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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9第十八章(修)

    对于三姐私底下同她姐妹不睦的事实,谢安雅念在她占据了尤家女儿的身份,却不能把尤老娘和三姐当做真正的血缘亲人看待,并且三姐在外头也从不嘴碎地谣传家中的什么事儿,还能容她一二,或者可以说是无视?但对于春桃这个贯爱挑拨离间素来喜欢较真掐尖的刁蛮丫头,谢安雅就没那么好的耐心了!

    正所谓“事不过三”,春桃一而再,再而三地踩她底线,真当她是什么好性儿的面人不成?若她真如平日里表现出来得那般温顺无害,她岂能像现在这般将家里的下人奴仆牢牢地掌控在手心,她说一他们不敢说二,她让他们往东他们绝不敢往西?更别说收服安玄,隐藏在安玄的背后掌握了西区的情报消息!恐怕早就被尤启那个只服从强者的墙头草给吞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不用说后来两人互相利用,而且谢安雅还稳稳占据上方了!

    尤老娘在见识过谢安雅翻云覆雨的手段后,隐隐对她有了些畏惧,于是将个三姐愈发护得跟自个儿的眼珠子一般,简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把她惯得愈发骄纵!

    谢安雅初时还想着教养她一二,免得不知天高地厚惹出什么祸事来,顺便也培养下姐妹亲情,虽然三姐的那些个小动作,她真没放在眼里,但多了她也嫌恼人啊!哪知尤老娘不知道以为她要对三姐做什么似的,对她严防死守,同三姐稍稍多待会儿,就赶来打岔!

    谢安雅从不是个能委屈自个儿的人,而且她素来记仇小心眼,一贯秉持谁让她一时不舒服,她就膈应谁一辈子的原则,自然不会一直用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只是背地里把尤老娘和三姐周围的丫鬟婆子都敲打了一遍,吩咐她们看紧了这两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内院女子,还有她们身边伺候的丫头嬷嬷,做到了整个尤家的完全透明化。她习惯于掌控,一旦发现不能用感情来约束住血缘亲人,便当机立断地直接采用了暴力手段!

    春桃挨了谢安雅的斥责,不仅不自省,反而心生怨怼,在三姐面前颠倒黑白兴风作浪,直把三姐挑唆得醋海生波满心怨恨!

    谢安雅收到下人送来的关于春桃的言行,春桃不但不安好心地撺掇三姐到尤老娘和尤氏面前去告状,说谢安雅不敬尊长欺凌幼妹,更是建议三姐贿赂底下的小厮,叫他们去外头大肆宣传谢安雅的恶劣举止,坏了她的名声!幸而三姐这方面还算头脑清醒,知道自家姐姐的名声坏了她也没好果子吃,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她,不然谢安雅铁定连她一并收拾!

    没等三姐找到机会到尤老娘面前去给谢安雅上眼药,谢安雅便抓了春桃一个错处,直接捅到了尤老娘面前!

    春桃不同于秋月。

    秋月是家乡发大水,一家子亲人不是饿死,就是在后来的瘟疫中病死了,就剩她一个小丫头,因她面容秀美,便被人牙子收了去,带到京城正好被尤老娘买下,给了二姐做丫头。

    春桃则是京城本地人,她父母早逝后便依附兄嫂过活,后因家道艰难,她兄嫂又见她生了一副好模样,便把她高价卖了!春桃的兄嫂如今还在,得知妹妹在主家生活富裕万事不愁后,还时而登门跟妹妹打秋风!

    春桃幼时经历坎坷、饱受欺凌,在尤家主家虽少打骂,但她做的也是伺候人的活儿。三姐不同于原先的二姐温顺懦弱性子绵软,也不同于谢安雅心性成熟处事端方。三姐备受宠爱,自然肆意任性,春桃自是需要时时刻刻小心翼翼察言观色。她本身又是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人,虽然极为厌恶她的兄嫂,但为在她兄嫂面前得意炫耀,闻得兄嫂的吹捧谄媚,还是把大半月钱都补贴给了兄嫂家!三姐不善管账,春桃手握三姐的库房,有时给兄嫂的银钱尺头不够时,便偷偷从中渡了些出来,之后在三姐面前糊弄一番便揭过去了!

    尤老娘眼下最为看重钱财,在她心里女儿都得往后排,谁要贪她钱财便是要她的命!在她眼里,女儿的银钱自然也是她的,只是放在女儿身边而已,一旦她开口伸手讨要,女儿自然会给她的!而今一个小小的仅是伺候女儿的丫头,就敢伸手贪掉她的银钱,尤老娘一面儿为那流失掉的银钱心痛,一面儿又为这贱婢踩了她的脸面而暴怒。都没轮到谢安雅出头处罚她,尤老娘已经干脆利落地唤了人牙子来,把她高价发卖了!

    这家人牙子口碑不好,因为她坑蒙拐骗样样来,经手的男女也大多都是卖到那些青楼小倌院去的,但她有背景,给的价钱的也高,故而有些时候,勋贵官宦家族要处理一些下人什么的,都是找她家!

    春桃这下子可真吓懵了,她面露绝望,连连磕头求饶,只道自个儿错了,千错万错罪该万死,但求太太看在她好歹伺候了姑娘这么多年的份上,怎么罚她都好,就是不要把她送到那个见不得人的地方上去,否则她宁愿一头碰死在这堂上!

    尤老娘倒是被她这番威胁的话给气乐了!在主家偷窃还有理了?此次若是因着其他什么事儿犯在尤老娘手里还能认个错讨个罚,这事儿就算揭过去了,偏偏春桃这是在戳尤老娘的肺管子,踩到了她的痛脚!

    那人牙子估计是见惯了这等情景,趁春桃没注意到的时候很是熟练得把她敲晕了,她捏着春桃的下巴仔细瞧了瞧,满意地点点头,对着尤老娘笑道:

    “贵府的风水好,太太也是个能调理人的,瞧这丫头养得跟个水葱儿似的,多水灵!要我说啊,这丫头真是积了八辈子的福气,才能在太太身边伺候着,可惜这丫头自个儿不惜福,竟生生把自己折腾出了贵府!这么着吧,我也不同太太说虚的,一口价,二十两!”

    三姐还是个小孩儿,本来还对春桃偷窃自个儿的东西心怀怨愤,对她辜负了自己的期望很是不满,现下一见春桃这么个凄惨的下场,还被人牙子和自家亲妈讨价还价,心下不忍,就想冲进侧厅给春桃求个情。

    谢安雅示意苏妈妈拉住她,冷冷地说道:

    “尤怜,看见没?这就是不守本分的下场!”

    三姐不住地挣扎,却被苏妈妈牢牢地钳制着。她愤怒地盯着谢安雅,却被谢安雅看她时那淡漠冰冷毫无感情的目光吓得面色苍白,冷汗涔涔。在闻得谢安雅冷漠无情的话语后,她突地打了个哆嗦,沉默地垂下头去!

    见状,谢安雅吩咐苏妈妈带着她回房,让她在屋里好好想想清楚,休息好了再出来!听得这话,有些颓然的三姐脚步顿了顿,随而默不作声地回屋了。

    春桃卖掉后,尤老娘把夏荷升做了三姐的贴身丫鬟,并为了安抚三姐,另给了她两个二等丫头,取名叫做吉祥和如意。这下三姐身边二等丫鬟个数可是比谢安雅还多一个了,谢安雅身边可只有个冬青,不过谢安雅倒没计较这个,因为添这两个丫鬟还是谢安雅给尤老娘建议的!

    这事儿对尤老娘和谢安雅而言,只当是石子落到湖里发了一声响声便过去了!倒是三姐沉默了几日,后来还是接受了谢安雅主动递给她的善意,在年前终于恢复到了能和尤老娘撒娇任性的地步,让尤老娘放下了心。毕竟大过年的,谁愿意家里多个苦瓜脸啊?这不是晦气给自己找不自在么!不过据谢安雅观察,三姐虽不再做那些恼人的小动作,但同时她和谢安雅越发疏离了。不过谢安雅也没多说什么,她从没指望过三姐和她能好如一人,只要听话,这样也好!

    安玄自给她送了份出乎人意料之外的年礼后没几天,便又来见了她一次,说起那伙黑衣人的行动,只道他们又来寻访了两次,没找到什么线索便撤离了。安玄没有查到他们的背景,他们也没有发现谢安雅和安玄处理的蛛丝马迹,谢安雅只让他以后注意些便丢开手不管了。

    谢安雅没敢把那木盒和玉雕放在外头,而是直接放到须弥洞天里了!她见安玄面对她时,并没有什么扭捏无措,虽然他眼里是一如既往的钦慕和迷恋,却没有让人不安的侵略和占有欲,她顿时放下心来。她这几年在安玄身上花的心血也不少了,还真不想突然放弃这么个好用的人,现在确定能继续使唤下去,她心里很是松了一口气!而且,她过了年便是十二周岁了,已是到了聘婷少女初长成的豆蔻时节,有人单纯的仰慕自己,谢安雅很是高兴!

    今年的年节食点很是丰盛。全家上下把所有的热情都倾注到了做年节食点上去,年夜饭和更岁饺子品种齐全,还在更岁饺子中裹了小铜板!更有蕴含深意的桃汤、柏酒、椒酒和五辛盘。除夕夜,尤老娘吩咐在堂屋摆了年夜饭,也在屋里给丫鬟婆子们开了两桌酒席,还叫尤管家在外院一起摆了两桌,叫家里的丫鬟婆子、护院家丁轮着吃酒贺岁!

    因为年前家中出了春桃偷窃的事儿,尤老娘便对谢安雅和三姐身边的丫鬟嬷嬷信不过,叫谢安雅和三姐把身边不怎么常用的值钱物件还有银钱都交给她保管!谢安雅明面上并未存到什么好东西,连银钱也只是这几年的月钱,倒是三姐那儿,金银首饰什么的收拾出来了一大堆!谢安雅瞧着三姐那不甘愿的模样,倒像是尤老娘在挖她的心一般。

    尤老娘小气,压岁钱也给得少,谢安雅和三姐每人才得了一贯铜钱,用红线穿了,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一串,实际却是很少的,倒是给她们姊妹俩赏玩的一对海棠如意银锞子很是精巧可爱!

    此时过年除了需要上门拜年外,因为亲友乡邻太多,无法在短日内挨家上门轮过去,故而更为流行的是互送拜年钻,官宦人家则是递送“拜盒”,即为将写着吉祥话儿的贺年帖用精致的木盒装了,叫底下奴仆们送到别家去!谢安雅就在尤老娘的催促监督下写了好大一叠的贺年帖,这红单制作得极其精美,木盒也是费了好大一番心思的!

    正月十三是民间灯会的第一天,尤老娘这个年过得甚是舒心畅快,便兴致勃勃地决定这日带着谢安雅和三姐去街头赏灯!

    暮色低沉,天上繁星如尘,地上华灯初起,绚烂夺目,仿佛让天上的星月都黯淡了下来!

    不同于尤老娘和三姐一身艳色衣装,满头珠翠,谢安雅只穿了一席青色衣裙,领口细细绣了一圈藤萝,袖口裙角绣着各式兰草,她就那么娉娉婷婷地站在那儿,身姿袅娜,绝世独立,仿若静静开在空谷的幽兰,自顾自地优雅出尘着。她头上挽了个望月髻,用了两根兰花玉簪子固定,斜斜插了支铃兰花步摇,同耳下的那对兰花玉坠子交相呼应。

    梳妆时,谢安雅让秋月给自个儿把那弯弯长长的柳眉描粗了,肤色画黯沉了,让自个儿看上去丑了些。尤老娘和三姐并未对她的妆容有所怀疑,只道是她打扮得太过素净,现在又是在夜晚,烛光昏暗所以她看上去不比素日里好看!

    尤老娘对她这身看上去十分寒酸的装扮很是不满,觉得谢安雅就这么出门会让她很没面子,像她和三姐这么梳妆打扮才算是雍容华贵,才是正正经经官家太太官家小姐的做派。三姐现下虽老实了下来,可她心里对谢安雅的嫉妒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消散的,她见自个儿光彩照人,看上去可比谢安雅美多了,忙催着尤老娘出门,直说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现在再不走,过会子路上人多了,可就不好走了!

    谢安雅颇感无奈,想也知道,今日路上定是人山人海,那穿着简单方便些的才是正理,尤老娘和三姐打扮成这样是要去那里参加宴席吗?她们就不怕小偷光顾,或是一不小心就掉了什么簪子坠子的么?谢安雅瞧着尤老娘和三姐一脸的骄矜还有对她的不满,默默地把已到口中的那句劝告吞下肚去。

    虽然此时男女大防看得很严,但在这种大型节庆上,平日里关在后院闺房的姑娘小姐们还是能在家人父兄们的陪同下出来赏灯游玩的!车夫把马车停在灯街路边,灯街上已是人来人往,再往前马车不好动,尤老娘、谢安雅和三姐便戴着帷帽下了车来。

    谢安雅自来了这个时空头次在街上看到人山人海,一时恍然。三姐攥紧了尤老娘的斗篷边儿,眼睛亮亮的,直往街头张望,小脸上尽是兴奋。尤老娘吩咐了车夫看好马车后,便带着谢安雅同三姐沿路赏起了灯!

    辛弃疾在《青玉案》中写道: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宽广的灯街路边的铺子门上插着杨柳枝,廊下悬挂着各种花式的彩灯,猜灯谜的人们围在灯铺前,或是抓耳挠腮、或是摇头晃脑、或是喜笑颜开,真可谓是众生百态!路中还有舞龙灯的,踩高跷的,舞狮子的,划旱船的等等,更有一个个卖元宵的小铺子,架着口大锅,简简单单地摆了几张小桌长凳,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直勾得人欲上前买一碗!

    三姐直看向路边的灯铺,摇了摇谢安雅的衣袖,说道:

    “姐姐,我想要彩灯,你会猜灯谜吗?”

    谢安雅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说道:

    “姐姐去试试!妹妹你想要那盏灯?不过若是姐姐猜不出来,妹妹可不许生姐姐的气!”

    三姐连连摇头,说道:

    “姐姐一定能猜出来的!姐姐看,就是那盏!”

    谢安雅微微仰头看她指的那方向,那是一盏制作精美的美人宫灯,漆成大红的木架子,八个角上垂着黄色的缨络!灯下垂下的那个纸片上写着谜面:

    “运人功理不穷,有功无运也难逢。因何镇日纷纷乱?只为阴阳数不同。”

    谢安雅歪头想了想,这时灯铺的主人开口说道:

    “小姐慧眼,这个灯谜可是小老儿这铺子今日最难的灯谜了!”

    谢安雅抿嘴笑道:

    “若是我猜走了这个彩灯,老丈可别躲起来哭!”

    灯铺主人爽朗地大笑起来,吸引了周边的路人围上来看热闹:

    “小姐只管猜!”

    “谜底是算盘吧!”

    “小姐聪慧!”

    灯铺主人赞了句,随而笑眯眯地摘下那盏美人宫灯,递给谢安雅。

    谢安雅道了声谢,透过帷帽她都能清晰地觉察到三姐直直盯着她手中这盏宫灯的视线。谢安雅把等递给她:

    “喏,给你!”

    “谢谢姐姐!”

    三姐道了谢,迅速接了过去,然后提到尤老娘面前美滋滋地炫耀去了。

    谢安雅回头时看到灯铺边上还挂着一架子狰狞的面具,突然想到原先看过的一部电视剧中,有这么一幕:太平公主在上元灯会透过面具一眼就看到了她的驸马薛绍。谢安雅突然玩心顿起,买了一个面具,撩起帷幕的垂纱戴上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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