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2）
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把我从混乱的思绪中惊醒。几乎在我回头的同时，剩下的半碗麻辣烫整个扣在了地上，热汤溅了一身。我想我是心虚了，因为站在我身后的人竟然是琦琦。这再一次证明了我的愚钝，这世了恐怕除了我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在偷拍了别人的照片后就近坐下来吃东西的。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形下说出任何一句话都会感觉像是在欲盖弥彰，至少我会这样觉得。可我到底是在怕什么？隔着一条马路拍几张照片，又是晚上，她怎么可能发现。她当时正在忙着搀扶李向前，哪里会有时间东张西望。我就这么想着，不停地自我安慰。就这么看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走吧，一起去吃点东西，有话跟你说。”她说完转身就顺着路边往前走，完全不像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这太奇怪了。她进酒店应该还不到十分钟就出来，然后找到了我，像老朋友一样叫我跟她一起去吃东西，还说有话跟我说。这些都太奇怪了。可我为什么要跟她走呢？脑子里这样想着，身体却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乖乖地站起身跟在了她后面。
琦琦没有拦出租车，一路步行带着我转进一条小路。大概走了五分钟，我才明白过来，她正在带我去昨晚吃冷面的那家烧烤店。这五分钟里，我一直在想如果她真的看到了我应该如何解释。如果她没看到，又会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可想再多也没有用，眼前这个女孩总是一副淡然的表情，什么也看不出来。从第一眼见到就一直是这样。
现在还没到深夜，晚饭的人流已经散去，准备吃宵夜的人应该还在各种夜场里狂欢。烧烤店显得有些冷清，可这冷清可能也只是暂时的。琦琦还是选了最里面靠窗的位子，示意我在她对面坐下。刚坐下，老板娘就已经把菜单递到面前。琦琦没有问我意见，点了两碗冷面，又叫了几份牛羊肉，以及一瓶啤酒。老板娘满意的转身离开。自始至终我一句话都没说，像是在等待审判。
我就这么坐在她对面，略低着头。我知道她在看我，面无表情的。我已经打定主意，绝不先开口。
“把照片删了吧。”她一开口就直入主题，轻描淡写的。
虽然我已经有充分的心理准备，可她的话一出口，还是把我吓了一跳。
“你不适合做这些，”她没等我回答就接着说，“你开了闪光灯。”
我感到羞愧，不仅仅是因为偷拍了别人的照片，更重要的是我一个年近而立的男人此刻在一个小女孩面前显得无处遁形。
“对不起。”除了这个我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你准备用这些照片做什么？”她问。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如实回答。
“你是想拿这些照片去跟李向前要钱，如果他拒绝，就威胁他把照片给他老婆看，或者是公之于众吧？”她眼神犀利地观察我的反应，我没有出声。
“你想的太简单了。”她接着说，“他没有老婆。”
我惊讶地抬起头，“我在他办公室看到他儿子的照片。”
她笑了，她竟然笑了，只是嘴角向上翘了翘，没有牵动一块多余的肌肉。“你不知道夫妻可以离婚吗？”我感觉她的语气带有讽刺的味道，“现在什么社会了，我甚至可以堂而皇之的在他家里出入，没人能说我什么。他那小儿子叫我阿姨，我可以接送他去幼儿园。这种情况下，你觉得你那些照片还有用吗？”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况且我觉得你不一定拍得很清楚。”
“你说你可以出入他家？”我问。
“对，所以我说你想得太简单，我不是他的情人，那些照片对你要钱起不到任何作用。”
“那你有必要专门找到我让我删照片吗？”我觉得她的话有些自相矛盾，如果那些照片无关紧要，她完全可以假装看不到。
“我只是善意提醒你，你可以不删。”她摊开手掌，做出无所谓的表情和手势。
我低下头，没有再说话。我需要一点时间去分析和判断，我说过我很愚钝，分不清她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不知道她主动找到我的真实目的。按照她的说法，她和李向前的关系绝非一般，那么我就有理由认为她有足够的动机出面帮他打发我这个讨债的。所以，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是关键。心里想着，我就问了出来。
“你说你可以接送他儿子去幼儿园，那你应该算是他女朋友？”
她想了一下，说：“我觉得不是。他喜欢我，想让我做他孩子的妈妈，我没答应，就是这样。”
“可是你还是时常出现在他出现的地方，包括酒店，不是吗？”我知道这个问题与我要做的事情无关，可我只是想知道。不管动机在哪里，我只是想知道。
“没错，他喝醉酒后从来不回家，他不想让孩子看到他烂醉的样子。不管他是怎样一个人，在这一点上我敬重他。我所做的就是服侍他去他想去的地方休息，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你也喜欢他？”
“不。”她回答得很干脆。
“可你好像已经成为他家庭的一部分。”我质疑。
她不假思索地回答：“因为他会给我我想要的东西，他不强迫我做任何事情，我在自己的底线之上尽量配合他，这很公平。”
“你指的是钱？”我开始有些反感，这让我想起自己曾经等的四年的那个人。“是不是对于女孩子来说钱真的比其他东西重要？”
“有什么问题？”她依然很平静，“李向前是欠你的钱吗？”
“不是。”
“那你就是帮人讨债咯？你千里迢迢跑过来帮人讨债，不也是为了赚钱吗？”
“可我是凭借自己的劳动。”我辩解道。
“你凭什么认为我付出的不是劳动？”她直视我。
我语塞，她的淡然和坚定让我觉得心虚。我承认，女友的离去让我产生一种偏见，把追求物质利益的价值观定义为庸俗。而事实上，金钱确实有击败一切幻想的能力，这是我无法否认的事实。如果我有足够的钱，或许今天的境况不至于如此。现如今我坐在这里，就已经丧失了指责别人的权利。或者坐在我对面的这个女孩曾经尝试过或者正在经历某种物质匮乏带来的压力，那么她的选择又何错之有？况且，这本来就与我无关。
我不想再继续讨论价值观的问题，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要回设备款，收取我应得的利益。除此之外，都可以并且必须抛开。
“对不起，我好像不该询问你的私生活。”我努力化解自己的鲁莽造成的尴尬，“我只是不懂，你为什么会专门找到我让我删除照片。如果像你所说，你又为什么要给我这个善意的提醒？”
她想了想，说：“如果我说我希望你能够要回钱你会相信吗？”
我没有回答，很显然，我无法理解。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的难处，我想我能理解你的。”她继续说，“当然，这个理由可能没什么说服力。另外一个原因是，李向前即使不还钱，那钱也不属于我。相反，如果我能帮上你的忙，或许你会给我一些报酬。”
我完全无法将以上的对话和面前这个女孩子对上号。她的年龄和昊跃差不了多少，可她的价值观和表达方式完全和年龄脱节。认识仅仅一天，我从她身上看到的是历经磨难般的淡然和冷漠，以及被现实完全吞没的思想。即使面对我这个陌生人，她看到的只是一次交易的机会。她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并且愿意为此付诸行动。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不如她。
老板娘送上两碗冷面，服务员生起炭火，几碟调好味的牛羊肉分别摆在我们两个面前，开了啤酒。整个过程我们没有再说一句话，看着老板娘和服务员做完所有的事情然后离开。眼睛是盯着在看，脑中却在不停咀嚼她所说的话。我说过，我很愚钝。
一切摆放妥当之后，还是她先打破了宁静，“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我这么现实？”
“是吧。”我说。
她帮我倒上啤酒，很小心地压制着泡沫，“这个世界本身就很复杂，这一点你承认吗？”
“我想没错。”我用手指抹了抹杯子上凝结的水雾。
她吃了一口面，又喝了一大口汤，把肉片摊开烤上，放下筷子，然后才开口说话。
“所有事物看似都按照自己的思路固执地存在并且向前发展，对此我们完全无能为力。你无法阻止任何本来就要发生的事情，不管你如何努力。这个我想你也会认同。”
“嗯，我想可能是这样。”
“那么，你还有什么不能理解？”她反问。“任何东西存在就是存在了，你不需要知道它存在的原因。即使是同一件物品，你从不同角度看都会呈现出不同的样子。盲人摸象说的不就是这个吗？”她没有等待我的回应，继续说，“可能你要说我片面，可我觉得，对同一件事看法不同也只能说是看法不同，但你不能说谁对谁错。就像我们两个，你觉得我这样是错吗？我觉得不是。因为你不是我，你不能替我选择，那么你就应当尊重我的选择。我觉得我们可以做个交易，如果你说这是互相利用我也不反对。能够被人利用也能说明你有你存在的价值，同时你又能利用别人，这就是两全其美。你不觉得这样很好吗？”
我不停加快咀嚼的速度，试图跟上她思维前行的步伐。
“我没有要干涉你所选择的生活方式，”我说，“或者说，我可以认同你所说的交易。可是我不能理解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交易，李向前喜欢你，不是吗？你不是已经在和他进行着你所说的交易吗？请原谅我的这种说法，我没有恶意。”
“没错，”她说，“你把我和李向前的关系定义为交易一点都没错。可交易之所以叫交易，公平是必不可少的。没有平白无故的给予。我所得到的不会超过我所付出的，即使他喜欢我也一样是会这样。这也说明了另外一个问题，爱情在金钱面前只是说说而已。”
“你为他付出的还不够多？”
“我明白你的意思。”她这样说，而事实上我这样问并没有暗含别的什么意思，可她认为我有，“我不想和你讨论我都为他做了些什么，我有我的生活准则，总之不足以得到我想要的回报。”
“你真的那么需要钱？”
“对。”她依然坚定而直接，“有的人想要钱只是因为那是钱，甚至不知道到底要钱来做什么。我不是，这个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真的需要用钱。”
我想进一步问她要那么多钱做什么，可转念一想，这似乎又会远远偏离这次谈话的核心。于是又把话锋转去了别的地方。
“好吧，就算我明白。可是连李向前都不能给你的，你觉得我会有能力给你吗？先不说我愿不愿意。你觉得这样的交易能成立吗？”
“直觉告诉我，你可以，也会愿意。”她直视着我说。
我低头，拿起筷子无意识地翻动火上的肉片。本来鲜嫩的肉已经烤得焦黑。我把它们一片片夹起来，放在碟子里，把碟子推到一边。又喝了一口啤酒，再把酒杯满上。这一连串的动作都是无意识的，只是为了争取一点点时间。因为我已经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
“能不能告诉我你这次如果收到钱会得到多少报酬？”她又是用这样直接的方式打破沉默。
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学着她用反问的方式应对，“你先告诉我如果我跟你进行这场交易，你想要多少报酬？”
“可我还不知道李向前欠你们多少钱。”
“2000万。”我如实回答。
她稍作思考，然后向我报出了价格，“我要20万，1%应该不算贵。”
我被她报出的数字吓了一跳，她要的是我可能得到报酬的三分之一。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这个女孩子一定是疯了。她一面服侍着一个有钱的中年男人，即使那个男人再吝啬也不会亏待了她的生活。或者说，如果他亏待了她，她也不会心甘情愿地服侍。和一般的女孩子相比，她所享受的物质条件应当算是优越。在这种情况下，她竟然会——或者说竟然敢背着那个男人出来跟我谈交易，并且一开口就要20万。我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欲望还是胆量在驱使她做出如此疯狂的行为。或者，在她自己看来这并不疯狂。
我又重新夹起几片肉放在烧烤架上，顺便叉开话题，“还是吃点东西吧，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不是吃东西吗？”
她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钟，然后也拿起筷子跟着我做着一样的动作。两个人没有再说话，各自吃了一阵东西。在这空当，我偷偷看了她几眼，等着她把我拉回交易的话题。可是她没有，她甚至看都没看我一眼，自顾自地认真吃着烤肉，却始终没有碰啤酒杯。我甚至有些钦佩她的那种淡然，喜怒不形于色。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走过来，一定不会想到我们刚才曾经进行过一番很长的谈话，更不会知道谈的内容如此尖锐。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们只是刚刚坐下，来的目的纯粹就像我说的只是为了吃东西。
不知道这样持续了多久，我感觉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从这一点来看，我才是沉不住气的那一个。一瓶啤酒已经喝完，我抬手叫老板娘再拿两瓶啤酒。几乎在同一时间，琦琦放下了筷子，从包里拿出纸巾擦了擦嘴，看样子是不打算再吃了。
“我吃饱了。”她说，“看来你不打算和我做这场交易了？”
“我觉得我们还是当对方只是个无意间认识的路人比较好。”我这样回答，“我想我会想办法解决我的问题，不过还是谢谢你。”
她再次露出难以察觉的笑容，“看来你还是没搞清楚李向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想了想，继续说，“这样吧，我给你两个信息，免费的。一个是他明天下午两点会在公司和人谈一单生意，另一个是他在农业银行做了一笔贷款。我不知道这些对你有没有用，你尽管去试一下。还有三天就元旦了，你可能要抓紧点时间了。”
她说着从包里拿出一支笔，不由分说地把我的左手拉过去，快速在我手心上写下一串数字。
“这是我的电话，如果改变主意了可以给我打电话。”
说完转身就走，留下我的左手僵直地停留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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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还是时常出现在他出现的地方，包括酒店，不是吗？”我知道这个问题与我要做的事情无关，可我只是想知道。不管动机在哪里，我只是想知道。
“没错，他喝醉酒后从来不回家，他不想让孩子看到他烂醉的样子。不管他是怎样一个人，在这一点上我敬重他。我所做的就是服侍他去他想去的地方休息，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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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好像已经成为他家庭的一部分。”我质疑。
她不假思索地回答：“因为他会给我我想要的东西，他不强迫我做任何事情，我在自己的底线之上尽量配合他，这很公平。”
“你指的是钱？”我开始有些反感，这让我想起自己曾经等的四年的那个人。“是不是对于女孩子来说钱真的比其他东西重要？”
“有什么问题？”她依然很平静，“李向前是欠你的钱吗？”
“不是。”
“那你就是帮人讨债咯？你千里迢迢跑过来帮人讨债，不也是为了赚钱吗？”
“可我是凭借自己的劳动。”我辩解道。
“你凭什么认为我付出的不是劳动？”她直视我。
我语塞，她的淡然和坚定让我觉得心虚。我承认，女友的离去让我产生一种偏见，把追求物质利益的价值观定义为庸俗。而事实上，金钱确实有击败一切幻想的能力，这是我无法否认的事实。如果我有足够的钱，或许今天的境况不至于如此。现如今我坐在这里，就已经丧失了指责别人的权利。或者坐在我对面的这个女孩曾经尝试过或者正在经历某种物质匮乏带来的压力，那么她的选择又何错之有？况且，这本来就与我无关。
我不想再继续讨论价值观的问题，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要回设备款，收取我应得的利益。除此之外，都可以并且必须抛开。
“对不起，我好像不该询问你的私生活。”我努力化解自己的鲁莽造成的尴尬，“我只是不懂，你为什么会专门找到我让我删除照片。如果像你所说，你又为什么要给我这个善意的提醒？”
她想了想，说：“如果我说我希望你能够要回钱你会相信吗？”
我没有回答，很显然，我无法理解。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的难处，我想我能理解你的。”她继续说，“当然，这个理由可能没什么说服力。另外一个原因是，李向前即使不还钱，那钱也不属于我。相反，如果我能帮上你的忙，或许你会给我一些报酬。”
我完全无法将以上的对话和面前这个女孩子对上号。她的年龄和昊跃差不了多少，可她的价值观和表达方式完全和年龄脱节。认识仅仅一天，我从她身上看到的是历经磨难般的淡然和冷漠，以及被现实完全吞没的思想。即使面对我这个陌生人，她看到的只是一次交易的机会。她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并且愿意为此付诸行动。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不如她。
老板娘送上两碗冷面，服务员生起炭火，几碟调好味的牛羊肉分别摆在我们两个面前，开了啤酒。整个过程我们没有再说一句话，看着老板娘和服务员做完所有的事情然后离开。眼睛是盯着在看，脑中却在不停咀嚼她所说的话。我说过，我很愚钝。
一切摆放妥当之后，还是她先打破了宁静，“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我这么现实？”
“是吧。”我说。
她帮我倒上啤酒，很小心地压制着泡沫，“这个世界本身就很复杂，这一点你承认吗？”
“我想没错。”我用手指抹了抹杯子上凝结的水雾。
她吃了一口面，又喝了一大口汤，把肉片摊开烤上，放下筷子，然后才开口说话。
“所有事物看似都按照自己的思路固执地存在并且向前发展，对此我们完全无能为力。你无法阻止任何本来就要发生的事情，不管你如何努力。这个我想你也会认同。”
“嗯，我想可能是这样。”
“那么，你还有什么不能理解？”她反问。“任何东西存在就是存在了，你不需要知道它存在的原因。即使是同一件物品，你从不同角度看都会呈现出不同的样子。盲人摸象说的不就是这个吗？”她没有等待我的回应，继续说，“可能你要说我片面，可我觉得，对同一件事看法不同也只能说是看法不同，但你不能说谁对谁错。就像我们两个，你觉得我这样是错吗？我觉得不是。因为你不是我，你不能替我选择，那么你就应当尊重我的选择。我觉得我们可以做个交易，如果你说这是互相利用我也不反对。能够被人利用也能说明你有你存在的价值，同时你又能利用别人，这就是两全其美。你不觉得这样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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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他付出的还不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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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这样持续了多久，我感觉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从这一点来看，我才是沉不住气的那一个。一瓶啤酒已经喝完，我抬手叫老板娘再拿两瓶啤酒。几乎在同一时间，琦琦放下了筷子，从包里拿出纸巾擦了擦嘴，看样子是不打算再吃了。
“我吃饱了。”她说，“看来你不打算和我做这场交易了？”
“我觉得我们还是当对方只是个无意间认识的路人比较好。”我这样回答，“我想我会想办法解决我的问题，不过还是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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