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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拭泪 1

    流不出眼泪,不是因为坚强,而是没有人会守在身边为你拭去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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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洛可儿十三岁。

    她放学回家,却被人拦在了门口。

    “小姑娘,这儿你不能进去。”

    当时的她太小,只知道那些人穿着制服,甚至不知道对方究竟是警察、是士兵,还是什么编制。

    “这是我家!”洛可儿说得很急。就算年幼不懂事,看着阵仗也知道里面必然出了事。

    “对不起,里面正在执行任务,请你让开。”挡在门口的人全然不顾洛可儿是否听得懂,用生硬的官方论调回答着。

    “这是我家,我爸爸在里面等我回家,我为什么不能进去?你们让我进去!”洛可儿仗着自己身量小,竟然想从门口两人中间空出来的缝隙当中钻过去,自然被对方轻易地挡回来。

    “爸爸!爸爸!”洛可儿扭动着身躯奋力挣扎着,“这是我家!我要回家!爸爸!”无助茫然的泪水淌了整脸。

    她始终没有见到她爸爸。

    她被人强行架走,任凭她如何哭闹,皆是无法挣脱。

    这是她第一次尝到无助的感觉。

    她很怕,为这完全不能理解的情况。但是她还是强迫自己止住了哭闹。

    她想,就像她担心看不见的爸爸一样。不管爸爸现在在哪里,也一定担心她有没有的睡,有没有的吃。她就这样强忍着眼泪,在一个陌生的连个熟识的人都没有的环境里,默默吃下摆在她面前的方便面。

    三天。

    饿了就吃,困了就睡。

    她努力将自己照顾地很好,想等爸爸来接她的时候,给他看见一个完好如初的洛可儿。

    可当那些陌生的叔叔们告诉她,她的妈妈来接她的时候,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再次淌下。

    “为什么是妈妈来接我?爸爸呢?我爸爸呢?”洛可儿赖在小小的房间里不肯走

    洛母尚未走进来,听见的就是洛可儿这一声又一声地叫“爸爸”,来之前做了再多的心理建设皆是惘然,眼泪也当即挂了下来。

    “阿姨。”彼时,跟在她身后的程曦尚且是刚满十八的少年,成熟稳重的风范却早已养成。

    “程曦……”她站在原地,不敢再往前。

    “我去带她出来。”

    程曦话音刚落,洛可儿已经满脸泪痕地被人拎了出来,他瞧着那个周身狼狈却带着一双倔气瞳眸的女孩,微微皱眉。

    “可可……可可……”洛母从对方手里接过洛可儿稚嫩的小手,一声一声地唤她。

    “爸爸……”洛可儿的嘴里却始终只有这两个字。

    “是你爸爸让我来接你的。”

    听到这一句,洛可儿忽然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地抓住了洛母的手:“你会带我去见我爸爸么?阿姨,带我去见我爸爸好不好?就让我看看他,我就想看看他……”

    “阿姨”这两个字让洛母的眼泪掉地更凶,只能反握着洛可儿冰凉的小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程曦在洛可儿面前蹲下,与她平视的高度,指了指洛母,用一种既温柔的嗓音对她说:“可可,这是你妈妈。我是程曦哥哥。”

    他拉起洛可儿还空着的那只手:“你乖乖跟妈妈回家,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哥哥带你去见爸爸。”

    听到最后一句,洛可儿终于点头。

    “程曦。”

    “阿姨,你放心,我既然答应可可,明天一定让他见到爸爸。”

    你若是尝过无望的滋味,就会懂得在那样的时刻,面对俊朗、温柔、博学,懂得运筹帷幄的程曦,洛可儿对这位完全无血缘关系的继兄完全无法产生任何与浪漫有关的遐思,只有兢兢业业的经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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