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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争吵

    关择枝听到这里早已泣不成声,她再次偷偷对着风衣后边看了一眼,见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心里暗暗地祷告着你可千万要挺住啊。他那里知道此时的奥玛基夫已经出现了犯病的征兆,头脑在强烈的刺激下变得麻木啦。她悲愤地为香姨的遭遇感到难过的同时满怀爱怜地擦去她的眼泪,哽咽着说:“香姨,那后来呢?怎么也不能放过这个王八蛋呀……。”

    凤香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阴珍代表县领导亲自参加了这起刑事案件的审判现场讨论会,无疑给这项工作增加了几分庄重的气氛。当时那个特殊时代重要案件都是由公检法合属办公,公安局和检察院的主要领导都按时到齐。惊魂未定的苟青心事重重地坐在那里不停地想着如何度过这可怕的一天。因为他知道弄不好自己的美好前程就会顷刻断送并永远无法挽回,表情凝重眉头紧锁。在场的人都还以为他是对案件的审判做着深深地思考,虽觉得有些异常也都没有过多去想。到会的人发言都十分谨慎。大家嘴上不说都心知肚明,在平时的交谈中她早就案件如何判刑定了调子那就是宁重勿轻。对待无产阶级专政对象就是怎么处理也不过分,更不会担什么责任,那种政治气候下阶级斗争为纲是压倒一切的重中之重。对待阶级敌人绝不能手软,哪怕稍有仁慈就是最大的犯罪。如果我们不能时刻绷紧这根弦,让地富反坏右统统跑出来兴风作浪,一旦时机成熟他们就会千方百计地颠覆无产阶级政权,中国就会有千百万人头落地社会主义铁打江山因此改变颜色。只许他们老老实实不准乱说乱动就是当前最大的政治。在这种形势下整个案件都被浓浓的政治色彩笼罩着,其意义远远超出了本身之外。况且谁都知道,这位新上任的政治部副主任,她的破格提拔主要还是靠抓出了一个阶级敌人,推动阶级斗争新动向的激流中成绩突出官位升迁的。谁知道这位红的发紫的风云人物今后还会怎样的显贵,大家发言都小心翼翼,生怕离了她事先定好的框子。

    从案件介绍到诉讼阴珍都频频点头表示满意,最后到了关键时刻如何量刑判决啦。阴珍很客气地对默默坐在一边思考对策的苟青戴着高帽说:“我们这些人都是土八路,你是政法大学生科班出身,知识自然要比我们高出一截。大家的工作都在做嫁衣裳,成果还得出在法院。”

    苟青如果没有昨晚上的事,他也会跟着附和就是了,因为审判的对错都由阴主任承担责任。可现在不同啦,要人云亦云自己可就毁啦。这时他内心中真是有苦难言,是自己逼上了绝路再也没有别的选择啦。于是他没咳硬咳地镇定了一下惊慌情绪,故意显示出少有地深思熟虑,语气缓慢地说:“谈点不成熟意见,不当之处还望各位多多指正,特别是阴主任在场说话就可以胆子大一些啦。我觉得刑事案件主要是看事实证据和要件,我们搞好审判是要为政治服务,那是对打击犯罪巩固无产阶级专政的总体目标而言。具体案件中不能用政治术语代替审理要件,这是我们必须遵守的法律常识……。”

    “哎呀!理论上的东西尽量少说,咱们还是重点谈这一案件的审判意见,那些还是容我们大家日后慢慢向你请教吧。”阴珍是何等人,对于苟青的开场白,显然是要提不同意见。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得出来,她能不知道吗?所以没等他说完就粗暴地打断了不算还敲打了一句。那是无疑在示警不要偏离了运动的大方向,也在告诉他自己的权威是不允许任何人动摇的。可她万万没有想到,接下来苟青竟敢不买自己的账。

    “好吧,那就说具体些吧。首先是案件的定性问题,阴谋杀人是很不准确的。这里只有他妻子的供词,还找不到任何有力的旁证,形不成一个完整的证据链。而且本人供词前后出入很大疑点也非常多,有些地方还没有搞透经不住推敲立不成铁案。另外仅凭在他家里搜出一些研究各种常用武器性能和使用及故障排除等军事书籍,就定性为妄图推翻无产阶级专政做准备也很牵强。我看别说以此定罪就是让人信服都是个问题,法律是严肃的绝不能靠吓人的大帽子去量刑。任何政治运动都不能代替法律……。”

    “别说啦……。”苟青还要说下去,阴珍看到他的调子越来越偏,可在坐的还有人不断点头,再这样下去这个会非让他搅了不可。因为事先她和苟青个别交谈过多次,他都表示要和上级保持同步,做梦也没有想到仅一夜之间会有这么大的转弯,突然在会上发难。气急之下她再次无端地打断了他的话,又使劲地戗着说:“照你这么说,那赵强就该无罪啦。”

    苟青也似乎有些情绪失控地以牙还牙回敬着说:“如果你要这么认为,我也不会反对。”

    阴珍分明是抬杠以大压小将苟青一军,可他这样还了回来可真把阴珍惹急啦。以训斥的口气说:“你这样说话头脑中还有没有阶级斗争观念,屁股坐的那条板凳上去啦。知道这是在为谁代言吗?固执己见可要犯大错误考虑过性质是严重的吗?”

    面对如此的质问,苟青满脸涨红寸步不让地说:“你说这些也未必都对,我要为公正的法律负责任。”

    阴珍显得有些不屑一顾地说:“你要为法律负责任,难道我们就都是在反其道而行之吗?你们法院再大也要在上级的领导下。”

    “你级别再大,也大不过宪法。”苟青这个时候想退也撤不下来啦,只有硬着头皮僵下去。

    这个年轻人胆子太大啦,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上级领导对顶,这还了得吗?阴珍被这句话噎得半天喘不过气来:“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是代表上级在这里说话,就是判死刑也不要你付任何责任,谁想不和上级保持一致都是行不通的。”

    苟青也不示弱地:“嘭!”的一拳砸在了桌子上虎身站了起来,那声音比她的还要响:“你负什么责任,杀人不是割韭菜,脑瓜子掉了还能长出来吗?”

    两个人四只眼睛都瞪得滚圆谁也不肯退让,参加会议的人鸦雀无声伸长脖子看起了热闹。人们习惯是同情弱者,大家都不同程度对这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担起心来。在这样的场合下毫无顾忌地顶撞领导,就是你再有理将来还有好果子吃吗?

    阴珍从大家不同的眼神中,看出来到会者的情绪波动很大。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僵持下去,实在对自己没有一点好处。关键时候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意识起到了作用,要是直接处理他对这个新上任的官虽有尚方宝剑显然也是很不理智的,同时也是很难服众的。不能一味地逞一时之勇误了大局,等以后有机会再慢慢收拾你也不迟,我就不信有哪个小鬼能逃出阎王爷的手心。想到这里他缓和了一下口气说:“咱们暂时休会,我和苟院长个别谈谈。”

    大家听了这话都悄悄地退了出去,生怕弄出一点声响让这位自诩钦差大臣多疑。屋子里的空气顿时变得更加紧张起来,为了缓和一下氛围,阴珍强装微笑地来到了还站在那里发愣的苟青身边用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刚才是我不够冷静,乱发脾气态度不好,还请你能够谅解。”

    听阴珍真么一说,苟青也软下来:“都是我一时冲动顶撞了领导,愿意做深刻地检查请求给予处分。”

    “哎,都是为了工作检讨什么哪?想别的就多心啦。年轻人敢于大胆发表意见是应该的吗?要是有话不说暗使劲就不好啦。我就喜欢这种性格,相信只要思想转过弯来执行上级的意图会比谁都坚决。这件事你有自己的见解我不反对,可你考虑过没有我的意见不仅代表个人,那是领导讨论通过的谁也无权否决。工作细一点固然好,可现在形势紧迫来不及呀!现场会要尽快开上级等着我们拿出经验,推动抓阶级斗争新动向深入开展,省里也有人在这蹲点。我们肩头上的担子和工作上的压力有多重你知道吗?这几天我也是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有时不得不靠安眠药维持那少的可怜的休息。组织上这么信任咱们没有理由不把工作干好,对于有意见分歧那是正常的,如果没有一点不同看法那才叫怪呢?千万不要背上包袱,既然如此咱们都退一步,为稳妥起见我提个想法你考虑一下,判他十年怎么样?这可是最低刑啦,再少就没有说服力啦,咱们前段工作可就全白做啦。”

    阴珍这样一说,苟青觉得这件事如果按无罪判决,那就等于把前边全推翻啦,在这种大气候下是谁也做不到的。要是再坚持下去是没有任何作用的,至于这个结果在于凤香那里能不能过得去,也只能慢慢解释啦。他虽然心里有些发毛,但还是强行镇定着自己的情绪再次深表歉意地说:“刚才的事还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往心里去,我一定毫不走样地执行上级决定。”

    “哎,这就对啦。我相信你一定能把这项工作完成好,让咱们共同努力互相支持,圆满地完成上级交给我们的光荣而艰巨的任务。”说完又亲切地用手在苟青的肩头拍了一下……。

    当晚十点多钟,凤香又来到了苟青的住处。听了苟青说了白天会议的经过后,立刻虎起脸来说:“不行,这也太重啦,人生有几个十年。”

    苟青苦着脸说:“这事实在不能再少啦,我和上级领导都拍了桌子。”

    凤香坚决地说:“那我不管。”

    苟青一见凤香这个态度,情急之下扑通跪倒说:“你就是逼死我也不能改变啦,要不是这样会判死刑的。到这个份上还不放一马,就宁肯跪死在这里啦。”

    白天苟青和阴珍拍桌子的事在村里早已传开啦,凤香觉得再逼他也无济于事啦。不如先把这一步迈过去慢慢再想办法,于是态度有些缓和地说:“暂时先这样,你可不能变卦,否则的话你知道会是怎样的结果。”

    “谢谢姑奶奶开恩。”苟青相遇大赦一样从地上站起来,顺势又要去搂凤香脖子。

    “啪!”的一纪重重的耳光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凤香声色俱厉地警告着说,“你给我听好啦,对于我这样的一个弱女子,那是实在事情紧迫所逼万般无奈没有办法的办法,你胆敢再胡思乱想,姑奶奶照样去告发。”说着使劲地一摔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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