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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八十年代(上部 山城)第十二章

    刘萍瓜子脸、大眼睛、嘴唇饱满鲜艳,像挂在初夏天空下的红樱桃,令人产生幻想和冲动。刘萍丰满高挑,长脖子、溜肩、整齐的刘海,扎着两只小刷子,正在发育的身体包裹在苹果绿的的确凉衬衣里,喷薄欲出。

    刘萍是金台中学刚毕业的学生,父亲在商业局做会计,母亲在解放商场做营业员。家里没有很硬的社会关系,又不到退休年龄,毕业之后,就是待业。

    山城中学一位男生,毕业之后父亲还不到五十岁,死活不愿意退休。待业青年为此没少跟父亲吵架,甚至闹到要动刀子,被闻声赶来的邻居好说歹说劝开。一天,男生的父亲躺在一张帆布椅子上午觉。中年汉子仰面朝天,嘴巴大张,鼾声如荷塘月色中的蛙声,此起彼伏。父亲的鼾声令男生格外烦躁愤怒,想到父亲不退休自己就没有工作,没有工作就不能找对象成家立业,如果父亲死了,他可以接班,一切问题都可以解决。待业青年恶向胆边生,从大衣柜顶上一只铁盒子里取出剧毒老鼠药,蹑手蹑脚地灌进父亲大张的嘴巴里。

    中毒迹象明显的死亡引来公安局的调查,警察很快查明案情,逮捕了为了接班谋杀父亲的待业青年。待业青年被戴上手铐脚镣关进火葬场边上的看守所,当夜被号子里的人一顿暴打之后神经失常,整日整夜用尖细的嗓子唱着一句“共产dang爷爷我要接班”,曲调干涩诡异,如小鬼号泣。号子里那些胆大妄为的刑事犯们毛骨悚然、忍无可忍,用一块沾着屎尿的破抹布堵住他的嘴巴。

    给父亲灌毒药的待业青年是在渭河滩被枪毙的,执行死刑的前一天,山城下了一场很大的雪,整个大地白茫茫的。开枪的时候,他的头偏了一下,子弹将半个脑袋炸飞,半张脸皮耷拉下来,一只眼球掉在雪地上,散发着古怪的光芒。他死狗一样蜷缩在雪地上,胳膊被麻绳捆绑,身体还在痉挛抽搐。法警拿着一根细长的不锈钢棍子,棍子在雪地和阳光的映照下闪耀着夺目光芒。法警用棍子捅进死囚犯被炸开的脑袋里,搅了一下,脑浆和鲜血流出来,淌到雪地上。法警朝着周围的人裂开大嘴笑着说:“该我儿还动着呢。”

    毕业后的刘萍无所事事,喜欢了一阵子打毛衣,却总是耐不住在家的寂寞。出去找同学玩,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就是大街上逛逛,吃一根冰棍雪糕,喝一瓶汽水,去公园划划船,上上假山,看看动物园的猴子和猫头鹰,嘻哈打闹。这些活动都要花钱,刘萍父母平时很少给她零花钱。刘萍长得漂亮,吸引着周围一群男孩子,这些男孩子有些还没有毕业就辍学在社会上混,有些跟刘萍一样,毕业之后开始待业,打架斗殴、偷鸡摸狗,有些直接做贼,撬门砸锁或者在公共汽车上、百货大楼里掏钱包,去火车上登大轮,刘萍跟他们眉来眼去,他们对刘萍动手动脚,会给刘萍一些钱花。刘萍大部分同学不是抱怨爸妈没本事找不到工作,就是炫耀已经接班或者就要在某某某某好单位上班,让刘萍感觉无聊和无趣。刘萍跟她那些同学越来越远,却跟社会上的人越走越近,最后成为混社会的人,学会了抽烟喝酒、打情骂俏,并且开始夜不归宿。开始,父母还会骂她不要脸,从小就搞破鞋,将来会被抓起来蹲笆篱子。刘萍被骂急了,回她父母,抱怨他们没有本事,如果能够走后门给自己找一个工作,她不会像他们一样,做了几十年还是没有出息,连个小官都没有混上,窝囊,让儿女受苦。刘萍父母哑口无言,从此不再说女儿,却带着西凤酒、金丝猴烟跑了好多能够想起来、甚至八竿子打不到的亲朋故交,托他们帮女儿走后门。他们收下礼物,帮刘萍找了几份工作,环卫所做清洁工、街道办事处的冰棍厂工人和纺织厂女工,这些工作,刘萍都嫌掉价,宁肯继续混也不愿意去。后来,刘萍干脆告诉父母,除非去桥梁厂、三八、四三那样的国营大厂,其余免谈,即使国营大厂的服务公司,都去。有了方向,刘萍父母继续找关系、走后门,终于找到市劳动局局长的嫂子的妹夫,通过他,给刘萍在桥梁厂服务公司安排了一个小卖部营业员的工作,打酱油卖醋。能够到桥梁厂工作满足了刘萍的愿望和虚荣心,她要重回家里,做一个父母的好女儿,给弟弟妹妹们做一个好榜样。

    去桥梁厂上班的前一天,刘萍到红旗路的公交公司窗口花一块二毛钱买了月票。第一次有了月票的刘萍心情激动,从老火车站的二路车始发站上车,坐到终点站益门面粉厂,一口气坐了六个来回,熟悉沿路风景,憧憬未来,好看的脸蛋上洋溢出非常漂亮的红晕,让车上的男人着迷,一个男人还跟着刘萍坐到终点站。第六次从老火车站下车的时候,刘萍遇见了姐们儿吉娜,吉娜告诉刘萍,今晚桥梁厂演《望乡》,我们一起去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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