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小说 > 寒声寒更出现在天的那一边

正文 F 小丑的心声

    哄夏妈妈睡着后,净瞳和夏幕跑去医院门口,却发现流浪汉已经走了。于是两人就在医院散步。卸了妆的夏幕样子很憔悴,琥珀色的眼睛永远闪着快乐的神情,但再往深里看却是一种悲凉的沧桑。不知道为什么,素颜的夏幕的脸上仍残留有小丑的痕迹。嘴唇薄且苍白,嘴角永远上扬,他的耳朵很小。他的头发很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这里弥漫着好闻的消毒水味,有很多病人在逛,蓝白相间的竖条纹,空洞无光的眼神,那么压抑的气氛,哦,多想发出由心的呐喊,灰色的树影让地面好像破了个枝形的洞,摇摇晃晃地在摆脱这氛围。

    净瞳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儿,对夏幕说:

    “夏哥哥,小丑的生活是怎样的啊?”

    卸了妆的夏幕让人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一个大大的鹰钩鼻子,一双中等大小的眼睛(还是偏大),很有神,他的头发乱得跟鸟巢似的。他眨眨那双快乐的眼睛,用一种难以想象的轻松的语气说:“如果想快乐还是可以的。我以前工作的马戏团团长强迫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儿童当小丑。他就快乐不起来。”

    “天哪!太残忍了。”净瞳用一种厌恶的语气说道,一边冷笑几声。

    “我决定了,我要去告他们。”夏幕看着远方,眼神中闪烁着一种正义的光,又充满了坚定和希望。

    “我支持你!”净瞳毫不犹豫地说。

    他们从医院走廊穿过,听见长凳上有人在念报纸:“流浪汉奋身救人,其余人袖手旁观……”

    夏幕一惊,向那人借过报纸:

    据目击者称:“当时水流很急,那老太太跳了下去,没人敢下去救,那个流浪汉突然跑过来就跳了下去,他们很久没上岸,我们以为他们死了,大家正准备散的时候,流浪汉背着老太太就上岸来了。当记者问目击者为什么见死不救,他说道:“这世道,万一那老太太要诈钱呢……”……

    净瞳把眼睛从报纸上抬了起来,把报纸还给了那人,那人折起报纸说:“你说一个流浪汉救什么人啊?炒作!绝对是炒作!”

    夏幕见净瞳张嘴想反驳,就急忙拉着她走出了走廊。

    “你干嘛?那人思想有问题。”净瞳还在愤愤不平。

    “你就别再得罪人啦!要学会忍耐,懂吗?”

    “忍,忍,忍,那你干嘛不在马戏团忍啊?”净瞳挣开夏幕的手,跳到了一边,高傲地仰起头。

    没想到夏幕居然脸色大变,嘴唇开始抖动,用一种压抑怒火的声音说:“君子有所忍,有所不忍。像这种小事大可不必同他较真。你一个学生,一天到晚呆在学校里,被保护得紧紧的,你哪里明白我们的苦啊!在马戏团里,像你这样的人早就死无葬身之地啦!一句话不好听就要讲理。在马戏团,你就得忍气吞声,有泪往肚子里憋,别看我们整天快乐的样子,有谁知道小丑的辛酸啊?没有人看得见小丑的眼泪,因为我们总是一成不变地笑给别人看!”夏幕哽咽了一下,不再说了。

    “当学生也不容易。特别像我们这样的重点中学,同学们彼此看起来友好,但有几个是真心的?都有目的,他们都有目的。彼此间勾心斗角,昨友今敌,在每次考试中都争得头破血流。大人们总说我们幸福,可他们不知道,我们也好累。老师也担心自己学生成绩不好,自己在学校里没地位,就拼命让我们做题。还有一些有责任感的好老师,他们也苦哇!因为经常板书,得了肩周炎,还有这样那样的病,但他们依然支撑着教我们,甚至有老师得了癌症还在坚持,因为他们知道,在这种披着素质教育外衣的应试教育制度下,成绩就是一切……”净瞳用那种朗诵《海燕》的声调十分潇洒地说,“对不起,我还是错怪你了。”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夏幕望着天花板感叹道。

    “我们到那边长凳坐吧!”净瞳指着树阴下那只沉默的石凳说。

    夏幕点了点头。两人在长凳坐下。对面是一棵树,树叶间漏着刺眼的阳光。

    净瞳避着阳光看那边由蓝变灰的天空说:“我爸是一开食品加工厂的,他做的事让我感到厌恶。合法经营证都是假的,食品合格证也是假的,他没告诉我,但我知道,卖给别人的猪肉都是喂过了瘦肉精的,我们做的酸奶里一滴奶也没有。”说着,她朝天翻了翻白眼,“我弟弟迟早会被他们夫妻俩带坏的。”

    “跟你讲讲我妈妈的故事吧!在她还是个学生的时候,成绩十分优异,但高考那天发了烧,考得不理想,上大学时,成绩拔尖,她去财政厅实习,表现也很好,我姥姥觉得有希望进去了,可那里的领导却跟她说‘小姑娘啊,你没花钱不行啊!’就是说我妈没贿赂他……后来,她认识了我爸爸,在我小时候她就跟我说‘读书没用,你学习再好没关系没后台都不行。’于是我初中毕业就没再读下去了。”夏幕低头看着手指,若无其事地说,“但因为我对英语感兴趣,所以我一直在自学。”

    夏幕顿了一会儿,又用那种轻松的口气说:“不过我是个快乐的小丑。只在看到别人被我逗得大笑,我也会很开心。要是有什么伤心事,我就想:别人不需要时刻笑着,所以总愁眉苦脸,越愁眉苦脸就越伤心,这是个恶性循环。其实,对于整个人生来说,这点痛苦根本不算什么,如果人生必经苦难,如果这些都是考验的话,那就尽管来吧!笑一笑就会过去的,更何况所有人都逼着我们笑。”

    这个烦闷的夏天,知了叫个不停,让人有种抓住叫得最响的知了然后喂它敌敌畏的冲动。这样的氛围和天气,夏幕的话却让净瞳感到刺骨冰寒。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