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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圣诞礼物

    两个少女站在公园里,感受着凛冽寒风吹在背脊上,寒气像一把把利剑刺痛着骨髓。

    这是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女孩,光从着装就可看出来:江梦柔身穿黑白条纹高领的紧身线衫,外套是一件酒红色的夹克衫,下身是黑色铅笔裤和米色高帮板鞋。

    而向星夜身穿一件浅玫瑰色风衣,围着彩色流苏围巾,穿着黑色靴裤,白色筒靴。

    一个干练直率,一个单纯可爱。

    “找我有什么事?”江梦柔似乎有些不耐烦。

    “小梦,我……我,对不起!”向星夜突然向江梦柔鞠躬道歉。

    “呵!你又没做对不起我的事,不用道歉。”江梦柔对向星夜的行为感到有些可笑。

    向星夜就这么九十度弯着腰,等待江梦柔的原谅。

    回到家的汪翔备感温馨,赶紧躲回自己的被窝玩起平板电脑来。

    咦?怎么没听见她在家的动静,难道出门啦?汪翔打怪打到一半,突然走到江梦柔的房间。

    “喂!不会还在睡觉吧!”汪翔边走进卧室边问道,却发现房间里没有半个人影,倒是发现她忘落在家的手机。

    “手机怎么忘带了?”汪翔拿起手机,顺手翻了翻她的通话记录。

    已接电话——向星夜——2011。12。16——9:30

    “原来她和星夜出去了……什么!她和向星夜出去!!”汪翔一下弹跳起来,嘴里不停念叨着,“糟了糟了!她们现在关系这么僵,怎么会约出去呢!难道星夜听到江老师说的话了……”

    “喂,兄弟!她和星夜约出去了。”汪翔迅速地往大门外走,准备去找她们。

    “好。城中公园见。”

    天灰蒙蒙的,冷风一个劲地刮着,公园里腊梅恣肆绽放,在冷色调的背景中显得那么突出。

    维持整个身子呈直角的姿势已经十分钟,向星夜敲了敲酸痛的腰椎,继续保持原有动作。

    “累了就直起来吧,你不累,我都看累了。”江梦柔已找一处长椅坐下,看了看向星夜,漫不经心地说道。

    “小梦,我们还能做好朋友吗?”

    “你说呢?”

    “我真的很对不起……”

    “你要我说几遍,你没做错什么,用不着我的原谅。”

    “那你为什么还这样对我?”向星夜不明白。

    “你想知道原因?”

    “恩!”

    “因为你抢走了原本应该属于我的父爱!”说到这,江梦柔显然比较激动。

    “所以还是我的错……”

    “不,你没做错什么,而是你生下来就是一个错误。”江梦柔打击人的话语永远这么一针见血。

    向星夜低头沉默,没再说什么。

    “我就说她们在城中公园。”任远飞和汪翔站在远处,默默看着她们。

    “那我们现在站在这里干嘛?上哪!”汪翔想冲上去,把她们拉回各家去。

    “这是一个好机会,让她们说清楚,我们等一下再出手。”任远飞又变回以前的沉稳,冷静了。

    “既然没话说了,我先走了。”

    “小梦,我……”向星夜吱吱呜呜半天,没说出一句话。她很珍惜,也很需要江海恒,如果没有江海恒,她就是个孤儿。“小梦,对不起。我很喜欢江伯父,他像我亲生父亲一样。即使你不能原谅我,我也不能把江伯父还给你。”向星夜把话说完就要离开。

    “等等!你说什么?”江梦柔向向星夜走近,浑身散发危险的气息。

    “我说江伯父很好,我永远是他的女儿!”向星夜抬头,直视江梦柔,眼神里满是不认输。

    我永远是他的女儿,我永远是他的女儿,我永远是他的女儿……

    声音在脑海里盘旋,江梦柔的怒火一下子爆发了,挥手朝向星夜打去……

    向星夜不自觉地闭上眼睛,等待手掌的落下。

    你有没有想过,星夜可能并不知道这一切,你这样会伤害她的!

    为我们的友谊万岁,干杯!

    小梦,你怎么了?是不是我的话刺激到你了?

    小梦!你今天来的比以前迟了,是太累了吗?

    小梦,你的嗓子怎么了?

    ……

    思绪快速飞转,她的手在接近向星夜的脸颊时慢下来。

    向星夜眼角的泪滑落下来,顺着脸的轮廓流下。

    她的食指轻轻碰了碰向星夜脸颊上的泪珠,没想到向星夜的身子一缩,睫毛一颤。

    原来你是那么的恐惧,那么的害怕……她把向星夜搂入怀里,深深地拥抱在一起。

    “对不起,以后,我会待你如我的亲妹妹一般的!”

    这样一个开朗,能忍耐,顾忌别人感受的朋友,我怎会不珍惜?江梦柔真后悔自己的任性。

    站在风中的两个少年,相视而笑,击掌而乐。

    四个人的友谊在这个冬天得到了又一次的升华。公园里的腊梅散发阵阵幽香,沁人心脾,在寒冷的刺激下,花瓣绽放得更加美好,艳丽。

    街道两旁的法国梧桐只剩光秃秃的枝条,因枯黄掉落的枫叶零星地散落在地,叶面已残破不堪。街道因此有些凄凉。

    “小梦,你已经原谅江伯父了吗?”

    “恩,上星期交作业的时候,塞了一张纸条。”

    “那你要不要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

    “我和爸毕竟十年没见,住到一起,可能会很尴尬,还是算了吧!”

    “好吧!”

    “还有,不要叫‘江伯父’!到时候,我爸还说是我挑拨你们的关系!”

    “是!”向星夜和江梦柔僵了一个将近两个月,现在和解,江梦柔别提有多开心。

    “对了,汪翔他们人呢?”

    “哦,他们还在学校里!”

    “今天晚自习不是取消吗?他们还留在那里干什么?”

    “不知道欸。”

    在这条商业街里,分不清昼夜,分不清四季,一天到晚都是那么繁华,人潮不断。

    汪翔和任远飞走进一家家饰品店、服装店、甜品店挑选礼物。

    “你不是问了班上的女生了吗?”任远飞倚在这家名叫“美饰天下”饰品店门边,看着汪翔在里面像无头苍蝇一样乱逛。

    “问是问了,但是她们说的东西,不太符合她们的品位!”

    “她们两个最喜欢什么颜色?”

    “江梦柔蓝色,向星夜不知道!”

    “为什么星夜的不知道?”

    “因为江梦柔的笔袋里都是蓝色的笔壳,可是向星夜笔袋里的东西比较复杂。”

    “这就是那两个女生给的答案!”任远飞感到有些无奈。

    “对啊!”

    “这个,我用眼睛都看得见!”任远飞彻底崩溃。

    “喂!你杵在那干嘛?你不用买礼物啊!”见任远飞从自己进店到现在一直站在那里,汪翔有些不爽。

    “反正也想不到,不买了。”

    “真的?我可从江梦柔那里听说向星夜前天就向你讨圣诞节的礼物了,你不意思一下,不怕她不高兴啊!”

    “让我装一下淡定,会死啊!”任远飞早已火烧眉毛了,现在被汪翔一催,他真想一拳挥过去。

    澄澈的夜空下是张扬的红色,平安夜的前夕,情人们都在互买礼物送给对方。

    两个清秀的男生正在路边苦恼该买什么送给自己喜欢的女孩。

    下课了,同学们都在议论今天平安夜该怎么过。

    “该死的学校,圣诞节还要上课!”汪翔正抱怨着。

    “你还想校长放假啊,想得真美!”江梦柔边说边把额际的碎发往耳朵后边捋。

    “喂,你干嘛?今天你已经是第三次在我面前捋头发了!”

    “想怎样啊,我捋头发关你屁事!”江梦柔一边骂一遍又捋了一次头发。

    “心理学有说一个女生在异性面前无意识地反复把头发往耳后捋,说明那个女生对眼前的异性有意思。”汪翔郑重地解说道。

    “滚。我刚剪了头发,你又不是不知道。”江梦柔真想一巴掌打过去。

    “任远飞,我的礼物你准备好了没有?”向星夜凑到任远飞旁边,把他的高层管理的原文书合上。

    “没有。”任远飞打开书,继续看。

    “靠!”

    “围巾、手套、巧克力、圣诞老人玩偶,还是一袋苹果?”任远飞目不斜视,一直盯着书看。

    “你……”向星夜真是被他气得半死。

    “圣诞节不是情人节,就算今天是情人节,我也没理由送你礼物,不是吗?”任远飞合上书,注视着她。

    “就当是送给朋友的,不行啊?”向星夜有些心虚。

    “好,送给朋友的。晚上和我出去,要什么礼物你自己挑。”任远飞低头,嘴角一弯:没想到,这么快就试出你的心思了……

    “向星夜是举着过圣诞节的牌子,打着拿心上人礼物的主意。”

    “这次你算说了一句人话了!”江梦柔看看汪翔,心里萌生连她自己也不清楚的情愫。

    夜幕降临,白天下的小雨变成了雪籽,好像一个个含苞待放的玉兰洒满人间。仰望夜空,无不让人憧憬满天花瓣芳飞的情景。

    “现在已经9点45了,还去吗?”他们四个刚刚晚自习结束,任远飞看看手表,对向星夜说。

    “当然去,有礼物干吗不去!”

    “那你们两个去玩吧,我先回去了!”江梦柔背起书包,往教室门口走去。

    “我和你们两个一起去!”

    听见汪翔要和他们两个一起去玩,江梦柔皱了皱眉,许多想法涌上她的脑海。

    躺在床上,江梦柔怎么也睡不着,心里不知道有多乱,但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紧张。

    江梦柔,你在干嘛?睡觉就睡觉啊,翻来覆去干嘛?江梦柔死活睡不着,睁开双眼盯着天花看。

    这时,房外敲响了。

    江梦柔被电击似地从床上起来,赶忙去开门。

    “原来你还没睡啊?”汪翔看到江梦柔连外套都没脱。

    “你刚才和他们去干吗?不会给哪个美女买礼物吧!”

    “我眼前不就站着一个美女吗?”

    “耍贫嘴!外面下雪了?”江梦柔看见汪翔头顶还有些未化的雪花。

    “恩。”

    听到汪翔的回答,江梦柔围上围巾,走出门去。

    “这么晚了,你去干嘛?”

    “赏雪,要一起来吗?”江梦柔虽是在问汪翔,但邀请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他们坐上电梯,来到顶层。

    “喂,这里不是有牌子写着‘小心勿进’吗?”

    “管它干嘛,只要门没锁就行喽!”

    打开通往天台的大门,眼前是一块宽敞的平地。

    “在这里野营倒是挺不错的!”汪翔环视四周,在这里看夜景是不二之选。

    跟着江梦柔的步伐向前走,走到离天台边缘1米处,汪翔不敢再往前走,感到无比的恐惧。

    此时,江梦柔把双手撑在1米高的护栏上,眺望着被白雪笼罩的城市。

    汪翔吓得一身冷汗,头顶一阵阵的眩晕,他想往后退。

    “你怎么了,很冷吗?”江梦柔转过头来,发现汪翔全身微微哆嗦。

    汪翔尽量看着天,他怕自己看到楼下的景色,会全身发软。

    突然,他暴露在空气里的脖子暖呼呼的,原来她把自己一半的围巾给了他。

    汪翔有些诧异,不可思议地看了看她。她扭头微笑,没再说什么,只是朝夜空看去。

    看着她被冷风吹得有些泛红的脸颊,汪翔有些陶醉了。

    “怎么想到和我一起赏雪?”

    “没什么,只是做梦梦到有人说想和我一起看雪……”江梦柔说着捋了捋额际的碎发。

    “啊,对了!这个给你!”汪翔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

    “什么?”江梦柔把东西拿过来一看——是一个蓝色水晶发卡,她握着发卡,有些发愣:原来他刚刚和他们出去是买这个……

    “能帮我戴上吗?”江梦柔看着发卡,微笑着问道。

    汪翔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但还是把发卡接过来,将碎发夹进她散发清香的黑发里。

    白雪落在发卡上,在蓝色水晶的照映在发出闪耀的摄人心魄的蓝色。

    夜空下的两个紧紧依靠的背影,两颗由一条围巾串起来的心,这般温暖人心。

    与此同时,

    向星夜正和任远飞在繁华的商业街挑选礼物。

    “你挑好没?”任远飞站在店门口,看着向星夜在店内左挑右挑的。

    “没有,这些都好可爱,你能不能都买给我?”向星夜抱起一堆玩偶,眨巴着眼睛说道。

    “你干脆叫我把这家店买下来算了。”任远飞满头黑线。

    “如果你同意的话,我没意见!”向星夜还真的把他的话当真了。

    “想得真美。”任远飞抛给她一个白眼。

    “算了,我不要了!”向星夜走出“美饰天下”,拉着他一块走。

    “生气啦!”

    “不是啊,挑不到好的,就不要礼物了!”向星夜失望地往回家的方向去。

    “那就可惜了,我这里本来有一个东西要给你的。”

    “什么什么?给我看看!”向星夜一下兴奋起来。

    “算了,反正你要回家了!”任远飞说着往前走。

    “Ho!你耍赖,你说要送礼物给我的!”向星夜的好奇心一向最重了,让她知道自己有礼物却得不到,也不知道是什么,她会发疯的。

    “好吧,给你。”任远飞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片。

    “这就是你说的礼物……”向星夜很是失望地看着卡片上印着的“Gift”,再是卡片背面的大爱心。

    “当然……不是!这个周末到这家店问一个叫“小琪”的收银员要就行了。”

    “啊,礼物不是今天给我啊!”向星夜再次失望了,礼物补送就失去原来的意义了。

    “记住,一定要周末去拿!不然,就什么都没有了!”任远飞十分严肃地告诉向星夜。

    “哦,我回家了。”

    “我送你。”

    “恩。”

    她的背影在白雪的映衬下变得更加落寞。他望着她的身影,偷偷轻笑。她不知道惊喜永远在后头等着她。

    在雪下行走的两个人渐渐缩短了距离,由最初的五米到现在的肩并肩地走下去,他们的心也在一点点靠近,终有一天两颗心的距离只剩下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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