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心冷
“那女人什么意思？”
“她还要再打，倒看看林师兄了。”
“林师兄，他们欺人太甚，上去给他们点儿颜色瞧瞧，咱们输局不输人！”
林榆身后无数弟子齐声呐喊着，他皱着眉头望向那直指自己的美丽少女，心头百般滋味涌上来，他是不甘的，不甘于自己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更不甘自己生活了七年的万剑宗被他门踩在脚下。
万人德讪讪一笑，面色尴尬地转头说道：“红门主，这可是什么意思……”
红蝶盯着场上那少女的背影，眼中有愤怒，亦有忌惮，她叹了口气，说道：“万宗主，想来是冷冷对于林师侄的身手有些兴趣，既然上台了，便接着看下去吧。”说完，她不再看向万人德。
林榆敛起衣袍，左脚一点，飞身上台，对望着那少女，皱眉问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秋冷冷笑道：“你可甘心于如此败法？”
林榆怔住，肩膀有些颤抖，他低着头没有说话。
台下弟子见林榆飞身上台，又爆出更激烈的喝彩鼓励声来，亦将他推上了守护万剑宗名誉的刀山。
斜阳昏沉，凄凉袭人，林榆缓缓抬起了头，此时的眼里已无丝毫犹豫与困惑，他拱手说道：“万剑宗，林榆！”
秋冷冷笑了笑，也收起了笑容，换上了她平时冷厉如冰的面貌。
台下的传令童子一时没回过神来，呆呆地望了两人片刻，才急忙挥棒鸣钟，一声沉闷的钟声飘扬而上，整个广场陷入了无尽的寂静中。
林榆不清楚她这一战的目的，他却清楚自己这一战的理由，定要将万剑宗的名誉抢回来。
他的手贴在身侧，食指轻轻一动，剑脱鞘而出，风一般笔直朝着天上飞去，划空破风的激鸣声刺人耳畔，然后见那柄剑在飞入无边云霄之际，剑锋忽然一转，朝着地面疾速坠下，惊人的风势逼得秋冷冷不得已往后退了两步，只听噌的一声，剑锋插入坚实的擂台上，剑刃在夕阳的映照下无比明亮。
林榆举手将剑抽出，扬剑指天，手腕儿轻抖，一层淡芒附上利剑，他脚下的尘土被一股旋风席卷着拖起。
秋冷冷红袖之下，手指拈花翻转结印，便见青烟袅绕于她婀娜身姿，有淡淡花香溢出。
“三关留香气。”她青棉靴在地上一踏，踏出一朵雾花，绕着她的身子飘然升起。
秋冷冷身子一倾，凌空翻转，如同一支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来，林榆早有准备，他同秋冷冷交过一次手，她最厉的武器并不是她的法宝短笛，而是她惊人的速度，所以林榆一早就凝神抓住了她的每一个动作，待她飞身而来，林榆早已一剑挥出，一道逼人剑气朝着她的路径之上飞去。
秋冷冷见剑气奔来，毫不惊慌，且是唇角有笑，她如同风中雨燕一般身姿轻盈灵动，凌空一转，轻巧地躲过了那道剑气，瞬息间，她脚底风势陡增，速度再快，只是眨眼间她已至林榆身前。
林榆心中一惊，原来上一次的交手她并未使出全力，今日之速度与那日已是截然两样，眼眸里只见得秋冷冷红袖一拂，一道劲气喷来，林榆急忙挥出一道剑气相克。
两势相遇之地离林榆太近，爆炸生出的劲风推着他的身体急速向后退去，就在快被推离擂台时，他屈膝躬身，将利剑狠狠插入石面之中，剑锋迅速地在地面上切出了一条深深的印痕，火星飞溅，他感觉自己的靴底磨得滚烫，终于是在擂台边缘止住了后退的趋势。
这样岌岌可危之境地，秋冷冷只需稍加追击，林榆自认会一败涂地，可是她却没有那么做，将林榆避退至台边，她便伫立在台中，含笑望着他，眼波似水，似乎他们根本未作什么争斗，倒像是隔河相望的恋人一般。
想到这里，林榆心头有一股无名之火烧了起来，当下牙关一咬，横眉一拧，口中低喝一声，指剑朝着秋冷冷飞去，淡光有大作之势，剑气凛然有杀意。
秋冷冷见林榆生出杀意，笑意忽止，面色阴寒下来，她身子向后一倾，足下有轻云，飘然飞起，仍是轻松地躲过了林榆的扑击。
林榆一剑刺空，旋即止步收势，举手一剑指天，单脚一点，喝道：“疾！”
那剑嗡嗡颤鸣，然后如脱缰之马，带着林榆疾飞向跃入空中的秋冷冷。
“哼。”秋冷冷忽然冷哼一声，在空中如舞一般旋转，裙摆飘起，如同幻影一般忽然变得不真切起来。
林榆定睛看去，一剑朝着她空荡荡的腹中刺去，只见她身旁留香气袅绕不断，旋转的红衣身影竟蓦然消失不见了，只余下一剑刺破的青烟。
林榆凌空止步，望身下的擂台看去，中央一个红衣丽影飘然若舞，他紧紧皱起了眉头，这样的招式他曾在第一次同秋冷冷交手的时候经历过，那支消失又异地出现的短笛，也像她今日一般，忽然之间便转移了位置，令人惊异。
林榆胸中怒火已不可遏制，他瞪着秋冷冷那静而冷身影喝道：“祭出你的短笛！”
秋冷冷没有回答，她看向林榆的眼神中还有隐隐的一丝期待，却越发黯然。
“祭出你的短笛！”林榆再喝。
他缓缓落回擂台上，看着脸色愈发难看的秋冷冷，心里便愈发烦闷，自上风云山入万剑宗七年以来，他的心一如幽静水潭，无波无浪，上山之前的种种痛苦他早已忘却，或许亦不曾记得，而秋冷冷的出现如同一颗小小的石子，落在那潭静水之中，激起的涟漪却一直泛到了岸边。
秋冷冷依然肃立在那里，仍没有祭出她的法宝，那烦闷终于如同狂风一般，使得心头的怒火愈烧愈旺。
他挥剑凌空而刻，连刻七剑，脚踏七星，脑中回忆李石开念出的口诀，依葫芦画瓢，当下口中有语：“以我名，刻我剑，指阴阳，悟天人，剑锋所向天地石开，剑锋所至风云迭涌……”
那七道剑芒果真如同李石开所舞一般，在空中蓦然生出了淡淡的光辉，只是那威势远远不及李石开，却依旧震人心魄。
仇仁义紧紧捏出了扶手，殊不知，林榆竟是跨入了七式大阶，再加他天资过人，如此看来，定有机会同秋冷冷一搏。
红蝶面目冷僵，看着仍未出手的秋冷冷，眼中似有淡淡的异芒闪过。
当那七道符文终纠缠在一起，化作一道狭长剑纹落下时，林榆体会到了七式之能，手中利剑如同咆哮的苍狼一般，站在雪野高坡之上，望着猎物，磨牙蹬爪，无法束缚。
林榆的战意越来越浓，而秋冷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静静地看着手握青光利刃的他缓步走来，紧紧咬住了下唇。
“你……要斩我？”她声音有些颤抖，眼中有绝望之色。
林榆蓦地一怔，他咬咬牙，肃声道：“我要为万剑宗正名，看剑！”
一声喝下，他指着威势惊人的青光利刃，御剑而飞，朝着秋冷冷刺去。
耳旁狂风呼啸，眼中只有那没有动作的红衣裙。
林榆不明白，她为何不动，甚至没有抵抗的意思，只是望着自己，他飞得愈近，他战意越浓，便将她眼里的绝望看得更清楚。
终于，他的剑指到了她的身前，剑风吹起了她凌乱的黑发，她的眸子也终于漆黑无光，黯然若死。
林榆心头如有银针刺下，疼痛无比，他闭眼低喝，就在剑气刮到秋冷冷衣袍上时，他将剑锋陡然一转，利剑如同再也控不住的猛虎一般，脱手而去，听见哧的一声碎布之声，剑刃划开了秋冷冷肩膀上的衣服，也刺破了她如水的肌肤，划开的腥红的血口喷出骇人的血雾来。
血溅在林榆的脸上，竟是凉的，凉的刺骨，林榆呆呆地抬头，她的神情呆滞，血色全无，肩上的伤刺痛她的眉，鲜血染红了半边衣，夕阳最后一抹光辉投在了她漆黑的眼中，那如同一个漩涡一般，夺走了所有的光芒，剩下的只有无尽的黑暗与寒冷。
“呵。”她忽然冷笑了一声，林榆呆呆地望着她，望着她缓缓转过身去，如同风中落叶一般，摇摇欲坠地朝台下走去，心中涌来一道寒流，凉透了浑身。
秋冷冷静静地走下了擂台，鲜血从她的手指上不断地滴下，台下的弟子们为这胜利使出了全部的力气呐喊，震天而响，可林榆却听不见，耳旁只有绝望的那声质问。
红蝶看着神窒的秋冷冷走下台来，脸上无喜也无忧，她站起身来淡淡说道：“林师侄天纵奇才，身手不凡，但依我们约定，这次的正道大会，万剑宗不可再出手相争。”
万人德望着发呆的林榆，面色沉重地点头说道：“红门主放心，我万剑宗毕竟乃是正道一大流，万事信为先。”
红蝶点点头，遥看着那失神的少女，若有所思，闭眼沉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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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冷冷见林榆生出杀意，笑意忽止，面色阴寒下来，她身子向后一倾，足下有轻云，飘然飞起，仍是轻松地躲过了林榆的扑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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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榆蓦地一怔，他咬咬牙，肃声道：“我要为万剑宗正名，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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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榆不明白，她为何不动，甚至没有抵抗的意思，只是望着自己，他飞得愈近，他战意越浓，便将她眼里的绝望看得更清楚。
终于，他的剑指到了她的身前，剑风吹起了她凌乱的黑发，她的眸子也终于漆黑无光，黯然若死。
林榆心头如有银针刺下，疼痛无比，他闭眼低喝，就在剑气刮到秋冷冷衣袍上时，他将剑锋陡然一转，利剑如同再也控不住的猛虎一般，脱手而去，听见哧的一声碎布之声，剑刃划开了秋冷冷肩膀上的衣服，也刺破了她如水的肌肤，划开的腥红的血口喷出骇人的血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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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她忽然冷笑了一声，林榆呆呆地望着她，望着她缓缓转过身去，如同风中落叶一般，摇摇欲坠地朝台下走去，心中涌来一道寒流，凉透了浑身。
秋冷冷静静地走下了擂台，鲜血从她的手指上不断地滴下，台下的弟子们为这胜利使出了全部的力气呐喊，震天而响，可林榆却听不见，耳旁只有绝望的那声质问。
红蝶看着神窒的秋冷冷走下台来，脸上无喜也无忧，她站起身来淡淡说道：“林师侄天纵奇才，身手不凡，但依我们约定，这次的正道大会，万剑宗不可再出手相争。”
万人德望着发呆的林榆，面色沉重地点头说道：“红门主放心，我万剑宗毕竟乃是正道一大流，万事信为先。”
红蝶点点头，遥看着那失神的少女，若有所思，闭眼沉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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