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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十七)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本桩繁左眼被彩云刺破,彩云手腕狠命一转,一拔,将眼珠子拉出,血水喷射满床。本桩繁疼痛难忍,左手捂眼,右手拔出手枪,将她击毙,嗷嗷直叫:

    “哎呀,疼死我了!”

    医护人员,随侍宪兵,立即上前,搀扶他,医生紧急给他止血,包扎,处理,忙的不亦乐乎。

    彩云被杀之后,本桩繁还不解气,躺在病床上喊叫半天。他向宪兵下达了命令,将韩彩云的父母,兄弟姐妹以及韩家老少仆夫,婢女共计几十口人全部下狱。

    本桩繁不能视事,由石原莞二代理。石原认为机会来了,将关东军总部发生的事报告了内阁和天皇。天皇下诏,任命石原莞二为关东军司令官,本桩繁回国养伤。从此本桩繁失势,再也没有机会东山再起。其实日本内阁和天皇也对本桩繁为了私欲,招聘支那女人为军部秘书,有些怪罪,让他失去权势,以示惩戒。

    石原莞二掌权以后,想把韩家斩尽杀绝,他先将韩家良溅几十口秘密处决。唯有韩幼发夫妇和儿子韩达得尚未处理。原因是韩幼发是奉天省省长,处理他必经过满洲国国务院要员批准。再者,韩幼发对日本建立满洲国是“有功之臣”,是著名的大汉奸。如果轻易处理了他,必然引起汉奸们有兔死狐悲之感,造成与日本帝国离心,所以他暂时还没敢动,以待将来时机成熟再作处理。

    韩幼发被下狱以后,苦不堪言。他后悔当初没有像吴官清那样死在小泉纯太郎的屠刀下,当了汉奸,招来千古骂名;二是,他不该容留如雪在身边,她窃取了关东军秘密,招来杀身之祸;三是,不该听信如雪的话,把夫人和儿子和女儿招来奉天,使彩云跟着她姑姑一起走上反满抗日之路,致使无辜的夫人和儿女受累……他的悔恨,有人性的回归,也有无耻的自怜,无论如何已经晚了。他如今想到的是,我死不足惜,如何能保住夫人和儿子两条命,给韩家留一点香火。于是,他向监狱当局提出要求要见张景惠一面。

    张景惠满洲国国务院总理大臣,原是张作霖部下,后来当了汉奸。张景惠素与韩幼发交好,听说韩家犯了事,十分震惊,想伸出援手拉一把,可是没有力量。这案子关系到大日本帝国生死存亡的大事,他哪有置喙的份。不拉一把吧,又于心不忍。就在这时,下属传来信息,韩幼发要求见他。去见他虽有风险,弄不好自己的前程可危,但他还是去见他了。

    在一间监狱的办公室里,韩幼发一见张景惠,跪地纳头便拜:

    “总理大臣阁下,你对我有知遇之恩,犹如重生父母,再造爹娘,在这种情况下,在这种地方,您老人家在百忙之中能来见我,使属下感激涕零……呜——呜——呜——”

    张景惠也很激动,马上站起来,走到韩幼发跟前,亲切地将他扶起来说:

    “幼发,你这是干啥,现在是满洲国了,不是前朝,何必行如此大礼!”

    韩幼发说:

    “我悔不当初,跟吴官清一起,让小泉纯太郎一刀劈成两半,也落得个一世清明。而今我汉奸的骂名也担了,还要死在日本鬼子屠刀之下……”

    张景惠听他这么一说,也有兔死狐悲之感,对自己的前途有些绝望,但他毕竟现在还是满洲国总理大臣,安慰韩幼发说:

    “幼发,不要太绝望了,我一定与关东军周旋,救你一命。”

    韩幼发长叹一声说:

    “做汉奸绝没有好下场,即使生前有无限尊荣,死后也要背上千古骂名,古有石敬塘,出卖燕云十六州,给契丹当儿皇帝,生前虽然建立了后晋,作了皇帝,却留下历史骂名,还有……”

    他看了一眼张景惠,没有再说下去。张景惠也十分悲愤说:

    “我们为满洲国的建立,为日本人实现满洲利益,可谓立了大功,到头来还不是人家的一条狗吗?人家说抓就抓,说杀就杀,前途难测啊!”

    开始韩幼发还不敢放肆的说反满抗日的话,也不太敢提汉奸一词,恐怕犯了张景惠的忌讳,听张景惠满腹牢骚,也有无可奈何之处。他不再忌讳说:

    “我看日本鬼子的残暴统治不会长久,张大人也要留条后路啊!”

    张景惠慨叹一声说:

    “哪有后路啊?我们已被绑在日本的战车上,生死一体,不过,我们要比日本人死的更惨而已。”

    “张大人,你认为日本人能够全部占领中国,统治亚洲吗?”

    “自欺欺人而已。小日本弹丸之地,想统治亚洲,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啊。”

    “以大人之聪明,当初为什么选择这条路呢?”

    “不提当初了,只说当前吧,你要我帮你什么?”

    韩幼发见大人心中也有苦难诉,不再提当初投降日本之事,慨叹一声说:

    “我死不足惜,只是我那傻儿子韩达德,自幼精神不正常,我也没有正眼看他,而今他却要与我同死……”

    “还有我那夫人,自从我走上仕途,她就吃斋念佛,不问政治,也要为我殉葬,我与心何忍。”

    张景惠说:

    “好吧,我尽力保你与妻子,儿子性命安全,只能说尽我所能,不敢给你打保票。”

    “好,张大人只要能保住我儿子和夫人,给我韩家留一点香火,我愿已足。”

    他转身就想返回监室。张景惠把他叫住说:

    “切慢,我还有事问你,要想救你妻子,儿子,必须弄清楚你明知韩如雪是国民政府奸细,为什么要容留她?又为什么听信她的话,把妻子,儿女都接来奉天呢?”

    “哎,说来话长,自从我跟了日本人,我的大哥韩忠发,写了至少有几百封信,骂我汉奸长,汉奸短,说我死后不得进韩家祖坟。”

    “这就是你容留如雪的理由吗?”

    “还有我那不争气的三弟韩三发,他吃我的,穿我的,整天花天酒地,风花雪月,到处惹事生非,闹的四邻不安。我管束他,说他两句,他竟翻脸骂我:

    “你这个狗都不希理的汉奸,还敢教训我……在外面我人五人六像个人,在韩家我是一堆臭狗屎。就在这时,妹妹如雪来找我,要求在满洲国设立亨通洋行的分号,我能拒绝她吗?她对我二哥长二哥短一叫,使我感到韩家还有这么一个体量二哥的人,我心一软就容留了她。”

    他缓口气说:

    “至于夫人和儿女们,为什么来奉天?实在是花子使我太失望,她横行霸道,监视我的一切行动,还给我戴了几百顶绿帽子,我感觉到还是糟糠之妻好,于是在如雪的戳合下,我们一家人团聚了。

    “可惜,可叹,你是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结果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闹了个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下场。”

    “事已至此,后悔药难买,我对前程已经绝望,只求速死,不过在我死之前,希望能见到夫人和孩子获释,我在九泉之下也就瞑目了。”

    “何必如此悲观,就目前形势来看,关东军暂时还没有对你恨之入骨,想处死你,也要顾及全满洲十四省,一百二十八万平方公里土地上为他们服务的军政人员呢。”

    “不不不,日本鬼子是蛇蝎心肠,他们用你朝前,不用你朝后,他们是一群野兽,毫无人性可言,不能用常理推断他们行为。我只求速死,使灵魂早早安息,希望张大人不要失言,救我妻儿一命,你的大恩大德有待来生报答。”

    说完此话,他头也不回向监狱走去。张景惠心中有些感伤, 一个日本帝国的忠实奴才,竟落到如此下场,他自己也预感到前程的悲凉。他出了监狱大门,大着胆子对司机说:

    “去关东军军部。”

    这一次,关东军代理司令官石原莞二给足了他面子,亲口答应:

    “韩达德是个精神病,韩夫人是个虔诚的佛教徒,皇军同意你的意见,立即释放,阁下满意了吧!望阁下尽职尽责,把满洲国治理好,不要胸怀二心。”

    二夫人和儿子被释放的消息,张景惠第一时间派员通知了韩幼发。韩幼发接到通知后,心愿已了,把一个喝水茶杯摔碎,割腕自杀了。第二天,狱警发现时,他肢体已僵。消息传到韩二夫人居室,二夫人微微一笑,像是对身边人,也像自言自语说:

    “他当汉奸十几年,罪孽深重,能有这样一个死法,也是不错的选择。”

    从此以后,她不吃不喝,成天敲木鱼,念佛经,二十余天,坐在佛堂里安静地死去了。

    韩达德被逐出韩府,沦落为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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