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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章:时政之论

    子翾回庄之后,恢复了往日的生活,只是颜路细心的发现,他的眉宇间似乎多了许多的忧思,又似恐慌,被隐藏在神采奕奕的表情背后。

    从暗探的消息中,颜路得知,不仅自己的人在跟踪子翾,还有其他人也在探寻。只是一直都查不到对方的底细。子翾的忧心,是因为这个吗?

    不日之后,子翾也发现了张良带回来的两个弟子的不同之处,两人问过张良后却又引出了救治端木蓉的事件。

    自墨家据点回小圣贤庄的路上,因着子翾怕黑,与颜路挨得极近,颜路心内暗笑,外出的一年,也没见小师弟的胆子变大。

    在黝黑的山道上,两人遇上了阴阳傀儡,在颜路揽着子翾的腰,带着他闪躲时,手臂上传来的柔软触感,树杈上。

    站在枝桠上,两人靠的极近,颜路只觉得鼻尖一直萦绕着子翾身上攸宁居内清雅怡然的兰香。脸早已通红一片,好在夜色极浓,看不出端倪。

    子翾,竟是女儿身!难怪她的身量一直比他们三个小,身体也不怎么好,记得有些日子是连凉水都不能沾的。

    若非因为此番遭遇,只怕自己根本不会发现,只当这个师弟的身子骨不好罢了。

    犹记得儿时他们几个一同外出玩耍,到了山下的客栈,有小伙计称呼子翾为“小小姐”当时子翾又惊又恐又羞又恼的表情逗笑了所有人。那时他们也只当做是一个误会和玩笑,并没有深究。皆因儒家从未有过女弟子之说。

    十多年过去,竟到今时今日才发觉。颜路的心中,竟因为这样的发现,而萌生出高兴的情绪。这样的情绪一直伴随着他很长一段时间。虽然他并不明白究竟为何而开心。

    只是,究竟为何要做男装?荀师叔该是知道子翾的身份的,子翾又是怎么让严苛的荀师叔帮他一起隐瞒的?这一切,都不得而知。

    只是颜路并不急于去问,他觉得总有一天子翾会对他坦然相告,只是这一日,来的是如此之晚。

    对于子翾的无意识靠近,颜路想要闪躲又舍不得。不躲,似乎是于理不合,可是若是躲开,子翾只怕会多想难过。因而就那么一路别扭的回到小圣贤庄。

    伏念心忧两人的安危,见二人无事,便安了心。对于颜路的回答,虽不满意,亦没有深究。细看子翾只觉得与小师弟一年多未见,他的性情没多大的改变,只是长相似乎更加阴柔了。因着颜路的回护,伏念只不痛不痒的训斥了几句了事。

    子翾并不知颜路心中所想,解了心中疑惑便丢开此事不提。开始一如往常地给弟子授课,弟子们除了二师公,最喜欢的便是这四师公了。原因无他,皆因四师公和二师公一样温和,与三师公一样俏皮,却很少与三师公一样总是捉弄人,也不似三师公凌厉,亦鲜少与掌门师尊一般严苛。大多数时间,他对弟子们都很宽容。

    这一日上的课比较简单,剩下的时间也较为充裕,弟子们有跃跃欲试的想听听四师公在外的游学见闻。他们平日里都在小圣贤庄内,并不都有时间出门拓宽眼界。

    对于弟子们的请求,子翾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这天下,并不只有大秦一个帝国,周边还有各种少数民族的部落林立,还有其他的一些帝国……”

    叛逆期的弟子们,最喜欢的便是这些奇闻杂谈了。平日里碍于伏念的严厉,他们不敢看闲书,如今能有机会听到这些,心里最是满足。子翾也挑一些书本上所没有的见闻说与他们听,时而穿插一些自己的见解。

    “只可惜我与他们语言不通,那一日我是想去问路,却被误认为我有不良企图,根本就是鸡同鸭讲,无法沟通。”

    子翾俏皮的话语,引来课堂内一片哄笑。

    “小子,依我看这四师公,还挺有意思的。”子羽如是说道。正想再说些什么,四师公已经继续说了下去。

    “这让我想起在大秦帝国,正是因为秦王政的统一,所以我不管是到齐地还是燕地,所说的话,彼此都能明白对方的意思,那些书籍,我也可以一眼就看懂。”

    “听师公的意思好像是赞同那个人的做法,只是,他让六国许多人无家可归,又造就了那么多的生灵涂炭,这些都还历历在目,大家也都有目共睹的。难道师公认为,他做的这一切,都是对的吗?”

    开口的是一身王者之气尽显的子羽,此时在他略显稚气的脸上,满是愤愤不平,似乎子翾只要说是对的,他就能冲上去给他一拳头……

    子翾停住了话题,课堂内也是一片寂静。很多人觉得,四师公只怕要发火罚子羽去站墙角,并抄写《论语》了。儒家遵从的是天、地、君、亲、师,子羽却是在批判当今的君王,这在儒家是极为失礼的。

    子翾只是微微一笑,反问:“若是没有周王室的衰败,又何来的七国?”

    “这……”

    子羽一时语塞。

    “其实这天下还是原来的天下,在过去的五百多年,七国之中战乱不断,如今,自秦王政统一了天下到现在,并无烽烟战火。你能说这样不对吗?很多事情,换一个角度来看,会有不同的结果……”

    “那师公对不久前墨家机关城一事,又是如何看待的?”

    本是讲在外的一些见闻,却演变成了师生之间关于当今的政治的讨论。子羽的问题,让子翾呆愣了一瞬。

    他一直都是以两千年后的眼光来看待这个时代的历史发展。来到这个时空之后便一直生活在小圣贤庄内,国与国之间的界限在他的眼里甚至是有些多余的。

    他所看到的是统一之后所带来的民族融合,带来中国版图的最初奠定……是以他并不反对统一,反而是十分之赞同的。

    可是子羽却是经历过国破家亡的痛苦经历,与赵政的仇恨不共戴天。墨家在旦夕之间被毁,失去家园的墨家人,又该是怎样的痛彻心扉?他是来自于两千年后的时代,所以他跳出了这个时代,看待问题自然是超然通透。可他又怎么能要求生活在当下的人,与他用同样的眼光来看待历史?

    良久,子翾叹了口气,“子羽,你的问题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因为我们看待问题的角度是完全不一样的。”

    子翾缓缓地站起身说道:“若是站在帝国的角度上看,为了长治久安,为了绝对的天下大统,消灭机关城之举便是无可厚非的。”

    说到这里,子翾忽然噎住。他从不在意赵政为了统一发动的那些战争,他并不在意赵政对付墨家,只因为那些在他看来,与他无关。但是若是真有一日赵政着手对付儒家的时候,他还能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其实这样只是为了长治久安这样的话吗?他还能这么平和淡然的看待一切事件的发生吗?原来,自己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

    子翾自嘲的笑了下,但是面对一脸愤然的子羽,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道,“但是,此事若是站在墨家的立场上,便是一场无妄之灾。”

    听到四师公这么说,子羽的脸色才微微好转。早前听闻四师公是曾经的赵国人。长平之战,那个人下令坑杀四十万赵国的士兵,可是子翾师公还是能认同那个人的做法,那他就太不寻常了。

    “秦王政,做的很多事情或许是过于急功近利,但是并不能否定他的一些功绩。便以书同文为例,若非因为如此,只怕我上课不是教你们《诗》而是先要教你们鲁国和齐国的文字。日后你们到了他国的地界,还要重新再学习。赵王政的是非对错,并非我们可以判断的。如今的是非功过,他日史书必会记载,后人自会评判。”

    子翾的一番话让子羽陷入了思考,子明这个时候却站了起来表示赞同:“师公说的太对了!要是没有统一了文字,我一定会头大的。本来我就不认识几个字,要是再学其他六国的文字,那真是太可怕了。”

    说着,还惊恐的打颤。可爱的样子,逗笑了一干弟子。子翾暗自点头,看来这个孩子还是有自己的主见的,并不是随波逐流,人云亦云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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