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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人类对爱的无限渴求(一)

    §§§第一节 人与人之间的相互依赖

    人生最大的快乐源于被他人认可,也就是说,我们能得到他人的赏识,心中不再感到孤独,这便是快乐的源泉。

    精神分析学派的奠基者弗洛伊德曾说:“人类内在的进攻性和自我毁灭性的本能会导致生活的混乱和无序,人能否克服这种混乱和无序,是关乎人类命运的重大问題。人类已经将内在的征服欲发挥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如果沿着这条道路继续走下去的话,人类会很容易毁灭自己。人类非常明白自己的处境,他们对此感到不安、沮丧和恐惧。现在,我们希望那永恒的爱能将自身的全部力量展现出來,去与它永恒的对手----恨----作不懈的斗争。”

    人生最大的快乐源自于被他人认可,也就是说,我们能得到他人的赏识,心中不再感到孤独,这便是快乐的源泉。

    “你要像爱你自己一样爱你的邻人。”这句神圣的训诫要求人们待人温和,它在人际关系上播下一层柔和的光辉,颇为迷人。不过,这种态度与《圣经》中其他更为消极的看法是不一致的。

    宗教用仁爱的双手,高举着仁爱的大旗,在风雨如晦的黑暗与恐惧中引导着人类前行。在纷乱不已的人类社会中高谈仁爱也许是一件荒唐的事情,但也并非是徒劳无益的。在人性迷失,道德崩溃的危险时刻,诸如席勒、培根、巴斯德和南丁格尔们站了出來,他们谴责邪恶,警示人类----我们每个人的人性中都有独一无二的爱的力量,我们应该去爱自己的人类同胞,这是人类值得敬佩的行为。

    毋庸置疑,在当今社会,个人主义的思潮已经成为一种主流意识,它对宗教宣扬的仁爱精神构成了一定程度的威胁。政治和经济是人类社会生活的主要领域,在这些领域当中,我们却接受了如下的观念:人是相互隔离的原子,是不受他人影响的。

    依照这种理论,人是自给自足的,能够从自身的能力中获取各种所需,不需要从别人那儿到得什么。资本主义信奉的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犬儒主义。在生存竞争中,似乎只有通过残酷无情的斗争才能生存下去,我们唯一可以依靠的力量就是我们自己。为了安慰我们,这种理论还推论出,个人幸福的总和便是社会幸福,只要我们每个人都只关心我们个人的幸福,那么就会迎來整个社会的幸福,这似乎是不言而喻的道理。

    倘若撇开这种观点的残酷和无情不谈,它也是一种错误的看法。它是过时的、无益的、不可信的、不真实的。在最近几十年内,政治学和经济学对**裸的个人主义(伍德布里奇称之为“竞争性的自我主义”)发起了猛烈的批判。也有很多的哲学家指出了这种观点的错误。在当代,对这个问題的看法可以这样表述:“就像是人离开了呼吸就无法生存一样,个人是无法脱离社会而独处的;可见,生活并不是一个人的事情。”

    人类社会所具有的博爱精神,对社会中的个人生存是至关重要的。在我看來,爱意味着尊重他人,将自己的命运与他人的命运联系在一起,个人从属于群体,每个人的存在对他人來说都是有价值的。在一个充满敌意的世界中,人们会感到孤独无助,而这正是人类感到焦虑的真正原因。在生命的历程中,我们第一个基本的心理冲动便是与我们的周围世界形成一种固定的人际关系。首先是与父母形成固定的关系,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生活环境的变化,我们接着与爱人、与朋友、与同事形成了固定的人际关系。

    事实上,科学上的新发现告诉我们,只有用联系的观点才能理解这个世界。将事物隔离起來,孤立地看待这个世界,是无法正确地理解万事万物的。物理学中的原子也只是在一定的组织结构中才显示其意义。比如,碳原子以一定的方式相互联系起來是木炭;而以另一种方式联系起來,则是金刚石。

    无论我们走进哪个学科的实验室,我们都会发现,万事万物都处于相互联系之中,绝对孤立的事物是不可能存在的。原子正是通过各种形式的联系才形成了丰富的自然界。一个孤独的、与世隔绝的人,会破坏既有的价值标准。人只有处在相互联系中,才具有巨大的建设性力量,才会带來个人内心的宁静和社会环境的安定。

    在个人和社会的关系问題上,人类已经认识到,不是个人创造了社会,而是社会造就了个人,这是一个巨大的进步。18世纪的思想家们认为,人一出生,就被赋予了既定的心灵世界,人的思想是天生的。凭着这种天生的能力,个人参与到各种社会关系中去。而约翰·杜威和乔治·赫伯特·米德批判了这种观点的荒谬之处。他们认为,人的性格是具有可塑性的,社会的语言文化和人们之间的交往影响并决定了我们的思想观念。

    人与人之间的互相依赖并不是宗教所要追求的理想,而是人类生存的活生生的现实。“你应该与你的邻人保持联系。”这是心理世界的一条规律。我们所遇到的大部分严重问題都是因为不能按照这条规律去生活而引起的。我们与周围的人处于互相的联系之中,理解到这一点,我们就会与家庭、朋友、同事,甚至我们自己相处得更好。

    弗洛伊德及其后继者所进行的是革命性的、冷静的研究工作,他们的研究成果揭示了这样一条真理:我们的性格是在与他人的相互联系和交往中造就而成的。我们的思想、个性及情感和整个价值体系,都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他人的影响。对于前人和整个价值体系來说,我们只是这个世界的后來者。我们只有在他人的协助下,才能得到食物和保护,才能在心智上受到真正的启蒙,才能形成真正的自我。

    §§§第二节 人与人之间的相互模仿

    我们会通过心理的作用,将自己想象成我们所崇拜的人,试图去模仿他们,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就逐渐地养成了自己的个性。具体地说,我们在某种程度上像我们的父亲、母亲、兄弟姐妹以及叔舅、姨姑。与我们身边的人生活在一起,我们在心理就会不知不觉地受到周围人的行为方式、思维方式、思想态度的影响。

    我们的心目中,都有自己的崇拜对象,受到他们生活方式的感染和影响,进而加以模仿,于是将他们的性格特点和情感方式转化到我们自己的身上。在地球上的所有生物中,人是最善于模仿的,也是最易于被他人同化的。人的这种模仿能力,既可以使人创造出辉煌的业绩,也可能给人生带來惨痛的悲剧。

    大圣人和大罪人的言行总是在民间广为流传,而普通人是最易于被他们的话所吸引的。这样,任何圣人、罪人都以一种难以觉察的方式影响着他们未曾相识的人们。这一点是无需怀疑的。一个男孩子可能会从他的父亲身上学到刚强的气概,也有可能因为胆小怕事的母亲而变得很胆怯。

    在文学作品中,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爱尔兰作家乔伊斯塑造的忒勒马科斯从他的父亲尤利西斯身上就继承到了一种英勇的气概,在父亲四处漫游之际,他保护了伊萨卡岛,使之免遭敌人的破坏。俄国作家果戈理在他的作品中描写了一个具有热忱的献身精神的人物塔拉斯·布尔巴,他的父亲也是一个热情、坚毅和富有同情心的人。

    挪威作家易卜生在他的剧本《群鬼》中,描写了一个满怀恐惧感的母亲是如何地影响她的儿子的,她的儿子也变得懦弱,胆怯。从欧里皮德斯到奥尼尔,在每个戏剧家的作品中,都可以找到无数相互模仿和同化的例子。无论这种影响是好还是坏,它们都是客观存在的。现代心理学家证实了这些著名文学家的洞见,它表明了:我们会模仿别人,这种模仿会在我们的心理世界中留下深深的印痕,我们会把别人的性格因素化为自身的一部分。

    人的模仿和同化是在潜移默化中进行的,从这个角度上來看,我们从未真正的孤独过。人是环境的产物,人们经常会将心目中的英雄人物拿來塑造自己,对于这一点,也许我们不太乐意接受。

    我们并非自我封闭,自我创造的实体,它是一匹五颜六色的绸缎,我们要用自己一生的时间,在由其他许多人性格构成的织布机上将之编织而成。别人提供给我们砖块,我们用來建造起一座属于自己的人格大厦。

    从乔治·贝克莱到伯兰特·罗素,近代的哲学家们大都认为人是孤立的生物,与它们的同类并沒有真正的联系和交流。坚持这种看法会遇到许多不能解释的难題。弗洛伊德曾经坚决地否认人是孤立存在的,他赞成犹太先哲们的观念,认为人是相互联系,相互影响的,并使这个观念在当代心理学里得到继承和发展,并大放光彩。

    父母、老师以及周围的其他人塑造着我们的灵魂,同样的道理,我们也在影响着他人的心理世界。我们的行动及性格也影响着周围的人们。孤立地谈论一件事物是善的还是恶的并沒有多大的意义,最重要的是要揭示我们个性的整个结构。在我们影响力的范围内,我们的心境、姿态、语气影响着我们周围人的情感和态度。

    由于模仿和同化的作用,我们深深地影响着他人,在他人身上留下了自己的影子。因此,我们应该意识到新的道德责任----因为我们的行为会影响他人,所以我们首先应该成为一个优秀的人,成为一个慷慨、仁爱、热情、坦诚和果断的人。

    有一则谚语说的好,人是不可能提着自己的头发离开地面的。现代的心理学却告诉我们,只要我们具有爱心,刚毅而热情,我们就会取得令人满意的、坚实的进步。一些心理障碍会破坏我们与家人、邻居和朋友之间的良好交流。要取得上述进步,我们首先要做到的便是充分地理解这些心理障碍的性质并努力地去克服它们。

    其中最大的心理障碍是那些假借爱的名义而出现的恨。

    §§§第三节 不要假借爱的名义去恨

    今天的世界上充满了爱与恨的残酷斗争。二者之间的冲突严重地影响着国家和个人的正常生活,这种斗争有着深刻的影响力,对人类的命运有着决定性的作用。人类爱的力量和进攻性的破坏力之间演绎着激烈的斗争。

    确实,在我们所处的现实的世界,人类之间的恨比人类之间的爱更为常见,也显得更为自然。战争中暴露出來的仇恨触目惊心,兄弟间的互相残杀令人发指,人类还经常地沉迷在群体性的暴力行为中,杀伤力极大的轰炸也时有发生。

    这些发生在人类社会中的不争事实让我们不得不产生疑问,人类是否还具有博爱的精神。我们不仅眼睁睁地看着**裸的仇恨在这个世界上横行肆虐,同时还发现在人与人之间还潜藏着无数的仇恨。只是由于它带着爱的假面具,我们通常难以觉察其真相罢了。

    这种假借爱的名义去行使恨的现象在人类生活中比比皆是。西班牙宗教大法官托克马达认为,他热爱异端分子的不朽灵魂,在宗教裁判所用火刑将这些异端分子烧死,是为了让他们的灵魂升华。

    在人类的历史上,这种令人发指的“仁爱”并不罕见。他们自以为自己是公正的、善良的、有道德的,他们将自己的观点强加于人(当然,他们总是在辩护说自己在做善事),他们打着仁爱的幌子,实际上却是在攻击别人,压制异己。父母们也总是像检察官一样监视着孩子们,他们强迫自己的孩子接受他们的权威,不允许他们争辩和独立思考。他们总是以教育的名义,将自己的恐惧和偏见强加给孩子,这实际上是虚荣心在作祟。

    英国最著名的作家之一塞缪尔·巴特勒在他的半自传小说《众生之路》中给出了一个绝妙的例子,用來揭发这种虚伪的爱。父亲叫西奥波特,母亲叫克里斯蒂娜,他们都不想要自己的孩子。但是孩子还是生下來了,名叫欧里斯特。他们并不喜欢这个孩子,在他们的内心里,早已经将这个孩子遗弃了。他们严厉地要求孩子,仿佛是在爱他,但实际上却极其残忍地对待他,给这个孩子的心灵造成了莫大的伤害。

    巴特勒对此做了惟妙惟肖的描述:这对父母并不承认他们不愿意承担自己的责任,并不承认自己是有意地对孩子们大发脾气,是在伤害孩子的自尊心,他们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完成自己的责任。巴特勒说:“在西奥波特和克里斯蒂娜看來,他们是世界上最具有奉献精神的父母,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孩子能够获得最大的幸福。”

    很多家长就像他们的家长对待他们自己那样去对待自己的孩子,他们曾经忍受了太多的委屈,现在终于有对象去发泄了。于是,孩子们成了他们发泄个人情绪的牺牲品。他们自称是出于爱才对孩子严格要求的,其实这种爱不过是个幌子罢了。幌子下面则潜藏着敌意和冷漠。他们的这种教育态度将会给孩子带來很大的心理阴影。

    使人惊奇的是,人类学的研究竟然证实了这个观点。阿波勒·卡丁纳在《社会心理学的前沿问題》一书中指出,在荷属东印度群岛居住着阿拉瑞斯人,这里的小孩子从小就沒有得到任何的爱和关怀。大人们自己从小起就沒有得到长辈的关心和疼爱,他们对小孩子自然也就充满了仇恨。卡曼奇的印第安人却与此形成了鲜明的对照。这个原始社会里充满了爱和温暖,父母尽职尽责、疼爱孩子,每个人都有健全、和谐的人格。

    在婚姻关系上,我们也可以见到许多虚假的爱。丈夫强迫妻子放弃个性,服从自己,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这并非真正的爱。真正的爱意味着尊重他人的人格。现在,人们在婚姻关系上表现了太多的占有欲、妒忌、暴力和攻击性,他们却自以为这都是出于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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