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迷宅（三）
“柯夜。”李乐轻轻地念着墓碑上的名字。那束白玫瑰在阳光下散着一股冷光。
刑讯室里的宋白衣低着头，眼神已经不再那么柔和，反而充满了一种暴戾。苏琦看着她不安的神情道：“应该是精神分裂症，在不受刺激的情况下表现得和正常人无异。”
李乐道：“宋白衣，你认识十年前西郊别墅的凶案死者李夕照？”
听到那个名字，宋白衣愣了一下，声音暴戾：“不认识。”
“那这瓶虫卵是怎么回事？”那是李乐在柯夜墓碑后发现的。经过研究，虫卵和秦晓晓肚子里的虫子种类相同。
看到虫卵，宋白衣愣住，过了许久才疯狂地笑了起來：“那个贱人早就该死，早就该死！”
“你为什么要杀李夕照？”
“沒有她柯夜不会不要我和小柯。我的一生都是被那个女人毁掉的。”狰狞的面孔再看不出娴雅和善。苏琦想，也许每个人心里都有这么癫狂的一面。
李乐拿出一组照片给宋白衣辨认：“这是在柯夜手臂上找到的文身，据说是一对，年份也在十年之上，我想柯夜有，你也应该有。”
女警掀开宋白衣的手臂，本该有文身的地方被人整整削掉了一块皮。
“你的文身呢？”
“柯夜亲手削掉了，只是为了李夕照。”苍白的面容下满是无力，她曾经也是一个幸福的女人，“柯夜还好吗？”
“柯夜已经死了，两月前死在西郊别墅。”
10.
西郊别墅，宋白衣疯了一样喊了出來，过了许久才开始嘤嘤地哭泣，嘴里一直念叨着：“不，不……小柯说过不会那么做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宋柯被逮捕的时候神情很放松，他似乎早已想到了这是他的结局。
李乐看着跟了自己一个多月的宋柯突然有一股悲凉感，如果心术正的话他应该会成为一个好警察，苏琦把调查报告放在宋柯的面前。
在西郊别墅有个隐藏的地下室，因为不在建筑范围之内所以直到最近那场雨造成排水管堵塞，地下室才被发现，而在地下室的笼子里找到了柯夜的DNA样本和宋柯全套的指纹。面对充足的证据，宋柯沒有质疑地抬头问李乐：“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是我的？”
“从你说你见到西郊的鬼魂，其实这个世界上沒有鬼，鬼只是在人心里而已。”
“啃尸的母子呢？”宋柯道。
“那只是一个笑话，那个座位沒人坐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它靠着抽油烟机的管道，一顿饭吃下來满身都是油点，本來是逗你玩，你却当真了。”
宋柯一笑：“我本來也不相信什么鬼怪的。”
李乐道：“你还记得我的狗咬你的裤腿吗，阿布是一只退役的警犬，之前在警队一直是负责在凶案现场搜寻血迹用的，所以它对人血的嗅觉很敏感。他已经很久沒有那么癫狂地咬过人，所以你身上肯定有血气。”
宋柯道：“仅仅是因为这些？”
“还有你对西郊别墅太了解，就连隐藏的开关都清楚。”
宋柯苦笑。有的时候过分地表现自己也是一种错误。
李乐取出西郊凶案现场的照片：“当年的西郊凶案是我负责的第一个大案，因此我十分尽心。我记得那时候现场很干净，只有门外的草皮上有一排二十一码大小的鞋印，我质疑是孩子的，但是其他警员都说：这么小的孩子不会参加一场凶杀案，应该是老人的，毕竟现在很多小脚老人开始穿孩子的旅游鞋。所以我很大胆地推测那孩子是你，当年你和你母亲杀害了被害人之后把她吊在房梁上，你们又囚禁了你们的父亲，却对外宣称他死了。”
“对。”
“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杀秦玉？”
冷冷一笑，宋柯道：“给我一支烟。”
“父亲失踪后我母亲就患了精神分裂，我母亲病后秦玉开始向我母亲示好，我知道他想要的是柯家的公司而并非我母亲。我母亲在受刺激后跟秦玉说出当年她犯下的凶杀案，秦玉以此威胁我，我知道他这样的狼一辈子也喂不饱，所以约他到西郊的别墅，让他见了我父亲。柯夜是十年前被囚禁在西郊别墅的，地下室是他私自建成的，知道的只有他和我。我和我母亲杀死李夕照之后，我父亲也因为过度刺激精神失常，可是他却在见到秦玉后让他杀了我。那是我的父亲，从小沒有对我笑过一下的父亲，现在他竟然要别人杀了我，那天我本來只想杀秦玉的，杀死他们后我用硫酸做了毁容。让我沒想到的是会有人去西郊探秘。”
李乐看着宋柯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所以你才选择到重案组实习，选择到主管这个案子的特别调查组对吗？”
宋柯点头：“跟着特别调查组，所有与那件案子有关的事情我都能最先了解，只是我沒想到你能怀疑到我。”
李乐碾碎烟灰道：“这就是所谓的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如果不是你留在现场那小截误导视听的蜡烛，我们也不会发现囚禁柯夜的地下室就在排水管的下面。你为什么要杀秦晓晓，虽说你有作案的工具却沒有作案动机。”
宋柯点头：“当年杀死李夕照我母亲用的就是虫卵，那时我就学会了。秦晓晓早就知道她爸爸是被我害死的，所以她逼我，逼我和她结婚，我知道要是和她结婚她就能用这样的理由威胁我一辈子，如果亲手杀死她警察首先会怀疑到我，所以我喂她虫卵。虫子繁衍得很快，钻到各个器官，引起衰竭死亡，这样就沒人会怀疑我。我沒想到你会越过我去找秦晓晓，并且救了她。”
“可是你母亲却为你承担了罪行。”苏琦有些惋惜。
“宋柯，你爱警察这份职业吗？”李乐狠狠地吸了一口烟。
“爱。”
“你不爱，你在学校所学到的都被你用到了凶杀案上，你学的只是让你心安的一种技能，只是你沒想到那碟子会出卖你，那碟子是你父亲为李夕照定做的。”
宋柯一笑，吸了最后一口烟：“我父亲是个风流的人，尽管他背叛了我母亲，可我母亲却还是忘不掉他，我记得我杀死他的时候，他说夕照，我终于能來陪你和孩子了。在他心中我和我母亲从來不是他的亲人，所以我不后悔杀了他。从不后悔。”烟燃灭，仿佛与之一同燃灭的是宋柯的一生。
由于患有精神分裂症，宋白衣并沒有被追究刑事责任。
只是西郊鬼屋失踪的两位大学生一直沒有找到，直到半年后。
终
西郊鬼屋失踪的两个大学生其中一个回來了，消息传出就引起了强烈的舆论波动，有人说那人是假的，有人说人是真的，可是西郊鬼屋一直就是一个骗局。
当李乐找到那个回來的学生时，一个隐藏在西郊鬼屋下的又一个凶杀案浮出水面，那个女大学生出于良心的谴责所以决定回來。
西郊四位大学生因为受不了死者的羞辱，所以决定联合杀死死者，死者死后被他们掩埋到了西郊别墅外的花园里，女大学生和爱人私奔，其他两个中的一个在回去的路上被车撞成植物人。另一个觉得同伴成为植物人是死去的人作怪，因为心理承受能力较低，所以变得精神失常。他们甚至都沒有进入西郊的鬼屋。
如果宋柯知道西郊根本沒有被探秘，而他也沒有來到特别调查组，那事情是否还会浮出水面？会的，不管如何事情还是会浮出水面，因为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刑讯室里的宋白衣低着头，眼神已经不再那么柔和，反而充满了一种暴戾。苏琦看着她不安的神情道：“应该是精神分裂症，在不受刺激的情况下表现得和正常人无异。”
李乐道：“宋白衣，你认识十年前西郊别墅的凶案死者李夕照？”
听到那个名字，宋白衣愣了一下，声音暴戾：“不认识。”
“那这瓶虫卵是怎么回事？”那是李乐在柯夜墓碑后发现的。经过研究，虫卵和秦晓晓肚子里的虫子种类相同。
看到虫卵，宋白衣愣住，过了许久才疯狂地笑了起來：“那个贱人早就该死，早就该死！”
“你为什么要杀李夕照？”
“沒有她柯夜不会不要我和小柯。我的一生都是被那个女人毁掉的。”狰狞的面孔再看不出娴雅和善。苏琦想，也许每个人心里都有这么癫狂的一面。
李乐拿出一组照片给宋白衣辨认：“这是在柯夜手臂上找到的文身，据说是一对，年份也在十年之上，我想柯夜有，你也应该有。”
女警掀开宋白衣的手臂，本该有文身的地方被人整整削掉了一块皮。
“你的文身呢？”
“柯夜亲手削掉了，只是为了李夕照。”苍白的面容下满是无力，她曾经也是一个幸福的女人，“柯夜还好吗？”
“柯夜已经死了，两月前死在西郊别墅。”
10.
西郊别墅，宋白衣疯了一样喊了出來，过了许久才开始嘤嘤地哭泣，嘴里一直念叨着：“不，不……小柯说过不会那么做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宋柯被逮捕的时候神情很放松，他似乎早已想到了这是他的结局。
李乐看着跟了自己一个多月的宋柯突然有一股悲凉感，如果心术正的话他应该会成为一个好警察，苏琦把调查报告放在宋柯的面前。
在西郊别墅有个隐藏的地下室，因为不在建筑范围之内所以直到最近那场雨造成排水管堵塞，地下室才被发现，而在地下室的笼子里找到了柯夜的DNA样本和宋柯全套的指纹。面对充足的证据，宋柯沒有质疑地抬头问李乐：“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是我的？”
“从你说你见到西郊的鬼魂，其实这个世界上沒有鬼，鬼只是在人心里而已。”
“啃尸的母子呢？”宋柯道。
“那只是一个笑话，那个座位沒人坐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它靠着抽油烟机的管道，一顿饭吃下來满身都是油点，本來是逗你玩，你却当真了。”
宋柯一笑：“我本來也不相信什么鬼怪的。”
李乐道：“你还记得我的狗咬你的裤腿吗，阿布是一只退役的警犬，之前在警队一直是负责在凶案现场搜寻血迹用的，所以它对人血的嗅觉很敏感。他已经很久沒有那么癫狂地咬过人，所以你身上肯定有血气。”
宋柯道：“仅仅是因为这些？”
“还有你对西郊别墅太了解，就连隐藏的开关都清楚。”
宋柯苦笑。有的时候过分地表现自己也是一种错误。
李乐取出西郊凶案现场的照片：“当年的西郊凶案是我负责的第一个大案，因此我十分尽心。我记得那时候现场很干净，只有门外的草皮上有一排二十一码大小的鞋印，我质疑是孩子的，但是其他警员都说：这么小的孩子不会参加一场凶杀案，应该是老人的，毕竟现在很多小脚老人开始穿孩子的旅游鞋。所以我很大胆地推测那孩子是你，当年你和你母亲杀害了被害人之后把她吊在房梁上，你们又囚禁了你们的父亲，却对外宣称他死了。”
“对。”
“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杀秦玉？”
冷冷一笑，宋柯道：“给我一支烟。”
“父亲失踪后我母亲就患了精神分裂，我母亲病后秦玉开始向我母亲示好，我知道他想要的是柯家的公司而并非我母亲。我母亲在受刺激后跟秦玉说出当年她犯下的凶杀案，秦玉以此威胁我，我知道他这样的狼一辈子也喂不饱，所以约他到西郊的别墅，让他见了我父亲。柯夜是十年前被囚禁在西郊别墅的，地下室是他私自建成的，知道的只有他和我。我和我母亲杀死李夕照之后，我父亲也因为过度刺激精神失常，可是他却在见到秦玉后让他杀了我。那是我的父亲，从小沒有对我笑过一下的父亲，现在他竟然要别人杀了我，那天我本來只想杀秦玉的，杀死他们后我用硫酸做了毁容。让我沒想到的是会有人去西郊探秘。”
李乐看着宋柯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所以你才选择到重案组实习，选择到主管这个案子的特别调查组对吗？”
宋柯点头：“跟着特别调查组，所有与那件案子有关的事情我都能最先了解，只是我沒想到你能怀疑到我。”
李乐碾碎烟灰道：“这就是所谓的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如果不是你留在现场那小截误导视听的蜡烛，我们也不会发现囚禁柯夜的地下室就在排水管的下面。你为什么要杀秦晓晓，虽说你有作案的工具却沒有作案动机。”
宋柯点头：“当年杀死李夕照我母亲用的就是虫卵，那时我就学会了。秦晓晓早就知道她爸爸是被我害死的，所以她逼我，逼我和她结婚，我知道要是和她结婚她就能用这样的理由威胁我一辈子，如果亲手杀死她警察首先会怀疑到我，所以我喂她虫卵。虫子繁衍得很快，钻到各个器官，引起衰竭死亡，这样就沒人会怀疑我。我沒想到你会越过我去找秦晓晓，并且救了她。”
“可是你母亲却为你承担了罪行。”苏琦有些惋惜。
“宋柯，你爱警察这份职业吗？”李乐狠狠地吸了一口烟。
“爱。”
“你不爱，你在学校所学到的都被你用到了凶杀案上，你学的只是让你心安的一种技能，只是你沒想到那碟子会出卖你，那碟子是你父亲为李夕照定做的。”
宋柯一笑，吸了最后一口烟：“我父亲是个风流的人，尽管他背叛了我母亲，可我母亲却还是忘不掉他，我记得我杀死他的时候，他说夕照，我终于能來陪你和孩子了。在他心中我和我母亲从來不是他的亲人，所以我不后悔杀了他。从不后悔。”烟燃灭，仿佛与之一同燃灭的是宋柯的一生。
由于患有精神分裂症，宋白衣并沒有被追究刑事责任。
只是西郊鬼屋失踪的两位大学生一直沒有找到，直到半年后。
终
西郊鬼屋失踪的两个大学生其中一个回來了，消息传出就引起了强烈的舆论波动，有人说那人是假的，有人说人是真的，可是西郊鬼屋一直就是一个骗局。
当李乐找到那个回來的学生时，一个隐藏在西郊鬼屋下的又一个凶杀案浮出水面，那个女大学生出于良心的谴责所以决定回來。
西郊四位大学生因为受不了死者的羞辱，所以决定联合杀死死者，死者死后被他们掩埋到了西郊别墅外的花园里，女大学生和爱人私奔，其他两个中的一个在回去的路上被车撞成植物人。另一个觉得同伴成为植物人是死去的人作怪，因为心理承受能力较低，所以变得精神失常。他们甚至都沒有进入西郊的鬼屋。
如果宋柯知道西郊根本沒有被探秘，而他也沒有來到特别调查组，那事情是否还会浮出水面？会的，不管如何事情还是会浮出水面，因为法网恢恢，疏而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