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痴心得偿
我从未去过酒吧，总觉得那里太浮靡，即便苏亮如何央告我都不曾答应跟他去这种地方。我在零点酒吧的门口站了好久，来往形形色色的人都注意到我穿着一中的学生服，我真是笨死了，不会打扮也就算了连乔装也不会。我想他们肯定会把学生族拒之门外的，那样也好，我就托门口那位把门的却穿得007邦德一样酷的帅哥把礼物捎给苏亮，我自己就可以找借口先走了。我犹豫着走上前去，结果007一见我就问：“你是苏亮的朋友吧？”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矫健地一转身说道：“请跟我这边走。”
我战战兢兢地跟随着他，到处闪动着奇异的光，光怪陆离的样子，若不是他身轻如燕的走姿，我真怕踏空跌倒，因为地面黑黢黢的根本看不清。007把我带到一个小型的半封闭舞台，舞台背景上写着几个Happy Birthday！正中央有一支乐队纵情演奏着不知名的摇滚乐曲，乐器击打出激越猛烈的节奏，带动着台下密匝匝的人群摇摆、扭曲、跳跃。在闪烁飘渺的灯光照耀下，到处烟气缭绕，显得让人昏眩又迷情。我见那一池子龙飞蛇舞的错乱身影，没有一张我熟识的面孔，我想找苏亮，却被人群挨挨挤挤地包围了，我讨厌这里想突围人墙，突然背后一只有力的手把我拉到了台阶上，是苏亮。
“你来啦！”他开心地眉眼俱是笑意，但是一开口我就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酒味。
“这里吵嚷嚷的又晃眼，我想回家！”我对着他耳朵大声说。
“不行，今晚我包了这里的场子，晚上我们要在这里好好乐一乐，还有大惊喜在后面呢，你一定要在场的。”
“可是我都不认识，这些人都是你朋友么？”
“是啊！都是，出来玩儿的兄弟姐妹。”
“我怎么一个都不认识，都没我们学校的么？”
“你跟他们不同，这些一个个的都是搅屎棍，我怎么舍得让他们带坏了你。”苏亮意醉神迷地笑着，眯着眼镜望着一池子摇摆的身影，浮动的人头。
我想着自己在家过生日，虽然没有蛋糕，但是妈妈做的长寿拌面加上个大鸡蛋端到我面前，我也觉得挺幸福的，虽然家里温情不大，但是如烛火样的温暖还是有的，我也渐渐学会知足。但是苏亮的生日显然形式大于内容了，没有家人的陪伴，没有至亲的祝福，空有这些浮华的场面，与一些生命里不相干的人一起躁动买醉，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方式么？这样的生日有什么意思呢！
忽然，亮打了个响指：“你认识的人来了。”
我站在台阶上向下张望，只见众人渐渐往两边散去，留出一条细窄的小道，等候着门边的倩影，音乐声戛然而止，有的拍起了手，有的吹起了口哨，
我只望着在灯光和烟气笼罩下那个迷离的影子，心里猜想着是什么重要人物呢？苏亮慢慢走上前去，掌声中那个影子也慢慢靠近了。这身材，这长发，这浅笑的姿态……是滕琼薇，我抖得心里一惊，旋即是偌大的欢喜，她来了，是不是苏亮博得了这美人的欢心呢？总算是金诚所至金石为开啊！我也开心地迎了上去。苏亮在她面前局促地搓着手，脸上难抑激动的笑容：“你来啦，谢谢你能来！谢谢！”我不曾见过豪放不羁的苏亮有这样不安恓惶的时刻，滕琼薇也似乎有些动容了，但她只是浅浅笑着低下了头，最是那低头一瞬的温柔了，长发撩到了她肩上，她真美！这时，她仿佛注意到了我，抬眼看了我一下，目光瞬间封锁住刚才的柔情，变得疑虑又飘忽不定。我于是冲她颔首微笑算是致意了。
苏亮拉着滕琼薇的手，把她带到舞台中央，对着麦克风高叫了一声：“我今天很开心！很开心！因为她，谢谢她来给我过20岁的生日，祝我生日快乐！”底下有人叫了一声滕琼薇，接着大伙儿都起哄齐声高叫着她的名字。滕琼薇双手遮住脸娇羞地低垂着头。灯光灭了，在音乐和大家的歌声里，一个男孩送上了一个蛋糕，递到了滕琼薇手中，她接过了，我注意到蛋糕白色的奶油上用红色浆果勾勒出他俩人的名字，滕琼薇移步端到苏亮面前说了一声：“生日快乐！”俩人在大家的喝彩声里一起吹灭了蜡烛，这时底下有人嚷声到：“Kiss，kiss……”滕琼薇难为情地蹙着眉，苏亮不怀好意地看着她，突然在她脸上快速地碰了一下。底下的热血青年顿时沸腾了，尖叫着，咆哮着，挥舞着。架子鼓、电吉他、贝斯又开始轰鸣，苏亮抓过麦克风在舞台上又跳又叫：“我要献歌一首，献给这世上最可爱，最美丽的姑娘滕-琼-薇！”底下的热血青年都通了电着了魔一般开始乱蹦乱舞。
我本想把包里的礼物亲手送给苏亮的，但是看他在兴头上，而且滕琼薇在边上，怕她又误会了就没送出了。我看着苏亮在台上高歌雀跃的样子，嘴里轻声默念道：“生日快乐！”。这里吵杂喧嚣不属于我，而且显然我也是多余的，我悄悄地走了出去。出来不觉夜色已深了，月色凉如水想起当初跟苏亮从电玩城逃走就在这江滨之上，我靠在江边的栏杆上，望着江面闪烁的霓虹和江心的孤岛，不由得想起了浩渺，苏亮的爱是横冲直撞的，唐突冒昧的，却也终于赢得美人归了，而浩渺呢？我一厢情愿的思念不炽热但很赤诚，很痴心，却如着江水般，付之东流。在他眼里我是不是微贱又不起眼，除了功课学习，他心无旁骛，他有自己的奋斗目标和人生追求吧，他的人生会与谁为伍？高三了，我是否该将这刻骨的情思埋葬雪藏，我要心若止水，不要再有念想，不要再有牵挂，忘记他吧！远处的邮轮渐渐驶近，游船上又人在高歌时下的流行曲《忘情水》：啊啊~给我一杯忘情水，换我一夜不流泪。如果真有这样的水，我真想饮一杯。
第二天我想把生日礼物送给苏亮的，怎知他早上请假了，我心想这家伙形骸放浪，一定是过了无眠之夜，早上起不来补觉去了。中午在食堂用餐的时候陈明彤过来跟我说：“苏亮回来了，在食堂里吃饭呢！”这人嘴巴这么刁钻很少在食堂用餐的，我吃完了就过去找他，老远就看见他身旁坐着滕琼薇，座位面前摆了几个装外卖的泡沫盒子，我一见这情形连忙走开了，不想他看到我了叫了起来：“吴楚！”
我硬着头皮过去见他嘴里在嚼巴，开玩笑道：“你对面都秀色可餐了，还用得着吃饭？这么多好吃的，怎么不撑着你呢？”
他从袋子里拿出一双一次性筷子来：“就是过来叫你吃的，看，这是你最喜欢的炒锦粉。”
我摇摇手：“不了，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吧！”
我本想跟滕琼薇告别，可是她自管自己低头吃起炒锦粉来，丝毫没有理会我，于是默默走开了。
走到教室门口，突听得温依凡在跟几个女同学说：“这是她送给苏亮的礼物，听说昨天好像是他生日。”
旁边女生说：“这是什么呀？看着包装挺精致的。”
“我猜总是挂件什么不值钱的。”温依凡不屑地说：“苏亮可能也瞧不上。”
“那不见得吧，他俩现在到底什么关系？上次苏亮给她送礼物，这次轮到她了，真不是那关系？”
“不是吧，苏亮跟她，感觉不登对啊，她自己也说了他们不是那层关系。”温依凡辩解道。
“可是我看他们老在一起，关系挺不一般的。”
“那就不知道了，可能苏亮贪一时新鲜。吴楚肯定会被甩的。”温依凡说。
我压着心头的怒气，故作镇定地走了进去，拿出礼物，转身，啪地拍在后面温依凡的桌上：“这个便宜货确实是送给苏亮的，他那么有钱可能贪新鲜就收下了，我会不会被甩不知道，可是我想他就是收下我这便宜货也不会要你，所以你连被甩的资格都没有！”我自来一中后从来没与人起过争执，用这样尖酸刻薄的方式跟她挑衅连我自己都惊到了，然而更吃惊的还在后头，穿过温依凡被羞辱的怒气冲冲的脸，我看到了窗口的浩渺正目光炯炯地注视着我，那神情里有惊奇有落寞，更有不能言说的失望，他大概觉得眼前的我俗气鄙陋虚荣。我怔住了，呆立望着他，听不见温依凡暴跳如雷的诡辩，也不理会周围其他女生的劝解，我想这一刻浩渺眼底的我一定十分不堪，多年来在他心里塑造形象虽不完美优秀，但至少总是可人善良的，这会儿功夫伴随着我的冷嘲热讽都坍塌了，灰飞烟灭了吧。我沮丧地把头靠在桌上，难过地眼里沁出泪花来。
转眼圣诞又快到了，因为是高三的关系，班级里不像以前似的挂上彩带喷上圣诞老人的头像，高考占领了我们脆弱的神经，统治了一切。苏亮有一阵子没来找我了，他现在博得美人芳心不知道多得意呢！我把生日礼物给他当天，嘱咐他跟滕琼薇不要在学校里太招摇，像坐在食堂里一起吃饭，在操场上一起闲荡是一中禁忌，我已经深受其害了，还被郑老师招去谈过话，就算是对滕琼薇负责，高三了，她还有自己远大的明星梦呢，多避点嫌总是好的。他听了不住地点头表示同意，又装出一副孙子的样子来，连声跟我道歉：“想不到哥哥坑苦了你，我身上污点多，虱子多了不怕咬，毁了你清誉我怎么担当的起呢？”
我飞起一脚踹了过去：“今日才知道啊，早被你毁了，以后警醒着点，别再害人了。”
苏亮奸笑着，唯唯诺诺地答应了。我把手机拿出来塞到他怀里：“为了避免你再祸害我，快把这破玩意儿收回去吧！”
“你这是干什么？难不成以后都不像理我了？我们还像以前一样的呀？”
“在我心里，你还跟以前一样真的，我本想在你生日那天跟你解释的，怕叫你伤心，我看着你怎么花心思在滕琼薇身上，她能答应你我也替你高兴。眼下高三了，你可能还是无所顾忌，但是我为什么转学来这里，我这么多年辛苦用功为了什么我应该清楚，我想收收心，给父母也给自己一个交代。”
苏亮敛容诚挚地搭着我的肩膀说：“知道了，你是跟我不一样，有追求，有目标，前途远大呀！”
我一挥胳膊肘打了他闷胸一拳：“不许勾肩搭背，记着，你现在有了滕琼薇，你没谱没调的，可人家会怎么想。”说着我甩开他膀子就走了。
“你怎么也这么小心眼起来？跟琼薇一样，女人是不是都这么爱吃醋？” 苏亮在后天叫着：“有什么事还是记着来找我的，我不骚扰你了，你可得考出个名牌来啊，考不上了可不怨我的。”
我边走边背向着他挥了挥手，太阳下山了，我向镀了金边的教学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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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亮拉着滕琼薇的手，把她带到舞台中央，对着麦克风高叫了一声：“我今天很开心！很开心！因为她，谢谢她来给我过20岁的生日，祝我生日快乐！”底下有人叫了一声滕琼薇，接着大伙儿都起哄齐声高叫着她的名字。滕琼薇双手遮住脸娇羞地低垂着头。灯光灭了，在音乐和大家的歌声里，一个男孩送上了一个蛋糕，递到了滕琼薇手中，她接过了，我注意到蛋糕白色的奶油上用红色浆果勾勒出他俩人的名字，滕琼薇移步端到苏亮面前说了一声：“生日快乐！”俩人在大家的喝彩声里一起吹灭了蜡烛，这时底下有人嚷声到：“Kiss，kiss……”滕琼薇难为情地蹙着眉，苏亮不怀好意地看着她，突然在她脸上快速地碰了一下。底下的热血青年顿时沸腾了，尖叫着，咆哮着，挥舞着。架子鼓、电吉他、贝斯又开始轰鸣，苏亮抓过麦克风在舞台上又跳又叫：“我要献歌一首，献给这世上最可爱，最美丽的姑娘滕-琼-薇！”底下的热血青年都通了电着了魔一般开始乱蹦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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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不知道了，可能苏亮贪一时新鲜。吴楚肯定会被甩的。”温依凡说。
我压着心头的怒气，故作镇定地走了进去，拿出礼物，转身，啪地拍在后面温依凡的桌上：“这个便宜货确实是送给苏亮的，他那么有钱可能贪新鲜就收下了，我会不会被甩不知道，可是我想他就是收下我这便宜货也不会要你，所以你连被甩的资格都没有！”我自来一中后从来没与人起过争执，用这样尖酸刻薄的方式跟她挑衅连我自己都惊到了，然而更吃惊的还在后头，穿过温依凡被羞辱的怒气冲冲的脸，我看到了窗口的浩渺正目光炯炯地注视着我，那神情里有惊奇有落寞，更有不能言说的失望，他大概觉得眼前的我俗气鄙陋虚荣。我怔住了，呆立望着他，听不见温依凡暴跳如雷的诡辩，也不理会周围其他女生的劝解，我想这一刻浩渺眼底的我一定十分不堪，多年来在他心里塑造形象虽不完美优秀，但至少总是可人善良的，这会儿功夫伴随着我的冷嘲热讽都坍塌了，灰飞烟灭了吧。我沮丧地把头靠在桌上，难过地眼里沁出泪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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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飞起一脚踹了过去：“今日才知道啊，早被你毁了，以后警醒着点，别再害人了。”
苏亮奸笑着，唯唯诺诺地答应了。我把手机拿出来塞到他怀里：“为了避免你再祸害我，快把这破玩意儿收回去吧！”
“你这是干什么？难不成以后都不像理我了？我们还像以前一样的呀？”
“在我心里，你还跟以前一样真的，我本想在你生日那天跟你解释的，怕叫你伤心，我看着你怎么花心思在滕琼薇身上，她能答应你我也替你高兴。眼下高三了，你可能还是无所顾忌，但是我为什么转学来这里，我这么多年辛苦用功为了什么我应该清楚，我想收收心，给父母也给自己一个交代。”
苏亮敛容诚挚地搭着我的肩膀说：“知道了，你是跟我不一样，有追求，有目标，前途远大呀！”
我一挥胳膊肘打了他闷胸一拳：“不许勾肩搭背，记着，你现在有了滕琼薇，你没谱没调的，可人家会怎么想。”说着我甩开他膀子就走了。
“你怎么也这么小心眼起来？跟琼薇一样，女人是不是都这么爱吃醋？” 苏亮在后天叫着：“有什么事还是记着来找我的，我不骚扰你了，你可得考出个名牌来啊，考不上了可不怨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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