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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雪夜漫步 下

    PD在外间打着手势,五、四、三、二、一——

    节目开始。

    音乐现场秀,又叫做周末音乐秀,是一个在韩国播出了近十年的电台节目。主要是在星探挖掘的和各大唱片公司推荐的优秀歌手中,再选拔出其中的佼佼者在节目中现场演唱,由听众投票决出每一期的冠军,除了得到冠军的人可以得到一笔丰厚的奖金外,所有参赛者也全部都有机会成为如SM、JYP等各大唱片公司的签约歌手。

    仁泽一直觉得这个节目前几年还有点儿听头,也确实发掘像“朴静雅”和“神圣乐队”这样非常优秀的歌手。可是近几年,却尽是些滥竽充数之辈,搞得这个节目的制作质量和人气每况愈下,只好每期都邀请两个当红偶像作为节目嘉宾来提高关注度,这便是仁泽此时坐在这里的原因之一。

    其实,仁泽觉得会出现这样一种状况也属情理之中。韩国,毕竟也才有那么几千万人,先不说懂音乐、懂唱歌的,真正愿意唱歌的、会唱歌的又能有多少人呢?石油尚且还有被挖干采空的时候,更何况是限定了苛刻要求的人类资源。所以现在,才会给像沈亦夕这样的外籍参赛者的机会。看来在“爱国”和利益面前,韩国人终于变得通达了,懂得引进、接纳和借鉴了,而不是一味的排斥,这倒是好事儿。

    不过,即便节目改版,仁泽对于这些参赛者的演唱水平也还是不敢恭维,甚至连耳麦都不愿意戴,只是在播音的时候把它贴在耳边。倒不是因为他自我膨胀,而是他实在被吓怕了。记得去年收听一期节目的时候,他本来听着听着都快睡着了,突然就从里面蹦出一个尖锐的高音把他一下子惊得全无睡意,那声音好像长长的指甲抓挠金属板的声音,使他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一下子拽掉耳机,不想连耳机上的连线都给拽断了。此后一周,每逢午夜都是噩梦犹在。从那之后,他就再也不听这档节目了。

    此时,他一边抖着翘起的二郎腿,一边向申娜娜竖起了大拇指。因为她的眉心早就揪在一起了,可还是不肯摘掉耳麦。仁泽就在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了几个大字举给她看:我真佩服你的勇气。

    申娜娜朝他吐了下舌头,又对他张了张嘴:不用你管。

    仁泽笑了,向身后的“玻璃罩”看了一眼,里面的歌手正夸张地弯着腰自我陶醉,只是那竖麦略显无辜,几乎被压到90°,不知道还活不活得成。等他再转回来时,申娜娜终于摘下了耳麦大口喘气,惹得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正笑着,就看到申娜娜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他,又指了指他 ,他回头一看,是俊成。赵俊成是SM的司机,仁泽刚出道那会儿他曾经给R。S。开过一段时间的房车,私底下关系一直都非常好。见他正朝自己摆手,就向PD打了个手势出去了。

    仁泽顺手把门带上,放低声音问:“有事吗哥?”

    俊成一面搓着手,一面支支吾吾地,“是这样的仁泽,我有点儿事想求你。”

    仁泽一听就笑了,“干嘛这么客气,什么事你说吧。”

    俊成的脸上尽是焦急,用力咽了下口水,“家里刚才打电话,说你嫂子刚进了产房,要我赶紧去医院。”

    仁泽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快生了吧?”

    俊成拼命点头,“对,我有点儿担心,她的身体……一直不太好。”

    仁泽想都没想就把俊成往电梯口推,“那你还等什么,快走吧,有什么事会比孩子出生更重要的!”

    俊成拽住仁泽,指着待机室说:“可是那个孩子……我联系不上安雅。”

    仁泽顺着俊成指得方向看去,俊成口中的“那个孩子”正是他在节目开始前路过这间待机室时坐在门口的那个女孩子,就赶忙说:“她就是沈亦夕吧,你放心,我会把她送回去的……快走吧,走吧!”

    俊成连声道谢,直至电梯门彻底关闭。

    返回播音室的时候,碰巧一个女参赛者结束演唱从里面出来,和他擦肩而过时突然尖叫出声,害他差点儿一头撞到门框上,等他好容易平复下心情重新坐回椅子上时,身后又有一个人走了进去。

    玻璃门不带任何声响地被关上了,仁泽这才看清站在里面人是沈亦夕,待一切准备得当之后,她的双手轻轻扶在了竖麦上。

    灯光昏暗,仁泽依旧看不清她的面容,却感到她安静异常。

    对面的申娜娜向他打了个手势,提醒他开始了,他这才清了下嗓子对着麦克说:“亲爱的各位听众,接下来的这位参赛者是年仅17岁的沈亦夕小姐,是一位来自中国的旅美学生,俗话说……音乐无国界,让我们欢迎她的到来,啊……现场看到她本人,嗯,说实话,是一个非常安静的女孩子,她带来的曲目是《Without you》,没错!就是Mariah  Carey的《Without you》,非常经典,非常好听的却不太容易唱的一首歌曲,请期待……”

    Mariah  Carey的《Without you》,真的是一首不太容易把握的歌曲,尤其是后面副歌部分的高音、连音和转音,一气呵成,高亢而激昂;加之情感上的释放也不是一上来就一泻千里的,而是极细致地、轻缓地、温柔地由内向外铺展开来。到目前为止,仁泽听到的所有这首歌曲的翻唱中,只有朴静雅在日本演唱会上唱过的那次还算成功,但那是出道三年,有着丰富演出经历的朴静雅。而这个沈亦夕,尚未出道,居然会选择这么一首难唱的歌曲来参加这样一场有名无实的选秀大赛?

    想到这里,仁泽苦笑着低头自语,“果然是没什么头脑的花瓶。”不过作为师兄的他显然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因为他刚才已经说过是“非常好听的却不太容易唱的一首歌曲”了,所以即便她唱不好,在听众看来也是情有可原的。

    仁泽依然把耳麦放在一边,不忍心听到那种声嘶力竭的破音。

    可就在这时,他发现对面的申娜娜又在对他打着手势,而且兴奋地手舞足蹈,仁泽略微思忖了下就明白了,意思是让他带上耳麦。

    仁泽摆摆手,示意她:你听吧,我收拾东西。然后就开始整理桌子上的纸笔。

    可申娜娜不依,坚持要他带上耳麦,甚至举起桌子上的一个玻璃杯就要扔过来。仁泽只好听话带上耳麦,此时这首歌已经进入到第一个副歌部分。

    I can't live, if living is without you

    I can't live, I can't give anymore

    I can't live, if living is without you

    I can't live, I can't give anymore

    ……

    仁泽缓缓地,深深地倒吸了一口气,他依稀可以听到眼中的瞳孔不断扩张的声音,他惊讶到连口水都不知道该如何吞咽,更加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转过头去仔细地看着“玻璃罩”中的那张明目而宁静的面孔。

    她,沈亦夕,和这个声音并不相符。

    她看起来分明是纤细而柔弱的,她的五官更是小巧而精致的,她的肤色是一种近乎于病态的白皙。可是她的声音却是如此厚重而充满着巨大的力量和能量的,这种在歌曲中产生的能量和力量,几乎压倒了所有仁泽曾听到过的现场,包括他母亲张力尹的。

    她似乎是真正懂得这首歌曲的,所以才能够做到将其中的情感收放自如,不疾不徐,如河水般汩汩流淌,渐渐地,充满了整个房间,整个空间,充满了聆听者的整颗心。

    太久没有听到这么震撼的歌声了;太久没有碰到如此用着一整颗心去唱歌的人了。

    歌曲最后的部分,她彻底将声音爆发出来,却在细微处拿捏地刚刚好,连换气的声音几乎都听不到;她的身体也并未像其他歌手那样唱到高音部分时夸张地下蹲或者甩头,而是从头到尾一直保持着同一种姿势,同一种表情,甚至连眼神都是如此。这是仁泽从来都不曾遇到过的,很显然,只有长期以来接受着严格而规范的训练,才会做到如此极致。

    ……

    I can't live, if living is without you

    I can't live, I can't give anymore

    耳麦中的声音渐渐转小,直至消失,而仁泽却觉得意犹未尽。等他自歌曲中醒来,沈亦夕早已出去了。他摘下耳麦揉了揉耳朵,申娜娜对他笑着竖起了大拇指。他却忍不住感叹:郑老头子果然还是有手段的。

    余下的三、两个人很快就唱完了各自的曲目,今晚的冠军显而易见,除了沈亦夕不做二人。可节目结束之后,仁泽却依然无法完全相信那样完美的声音居然来自一个17岁的少女,于是他找到PD开门见山地问:“那个……我想问一下,刚才那首《Without you》,真的是现场演唱的吗?还是经过处理后的?”

    PD先是一愣,接着笑着拍了拍仁泽的肩膀,“仁泽你没事吧?为什么……为什么突然这么问,难道你在怀疑我们的节目造假愚弄民众吗?”

    仁泽刚想接着说,却被申娜娜拉到身后,“不是啦PD大人,刚才那个女孩子唱得太好了,仁泽和我还以为…还以为……”她边说着边向仁泽挤了下眼睛。

    仁泽也不再分辨,连连点头,“是……是……”

    PD这才放下警觉,“她唱得是不错,仁泽呐,好像是你们公司的,还是郑社长打电话亲自推荐的,不错……真不错,不愧是SM的,大有前途啊,回去帮我谢谢郑社长。”

    这明显是在下逐客令,仁泽听得明白,也懒得再和他客套,只好跟着申娜娜胡乱陪笑。

    “你傻呀,干嘛那么问?”电梯口,申娜娜用力拍了下仁泽的脑门问,“你才进这个圈子吗?还好你是金仁泽,不然你今天非闯祸不可!”

    仁泽不以为意地撇了下嘴,“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你……”申娜娜还想说什么,电梯门却在这个时候打开了,里面还有两个貌似楼上工作人员的女人,她只好摇了摇头问仁泽,“一起走吗?”

    仁泽却笑着说:“姐姐先走吧,我还得回去接个人。”

    “那你开车小心,再见吧仁泽。”申娜娜说完便进了电梯。

    她身后的两个女人一听到是仁泽,脑袋齐刷刷地抬了起来,可惜申娜娜连看上一眼的机会都不给她们,就匆匆关上了电梯。

    待机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更显得她小小的,孤零零的,看起来还有点儿可怜兮兮的。仁泽不知道今晚的自己是母爱泛滥还是怎样,反正就是说不出的别扭。

    仁泽见她已经穿好了外套,就走到她身边,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先清了下嗓子。

    她果然听到后就抬起了头,仁泽这才发现她有着一双不同于黄种人的独特的淡褐色眼睛,那绝对不是戴着隐形眼镜的效果,而是真实的淡褐色的瞳仁。

    在那两道坦荡而不怯懦的目光中,仁泽却率先局促起来,他指了指门口,“我送你……送你回去吧,俊成哥有事先走了,他……他告诉过你吧?”

    她低垂下目光似乎想了一下,再看向仁泽时眼神里多了一丝疑惑,似乎在说:你这么问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等仁泽反应过来她眼神中的意味简直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如果俊成哥没打过招呼,她又怎么会老老实实坐在这里等。

    阿西——

    仁泽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然后逃难似的夺门而出,走着走着又想起还没招呼她一起走,就赶紧急刹车回头,不想身后的她原本安静地跟着,被他这么冒冒失失地突然回头着实吓了一跳,眼睛圆溜溜地瞪得好大。

    仁泽这才安心地继续在前面走,不过转而他又笑了,她刚才被吓到的表情还蛮可爱的。

    一直到停车场上了车,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过话。

    仁泽从后视镜中看到亦夕的脸正朝向车窗外,表情淡淡地,静静地,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总之她没打算主动理睬自己倒是显而易见的。

    可我是谁啊?我可是大名鼎鼎的金仁泽,可她……难道她不是女人吗?这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单独和自己呆在一起应有的反应吗?想到这里,他转过头对着玻璃窗仔细检查头发和脸,没变化,还是和往常一样的养眼啊。

    或者,郑老头子把她们培养成了只会唱歌不会讲话的机器人了?这是根本不可能的。那就只剩下最后一种情况了,她的韩语讲得并不灵光。

    这样想着的仁泽,自尊心得到了些许安慰,他重新整理好面部表情,对亦夕亲切地笑了笑,然后以还算流利的中文开口,“你好,我叫……金仁泽。”

    亦夕闻声便转头望着他,只是眉头稍稍向内紧了下。

    仁泽挠了挠后脑勺,努力回想着那些中文语法,然后磕磕巴巴地,“在哪里……你的宿舍?”说完似乎还不太能确定,又在心里琢磨了一下,才点点头。

    亦夕略微下了下,又抿了抿嘴唇,最终他还是开口讲话了。只不过在她开口的那一瞬间,仁泽再次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他的韩文讲得标准而流利,一听就知道是经过训练的。

    她说:“前辈,我们还是用韩语交谈吧……我的公寓在新沙洞街路树街。”

    “什么?你……你会讲韩语?”仁泽几乎是用吼的,因为他觉得从刚才在待机室到现在,他似乎一直都被她耍的团团转。

    亦夕并不答话,只是盯着仁泽看的眼睛从容地眨了下,仿佛在说:我从来都没说过我不会韩语,是你自己那么以为的。

    于是仁泽也不再说什么,有点儿气急败坏地发动起轿车冲上马路。亦夕因为没系好安全带而被狠狠晃了一下,轻轻“啊”了一声。莫名地,仁泽的心里生出一丝小小地报复的快感,使他忍不住搓着嘴唇坏坏地笑起来。不过笑过之后,他还是让亦夕系好安全带,见她乖乖照做了,才加足马力,以更快的速度驶向新沙洞。

    一路上,两人之间再无交谈。

    仁泽本想对亦夕说几句“你刚才那首歌唱得不错”这样的夸奖她的话,可是几次话到嘴边都难以开口。毕竟一小时之前他还曾认为她只是一个徒有外表的花瓶。现在突然又这么说,就仿佛在自己的脸上狠狠抽了一记嘴巴。不然,她是中国人,而自己的母亲也是中国人,在这方面应该会有很多话题吧。

    这样想着的仁泽,轻声问亦夕,“你是中国人?”说完,眼睛向后视镜里瞟了一眼,他发现亦夕的目光还只是停在窗外,似乎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又过了几秒钟,才隐隐约约听见了一声“嗯”。

    “我妈妈也是中国人……”

    “我知道。”这次还不等仁泽讲完,亦夕就打断了他。

    仁泽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他听出了亦夕语气中的不耐烦。

    又是一阵沉默,仁泽吐了口气伸手推开了收音机,一瞬间优雅的轻音乐就充满了整个车厢,这让他又想起了亦夕刚才唱得那首《Without you》,于是,他又转头望了她一眼,却听到她说:“在美国的时候,我们听到的最多的就是关于她的故事,还有她的歌,厉卉和有天老师跟我们讲过很多。”

    仁泽恍然大悟,原来培训她们的人居然是有天三伯和厉卉婶婶,难怪这对夫妇凭空在乐坛消失了这么多年,难怪她的唱功了得。

    只不过,可能是因为这句话是她今晚对自己说的最长的一句话吧,让仁泽直到现在才真正听清她的声音,那是与她唱歌时完全不同的声音,倔强地,又似乎浸着一丝忧伤的心绪。

    可有一点却是跟她唱歌时带给自己的感受是相同的,这依然不像一个17岁少女该有的声音。而且这声音仿佛有种魔力般使仁泽的身体失重了许多,轻飘飘地“哦”了一声,就不再讲话。

    这时外面的风雪更大了,仁泽把暖风推到最大,他刚才听到亦夕吸气时鼻腔中浑浊的响动。

    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终于到了亦夕公寓所在的那个小区。只是小区道路上的积雪尚未清理干净,汽车没办法正常行驶,所有的车辆只能停在门口,接下来的路只能步行。

    正当仁泽和亦夕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从后面出租车上下来了一对夫妇,彼此扶持着从他们车边一脚深一脚浅地过去了。

    “没办法我们只好下车了,我送你回去。”仁泽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对亦夕说。

    “您就送我到这里吧,我自己可以回去,嗯……谢谢您今晚送我回来,您请回吧。”虽然亦夕是恭恭敬敬地说着这些活,可仁泽还是忍不住在心里自嘲了一番。

    她连说“谢谢”时都不愿意睁眼看自己,从小到大被人这么不待见倒还是头一遭。真不愧是厉卉婶婶的学生,果然是得到了她的真传。

    “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有天三伯和厉卉婶婶的学生,我送你回去,就这么定了,下车吧。”仁泽记得有天曾跟他说起过,对付厉卉婶婶这样的女人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比她更坚持、更强硬,所以他也不理会身后那一声还想在坚持的“啊”而率先下了车。

    “啊,好冷——”还未等他完全适应,一阵强风就把他从头到脚灌了个透心儿凉。仁泽狠狠打了个冷战,精神倒是为之一振,搓了搓手又拉开车门对里面的亦夕说:“把外套穿好,外面太冷。”说完用力推上车门,这时一片牛毛的雪花正好落在他的睫毛上,他抬手抹掉,又想起后备箱中有一把雨伞,就扶着车身走到后面去取。

    只是等他撑开伞,目光重新投向副驾驶门的方向时,脚下便再也动弹不得。

    在那盏泛着银色光芒的路灯下,亦夕正站在那里。她微仰着头,嘴角也微微地向上扬着,两只手摊开去接那一片一片飘下的雪花,渐渐地,连眼睛也弯成了月牙状,嘴唇也开启了一条小巧的缝隙。又又一阵强风吹过,她乌黑的长发在风中四散飞扬,使她看起来像一朵用黑色线条勾勒出的盛开的花。

    白色的手套,白色的围巾,白色的外套,白色的靴子,这一切在银色光芒的包裹下又仿佛生出了一层毛绒绒的光晕,这光晕似乎又使她被氤氲成了一副宁静的图画,而那双眼睛就是整幅画中明亮的星星。

    仁泽咽下一口口水,又深深吸了口气,全身不知为什么一瞬间竟温暖了许多,他抬脚向那个方向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走到她身后,彻底挡住了即将落在她头顶、肩膀和手心的雪花。

    亦夕转头有点儿吃惊地望着他,仁泽轻轻说了声,“走吧。”

    只是刚迈出一步,脚下一滑,整个身体跟着便向一侧倒下去,不过那声“啊”只从口中蹦出一半,他举着伞的那只手便被一股力道从下向上用力加了起来。

    他和她的眼睛之间的距离不到5厘米,他甚至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从她鼻腔中呼出的气体轻轻打在他的鼻翼上痒痒的感觉。

    仿佛时间就此定格,世界似乎也只可听到来自两个人的呼吸声。

    是谁说的?仁焕吗?

    当你在一个人面前跌倒,你们便会产生火花。

    手臂下的力道消失了,仁泽重新站好,望着那个正在向前移动的背影。他吸了一大口气想以此平复下慌乱的心情,不想却从手臂传来一阵仿佛刚被电流通过的麻酥感。他来不及分析这意味着什么,便踩着亦夕留在雪地里的脚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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