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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十二(下)

    屋内静寂无声,没有人回应他。

    “罢了。”温纶褪下了眼,轻叹了口气道,“你下不去手了,是因为我是温纶,还是因为我是卓久?”

    他又问:“……你又知道,你今天亲吻的人是谁?”

    “我是温纶,并不卓久。”温纶抱着猫儿,音色又些低沉,“那些前程往事许是牵起了你的恻隐之心,但温纶没有,也不是你要愧疚或是同情的对象。”

    他一顿,又道:“是,我是对你动心了。可那又如何,我不愿做谁的替身,前世又如何,他是一个世俗外的传世酒圣,而温纶是世俗里的官场中人,我们只是同一副皮囊,唯一相同的,也只是我身体里欠你的那个东西。你若是用错了心,温纶不愿纠缠,也不稀罕。如同当日所诺,如今我已安顿了一切,你把你的东西要走罢……”

    竹饮闻言低眼,看他不知是因紧张还是因下了决心而紧抿的双唇,绷紧的棱角有度的下巴,连着一条紧致的线条到沾了水未干的脖颈,薄裳被人拉开,露出他锁骨上轻浅的一道凹痕。

    却始终没有对上那双眼。

    怕那双太过清明的眼,一如一百年前的那夜,槐树下夜风将青草绿叶吹枯拉朽,那双眼径直地穿过稀薄的月光朝他刺来。一击毙命。

    竹饮静默地,将目光停在此刻毫无保留地展露在他眼前的温纶的胸膛,光裸的肌理紧致,还有几点细小的水珠,这本是如何香艳的场景,他却觉得有点痛。

    “你……”他从喉头哽出一个字眼,却说不下去。

    这个人从来都这样,说是周全了他,倒不如是在逼他。强行拔下长亭草递给他的时候亦是,此刻要他取下红曲亦是。

    而他却不愿重蹈覆辙。

    “我说不清你是谁,但我喜欢你。”他终于对上温纶的眼,忽然说了这句话,直白露骨,他却毫无羞赧之意。

    温纶猝不及防这句略显任性的话,他惊怔地抬眸望进竹饮的眼里,只看到黑白分明的真挚的眼,于是终于明白这便是这个神仙的逻辑。

    他无言以对,颔首低喃了声:“呆木头。”

    “你不知道我是谁,那你又如何得知你喜欢我?”他低声问着,这次是他不敢直视竹饮**裸的坦诚,可这神仙又把一句“喜欢”说得太过轻易,又偏偏没由来地教人信服。

    竹饮沉吟了片刻,只道:“你不是卓久,我本是看得清。可我现在很迷惑,我不说不清你是谁,但我不愿看你死,也不想看你受伤……”

    所以方才他甚至想不到猫儿的危险,竟冲在九品之前赶到这里,还拿出了那枚酒泪。他从未用此物降过妖,这原是当年昆仑山顶的独角神兽的炼玉,若是一般妖物即刻灰飞烟灭,损他公德不说,他也从未生过要谁性命的念头。

    然而当银狐欲将眉间的妖印打向温纶时,他几乎没有思考的余地——是在那一瞬间,他脑中浮现血泊中的温纶,开膛破肚。疼得他胸口撕裂。

    温纶听他说罢,静默了半晌忽然失笑道:“你倒是个神仙,怎么也会说这样痴傻的话……”

    “我不知道。”竹饮依旧应得坦然,眼中的墨色一瞬不瞬。

    接下来便是冗长的沉默,冷与热对峙着,直到洞开的窗门外闯进一串黑影,“休”的一声砸在屋内。

    “那妖孽开了结界,我寻不到他了。”九品说着,各看了两人一眼,最终将目光顿在衣裳不整的温纶的身上,微微蹙了眉。

    温纶闻言想到方才洒落在窗沿的几滴血迹,心说这妖兽倒真是厉害,受了伤还能逃过一劫……又想起那狐狸对他袭击前说的那些话,倒像是老相识。

    他便欲开口问九品:“这位仙人可知方才的那……”却在当下察觉到小仙的眼色冷得厉害,比之他周身劲黑的冷色更甚,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怒意。

    <!-- 作者有话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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