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5日久贱人心14
14、
陶可心里正琢磨着刚刚楚煦说的话的可行性，思路突然被熟悉的声音打断，她不可能不知道那声音是谁的，猛地转身。
果然是陈子桥，只是陶可很疑惑，他是如何摆脱众女过来的，她本以为她连第二曲儿都没机会和他跳的。
陈子桥挑挑眉，来到她的身边。陶可明显觉得，陈子桥离她越近，她周围的气压就越低，就好像一股冷空气在逼近她。
陶可不由地哆嗦了一下，再看陈子桥英俊沉着的脸庞，却并无一丝异样，仍旧是往常那副不冷不热、彬彬有礼的模样。
但是陶可用她5.0的实力看得再仔细一点，似乎隐隐约约感觉到他的唇抿得很紧，微微不悦的模样。与此同时，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与平时不大一样的气息，却她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样儿的。
陶可倒希望他现在生她的气，那就证明他吃醋了。可是，陶可有点沮丧，他这幅样子算是生气么？怎么看都不像在吃她的醋啊……
“想什么呢？还对刚刚的男人念念不忘？“陈子桥的右手在半空中已久，陶可却只纠着张小脸瞪着他的脸，半天没反应。陈子桥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什么异样都没有，微微不耐地皱眉，又唤了一声，“陶可！”
陶可撇了撇嘴，轻声呢喃：“这么凶干嘛，经纪人了不起啊！”说完还对不屑地对他吐了个舌头。
陈子桥的脸黑了下来，“我还没说你！今天什么场合你不了解么，穿成这样？你以为是过家家吗？！还有，谁让你刚才在门口做礼仪小姐的，你以为公司养你是让你看门的么？！”
陈子桥今天有点儿不正常……不对，是太不正常了……陈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啊！陶可眨眨眼，偷偷掐了一下自己，暗地里却是乐呵了起来。
原来……他确实生气了！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自己的醋，不过陶可一向是比较有想象力和阿Q精神的，暂且就这么以为吧！
陶可抿起嘴，清咳了两声，故作一本正经，“第一，这身没有很随便，这件毛衣可是兔毛加羊毛，要一千来块呢，我可是省了吃饭的钱买的！第二，我没有看门，也不是做礼仪小姐，刚才守门那姑娘肚子疼，急着上厕所，像我这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少侠，怎么能看见美女有难而不拔刀相助呢？你说是吧，陈大经纪人！”
“……”陈子桥快服了眼前这个女人。
其实，他知道陶可只是帮别人站会儿而已，但还是忍不住发了脾气。
身体里好像有好几只野兽在叫嚣，各种复杂的心情集中在一起，令他无处发泄，而陶可就在他面前，当仁不让地成为了他抒发的对象。尽管他明白这样做不对，可不知为什么，他觉得只有在陶可面前才是安全的，就算他说话再不客气，她也不会生他的气，反而——他所有的冷言冷语到了她那里仿佛都会成为一腔绕指柔，被她巧妙地抚平，有时还会令他出其不意地惊讶，为他增添一丝笑料。
所以，他才会把心中的抑郁发泄在了她的身上，就好像陶可是他的亲人一般。
想到这里，陈子桥猛然一怔。
他疯了么？为什么会觉得陶可很有安全感？！
陈子桥突然像个十八岁的少年，懊恼地抓了抓后脑勺，为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而感到抓狂。
陶可目瞪口呆地看着陈子桥突变的神情和一连串的动作，不由地想：他……不会被她弄得神经分裂了吧？
陶可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陈子桥，你没事吧？”
陈子桥看了她一眼，咳了两声，像变脸一样沉默了一小会儿，很快恢复了镇定，“没听见曲子开始了么，跳舞吧。”
“哦……”
跳舞的时候，陶可不知怎地，脸皮忽然变薄了，都不敢抬头直视陈子桥，像个初恋的小姑娘似的，偷偷瞄着陈子桥……的下巴。她有些紧张地等待着陈子桥开口说话，可是等了快半首曲子，陈子桥那厢竟不声不吭。
陶可暗骂了一个“靠”，这货不是找她有事么，还专门请她跳舞来着，那至少得吱一声吧？
陶可心痒难耐，忍不住开了口，“陈……”抬起头望进他幽深如墨的双眸，一下子怔了怔，忘了自己想说什么。
此刻的他确实和平时大相近庭，约莫是只能看到他眼色的缘故，那瞳孔如一团水墨，浓得化不开，眼神中充满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神采，深沉而神秘。他微微垂着眸，似乎陷入了思考……陶可极力去分辨他眼中的含义，似有惆怅和怀念，又似生气而埋怨，可再定睛一瞧，这些好不容易被她猜出来的情绪便全没了，换上了一副与平时同样严谨的双瞳。
陶可眨眨眼，觉得好笑，眼前这场景可以描述为“蒙娜丽莎的微笑”之水货版——“陈子桥的沉默”……虽然仿佛在沉默，却又不是单纯的沉默？
“你观察什么呢？有这么好看？”某人皱着眉头不耐地问。
完了，被发现了……陶可抿起咧开的嘴，舔了舔嘴唇，转着眼咕噜说：“啊，我看见好像有一根眼睫毛掉进了你眼睛里，就想看看是不是真的。你没感觉到么？“
某人无奈，摇头。
“哦，大概是我看错了吧……”陶可幽幽地把头转到了一遍，突然想起了什么事，立马又回过了头，“陈子桥，你不是说有事要跟我说吗？！”
陈子桥好像也是被她提醒后才想起来的，先皱了皱眉，随后恍然道：“嗯，是。我帮你谈了一部偶像剧，明年春天开拍，下周和我去见见导演和投资方。”
原来是公事，陶可的心沉了沉。也对，陈子桥除了公事还会跟她谈什么呢？
陶可的心情刹那间又低了下来，她有气没力地点了点头，冷淡地“哦”了一声。
“每次谈工作你都这样，既然你这么不喜欢演戏，为什么要进这个圈子？！”陈子桥冷冷问道。
陶可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这个问题……其实她也不止一次问过自己，只不过……心中某根弦被狠狠地被撕扯了一下，有点刺痛。
有些地方许久不碰，以为已经愈合，但是别人无意一提，才发现原来伤痕仍然在，并且从未消失。
她抬头瞥了眼陈子桥，一边的嘴角浅浅地扬起，眼中却并无笑意，看上去有些冷淡，她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淡漠而疏离，“谁规定一定要做自己喜欢的东西的？现在专业不对口的路上一抓一大把，但是不都好好地活着么。虽然我不喜欢演戏，但我有哪一次不是认认真真完成工作的么？我难道身为一个人，连自己的情绪都不可以有吗？”陶可越说越大声，尽管她还是刻意克制了自己的音量，离他们近的几对还是将视线投了过来。
陈子桥沉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不理解她突如其来的怒气。她苦笑，是啊，她一直都是一个人，有哪个人能理解她呢？
她埋着脸，安静了下来。过了会儿，她终于抬起头，挤出一丝笑意，“对不起，刚才我有点失控。”
陈子桥嘴巴张了张，似乎想问什么，可最终什么都没有问她。
陶可忽然觉得这首十五分钟的曲子很漫长，像十五年一般，可是十五年过去了，曲子还是没停。陶可一直低头看着地面，怕自己踩到陈子桥锃亮的皮鞋。
“陶可？”陈子桥轻声唤她，语气比刚才好了很多。
“嗯？”陶可仍旧低着头。
“蒋若梦她还是个孩子，之前的事你不要同她计较。”
陶可在心里冷笑，还是为了别人……他什么时候能关心一下她呢？
她颔首，淡淡“嗯”了声，“我早忘了。”
**
一曲过后，陶可自然再无心情跳舞，陈子桥看她颓靡的样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她，最后想了想道：“你坐着休息会儿，睡一觉也行，等我应酬完了来叫你，送你回去。”
陶可思维有点混乱，一直在想着从前的事，陈子桥的话在她耳边经过，但又被一阵风吹走了，她什么都没听到，习惯性地“哦”。
陈子桥离开没多久，陶可更没有心情再待在这儿了，找了个机会拿了外套和包就偷偷溜了出去。
陶可住的地方是借的，本想挑个地方离公司近的，哪知公司周围的地段寸土寸金，她连租都租不起，于是只好选了个不远不近的地方，开车的话得有十分钟的路程，走路的话少说得半个小时。然而平常懒得连被子都不愿叠的陶可今晚不知着了什么魔，竟选择了步行回家。
所谓不夜城，便是到了夜深，仍然熠熠生辉，一点儿都没有黑夜的气息。也许是因为今晚是平安夜，尽管现在已过九点，街上依然人声鼎沸，万分热闹，颇有节日的气息。
陶可走在人行道上，昏黄的路灯和树上一圈一圈闪亮的霓虹灯如影随形，此刻一阵凛冽的寒风拂面而来，刺骨的寒冷，她一个哆嗦，忽然清醒了不少，猛地想起陈子桥似乎让她等他的，陶可咬着下唇，想了想，掏出了手机，给陈子桥发了条短信。
“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平安夜快乐，祝你岁岁平安，记得今晚要摔一个杯子哦！^-^”
看着最后的那个笑脸，陶可努力地扯了扯嘴角。她从未发过这样的短信，还带表情的……有种卖萌的嫌疑……但她最后还是点了“发送”。她不想让陈子桥担心她，当然，她不确定陈子桥是否会担心她，若答案是否定的，就当她为自己求一个心安吧，那个带笑脸的她才是她应该去扮演的样子。
陶可刚想把手机放回包里，它却开始震了起来。
陶可看着来电显示上的“陈某人”，有点不想应对，任由它在手心里振动，等待它自动隔断。
陈子桥大概猜出了她的想法，一个电话过后他便不打了，反而回了条短信，“你在哪里？我来接你。”
陶可不回，过了会又来了一条短信，“我出来了，你在哪儿？”
陶可这下彻底囧了，只好打了个电话过去，并且当下解释道：“陈子桥，我手机搁了静音，没接到电话，不好意思啊。”
陈子桥没有回她，直截了当地问：“你在哪儿？”
“我已经到家了，外头冷，你快回去吧。”
陈子桥沉默了好一会儿，陶可差点忍不住想要看看他有没有挂断电话的时候，他突然又出了声：“陶可？”
“嗯？”
“我看见你了。”
“嗯。啊？”陶可反应过来后立刻朝后看，没看到陈子桥的人影。
“向左看。”陈子桥提醒她。
陶可往路边看去，果然看到了熟悉的车牌号，这时，陈子桥说了最后两个字——
“上车。”
陶可心里正琢磨着刚刚楚煦说的话的可行性，思路突然被熟悉的声音打断，她不可能不知道那声音是谁的，猛地转身。
果然是陈子桥，只是陶可很疑惑，他是如何摆脱众女过来的，她本以为她连第二曲儿都没机会和他跳的。
陈子桥挑挑眉，来到她的身边。陶可明显觉得，陈子桥离她越近，她周围的气压就越低，就好像一股冷空气在逼近她。
陶可不由地哆嗦了一下，再看陈子桥英俊沉着的脸庞，却并无一丝异样，仍旧是往常那副不冷不热、彬彬有礼的模样。
但是陶可用她5.0的实力看得再仔细一点，似乎隐隐约约感觉到他的唇抿得很紧，微微不悦的模样。与此同时，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与平时不大一样的气息，却她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样儿的。
陶可倒希望他现在生她的气，那就证明他吃醋了。可是，陶可有点沮丧，他这幅样子算是生气么？怎么看都不像在吃她的醋啊……
“想什么呢？还对刚刚的男人念念不忘？“陈子桥的右手在半空中已久，陶可却只纠着张小脸瞪着他的脸，半天没反应。陈子桥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什么异样都没有，微微不耐地皱眉，又唤了一声，“陶可！”
陶可撇了撇嘴，轻声呢喃：“这么凶干嘛，经纪人了不起啊！”说完还对不屑地对他吐了个舌头。
陈子桥的脸黑了下来，“我还没说你！今天什么场合你不了解么，穿成这样？你以为是过家家吗？！还有，谁让你刚才在门口做礼仪小姐的，你以为公司养你是让你看门的么？！”
陈子桥今天有点儿不正常……不对，是太不正常了……陈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啊！陶可眨眨眼，偷偷掐了一下自己，暗地里却是乐呵了起来。
原来……他确实生气了！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自己的醋，不过陶可一向是比较有想象力和阿Q精神的，暂且就这么以为吧！
陶可抿起嘴，清咳了两声，故作一本正经，“第一，这身没有很随便，这件毛衣可是兔毛加羊毛，要一千来块呢，我可是省了吃饭的钱买的！第二，我没有看门，也不是做礼仪小姐，刚才守门那姑娘肚子疼，急着上厕所，像我这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少侠，怎么能看见美女有难而不拔刀相助呢？你说是吧，陈大经纪人！”
“……”陈子桥快服了眼前这个女人。
其实，他知道陶可只是帮别人站会儿而已，但还是忍不住发了脾气。
身体里好像有好几只野兽在叫嚣，各种复杂的心情集中在一起，令他无处发泄，而陶可就在他面前，当仁不让地成为了他抒发的对象。尽管他明白这样做不对，可不知为什么，他觉得只有在陶可面前才是安全的，就算他说话再不客气，她也不会生他的气，反而——他所有的冷言冷语到了她那里仿佛都会成为一腔绕指柔，被她巧妙地抚平，有时还会令他出其不意地惊讶，为他增添一丝笑料。
所以，他才会把心中的抑郁发泄在了她的身上，就好像陶可是他的亲人一般。
想到这里，陈子桥猛然一怔。
他疯了么？为什么会觉得陶可很有安全感？！
陈子桥突然像个十八岁的少年，懊恼地抓了抓后脑勺，为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而感到抓狂。
陶可目瞪口呆地看着陈子桥突变的神情和一连串的动作，不由地想：他……不会被她弄得神经分裂了吧？
陶可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陈子桥，你没事吧？”
陈子桥看了她一眼，咳了两声，像变脸一样沉默了一小会儿，很快恢复了镇定，“没听见曲子开始了么，跳舞吧。”
“哦……”
跳舞的时候，陶可不知怎地，脸皮忽然变薄了，都不敢抬头直视陈子桥，像个初恋的小姑娘似的，偷偷瞄着陈子桥……的下巴。她有些紧张地等待着陈子桥开口说话，可是等了快半首曲子，陈子桥那厢竟不声不吭。
陶可暗骂了一个“靠”，这货不是找她有事么，还专门请她跳舞来着，那至少得吱一声吧？
陶可心痒难耐，忍不住开了口，“陈……”抬起头望进他幽深如墨的双眸，一下子怔了怔，忘了自己想说什么。
此刻的他确实和平时大相近庭，约莫是只能看到他眼色的缘故，那瞳孔如一团水墨，浓得化不开，眼神中充满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神采，深沉而神秘。他微微垂着眸，似乎陷入了思考……陶可极力去分辨他眼中的含义，似有惆怅和怀念，又似生气而埋怨，可再定睛一瞧，这些好不容易被她猜出来的情绪便全没了，换上了一副与平时同样严谨的双瞳。
陶可眨眨眼，觉得好笑，眼前这场景可以描述为“蒙娜丽莎的微笑”之水货版——“陈子桥的沉默”……虽然仿佛在沉默，却又不是单纯的沉默？
“你观察什么呢？有这么好看？”某人皱着眉头不耐地问。
完了，被发现了……陶可抿起咧开的嘴，舔了舔嘴唇，转着眼咕噜说：“啊，我看见好像有一根眼睫毛掉进了你眼睛里，就想看看是不是真的。你没感觉到么？“
某人无奈，摇头。
“哦，大概是我看错了吧……”陶可幽幽地把头转到了一遍，突然想起了什么事，立马又回过了头，“陈子桥，你不是说有事要跟我说吗？！”
陈子桥好像也是被她提醒后才想起来的，先皱了皱眉，随后恍然道：“嗯，是。我帮你谈了一部偶像剧，明年春天开拍，下周和我去见见导演和投资方。”
原来是公事，陶可的心沉了沉。也对，陈子桥除了公事还会跟她谈什么呢？
陶可的心情刹那间又低了下来，她有气没力地点了点头，冷淡地“哦”了一声。
“每次谈工作你都这样，既然你这么不喜欢演戏，为什么要进这个圈子？！”陈子桥冷冷问道。
陶可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这个问题……其实她也不止一次问过自己，只不过……心中某根弦被狠狠地被撕扯了一下，有点刺痛。
有些地方许久不碰，以为已经愈合，但是别人无意一提，才发现原来伤痕仍然在，并且从未消失。
她抬头瞥了眼陈子桥，一边的嘴角浅浅地扬起，眼中却并无笑意，看上去有些冷淡，她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淡漠而疏离，“谁规定一定要做自己喜欢的东西的？现在专业不对口的路上一抓一大把，但是不都好好地活着么。虽然我不喜欢演戏，但我有哪一次不是认认真真完成工作的么？我难道身为一个人，连自己的情绪都不可以有吗？”陶可越说越大声，尽管她还是刻意克制了自己的音量，离他们近的几对还是将视线投了过来。
陈子桥沉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不理解她突如其来的怒气。她苦笑，是啊，她一直都是一个人，有哪个人能理解她呢？
她埋着脸，安静了下来。过了会儿，她终于抬起头，挤出一丝笑意，“对不起，刚才我有点失控。”
陈子桥嘴巴张了张，似乎想问什么，可最终什么都没有问她。
陶可忽然觉得这首十五分钟的曲子很漫长，像十五年一般，可是十五年过去了，曲子还是没停。陶可一直低头看着地面，怕自己踩到陈子桥锃亮的皮鞋。
“陶可？”陈子桥轻声唤她，语气比刚才好了很多。
“嗯？”陶可仍旧低着头。
“蒋若梦她还是个孩子，之前的事你不要同她计较。”
陶可在心里冷笑，还是为了别人……他什么时候能关心一下她呢？
她颔首，淡淡“嗯”了声，“我早忘了。”
**
一曲过后，陶可自然再无心情跳舞，陈子桥看她颓靡的样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她，最后想了想道：“你坐着休息会儿，睡一觉也行，等我应酬完了来叫你，送你回去。”
陶可思维有点混乱，一直在想着从前的事，陈子桥的话在她耳边经过，但又被一阵风吹走了，她什么都没听到，习惯性地“哦”。
陈子桥离开没多久，陶可更没有心情再待在这儿了，找了个机会拿了外套和包就偷偷溜了出去。
陶可住的地方是借的，本想挑个地方离公司近的，哪知公司周围的地段寸土寸金，她连租都租不起，于是只好选了个不远不近的地方，开车的话得有十分钟的路程，走路的话少说得半个小时。然而平常懒得连被子都不愿叠的陶可今晚不知着了什么魔，竟选择了步行回家。
所谓不夜城，便是到了夜深，仍然熠熠生辉，一点儿都没有黑夜的气息。也许是因为今晚是平安夜，尽管现在已过九点，街上依然人声鼎沸，万分热闹，颇有节日的气息。
陶可走在人行道上，昏黄的路灯和树上一圈一圈闪亮的霓虹灯如影随形，此刻一阵凛冽的寒风拂面而来，刺骨的寒冷，她一个哆嗦，忽然清醒了不少，猛地想起陈子桥似乎让她等他的，陶可咬着下唇，想了想，掏出了手机，给陈子桥发了条短信。
“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平安夜快乐，祝你岁岁平安，记得今晚要摔一个杯子哦！^-^”
看着最后的那个笑脸，陶可努力地扯了扯嘴角。她从未发过这样的短信，还带表情的……有种卖萌的嫌疑……但她最后还是点了“发送”。她不想让陈子桥担心她，当然，她不确定陈子桥是否会担心她，若答案是否定的，就当她为自己求一个心安吧，那个带笑脸的她才是她应该去扮演的样子。
陶可刚想把手机放回包里，它却开始震了起来。
陶可看着来电显示上的“陈某人”，有点不想应对，任由它在手心里振动，等待它自动隔断。
陈子桥大概猜出了她的想法，一个电话过后他便不打了，反而回了条短信，“你在哪里？我来接你。”
陶可不回，过了会又来了一条短信，“我出来了，你在哪儿？”
陶可这下彻底囧了，只好打了个电话过去，并且当下解释道：“陈子桥，我手机搁了静音，没接到电话，不好意思啊。”
陈子桥没有回她，直截了当地问：“你在哪儿？”
“我已经到家了，外头冷，你快回去吧。”
陈子桥沉默了好一会儿，陶可差点忍不住想要看看他有没有挂断电话的时候，他突然又出了声：“陶可？”
“嗯？”
“我看见你了。”
“嗯。啊？”陶可反应过来后立刻朝后看，没看到陈子桥的人影。
“向左看。”陈子桥提醒她。
陶可往路边看去，果然看到了熟悉的车牌号，这时，陈子桥说了最后两个字——
“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