我怎么说呢？真是想不到啊，得了，我在向我姑娘给你陪个礼，干了这杯。”
于子闻握着杯子，静静的听讲，沉默无语。
父亲继续为女儿开脱；“我就这么一个闺女，你晓得不？她娘在她之前倒是怀上几个，可都没有留住，中医啊，西医啊，都没少看过，药也吃了不少，可都没有成效，直到三十好几了才留住了你媳妇，当她呱呱坠地的时候，不瞒你笑话我都得瑟的什么似的，泪水都流出来了。从小那个娇啊惯啊，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你知道你媳妇为什么叫李好吗？这个名字虽说叫起来有些绕口，但它是‘你好’的谐音啊，这是我绞尽了脑浆子才憋出来的，意思是别人都在叫她‘你好’，事事平安，一切美好。是我们把她宠大事了，不过这丫头虽然好强任性，做起事来好冲动，作为我们父母可晓得，我们的孩子本质绝对没有任何问题，我虽然文化水平不高，可我在文化大革命下放的时候，在农村当过几年代课老师，教的是数学，兼的确是思想品德教育课。就是在惯孩子也知道去教自己的女儿做人的道理啊！你们结婚这么多年了，也是知道的，如果人的品性好，即使她由于一时的冲动，脑袋犯了混，而且又不是故意的，我舔着老脸说，男子汉大丈夫咋就不能原谅她呢，一个女孩子不是有意的去犯一个男人不愿承受的错误，他做错事马上就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悲伤的痛不欲生，甚至以了却生命的代价去负罪，作为咱们爷们还有什么理由不肯原谅她呢。我知道你还是喜欢她的，要不也不能让我们老两口子从深圳那么远的地方去挽救一个心爱人的生命，我知道你爱面子，因为心里在乎她才叫我们去的，我非常理解。孩子，你宰相肚里能撑船啊，为这我也干了这杯。”
有人喝酒哭，有人喝酒笑，有人喝酒困，有人喝酒闹，有人喝酒成了演说家。
于子闻心里难受，开始闹得慌，不经意间也自斟自饮的又喝了一杯，想快些麻醉自己。
他的老伴一直在对面频频点头，赞美老头子的口才。不知什么时候，李好离开了饭桌，只有壮壮趁着大人们没注意，将妈妈杯里的酒倒进了自己的杯里，偷偷的，一口一口的啄起来，时不时的还就点菜。
“姥姥，再给我倒点，我渴。”
“你可别喝醉了，就一点啊。”姥姥又给他倒了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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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谁的墨宝？”
于子闻伸长脖子，仔细观摩，仿佛是问那纤细的手印。
“不好意思，我写的。”李好红红的脸。
“你写的？”于子闻收蔹目光，缩回脖子，向后仰去，用孤疑的眼神重新审视着。李好的字迹写的是不错，这是同事们公认的，可想不到会应用到书法艺术领域方面去了。
李好猜透了他的心思，说，“你出国学习的当子，太寂寞，学的。”
“寂寞的时候学习书法，嗯，好，排优解闷的好办法----是正事。”
于子闻点点头，本来‘是正事’三个字是搁在肚子里的，想不到心不由己的给嘟囔出来，就带点儿讽刺意味了。
李好的脸色由红变紫，但最后还是控制住情绪，学会忍耐，放宽了心态。她已经习惯了他对她的戏谑。
于子闻环视一下客厅的布局，除了门边再有一鞋柜外，没有了多余的东西，整体还算有品味
“爸爸，你来看看我的房间，”壮壮，急不可待的拽着爸爸的衣角，进了他的小天地
这里是一个童话世界，装潢布局到处体现着童趣。
“好好，小天地不赖，祝福你在这里快乐成长
于子闻把儿子依附再身边，抚摸着孩子得脑袋，爱恋之意，溢于言表。
于子闻来到书房，这里才是感觉最舒服得地方。一张写字台。一把椅子。一盏台灯。桌子的一角还经意摆放着用支架镶框着一张他和日本医学美容整形博士福田庆三同台手术时怕照下来的留影’。再就是一面墙壁的书柜。另一组墙上挂着一副吴院长在他出国时代表医院送给他的镶有“业精于勤”的匾，金光闪闪四个大字辉映着整个房间。一切的摆放都符合他的心意。这都是李好的精心安排，毕竟是在一起生活过，俩人的品性，爱好，习惯，性格，有些触类旁通了，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子闻，壮壮，饭菜都准备好了，一起来吃吧。”不知为什么李好没有着急向他显摆他们卧室的布局，也许是于子闻的那句嘟囔伤了她的心。
有人按铃，壮壮抢先一步去开门，一缕翘翘的山羊胡子，后面是一张秋核桃皮样的皱皱的脸。李好的父母出现在门前。
“老爷，你去接姥姥啦？”
“爸，你不是说不回来了吗？”李好一脸的惊喜。
怎么回事？他们之间话里有话，搞得于子闻一头雾水。
李好解释说：“爸爸刚走，屋里的所有家具都是咱爸给做的，完事后说走就走，我怎么的都留不住。爸，你这是回去领我妈来称赞您老人家的手艺吧。”
“就算是吧”老人乐呵呵的进来，手里拎着两瓶酒，一红一白，老婆子拿来一张狍子皮，说是放在外孙子褥子下面隔凉的，暖和着呢！不用电褥子，那玩意儿，上火。
“辛苦二老了，你看现在商场啥都有，何必费这事呢。”于子闻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两位老人向来善待自己的姑爷，于子闻心里只有感激。
“哎，不费事，不费事，我就爱鼓动这玩意。再说商场卖的贵不说，实用得住吗！看咱整得这东西。”说着他酒瓶放桌子上就奔向沙发，一屁股墩下去，一下子就被弹起来。“你看看，多结实。弹簧是人家废弃的垫子里的，多有弹性，又挺实还省钱，剩下来的钱做什么不中？将来给我外孙子取个好媳妇---你们瞧这小子也知道臊的慌了，哈哈哈哈……”
于子闻赶紧让座，大家围坐一圈，准备开饭。
老人把山羊胡子捋了捋，说：“慢着，老婆子，把咱带的酒打开，今个值得庆贺庆贺，大家都喝点，没关系。你们娘三喝红的，我特意给你们带来在咱家自酿的野山葡萄酒，不醉人的。我和姑爷来白的，这是酒溜子，虽然度数高点，但不伤身体，喝了好受，爽得很。”
“爸，你知道我对酒……”
“我知道你对酒不感兴趣，但今天咱们不是高兴吗，为了答谢我，你也要陪我喝两盅呀---对了，你对我给你做的书柜还满意吧？”
“满意，满意，非常感谢。”
“这不就结了，来，咱爷俩喝两盅。”
“姥爷，我也喝点。”
山羊胡子老爷眨巴眨巴眼睛。
“你也喝点——白的！好好好，我给你小兔崽子来点儿。”
壮壮将杯子搂在怀里说：“不介，人家要红的。”
“啊，红的啊，那让你妈给你倒上，不过可不要喝多了，喝多了一会你的嫩脸蛋子就跟猴屁股一样喽，哈哈哈……”
大家都笑了，笑的其乐融融。
于子闻站起来，将鱼头对这老丈人。他这一不经意的动作，竟使老人含笑的眼睛起了一层雾……多好的孩子啊！
于子闻双手接过岳母递来的酒溜子，恭恭敬敬得给岳父大人倒满一杯，自己也索性满了一盅，然后双手拱起对二老说：“我感谢二老对我们的照顾，让二老操心了，这杯酒是我敬二老的，我喝了。”说完一饮而尽。他从来没这样喝过酒。
老人高兴了，叫好。“痛快！来，我也干了。”说着一仰脖子，酒到杯干。
李好伸手夺酒瓶，马上制止。说：“你岁数大了少喝点，再说子闻又不会喝酒，”
老人将杯子一顿，说：“没事，在家里喝多点怕啥，我今天看到你们一家子团聚了，打心眼里高兴啊！来，再给我填满，你给我倒上。”他用命令的口气对女儿说。
李好看看于子闻，再瞧瞧妈妈得脸色，不知如何是好。
于子闻说：“爸，你慢慢喝，悠着点，我陪你。”
这个爸叫着这个美，老人那个高兴劲儿。
“好，痛快，闺女一定给我倒满。”
李好母亲说：“今儿个他高兴，就让他多喝点吧，醉在家里，没人笑话。”
老爷子冲着老伴竖起大拇指。
“嗯，知我者老婆子也！”
母亲说：“红酒呢，给我也倒上点吧。来，我们一起碰下杯，不过你爷俩可别再干了。”
只听着玻璃杯碰在一起的悦耳声，然后够大家各就各位开始夹菜就饭吃起来。
也许是真的喝急了，也许是有意而为之，老人家表现出醉意，他抿了口酒，耷拉着本来就松垂的眼皮，拍拍姑爷的肩膀，打着卷舌头，语重心长地说：“闻闻，我的好姑爷，看到你们团圆，我是打心眼儿高兴啊！咱们是爷们，一切要往前看，这里我替我闺女给你赔个不是，千错万不对我和老伴都替她领了，给你赔个不是……谁叫我们没有教育好孩子呢——你听我把话说完，这一杯我先干了。咳，李好这丫头片子确实对不住你，但屁股上的肉不能丢啊，你知道吗？这玩意儿（他自己又给自己斟满了一杯）我离休后就不动了，可是自从俺的丫头片子犯了那个什么，我又捡起来了，怎么寻思怎么觉得对不住你。孩子，事情发生以后，我都脸上无光啦，可总得面对啊，李好这孩子任性，是我们惯的不假，可哪里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子啊，怎么说呢，叫我怎么说呢？真是想不到啊，得了，我在向我姑娘给你陪个礼，干了这杯。”
于子闻握着杯子，静静的听讲，沉默无语。
父亲继续为女儿开脱；“我就这么一个闺女，你晓得不？她娘在她之前倒是怀上几个，可都没有留住，中医啊，西医啊，都没少看过，药也吃了不少，可都没有成效，直到三十好几了才留住了你媳妇，当她呱呱坠地的时候，不瞒你笑话我都得瑟的什么似的，泪水都流出来了。从小那个娇啊惯啊，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你知道你媳妇为什么叫李好吗？这个名字虽说叫起来有些绕口，但它是‘你好’的谐音啊，这是我绞尽了脑浆子才憋出来的，意思是别人都在叫她‘你好’，事事平安，一切美好。是我们把她宠大事了，不过这丫头虽然好强任性，做起事来好冲动，作为我们父母可晓得，我们的孩子本质绝对没有任何问题，我虽然文化水平不高，可我在文化大革命下放的时候，在农村当过几年代课老师，教的是数学，兼的确是思想品德教育课。就是在惯孩子也知道去教自己的女儿做人的道理啊！你们结婚这么多年了，也是知道的，如果人的品性好，即使她由于一时的冲动，脑袋犯了混，而且又不是故意的，我舔着老脸说，男子汉大丈夫咋就不能原谅她呢，一个女孩子不是有意的去犯一个男人不愿承受的错误，他做错事马上就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悲伤的痛不欲生，甚至以了却生命的代价去负罪，作为咱们爷们还有什么理由不肯原谅她呢。我知道你还是喜欢她的，要不也不能让我们老两口子从深圳那么远的地方去挽救一个心爱人的生命，我知道你爱面子，因为心里在乎她才叫我们去的，我非常理解。孩子，你宰相肚里能撑船啊，为这我也干了这杯。”
有人喝酒哭，有人喝酒笑，有人喝酒困，有人喝酒闹，有人喝酒成了演说家。
于子闻心里难受，开始闹得慌，不经意间也自斟自饮的又喝了一杯，想快些麻醉自己。
他的老伴一直在对面频频点头，赞美老头子的口才。不知什么时候，李好离开了饭桌，只有壮壮趁着大人们没注意，将妈妈杯里的酒倒进了自己的杯里，偷偷的，一口一口的啄起来，时不时的还就点菜。
“姥姥，再给我倒点，我渴。”
“你可别喝醉了，就一点啊。”姥姥又给他倒了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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