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谁是凶手
经过警方几个回合的审讯，余满良很快就交代了自己的问題。陈艳妮的死确实与他有关。不过，他只是幕后指挥者，不是真正的行凶者。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这人正是黄栋梁！根据警方发布的消息显示，这起车祸策划已久。
原來，余满良知道陈艳妮一直在收集他的犯罪证据后，便萌发了除掉这个女人的念头。根据余满良在一份材料中交代，产生杀死陈艳妮的想法后，他也感到后怕，万一事情败露，不仅要身败名裂，还有杀头的风险，因此曾一度想过放弃。但陈艳妮却不依不饶地收集着他的犯罪证据，并扬言一定把他搞垮、搞臭。在陈艳妮步步紧逼下，余满良不得不采取相应措施，否则，即使免了杀头的危险，也落个身败名裂的结局。因此，余满良再次产生了除掉陈艳妮的想法。
为此，余满良决定寻找一个他认为最可靠的人來实施自己的杀人计划。经过一番权衡后，与他有着利害关系的张二江成了理想的人选。
2009年春节，张二江到余满良家拜年。余满良便把除掉陈艳妮的想法告诉了张二江。张二江平时得到了余满良的“荫庇”，让他的生意做得顺风顺水。他能有今天，全仰仗余满良的“恩宠”。现在“恩人”有难，张二江岂可袖手旁观？于是，他二话沒说、很爽快地答应了余满良除掉陈艳妮的要求。即使他也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可是在“恩人”面前，他不好推辞。
经过两人一番密谋，在放弃了好几个方案后，他们最终决定采取制造交通事故的办法弄死陈艳妮，造成她死于车祸的假象。
方案定下來后，张二江便找到彭海博和黄栋梁。当他把杀人计划告诉这两人时，两人显得非常犹豫。
黄栋梁这个曾经在道上混的人已经替张二江背过一次黑锅，虽说他也从张二江那里得到了不少实惠，但是，这次可是叫他去杀人，搞不好他也会搭上一条命的。可当张二江告诉他，事成后他可以从余满良那里拿到一笔数额巨大的酬金时，他便答应了下來。
听说要杀人，而且所要杀的人是陈艳妮，彭海博在惊讶的同时，也显得非常矛盾。即使他人品不行，也干过一些伤天害理的事，但叫他去参与杀人，他是怎么也不会答应的。因为他知道，杀人不但要偿命，而且死后要下地狱的。可对于彭海博來说，张二江与余满良两人都是他的“恩人”。张二江把他弄进了城建局，使他成为一名人人仰慕的公务员。而有了余满良这个政协官员罩着，他官运亨通，仕途平坦。现在，张二江提出帮忙除掉余满良的眼中钉、肉中刺，让他实在左右为难。
见彭海博犹豫不决，张二江忙劝慰道：“你放心啦，不会有事的。我们将会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绝对沒有人识破的。并且不用你亲手去杀人，你只要做通皮光洲的工作，通过他老婆孟莉给我们提供陈艳妮的行踪即可。不过，你千万不要把我们的真正目的告诉皮光洲，你就随便编一个借口吧。总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彭海博经不住张二江的恩威并施，便也答应了张二江。
答应了张二江后，彭海博便找到皮光洲，要皮光洲通过他老婆孟莉把陈艳妮平时活动的情况随时告诉他。
皮光洲不解地问：“为什么要了解陈艳妮的行踪？”
彭海博谎称：“陈艳妮最近跟一个男人好上了，这让余大哥心里很不爽，所以，他想掌握她的行踪，不让她在外面乱搞。”
听彭海博这么一说，皮光洲便信以为真。他向來鄙视“劈腿”的女人，加上这是曾经关照过他的余满良的事，所以，他爽快地答应了下來。
就这样，皮光洲糊里糊涂地成了这起杀人案的帮凶。他每天通过孟莉打听陈艳妮的行踪，并及时向彭海博汇报。彭海博又把这些从皮光洲那里得來的信息向张二江汇报。此刻的陈艳妮一举一动都在张二江一伙人的掌控当中。
按照张二江的指使，黄栋梁每天开车跟踪、监控着陈艳妮，并伺机把她置于死地。但黄栋梁发现陈艳妮好长一段时间的活动范围都在市区内，路上车水马龙，车速提不起來，就算制造交通事故也很可能杀不死陈艳妮。
经过反复演示，他们决定改变策略，诱使陈艳妮在凌晨车少的时候经过滨海大道，然后让黄栋梁开车在滨海大道路旁守候，伺机制造交通事故。但实施这个策略，得有另一个女人來配合。这个女人正是余满良的又一个情妇小怡。
小怡的经历与陈艳妮有点相似，她也是一名大学生，毕业后跑到深州來找工作，并在张二江的公司里工作过一段时间。后來在张二江的撮合下，她也像陈艳妮一样经不起金钱与物质的诱惑，最终甘心情愿地成了余满良的“二奶”。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加上余满良的女人不断推陈出新，她渐渐在余满良面前失宠了。因此，她对余满良早就心生怨气，但敢怒不敢言。
对于小怡，陈艳妮是认识的，她们都在张二江公司工作过，一起共过事。后來，小怡也追随她成了余满良的“二奶”，陈艳妮是知道的，只不过碍于曾经同事的情面，她也不好说什么。其实她也沒有资格对别人指手画脚，她只不过也是余满良众多“二奶”中的一个而已。前段时间，陈艳妮知道小怡也像她那样失宠后，就找过小怡，叫小怡大胆站出來与她一起举报余满良，但被小怡拒绝了。虽然小怡也非常憎恨余满良，但是，她知道余满良是得罪不起的。而为了在余满良面前邀功求赏，她竟然将陈艳妮劝说她一起举报余满良的事告诉了他。余满良早就察觉了陈艳妮的举报举动，但想不到她竟然联合其他“二奶”一起举报他，这更加坚定了他除掉陈艳妮的决心。
在余满良的指使下，张二江找到了小怡，并按照他们谋划好的方案教她给陈艳妮打电话。起初，小怡并不肯配合。即使张二江不说，她也能猜出他的用意。同为“二奶”，惺惺相惜，她也不想陈艳妮有什么事。可在张二江的利诱威逼下，小怡还是违心地拨通了陈艳妮的电话，并按照张二江给她编好的台词告诉陈艳妮，她手里有大量余满良的犯罪证据，约她凌晨六点整在蛇口码头见面。
一心想收集余满良犯罪证据的陈艳妮不知是计，当天凌晨四点半左右，她就从位于东部华侨城的家里出发，开车往蛇口码头赶。
此时的黄栋梁早已开着一辆经改装过、时速可达一百二十码以上的套牌五十铃货车埋伏在滨海大道上沙路段。当陈艳妮的宝马车出现在黄栋梁的埋伏圈时，他急忙开着货车跟了上去。当到达红树林路段时，黄栋梁的车正好与陈艳妮的车同向并行，黄栋梁的车在左侧，而陈艳妮的车在右侧。见时机已到，黄栋梁连忙向右侧急打方向盘，车头重重地撞向陈艳妮所驾宝马车的驾驶座。由于速度过快，陈艳妮的宝马车打了两个滚后侧翻在绿化带上。由于黄栋梁有所防备，除了车头被撞坏外，车的其他部位完好。他也只是头由于惯性磕在挡风玻璃上受了点轻伤，别的沒有什么大碍。见陈艳妮的车已经侧翻，黄栋梁急忙下车，跑到马路的对面，坐上早已在那里等候的张二江的车逃离了现场。
余满良一伙人本以为这一切做得天衣无缝。但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交警赶到现场后，很快便发现了破绽。根据现场勘测，陈艳妮当时驾驶的宝马车是以时速一百二十码行驶，而货车要从右侧撞上宝马车也得以同样的时速，甚至更高，而按照正常情况來说这是不可能做到的。因为货车无法达到这个时速。后來，交瞀从货车发动机上发现了端倪。经过对事故车的反复勘察，交警发现人货车的发动机被人为地更换成了高端进口车的发动机。这就引起交警的怀疑。他们通过调取路面上的监控录像一看，终于发现了问題。他们认为这不一起普通交通事故，可能涉嫌刑事犯罪。就在交警向领导汇报并准备把案情移交上沙派出所的同时，派出所也接到了我的报案。有了交警的事故现场勘察报告及U盘内容做佐证，上沙派出所便开始立案侦查，并很快锁定犯罪嫌疑人。
余满良被警方带走后不久，黄栋梁和张二江也先后落网。与此同时，因为余满良在接受警方审讯期间，主动交代了自己的经济问題，上沙派出所便把这一线索移交给纪检部门。不久，纪检部门便介入了这起案件的调查。
我兴奋地把这些消息告诉了孟莉。但孟莉听了后，并沒有我想象中的兴奋，她在电话那头淡淡地说：“他们都是罪有应得！”说完，便匆匆挂了电话。
孟莉的这一反应让我有点感到突然，当初她极力主张报警，现在报警终于有了结果，按理说，孟莉应该高兴才对呀。后來，随着事态的进一步发展，我才明白孟莉高兴不起來的原因。原來，他的老公皮光洲也被警方带走了！
这个消息是吴老板告诉我的。这天晚饭后，我破天荒地陪老婆卓秀娴到楼下散步。刚下楼，吴老板的车就出现在我面前。他跳下车來，神色慌张地把我拉到一边，急急地对我说：“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了？”我惊讶地问。
吴老板定了定神，说：“皮光洲今天早上被警察带走了。”
我听了后，沒好气地对吴老板说：“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我对皮光洲与张二江等人搅在一起，心存怨气。
吴老板哭丧着脸说：“冯科，我知道你在许多公检法系统有熟人，你就想办法帮帮他吧。否则，我也躲不过这一劫了。”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我不解地问。
“冯科，不瞒你说，我曾经给皮总送过钱物，虽然数量不大，但也足够扣上行贿的罪名了。”吴老板颤抖着说。
我听了后，差点笑出声來：“原來是这个把你吓得像丢了魂似的呀？皮光洲又不是国家工作人员，你给他送钱，算不了行贿。”接着，我又安慰了他几句。
“可是……可是，我通过皮总也给彭处和余主任送过钱。”吴老板结结巴巴地说着。
“什么？你也给他们送过钱？”这让我有点不好理解。吴老板搞违章建筑时间不长，数量不多，就我们马岗这一栋还在施工的违章建筑，他用得着给他们送钱吗？
见我疑惑，吴老板跟我道出了原委：“皮总介绍我认识彭处后，彭处答应我可以通过余主任在马岗拿到村股份公司名下的几块地皮來搞违章建筑。”
“这几块地皮不是早已让张二江拿走了吗？”我惊讶地问。
“虽然张二江拿走了，但他只是打了一小部分钱给村股份公司，还欠着股份公司好大的一笔钱不还。所以，彭处给我出主意，要我直接找村股份公司谈，并承诺一次性付完所有款项。起初，股份公司并不同意，说是怕得罪张二江。后來，彭海博带着我去找余主任，余主任便给村股份公司的董事长打了电话，问題就解决了。”
我听了吴老板的这一番话后，全身起鸡皮疙瘩。张二江可能怎么也沒想到，他精心培养起來的盟友，竟私卞里拆了他的台。我想起了一句箴言：世界上沒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所谓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还不够！
我问吴老板：“你这样不计成本地拿这几块地皮，有钱赚吗？”“赚不赚钱，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可以把张二江打败。这厮平时欺人太甚了！”吴老板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理解吴老板，张二江仰仗着他在城建系统的广阔人际关系及黄栋梁加盟后建构起來的黑社会势力，打压与他抢“食”的其他搞违章建筑的老板。吴老板这一年多來不少受他的气，搞得他几乎无法在马岗待下去。
但我也提醒他：“我帮不了皮光洲，也帮不了你，既然你认为你行过贿，最好去自首，争取司法部门的宽大处理。”
吴老板听我怎么一说，重重地在我前面叹了一口气后，便一声不吭、垂头丧气地走了，像面临世界末日。
原來，余满良知道陈艳妮一直在收集他的犯罪证据后，便萌发了除掉这个女人的念头。根据余满良在一份材料中交代，产生杀死陈艳妮的想法后，他也感到后怕，万一事情败露，不仅要身败名裂，还有杀头的风险，因此曾一度想过放弃。但陈艳妮却不依不饶地收集着他的犯罪证据，并扬言一定把他搞垮、搞臭。在陈艳妮步步紧逼下，余满良不得不采取相应措施，否则，即使免了杀头的危险，也落个身败名裂的结局。因此，余满良再次产生了除掉陈艳妮的想法。
为此，余满良决定寻找一个他认为最可靠的人來实施自己的杀人计划。经过一番权衡后，与他有着利害关系的张二江成了理想的人选。
2009年春节，张二江到余满良家拜年。余满良便把除掉陈艳妮的想法告诉了张二江。张二江平时得到了余满良的“荫庇”，让他的生意做得顺风顺水。他能有今天，全仰仗余满良的“恩宠”。现在“恩人”有难，张二江岂可袖手旁观？于是，他二话沒说、很爽快地答应了余满良除掉陈艳妮的要求。即使他也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可是在“恩人”面前，他不好推辞。
经过两人一番密谋，在放弃了好几个方案后，他们最终决定采取制造交通事故的办法弄死陈艳妮，造成她死于车祸的假象。
方案定下來后，张二江便找到彭海博和黄栋梁。当他把杀人计划告诉这两人时，两人显得非常犹豫。
黄栋梁这个曾经在道上混的人已经替张二江背过一次黑锅，虽说他也从张二江那里得到了不少实惠，但是，这次可是叫他去杀人，搞不好他也会搭上一条命的。可当张二江告诉他，事成后他可以从余满良那里拿到一笔数额巨大的酬金时，他便答应了下來。
听说要杀人，而且所要杀的人是陈艳妮，彭海博在惊讶的同时，也显得非常矛盾。即使他人品不行，也干过一些伤天害理的事，但叫他去参与杀人，他是怎么也不会答应的。因为他知道，杀人不但要偿命，而且死后要下地狱的。可对于彭海博來说，张二江与余满良两人都是他的“恩人”。张二江把他弄进了城建局，使他成为一名人人仰慕的公务员。而有了余满良这个政协官员罩着，他官运亨通，仕途平坦。现在，张二江提出帮忙除掉余满良的眼中钉、肉中刺，让他实在左右为难。
见彭海博犹豫不决，张二江忙劝慰道：“你放心啦，不会有事的。我们将会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绝对沒有人识破的。并且不用你亲手去杀人，你只要做通皮光洲的工作，通过他老婆孟莉给我们提供陈艳妮的行踪即可。不过，你千万不要把我们的真正目的告诉皮光洲，你就随便编一个借口吧。总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彭海博经不住张二江的恩威并施，便也答应了张二江。
答应了张二江后，彭海博便找到皮光洲，要皮光洲通过他老婆孟莉把陈艳妮平时活动的情况随时告诉他。
皮光洲不解地问：“为什么要了解陈艳妮的行踪？”
彭海博谎称：“陈艳妮最近跟一个男人好上了，这让余大哥心里很不爽，所以，他想掌握她的行踪，不让她在外面乱搞。”
听彭海博这么一说，皮光洲便信以为真。他向來鄙视“劈腿”的女人，加上这是曾经关照过他的余满良的事，所以，他爽快地答应了下來。
就这样，皮光洲糊里糊涂地成了这起杀人案的帮凶。他每天通过孟莉打听陈艳妮的行踪，并及时向彭海博汇报。彭海博又把这些从皮光洲那里得來的信息向张二江汇报。此刻的陈艳妮一举一动都在张二江一伙人的掌控当中。
按照张二江的指使，黄栋梁每天开车跟踪、监控着陈艳妮，并伺机把她置于死地。但黄栋梁发现陈艳妮好长一段时间的活动范围都在市区内，路上车水马龙，车速提不起來，就算制造交通事故也很可能杀不死陈艳妮。
经过反复演示，他们决定改变策略，诱使陈艳妮在凌晨车少的时候经过滨海大道，然后让黄栋梁开车在滨海大道路旁守候，伺机制造交通事故。但实施这个策略，得有另一个女人來配合。这个女人正是余满良的又一个情妇小怡。
小怡的经历与陈艳妮有点相似，她也是一名大学生，毕业后跑到深州來找工作，并在张二江的公司里工作过一段时间。后來在张二江的撮合下，她也像陈艳妮一样经不起金钱与物质的诱惑，最终甘心情愿地成了余满良的“二奶”。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加上余满良的女人不断推陈出新，她渐渐在余满良面前失宠了。因此，她对余满良早就心生怨气，但敢怒不敢言。
对于小怡，陈艳妮是认识的，她们都在张二江公司工作过，一起共过事。后來，小怡也追随她成了余满良的“二奶”，陈艳妮是知道的，只不过碍于曾经同事的情面，她也不好说什么。其实她也沒有资格对别人指手画脚，她只不过也是余满良众多“二奶”中的一个而已。前段时间，陈艳妮知道小怡也像她那样失宠后，就找过小怡，叫小怡大胆站出來与她一起举报余满良，但被小怡拒绝了。虽然小怡也非常憎恨余满良，但是，她知道余满良是得罪不起的。而为了在余满良面前邀功求赏，她竟然将陈艳妮劝说她一起举报余满良的事告诉了他。余满良早就察觉了陈艳妮的举报举动，但想不到她竟然联合其他“二奶”一起举报他，这更加坚定了他除掉陈艳妮的决心。
在余满良的指使下，张二江找到了小怡，并按照他们谋划好的方案教她给陈艳妮打电话。起初，小怡并不肯配合。即使张二江不说，她也能猜出他的用意。同为“二奶”，惺惺相惜，她也不想陈艳妮有什么事。可在张二江的利诱威逼下，小怡还是违心地拨通了陈艳妮的电话，并按照张二江给她编好的台词告诉陈艳妮，她手里有大量余满良的犯罪证据，约她凌晨六点整在蛇口码头见面。
一心想收集余满良犯罪证据的陈艳妮不知是计，当天凌晨四点半左右，她就从位于东部华侨城的家里出发，开车往蛇口码头赶。
此时的黄栋梁早已开着一辆经改装过、时速可达一百二十码以上的套牌五十铃货车埋伏在滨海大道上沙路段。当陈艳妮的宝马车出现在黄栋梁的埋伏圈时，他急忙开着货车跟了上去。当到达红树林路段时，黄栋梁的车正好与陈艳妮的车同向并行，黄栋梁的车在左侧，而陈艳妮的车在右侧。见时机已到，黄栋梁连忙向右侧急打方向盘，车头重重地撞向陈艳妮所驾宝马车的驾驶座。由于速度过快，陈艳妮的宝马车打了两个滚后侧翻在绿化带上。由于黄栋梁有所防备，除了车头被撞坏外，车的其他部位完好。他也只是头由于惯性磕在挡风玻璃上受了点轻伤，别的沒有什么大碍。见陈艳妮的车已经侧翻，黄栋梁急忙下车，跑到马路的对面，坐上早已在那里等候的张二江的车逃离了现场。
余满良一伙人本以为这一切做得天衣无缝。但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交警赶到现场后，很快便发现了破绽。根据现场勘测，陈艳妮当时驾驶的宝马车是以时速一百二十码行驶，而货车要从右侧撞上宝马车也得以同样的时速，甚至更高，而按照正常情况來说这是不可能做到的。因为货车无法达到这个时速。后來，交瞀从货车发动机上发现了端倪。经过对事故车的反复勘察，交警发现人货车的发动机被人为地更换成了高端进口车的发动机。这就引起交警的怀疑。他们通过调取路面上的监控录像一看，终于发现了问題。他们认为这不一起普通交通事故，可能涉嫌刑事犯罪。就在交警向领导汇报并准备把案情移交上沙派出所的同时，派出所也接到了我的报案。有了交警的事故现场勘察报告及U盘内容做佐证，上沙派出所便开始立案侦查，并很快锁定犯罪嫌疑人。
余满良被警方带走后不久，黄栋梁和张二江也先后落网。与此同时，因为余满良在接受警方审讯期间，主动交代了自己的经济问題，上沙派出所便把这一线索移交给纪检部门。不久，纪检部门便介入了这起案件的调查。
我兴奋地把这些消息告诉了孟莉。但孟莉听了后，并沒有我想象中的兴奋，她在电话那头淡淡地说：“他们都是罪有应得！”说完，便匆匆挂了电话。
孟莉的这一反应让我有点感到突然，当初她极力主张报警，现在报警终于有了结果，按理说，孟莉应该高兴才对呀。后來，随着事态的进一步发展，我才明白孟莉高兴不起來的原因。原來，他的老公皮光洲也被警方带走了！
这个消息是吴老板告诉我的。这天晚饭后，我破天荒地陪老婆卓秀娴到楼下散步。刚下楼，吴老板的车就出现在我面前。他跳下车來，神色慌张地把我拉到一边，急急地对我说：“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了？”我惊讶地问。
吴老板定了定神，说：“皮光洲今天早上被警察带走了。”
我听了后，沒好气地对吴老板说：“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我对皮光洲与张二江等人搅在一起，心存怨气。
吴老板哭丧着脸说：“冯科，我知道你在许多公检法系统有熟人，你就想办法帮帮他吧。否则，我也躲不过这一劫了。”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我不解地问。
“冯科，不瞒你说，我曾经给皮总送过钱物，虽然数量不大，但也足够扣上行贿的罪名了。”吴老板颤抖着说。
我听了后，差点笑出声來：“原來是这个把你吓得像丢了魂似的呀？皮光洲又不是国家工作人员，你给他送钱，算不了行贿。”接着，我又安慰了他几句。
“可是……可是，我通过皮总也给彭处和余主任送过钱。”吴老板结结巴巴地说着。
“什么？你也给他们送过钱？”这让我有点不好理解。吴老板搞违章建筑时间不长，数量不多，就我们马岗这一栋还在施工的违章建筑，他用得着给他们送钱吗？
见我疑惑，吴老板跟我道出了原委：“皮总介绍我认识彭处后，彭处答应我可以通过余主任在马岗拿到村股份公司名下的几块地皮來搞违章建筑。”
“这几块地皮不是早已让张二江拿走了吗？”我惊讶地问。
“虽然张二江拿走了，但他只是打了一小部分钱给村股份公司，还欠着股份公司好大的一笔钱不还。所以，彭处给我出主意，要我直接找村股份公司谈，并承诺一次性付完所有款项。起初，股份公司并不同意，说是怕得罪张二江。后來，彭海博带着我去找余主任，余主任便给村股份公司的董事长打了电话，问題就解决了。”
我听了吴老板的这一番话后，全身起鸡皮疙瘩。张二江可能怎么也沒想到，他精心培养起來的盟友，竟私卞里拆了他的台。我想起了一句箴言：世界上沒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所谓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还不够！
我问吴老板：“你这样不计成本地拿这几块地皮，有钱赚吗？”“赚不赚钱，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可以把张二江打败。这厮平时欺人太甚了！”吴老板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理解吴老板，张二江仰仗着他在城建系统的广阔人际关系及黄栋梁加盟后建构起來的黑社会势力，打压与他抢“食”的其他搞违章建筑的老板。吴老板这一年多來不少受他的气，搞得他几乎无法在马岗待下去。
但我也提醒他：“我帮不了皮光洲，也帮不了你，既然你认为你行过贿，最好去自首，争取司法部门的宽大处理。”
吴老板听我怎么一说，重重地在我前面叹了一口气后，便一声不吭、垂头丧气地走了，像面临世界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