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九） 国破家亡意如何
张四犟这一提醒，韩达德想起来了，那一次虎跳崖土匪包围韩府，把他抓到山上，他真的想活不成了。谁知土匪又把他放了，让他回来给他爹送信，他拣了一条命。这件事好像真的应该感谢张四犟，是他说了一句话：
“让他回去给他爹送信。”
就这一句话，他得了性命，抱头鼠窜从虎跳崖跑回来。想不到若干年后又在这地方遇见了，真是冤家路窄，不过这一次张四犟不是以前那个凶神恶煞一般，而是说话和气多了。又救了他一次，使他吃饱，穿暖，有了临时落脚之处。他试探着问：
“张叔，董阿姨，你们是怎样走到一起来的？”
董爱爱一笑，开玩笑地说：
“他是土匪，我是窑姐，是他从鸳鸯楼把我抢过来的呗。”
三人哄堂大笑，张四犟大声大气地说：
“这一回不是我抢她，而是她把我强拉回来的。”
董爱爱说：
“达德，人生命运难测，说不定走到哪一步，我和你张叔也算前世有缘，我们的故事说起来三天三夜也讲不完。”
她滔滔不绝的叙述了往事，达德一边穿董阿姨给他找出来的衣服，一边听你们的故事。
原来董阿姨在鸳鸯楼做妓女时，张四犟曾经光顾她的鸳鸯楼，有一面之识。后来，吴官清以县尊的身份为她赎了身，她成了吴府三姨太，他们就再也没见面。吴官清被日本人小泉杀害，董爱爱和二姨太李翠花流落江湖，住在大清河口“老跑海”的家里。后来李翠花被流氓西门西看中，西门西与司马囊联手将她和李翠花抓进慰安妇训练所。西门西把李翠花留下，把董爱爱送给了司马囊。董爱爱与媬姆董妈设计将司马囊毒死，董爱爱走上了逃跑之路。她开始想通过海路逃进关内，吴官清的老家，河北省武清县，依靠吴家，了却一生。谁知“老跑海”多次试探，想通过海路送她回关内，都没成功，因为当时满洲国和关内已成敌国。于是，她决定走陆路偷过长城进关。她化妆成一个小生，从晨州向北，再向西走，跨过大辽河，再向南，这一拐，她就迷了路，竟来到这九河下稍的台安地界。丢了盘缠，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让一个当地农民杨胜达遇见，把她救回家中，就是这个小院。命运不济，第二年杨胜达被抓去当国兵，装在闷罐车内，运往北满佳木斯，讨伐抗日联军。不久，就传来消息，他已经阵亡了。董爱爱真是个苦命人儿，孤苦伶仃靠这河边三亩地渡日，自己养活自己。
这一天，她照常下地锄草，发现小河沟里躺着一个死人，她大着胆子走了过去，一看，这人满身是血，脖子已被人砍去了一半，可他还活着。她发了恻隐之心，把他拖回家来，给他抱扎伤口，身上清洗了一下，发现是熟人，可就是想不起在哪里，什么时候见过面？那人一连昏迷了七天七夜，她用米汤把他喂活了。
他醒来以后问：
“你是谁呀？为什么救我？”
“我是谁不要紧，你回答我，你是谁？为什么到这里？脖子是谁砍的？
张四犟只好说了实话：
“我叫张四犟，现名张自强，前些年随大当家‘海东青’潘恩明参加了抗日联军联……”
他又昏迷过去，醒来后，他将如何组成小分队，袭击日本关东军，被敌人包围，与日本鬼子拼杀，众寡不敌，被敌人抓住，鬼子挨着个砍头。砍到他时，战刀已经卷刃，再加他身大脖子粗，没砍掉，只砍了一半。半夜他醒了过来，从死人堆中爬出，后来不知爬了多少天，来到这里，爬到水沟喝水……
董爱爱一听，想起来了，十几年前，他不是还光顾过我的鸳鸯楼，还有一夜情呢？
经过半年的养护，张四犟恢复了健康，他们就组成了这个临时家庭。
韩达德听后，拍案叫绝说：
“你们真是千里有缘一线牵呀！”
韩达德他乡遇故人，在这里养了半月之久，身体恢复，腿伤也基本好了，虽然走路还有点瘸，但不妨碍行动。这天吃晚饭时，他对两位恩人说：
“张叔，爱爱阿姨我得走了。”
“为什么？”董爱爱问。
“是什么使你不开心了？难道张叔哪一点对你不好了？”
“没有，没有，你二位对我的恩情比山高，比海深，我是想，我一个大小伙子，靠别人养活，过意不去，况且，你们生活也不富裕。”
“啊，原来如此，明天你跟张叔一起下地干活，自食其力，这个大草甸子，不缺荒地，有力气可以多开些荒地，种多收多，我们就在这过太平日子吧！”
“爱爱姨，看你说的，这大荒草甸子也是日本人的天下，哪有太平日子过啊？”
他心里想，杨胜达叔叔不是十年前被抓去当国兵，死在佳木斯了吗？但他不愿意伤害爱爱阿姨伤心，就没说出口。
张四犟说：
“人各有志，达德想要走，我们也不能强留，但不知达德意欲何往？”
韩达德吭哧了一下鼻子说：
“我打算回晨州县正黄旗村。”
张四犟说：
“那里还有什么挂连吗？”
“牵挂到是没有，不过那里是生我养我的地方，人不亲土亲，再说那里有我的三亲四故，我想混碗饭吃，总比在异地他乡强。”
“你准备到何处，谁家落脚？”
晨州县有两大镇，一是县城，二是芦州镇，其余四乡，东面正红旗村，西面镶蓝旗村，北面正白旗村，南面就是正黄旗，当地人也把这四大旗叫做四大镇。这四大旗都有我的亲戚，正红旗是我的姥姥家；正白旗是我伯母的娘家，也算是我的姥姥家吧；镶蓝旗村是我亲姨娘家。这块地方，我的舅舅，姨夫，表兄表弟众多，我想一定能给我碗饭吃。”
“姥娘，姥爷还在吗？”
“都已经过世了。”
“舅舅，姨娘家生活怎样？”
“以前还好，鬼子来了都已经破落了，勉强糊口而已。”
张四犟说：
“达德呀，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张叔，有话请讲当面。”
“外甥是老娘家的狗，吃完了就走，老娘不在了，舅舅家过得好，还行，若是自己吃穿都顾不上，谁还救济你呀？况且，你家原来是省长之家，那时候你家威风八面，不知道把这些亲戚惠顾了没有？如果惠顾了倒好，如果当时不正眼看人，现在你落魄了，再去找人家，就是实在亲戚，也怕心存隔疑。”
达德想想也是，当初父亲做一县之长，哪把舅舅，姨夫放在眼里。至于表兄弟们就更不在爹眼里，现如今我家到了如此地步，家破人亡，人家会理我吗？他打了一个哎声说：
“是啊，我心里也很矛盾，不回家乡又有什么办法呢？”
董爱爱插嘴说：
“这个年月投亲不如靠友，我倒有个好地方，不知你愿不愿意听我一言。”
“说吧，爱爱阿姨心地善良，关键时刻出手，为朋友两肋插刀，是一代侠女，阿姨好意我怎能不听。”
“大清河口‘老跑海’是个侠义之士，关键时刻助人为乐，不如找他，帮你找到一点出路。当初我从吴家逃出，是他收留了我，后来我药杀了司马囊，和董妈一起逃到他那里，又是他帮助了我。我想走水路，回河北武清县，老吴老家去，没有成功。我决定走陆路翻过长城回河北，他曾赠路费相送。董妈至今还留在他那里。“老跑海”老伴去世后，他们共同生活在一起。我给你写封信，他定会收留你，帮你安排好生活。”
“哎，如今国破家亡，有国难投，有家难归，我与他无亲无故，人家能收留我吗？”韩达德说。
“能，他是侠义之士，为朋友两肋插刀，他一定能帮你！”
张四犟插话说：
“我看难说，现在什么都不好使，只有钱好使。”
“现在人荒马乱，就是有钱也不敢拿出来用啊！”韩达德说。
张四犟听出来了，像韩府这样的大家族，老一辈早给子孙们安排好了后路，达德一定要回正黄旗，其中必有蹊跷。旁敲侧击说：
“像你们韩府这样大家族，祖先能不给你留点什么？”
韩达德感到董爱爱和张四犟很贴心，就把心里话说出来：
“爱爱姨，张叔，我爷爷生前是跟我说韩府有笔钱，就不知经过这么多年的变故，是不是已被别人启走，或者被盗墓贼盗去？特别是我三叔，生前寻花问柳，抽大烟，如果他若是知道这回事，早已经折腾光了。”
张四犟说：
“看看，叫我说对了吧！不过你放心，我现在已金盆洗手，不会再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了。”
“达德啊，现在国破家亡，如果你现在动用祖先的钱，一旦叫小日本知道了，必然是人财两空啊！”董爱爱说。
“所以，我只能捧着金碗要饭吃，没有绝对把握，绝不敢动用祖先留下的财富。”
张四犟说：
“达德，要想动用祖宗的财富，首先想好财富的去路，是自己用呢？还是献给国家用？”
“我想偷偷地把它取出，找个小山沟，买上几亩地，过平安日子。”
“你这样想就错了，现在我们已成亡国奴，所有的土地都被日本人占有，哪有一块净土啊？哪有你想象的‘世外桃源’呐！说不定你刚把银子启出来，小日本和汉奸早在你身边等着了。”
“我赞同你爱爱阿姨的意见，不妨你到‘老跑海’那里住上一个阶段，看看他对你怎样，考察一下他的为人，看看他有没有办法，帮你找到好的出路。”
经过董爱爱和张四犟的劝说，韩达德决定投靠大清河口‘老跑海’处，暂避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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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叔，董阿姨，你们是怎样走到一起来的？”
董爱爱一笑，开玩笑地说：
“他是土匪，我是窑姐，是他从鸳鸯楼把我抢过来的呗。”
三人哄堂大笑，张四犟大声大气地说：
“这一回不是我抢她，而是她把我强拉回来的。”
董爱爱说：
“达德，人生命运难测，说不定走到哪一步，我和你张叔也算前世有缘，我们的故事说起来三天三夜也讲不完。”
她滔滔不绝的叙述了往事，达德一边穿董阿姨给他找出来的衣服，一边听你们的故事。
原来董阿姨在鸳鸯楼做妓女时，张四犟曾经光顾她的鸳鸯楼，有一面之识。后来，吴官清以县尊的身份为她赎了身，她成了吴府三姨太，他们就再也没见面。吴官清被日本人小泉杀害，董爱爱和二姨太李翠花流落江湖，住在大清河口“老跑海”的家里。后来李翠花被流氓西门西看中，西门西与司马囊联手将她和李翠花抓进慰安妇训练所。西门西把李翠花留下，把董爱爱送给了司马囊。董爱爱与媬姆董妈设计将司马囊毒死，董爱爱走上了逃跑之路。她开始想通过海路逃进关内，吴官清的老家，河北省武清县，依靠吴家，了却一生。谁知“老跑海”多次试探，想通过海路送她回关内，都没成功，因为当时满洲国和关内已成敌国。于是，她决定走陆路偷过长城进关。她化妆成一个小生，从晨州向北，再向西走，跨过大辽河，再向南，这一拐，她就迷了路，竟来到这九河下稍的台安地界。丢了盘缠，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让一个当地农民杨胜达遇见，把她救回家中，就是这个小院。命运不济，第二年杨胜达被抓去当国兵，装在闷罐车内，运往北满佳木斯，讨伐抗日联军。不久，就传来消息，他已经阵亡了。董爱爱真是个苦命人儿，孤苦伶仃靠这河边三亩地渡日，自己养活自己。
这一天，她照常下地锄草，发现小河沟里躺着一个死人，她大着胆子走了过去，一看，这人满身是血，脖子已被人砍去了一半，可他还活着。她发了恻隐之心，把他拖回家来，给他抱扎伤口，身上清洗了一下，发现是熟人，可就是想不起在哪里，什么时候见过面？那人一连昏迷了七天七夜，她用米汤把他喂活了。
他醒来以后问：
“你是谁呀？为什么救我？”
“我是谁不要紧，你回答我，你是谁？为什么到这里？脖子是谁砍的？
张四犟只好说了实话：
“我叫张四犟，现名张自强，前些年随大当家‘海东青’潘恩明参加了抗日联军联……”
他又昏迷过去，醒来后，他将如何组成小分队，袭击日本关东军，被敌人包围，与日本鬼子拼杀，众寡不敌，被敌人抓住，鬼子挨着个砍头。砍到他时，战刀已经卷刃，再加他身大脖子粗，没砍掉，只砍了一半。半夜他醒了过来，从死人堆中爬出，后来不知爬了多少天，来到这里，爬到水沟喝水……
董爱爱一听，想起来了，十几年前，他不是还光顾过我的鸳鸯楼，还有一夜情呢？
经过半年的养护，张四犟恢复了健康，他们就组成了这个临时家庭。
韩达德听后，拍案叫绝说：
“你们真是千里有缘一线牵呀！”
韩达德他乡遇故人，在这里养了半月之久，身体恢复，腿伤也基本好了，虽然走路还有点瘸，但不妨碍行动。这天吃晚饭时，他对两位恩人说：
“张叔，爱爱阿姨我得走了。”
“为什么？”董爱爱问。
“是什么使你不开心了？难道张叔哪一点对你不好了？”
“没有，没有，你二位对我的恩情比山高，比海深，我是想，我一个大小伙子，靠别人养活，过意不去，况且，你们生活也不富裕。”
“啊，原来如此，明天你跟张叔一起下地干活，自食其力，这个大草甸子，不缺荒地，有力气可以多开些荒地，种多收多，我们就在这过太平日子吧！”
“爱爱姨，看你说的，这大荒草甸子也是日本人的天下，哪有太平日子过啊？”
他心里想，杨胜达叔叔不是十年前被抓去当国兵，死在佳木斯了吗？但他不愿意伤害爱爱阿姨伤心，就没说出口。
张四犟说：
“人各有志，达德想要走，我们也不能强留，但不知达德意欲何往？”
韩达德吭哧了一下鼻子说：
“我打算回晨州县正黄旗村。”
张四犟说：
“那里还有什么挂连吗？”
“牵挂到是没有，不过那里是生我养我的地方，人不亲土亲，再说那里有我的三亲四故，我想混碗饭吃，总比在异地他乡强。”
“你准备到何处，谁家落脚？”
晨州县有两大镇，一是县城，二是芦州镇，其余四乡，东面正红旗村，西面镶蓝旗村，北面正白旗村，南面就是正黄旗，当地人也把这四大旗叫做四大镇。这四大旗都有我的亲戚，正红旗是我的姥姥家；正白旗是我伯母的娘家，也算是我的姥姥家吧；镶蓝旗村是我亲姨娘家。这块地方，我的舅舅，姨夫，表兄表弟众多，我想一定能给我碗饭吃。”
“姥娘，姥爷还在吗？”
“都已经过世了。”
“舅舅，姨娘家生活怎样？”
“以前还好，鬼子来了都已经破落了，勉强糊口而已。”
张四犟说：
“达德呀，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张叔，有话请讲当面。”
“外甥是老娘家的狗，吃完了就走，老娘不在了，舅舅家过得好，还行，若是自己吃穿都顾不上，谁还救济你呀？况且，你家原来是省长之家，那时候你家威风八面，不知道把这些亲戚惠顾了没有？如果惠顾了倒好，如果当时不正眼看人，现在你落魄了，再去找人家，就是实在亲戚，也怕心存隔疑。”
达德想想也是，当初父亲做一县之长，哪把舅舅，姨夫放在眼里。至于表兄弟们就更不在爹眼里，现如今我家到了如此地步，家破人亡，人家会理我吗？他打了一个哎声说：
“是啊，我心里也很矛盾，不回家乡又有什么办法呢？”
董爱爱插嘴说：
“这个年月投亲不如靠友，我倒有个好地方，不知你愿不愿意听我一言。”
“说吧，爱爱阿姨心地善良，关键时刻出手，为朋友两肋插刀，是一代侠女，阿姨好意我怎能不听。”
“大清河口‘老跑海’是个侠义之士，关键时刻助人为乐，不如找他，帮你找到一点出路。当初我从吴家逃出，是他收留了我，后来我药杀了司马囊，和董妈一起逃到他那里，又是他帮助了我。我想走水路，回河北武清县，老吴老家去，没有成功。我决定走陆路翻过长城回河北，他曾赠路费相送。董妈至今还留在他那里。“老跑海”老伴去世后，他们共同生活在一起。我给你写封信，他定会收留你，帮你安排好生活。”
“哎，如今国破家亡，有国难投，有家难归，我与他无亲无故，人家能收留我吗？”韩达德说。
“能，他是侠义之士，为朋友两肋插刀，他一定能帮你！”
张四犟插话说：
“我看难说，现在什么都不好使，只有钱好使。”
“现在人荒马乱，就是有钱也不敢拿出来用啊！”韩达德说。
张四犟听出来了，像韩府这样的大家族，老一辈早给子孙们安排好了后路，达德一定要回正黄旗，其中必有蹊跷。旁敲侧击说：
“像你们韩府这样大家族，祖先能不给你留点什么？”
韩达德感到董爱爱和张四犟很贴心，就把心里话说出来：
“爱爱姨，张叔，我爷爷生前是跟我说韩府有笔钱，就不知经过这么多年的变故，是不是已被别人启走，或者被盗墓贼盗去？特别是我三叔，生前寻花问柳，抽大烟，如果他若是知道这回事，早已经折腾光了。”
张四犟说：
“看看，叫我说对了吧！不过你放心，我现在已金盆洗手，不会再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了。”
“达德啊，现在国破家亡，如果你现在动用祖先的钱，一旦叫小日本知道了，必然是人财两空啊！”董爱爱说。
“所以，我只能捧着金碗要饭吃，没有绝对把握，绝不敢动用祖先留下的财富。”
张四犟说：
“达德，要想动用祖宗的财富，首先想好财富的去路，是自己用呢？还是献给国家用？”
“我想偷偷地把它取出，找个小山沟，买上几亩地，过平安日子。”
“你这样想就错了，现在我们已成亡国奴，所有的土地都被日本人占有，哪有一块净土啊？哪有你想象的‘世外桃源’呐！说不定你刚把银子启出来，小日本和汉奸早在你身边等着了。”
“我赞同你爱爱阿姨的意见，不妨你到‘老跑海’那里住上一个阶段，看看他对你怎样，考察一下他的为人，看看他有没有办法，帮你找到好的出路。”
经过董爱爱和张四犟的劝说，韩达德决定投靠大清河口‘老跑海’处，暂避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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