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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 回天(上)

    末竹望着窗外的天色又堪堪地沉黑下来,急得忍不住在屋里再次踱来踱去。姜淮不由轻声说道:“小末竹,先过来吃些东西。”末竹焦躁地答道:“不吃不吃!我甚么都吃不下,都第三天了,司马陵怎么还没回来,早知道就我去南洲了,偷也把那甚么珍珠给偷出来!”

    西伯像个没事人似的边喝酒边吃菜:“你急死也没有用,人各有命。”

    姜淮见末竹都快哭出来了,赶忙走到她身边,哄道:“你放心,司马陵一定会赶回来的。”

    末竹心里简直如缠着一团乱线,说道:“一等就等了三天,你让我怎么放心。”

    如此一直到了大半夜,忽听破门声起,末竹警觉醒来,那烛火深处的,正是风尘仆仆的司马陵。

    “你可算回来了!”末竹一跃而起,把西伯和姜淮都吵了起来。

    司马陵伤上加伤,又连夜颠簸赶路,唇白眼黯说不出话语来,只将黑珍珠交到西伯手里,便萎顿坐到了一旁的宽椅上。

    西伯睡眼惺忪,伸了个懒腰,抱怨道:“早不回来晚不回来,深更半夜扰人清梦,真是烦人。”

    末竹轻踹他一脚,说道:“臭老头,珍珠都到手了,快去治杜卿姐姐。”

    西伯哼了一声:“我大概是前世欠你这鬼丫头的,你们都出去,不许偷看我调药,免得密技给你们学了去!”末竹皱了皱鼻子:“我们才不稀罕。”回身捶了司马陵一记,“你还坐着干嘛,快出去。”

    司马陵脸色骇人,勉强起身。

    姜淮见情况不对,上前一把扶住他,走出了珠帘门。

    司马陵身子一着地,就软绵绵地躺了下来。随后跟来的末竹问道:“他怎么了?”姜淮摇摇头:“气息虚弱得很。”末竹蹲下来,摸了摸司马陵的额头:“哎呀,冰冷冰冷的,还全都是汗。”

    姜淮蹙眉说道:“小末竹,你在这照顾他,我去城里请大夫来。”

    说着,跑出去屋去,阁中已经歇息的姑娘们都纷纷被惊醒,从房门中探出头来窃窃私语。

    姜淮才出香月阁,就撞上了司马老爷。

    司马老爷沉声问道:“我派在这里的家丁说混小子回来了?”

    姜淮点点头,说道:“嗯,在杜卿阁内,世伯,我一会再与你说,赶着去请大夫,司马陵好像病了。”司马老爷虽然还在生气,但一听他病了,哪会不急,回头嘱咐两个家丁:“你们陪姜公子一道去,把城里的大夫都叫来!”说罢,急匆匆的跑进阁中。

    末竹正拧干了热巾帕,敷到司马陵的额头上,轻声说道:“喂,你快醒醒,我保证以后不和你吵架了。”司马陵满口胡话,也听不清再说甚么。

    司马老爷几步上前,喊道:“陵儿!”

    末竹见他瞪着眼睛,一时分不清他是怒是悲,生怕会对司马陵动手,慌忙拦开他:“司马老爹,你,你有甚么气也得等司马陵身体好了再说。”

    司马老爷一把拉开她,当头喝道:“我家陵儿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姜淮不是请大夫去了么!”末竹反喝回去,盯着司马老爷,“司马陵再怎么不听话都是你的儿子,你要是现在动手打他,我一定跟你拼命。”

    却瞧见司马老爷眼眶微微发红,胡须颤动,试探地叫了一句:“司马老爹……”

    “这孩子,平日里生龙活虎的,怎么会弄成这副样子,陵儿,你快醒醒。”

    司马陵缓缓睁开眼睛,低声回道:“爹……我没事……”也再无气力说下去。

    不过多久,城中所有在睡梦中的大夫,都被揪来了香月阁。

    司马老爷负手而立,问道:“我家陵儿如何?”蓝褂大夫拱手回道:“少爷他既有内伤,又好像中过蛇毒,连夜奔波,身子亏虚,我已经切了老参片让他含下,没甚么大碍,让他好好睡一觉,莫要搬动他,以后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才能康复。”

    送走了这一帮大夫,司马老爷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气道:“为了个青楼女子,竟这样糟践自己!”

    末竹看了看睡去的司马陵,轻声说道:“看来他这次在南洲真吃了不少苦。”

    司马老爷怒声说道:“还不都怪他自己,沉迷女色,不思进取。”

    末竹不甘回道:“司马陵有情有义,没甚么不对的,要我说就是秀兰心肠坏,用邪毒害人尚不知错,竟让孩童给你递送纸条,通风报信想借你的手阻拦司马陵,要不是王妈妈认得她的笔迹,还真不知道谁在背后搞鬼。”

    司马老爷侧头看她一眼:“你这小鬼懂甚么?”

    末竹这丫头一旦较上劲来,就如蛮牛上身,紧接回道:“司马老爹,你年纪大好了不起么,也没见你比我多懂道理。”

    司马老爷气结:“好你的死丫头,胆子真大,敢来说我的不是?”

    “哼,你不过是船厂老板罢了,又不是甚么世外神仙,我为甚么不敢说你的不是,你怕我说,难不成是心虚了?司马陵和杜卿姐姐本来就没有做错甚么,你非得用些龌龊之言污蔑此事,不是蛮不讲理是甚么!”

    “牙尖嘴利!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

    末竹往姜淮身边靠了一靠,回道:“说不过我了,就要割我舌头,这就是司马老爹你的道理?”

    “吵死人了!”西伯撩开珠帘走了出来,指了指末竹,“你这臭丫头,成天都咋咋呼呼的,能安静一些么?”

    姜淮问道:“先生,杜卿姑娘她怎么样了?”

    西伯神色得意:“都说我怪医没有治不好的人,到明早就无大碍了,不过那个下毒的女人嘛,很快就会面目溃烂而死,救不了了。”

    姜淮听了点点头,低声说道:“到底还是因为我害了一个人。”

    末竹不解问道:“与你又有甚么关系?”

    姜淮看了她一眼,说道:“你忘了么,是我出得主意才让杜卿一夜当红,否则秀兰也不会心生嫉恨,最后种下苦果。”

    “臭姜淮,那按你这么说,不是还得怪害了杜卿姐姐的父母的重明士兵?我一直觉得,一个人本性是怎样,如何都改不了,就算今天没有杜卿姐姐,难保秀兰不害其他人,自作孽,不可活。就像你曾经对我说过的,人是可以改命的,全看平日取舍。”

    西伯听完笑道:“真不得了,你难得还会说起正经道理来,我还以为你只会胡搅蛮缠。”他整了整衣裳,“我困得要死,现在回去睡觉了,答应帮你治的人也破例治好了,以后有事没事的你都别来找我,省的麻烦。”他撂下了这句话,就大摇大摆地晃了出去,边走边说,“得回去好好洗个澡了,沾了一身的脂粉味,闻了就想吐,呸!”

    <!-- 作者有话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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