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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关系破裂

    蓝天白云下,是一片绿茵茵的足球场,场上只有两个单挑的男人。

    “是你找我单挑吗?”Candy脚踩一个足球,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样子痞极了。

    “是。”任远飞无所谓地瞥了Candy一眼,平淡地回答道。

    像任远飞这种不喜与人打交道,更不愿闹事的人,怎么会找人单挑呢?那全归功于向星夜。

    “任远飞,这次你英语成绩的年级第一名是没有了!”

    “没有就没有喽!反正考第一都考厌烦了!”

    “拽什么啊!考第一的是比你帅,比你高,比你有才华,又比你小一岁的的混血儿,Candy!”向星夜正忙着帮Candy吹牛,来贬低任远飞。

    “哦。”任远飞看她喋喋不休地好一阵,最后只是“不关我事”的态度。

    “你这是什么态度啊?”向星夜恨不得一巴掌拍过去。

    “他帅是他的事!我又管不着!”

    “我跟你打赌,你样样不如他!”

    “谁要和你打赌!”

    “你不赌就不是男人!”

    “跟你赌,我才不是男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向星夜气得抓狂。

    ……

    “你是接受挑战了?”

    “当然!”Candy拿起脚下的足球,向任远飞扔过去。

    “走。”任远飞才不理飞过来的足球,而是淡定地走出操场。

    足球从他的后背擦过,落到地上。

    “一点都不好玩,球都不接!”Candy挤着眉看着任远飞,愤愤地把口中的棒棒糖咬碎,然后死命地嚼。

    于是,他们经过比赛包含速度、耐力、胆量、力气、技巧在内的十多个项目。

    结果是不相上下。

    最后他们都气喘吁吁地回到学校操场。

    “太好玩了!下次我们再这样玩!”

    “恩。”任远飞淡淡地答应了,心里却想着:你输了!我不比他差!

    一大早起来,天便阴沉沉的,阳光透不过乌云照向大地,连尘埃都在沉闷的空气中狂欢起来,冷风嗖嗖的刮着,就是刮不散厚重的乌云。

    “任远飞,上星期和你说的打赌的事,你想好没有?”都过去一个周末了,向星夜还想着自己上星期五说的话。

    “想好了!”

    “那你要和我打赌了!”向星夜一脸兴奋。

    “我想过了,我不打赌,我都赢了!”

    “什么啊!你就是怕知道自己样样不如Candy了!”

    “当然不是!”任远飞坐在位子上,一手撑着脸,另一只手翻阅着书本。

    这时,他们班门口出现一个穿着浅蓝色衬衫,灰蓝色长裤的帅哥。

    “远飞哥!”Candy在教室门口向任远飞招手。

    教室里一片轰动,不管男女都激动起来了。

    “Candy!他怎么会出现?”向星夜一下子站起身来。

    任远飞看她条件反射地站起来,心里很是不爽。

    “我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

    “帮我向一个人说明我比你厉害。”

    “为什么?”

    “因为那个人是笨蛋!”

    “好吧!既然远飞哥要我做事情,我一定帮忙!”

    “我什么时候成‘哥’了?”

    “因为远飞哥像照顾小弟一样,陪我玩!”

    那不是玩,我只是要证明我自己……任远飞无奈地白了Candy一眼。

    ……

    “Candy,你好!我叫向星夜!”

    “你好!”Candy礼貌地和她握握手。

    “你怎么会在这?”

    “我是来找远飞哥的!”

    “你找任远飞,不会吧!”向星夜一脸诧异。

    “我是来请教他的!”

    “你请教他什么?你比他厉害!”

    “是英语啦!

    “那更不用请教啊!你是英国混血啊!”

    “中国主要考语法,我会说但是一些语法平时是用不到,所以……还是远飞哥比较厉害!会说又会写!”

    “是吗?”向星夜怀疑地看了任远飞一眼。

    “还有远飞哥,上次比赛篮球,我输了,下次我们再比一次!”

    “恩。”任远飞酷酷地答应了。

    你小子不错嘛,超额完成任务!任远飞用夸奖的眼神看了看Candy。

    突然,天空打了一个响雷。面对着突如其来的雷声,走在过道里的江梦柔依旧冷、静,很冷漠,很平静。而跟在她身后的汪翔不由地打了一个冷战。看着浑身散发冷气息的她,让人害怕,不敢接近。

    “小梦!你今天来的比以前迟了,是太累了吗?”向星夜见江梦柔走进教室,便欢天喜地地迎上去。

    “没有。”江梦柔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沙哑而又冷淡的声音从她口中发出。

    “小梦,你的嗓子怎么了?”向星夜又关心地问道。

    “没事。”她拉开椅子,坐到位子上。

    “小梦……”

    “你不觉得你很烦吗?”江梦柔冷冷地看着她,她从向星夜委屈的黑眸里看到自己冷冰冰的样子,一下子心虚,马上转移视线。

    “小梦,我……”向星夜被她的气势吓到,慌忙地后退几步。

    任远飞上前扶住向星夜,皱着眉看了看同样也皱着眉的若有所思的汪翔。

    向星夜郁闷了一天,任远飞跟着脸黑一天。

    停车场上,积蓄了一天的乌云终于开始下起了缠绵的小雨。

    任远飞和汪翔站在一块空地上,两人互相对视。任远飞的眼神已经有了小小的火苗。

    “我已经憋了一天了,我想问你,班长怎么了?”

    “不知道!”汪翔要考虑江梦柔的感受,所以自己的兄弟也不打算告诉。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任远飞气势汹汹地向汪翔走去。

    “我真的不知道!”

    “不可能!”任远飞握起了拳头击打汪翔的肩头,眼神里充满了探究事情真相的决心。

    “就算我知道,我也不会说!”汪翔叹了口气,被任远飞的眼神折服。

    “你有你要保护的人,我也有!”任远飞突然抓住了汪翔的领口,气愤地说。

    “抱歉,无可奉告!”汪翔用力拉走他抓在领口的手。

    “我要知道发生了什么!告诉我!”

    “兄弟!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改变什么!而且,你会因此很为难的!”汪翔搭着任远飞的肩,十分郑重地告诉他。

    “啊!——”任远飞的怒火爆发了,甩开汪翔的手,一拳打在他清俊的脸上。

    汪翔没有防备,被打倒在地。

    雨已下得很大,他们两个待在雨里,被汗水、雨水浸透。

    “她们的事,她们会解决的,我们这一次只能当旁观者了!”汪翔从地上爬起来,坐在水泥地上,摸了摸红肿的左脸,牙齿就马上紧咬在一起,发出“嘶!——”的声音。

    这时,向星夜看到他们,就马上跑进雨里。

    “你们在这干啊?——呀!汪翔,你的脸怎么了?”向星夜举着一把雨伞,向汪翔走过去。

    “没事!我和远飞切磋一下!”汪翔想勉强笑一笑,可是脸颊的肌肉疼得他皱起了眉。

    “任远飞,你们真是……”向星夜扶汪翔站起身来,替他撑着伞,走出停车场,走时不忘说,“任远飞,你先回教室吧,别淋感冒!晚自习快开始了!我送汪翔去医务室!”

    看着她的背影,任远飞愤怒地踢了旁边的自行车,那自行车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个倒下,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如果那伞下的人是我该多好!任远飞抬头看着黑洞洞的夜空,任凭雨水击打在自己俊秀的脸上,停车场的灯光照亮漆黑的夜,给环境增添几分暖色调,但静谧的气氛依旧让人慎得慌。

    末班车上,只有任远飞一个人,他望着窗外霓虹灯闪烁的城市美景,思绪却不知飘飞到哪里去了。

    拿出手机,播下号码。

    “喂,汪翔。我想和你谈谈。”视线看着前方,心里默念就快到了。

    “啊?这么晚了,还聊什么?”话筒里传来睡意朦胧的声音。

    “我听你的,作旁观者,可是呢?你也看到她们的关系越来越僵!”任远飞一下子激动起来。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思考了一会,说,“恩。我在楼下等你。

    客厅里传来轻微的声响,江梦柔从自己房间出来,看到汪翔正在穿着外套,准备出门,问道:“你这么晚去干吗?”

    汪翔被吓了一跳,不方便回答就转移话题,说:“还没睡啊?”

    瞬间,客厅的灯被打开了,室内灯火通明,他们两个对望,一时不知说什么,空气中弥漫温馨的气息。

    “干嘛不开灯,怕我发现啊?”江梦柔打开电视,泡了一杯咖啡,坐在沙发上看起电视来。

    “呵呵!我先走了!”被她看穿,汪翔显得很是不好意思。

    “任远飞找你。”她双眼注视着电视里的生物大百科节目,没看他却是在和他说话。

    “……”他用沉默表明事实。

    “多穿一点,别感冒了。0点锁门。”她的语气淡淡的,但很温暖,暖到心里去了。

    “恩!”他一下子变得很精神,心里不知道有多甜了。

    气温虽然低了一点,但夜空却比平时的美,月亮、星星都看得那么清楚,月光是那么澄澈、柔美。

    “你出来,班长知道吗?”

    “知道了,不过她没多问,我们为什么约出来。”

    “那就好。——我还是想知道真相。”任远飞定睛看着汪翔。

    “你做不了什么的。”汪翔不想说出来让多一个人纠结。

    “说吧,我听着。”任远飞语气很平淡,却充满坚持。

    “好吧!……”汪翔从头到尾地把那个周六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所以……江老师是班长的爸爸!”这个设想曾经在任远飞的脑海里出现过,但亲耳听到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现在你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小了吧!”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我没办法!”

    “我看要找江老师了……”

    “兄弟,你可想清楚了!我们就这样找江老师,他肯定会猜出我们对他两个女儿的用心!到时候,说不定教训我们一顿!”

    “不行,再等下去,她们两个就破裂了。”任远飞边说边转身离开。

    “兄弟!不用这么着急吧!你哪天找老师叫上我!”汪翔看着任远飞飞速奔跑的身影,顿时无奈:平常不是最冷静的一个吗?这家伙越来越不淡定了!

    回到家里,客厅的灯还亮着,电视屏幕已变成雪花,江梦柔缩在沙发上睡着了,像个极度缺少安全感的孩子。

    汪翔放下手中拎着的零食、饮料,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他跪下来,细细观察她细腻红润的脸蛋,视线瞥到放在胸口的手腕上——12点08分。他的嘴角微微弯起,走到门口,将大门的小锁倒上。

    放心睡吧!我会保护你,让你……不受伤害!他拿出塑料袋里的一罐啤酒,咕咚咕咚地喝起来。

    外面下起雪来,这是入冬的第一场雪。深蓝的天空中点着片片雪花,随着冷风肆意飘飞,随处飘落。在画家笔下,那雪花就像一只只飞舞的白玉蝴蝶,那样晶莹剔透,洁白无瑕。

    “好想和你赏一次雪!”汪翔凝视她的脸庞,微笑着说。

    这时,她的睫毛微微一颤。

    向家门外,

    “喂!你不用这么着急吧!”汪翔听到任远飞打的电话就赶快赶来了。

    “我昨天回到家,就睡不着了,我想快点了解真相!”

    “兄弟,头一次见你为爱情赴汤蹈火啊!”

    任远飞听了汪翔的话,立即抛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向家书房里,坐着一个男人和两个未经世事的大男生。

    “我们来找我应该不是请教问题的吧?”江海恒悠闲地坐在藤制椅子上,喝着绿茶。

    “老师,能当算命的了!请教问题的借口是讲给星夜听的!”汪翔尴尬地笑笑。

    “老师,我们来是想知道……”

    没等任远飞说完,江海恒打断他的话,轻快地说:“在学校里经常看到你们和星夜、柔儿在一起玩,想必你们一定是很好的朋友吧!”他看了一眼汪翔,接着说,“上次在咖啡厅,你一定是吓到了吧!”

    “没有,只是有点惊讶!”汪翔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我知道你们的意图,但这之前请你们答应帮我保守秘密!”

    “好!”两人同时答应。

    “十年前,我的初恋,萧雅找到我,问我借点钱。”

    “冒昧地问一句,萧雅是……?”

    面对汪翔突然的提问,任远飞表示相当厌恶。

    “萧雅是星夜的母亲。我见到了八年未联系的萧雅很是诧异,不仅仅是因为她突然的到访,还因为她不与年龄相符的容貌。”

    “人和自己的年龄有差异是很正常的,不是吗?”汪翔又遭到了任远飞的鄙视。

    “萧雅在大学时兼职做一个平面模特,可想而知,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后来大学毕业两年后,我父亲的挚友家族事业破产。我被迫娶了的他女儿,惠美——也就是柔儿的母亲。原本和我有婚约萧雅负气嫁给当时对她有情的阿南。” 说到这,江海恒叹了一口气,眼底泛起忧伤。

    “看得出来,老师很爱星夜的妈妈!”任远飞又白了一眼多嘴的的汪翔,示意他闭嘴。

    “萧雅的婚后生活并没有很幸福,主要是因为阿南介意她对我还有情,常常酗酒,发脾气毒打她。那几年,他们被债主追得四处奔走。萧雅因此被累垮了。原本漂亮活泼的她变得十分憔悴,没有一丝活力。才33岁的她像是四十左右。”

    “那借钱是怎么回事?”这回任远飞自己开口了。

    “阿南聚众赌博未果,被关进看守所,需要赎金。她已经向亲戚朋友借了很多次,这次她实在没办法才找到我。又过了几个月,她哭着跑来告诉我阿南被追债的打死了……”

    “所以,老师才会决定离开师母,去照顾星夜的妈妈!所以,江梦柔才会那么恨你!”汪翔这一瞬间简直是名侦探柯南啊。

    江海恒点点头,喝起他的茶来。

    ……

    书房外的人听完这个故事,情不自禁地捂起嘴巴,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惊讶、怀疑、慌张、纠结,无所适从……

    “原来小梦讨厌语文都是因为爸,原来爸抛弃了小梦,原来、原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向星夜不知所措地左看右看,眼前的空间也渐渐扭曲变形。

    “不行,我要找小梦谈谈!”向星夜穿起外套,拨通江梦柔的电话。

    从向家出来的汪翔和任远飞心情是异常沉重,知道真相后,他们感觉自己真的做不了什么,这毕竟是她们两家人的私事。

    “现在怎么办?”

    “早知道我听你的劝……”任远飞想早知道就不探究真相了。

    “那我们先散了吧!我先回去了!”

    “好吧,再见。”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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