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惩罚
当人心冷漠到了极点，这世界就变成了怪胎。在怪胎的世界里，是没有任何正义仁慈可言，没有任何是非可分。既然这样，无论谁做什么事情，都是没有对错可言的。同样的道理，茶清的遭遇，谁又能说出个是非来。
火辣辣的太阳依然烧烤着宇宙大地，并没有因为一个可怜的乡巴佬的遭遇而变得温暖。在大家的面前，茶清忍辱负重，在别人的口号下，不，是在别人的命令下，做起了俯卧撑。刚开始的时候，他还能坚持住，可是做了四十多个之后，他的体力迅速地消耗，艰难地解救自己。
“四十六……四十七……四十八…四……十……九……”
他确实坚持不住了，颤抖的双手终于失去了骨架，趴在地上爬不起来。顿时，周围一片寂静，如同死亡般可怕。更可怕的是那些袖手旁观的人，麻木不仁的人。老梁曾在他的《呵旁观者文》中这样写道：
“天下最可恶、可憎、可鄙之人，莫过于旁观者。”
由此可见，袖手旁观者，人人得而诛之。可是，当人人都变成了旁观者，那么又有谁来诛之呢？这个答案或许没有人知道，也或许有人知道。但是，真正知道答案的人又在哪里呢？谁来告诉他，在这个冰窖的世界里。
“你他妈的站起来，想偷懒是不是？”看见茶清没有站起来，鲁小明愤怒极了，放佛丢了享受的乐趣。
过了很久，茶清依然没有一点动静。鲁小明看看周围的人，只见大家都是一幅幅惊愕而又痛苦的表情，心中不免有点为自己的失信感到自卑。带着千般的愤怒，鲁小明跨到茶清的面前，恨恨地踢了他一脚。
“你他妈的听话不？老子叫你站起来，”见茶清没有动静，鲁小明又恨恨地踢了他一脚，叫道，“你他妈的别给老子装死，你想吓唬谁啊？”
“老子告诉你，即使你真的死了，也不关我的事，”鲁小明用轻蔑的眼神看着他，看着周围的一切。
幸运的是，茶清并没有死，他终于动弹了一下，可是怎么也爬不起来。他累了，痛了，苦了。可是，这次他竟然没有掉下眼泪，甚至连泪水都没有。并不是他冷酷，也不是他无情，而是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泪水。泪水，早已被寒冰风干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从下午两点开始军训，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可是，处罚茶清的时间已经占用了一大半。在这冰窖的世界里，时间，也真他妈的不值钱了。
忽然，周围起哄，声音越来越大，也不知道大家在谈论些什么。茶清似乎是睡在地上，咬紧双唇，强忍着身体给自己带来的剧痛。他没有理会鲁小明，即便他知道外界的压力是多么强大。
“小明，我看就算了吧，”不知道过了多久，吴教官终于从人群中钻了出来，也不知道顶着多大的压力才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人话。
这真是怪了，当吴教官这话一出，大家又安静了，伸长了脖子。也不知道大家是看戏，还是等待正义的降临。然而，火辣辣的太阳却早已消失，天空中乌云密布，看样子应该有一场大暴雨即将光临地球，光临得志大学，光临操场。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算了，”鲁小明傲慢地说道，“吴教官，不是我要整他，是他自己下贱，来找我的麻烦。如果我现在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以后搞不好他就会骑到我的头上来。”
这话，大家都知道是鲁小明的借口，也或许真的是鲁小明有了仁慈之心，在表达之时用词错误。可是没有谁站出来纠正错误，没有人为茶清说一句正义之话。刚才不知道是哪个女生不小心露出了那句话，结果也差点惨遭厄运。
“小明啊，你看他已经不行了，一百个俯卧撑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做得到的，”吴教官劝解道，“小明，我看这件事情不如到此为止，以后大家还要相处在一起呢。”
“我……反正就是不能这么算了，”鲁小明依然绝情地说道，“像他这种乡巴佬，我才不会认识他。”
“那你想怎么搞，真要把他整死吗？”吴教官有些生气了，说道，“小明，你也知道为了这种人生气不值得，如果真把他搞死，你失去的恐怕会更多。你懂吗？”
听了吴教官说的话，鲁小明想想，觉得此话有理。可是，鲁小明说此事也不能就此罢休，不然心里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这是多么罪恶的想法，然而一声不吭的茶清并没有意识到死亡即将降临。恰恰相反，他觉得自己好伟大，是一只展翅高飞的孤鹰，即便自己现在遇到了多么大的痛苦和挫折，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一定要坚持到底。
不就是承受痛苦吗？这十多年来，什么样的痛苦茶清没有经历过？他终于抬起头来，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可还是没有站起来，又倒在了地上。他向周围的人看了一遍，似乎带着愤怒和仇视的眼神。可是，大家为此而惊讶，也不知道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这是一个让人难以费解的问题，却又算不得是什么问题。也就是这样的问题，却还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罚他站军姿，站到晚上七点钟，”忽然，鲁小明看看天空，火辣辣的太阳又钻出了云层，终于有了想法，兴奋地说道，“吴教官，这下我没有过分吧。”
“好吧，就依你说，”吴教官转身对蹲在地上的茶清说道，“你以后要听话，认真点，不要老是搞到最后。”
吴教官深吸一后气，又说道：“你得罪了别人，别人现在要惩罚你，你自己看着办。只要你站军姿站到晚上七点钟，这件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你看如何？”
“哈哈……”站在旁边的鲁小明笑了起来。
茶清深深地吸了口气，使出浑身的力量终于站了起来。他并没有回答他们的话，因为他的灵魂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和别人交往。如若不然，此时的下场就是他今后的结果。他多么渴望自己是一个哑巴，一个永远不会说话的哑巴。
茶清站起了军姿，像一颗苍劲的白杨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昂首，挺胸，收腹，并脚跟。这军姿，他都做得那么标准，没有丝毫差错，一般的人还真看不出来到底是他哪里做错了。然而，惩罚就是惩罚，是没有理由的惩罚。
下午五点整，军训终于开始了，再过一个半小时，大家都可以休息了。然而，只有一个茶清却得不到解脱，仍旧在烈日下饱受煎熬。火辣辣的太阳像无情的刀刃，一刀一刀地杀死他的每一个细胞，吓得汗水也从他的身体里钻了出来，奔跑，逃避死亡的到来。
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刚过了半个小时，天空中突然下起了漂泊大雨，无情地吹打着宇宙大地。大家都解散了，而只有他，一个乡巴佬还在风雨中承受着魔鬼般的惩罚。他并没有因为下雨而卑躬屈膝，向那些魔鬼般的同学请求原谅。树活一层皮，人活一口气。他狠狠地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向邪恶屈服，绝对不能被痛苦吓到。可是，最终他还是哭了，还是流泪了，但是又有谁知道他流泪了呢？漂泊大雨之下，谁能知道哪里是雨水，哪里又是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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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辣辣的太阳依然烧烤着宇宙大地，并没有因为一个可怜的乡巴佬的遭遇而变得温暖。在大家的面前，茶清忍辱负重，在别人的口号下，不，是在别人的命令下，做起了俯卧撑。刚开始的时候，他还能坚持住，可是做了四十多个之后，他的体力迅速地消耗，艰难地解救自己。
“四十六……四十七……四十八…四……十……九……”
他确实坚持不住了，颤抖的双手终于失去了骨架，趴在地上爬不起来。顿时，周围一片寂静，如同死亡般可怕。更可怕的是那些袖手旁观的人，麻木不仁的人。老梁曾在他的《呵旁观者文》中这样写道：
“天下最可恶、可憎、可鄙之人，莫过于旁观者。”
由此可见，袖手旁观者，人人得而诛之。可是，当人人都变成了旁观者，那么又有谁来诛之呢？这个答案或许没有人知道，也或许有人知道。但是，真正知道答案的人又在哪里呢？谁来告诉他，在这个冰窖的世界里。
“你他妈的站起来，想偷懒是不是？”看见茶清没有站起来，鲁小明愤怒极了，放佛丢了享受的乐趣。
过了很久，茶清依然没有一点动静。鲁小明看看周围的人，只见大家都是一幅幅惊愕而又痛苦的表情，心中不免有点为自己的失信感到自卑。带着千般的愤怒，鲁小明跨到茶清的面前，恨恨地踢了他一脚。
“你他妈的听话不？老子叫你站起来，”见茶清没有动静，鲁小明又恨恨地踢了他一脚，叫道，“你他妈的别给老子装死，你想吓唬谁啊？”
“老子告诉你，即使你真的死了，也不关我的事，”鲁小明用轻蔑的眼神看着他，看着周围的一切。
幸运的是，茶清并没有死，他终于动弹了一下，可是怎么也爬不起来。他累了，痛了，苦了。可是，这次他竟然没有掉下眼泪，甚至连泪水都没有。并不是他冷酷，也不是他无情，而是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泪水。泪水，早已被寒冰风干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从下午两点开始军训，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可是，处罚茶清的时间已经占用了一大半。在这冰窖的世界里，时间，也真他妈的不值钱了。
忽然，周围起哄，声音越来越大，也不知道大家在谈论些什么。茶清似乎是睡在地上，咬紧双唇，强忍着身体给自己带来的剧痛。他没有理会鲁小明，即便他知道外界的压力是多么强大。
“小明，我看就算了吧，”不知道过了多久，吴教官终于从人群中钻了出来，也不知道顶着多大的压力才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人话。
这真是怪了，当吴教官这话一出，大家又安静了，伸长了脖子。也不知道大家是看戏，还是等待正义的降临。然而，火辣辣的太阳却早已消失，天空中乌云密布，看样子应该有一场大暴雨即将光临地球，光临得志大学，光临操场。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算了，”鲁小明傲慢地说道，“吴教官，不是我要整他，是他自己下贱，来找我的麻烦。如果我现在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以后搞不好他就会骑到我的头上来。”
这话，大家都知道是鲁小明的借口，也或许真的是鲁小明有了仁慈之心，在表达之时用词错误。可是没有谁站出来纠正错误，没有人为茶清说一句正义之话。刚才不知道是哪个女生不小心露出了那句话，结果也差点惨遭厄运。
“小明啊，你看他已经不行了，一百个俯卧撑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做得到的，”吴教官劝解道，“小明，我看这件事情不如到此为止，以后大家还要相处在一起呢。”
“我……反正就是不能这么算了，”鲁小明依然绝情地说道，“像他这种乡巴佬，我才不会认识他。”
“那你想怎么搞，真要把他整死吗？”吴教官有些生气了，说道，“小明，你也知道为了这种人生气不值得，如果真把他搞死，你失去的恐怕会更多。你懂吗？”
听了吴教官说的话，鲁小明想想，觉得此话有理。可是，鲁小明说此事也不能就此罢休，不然心里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这是多么罪恶的想法，然而一声不吭的茶清并没有意识到死亡即将降临。恰恰相反，他觉得自己好伟大，是一只展翅高飞的孤鹰，即便自己现在遇到了多么大的痛苦和挫折，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一定要坚持到底。
不就是承受痛苦吗？这十多年来，什么样的痛苦茶清没有经历过？他终于抬起头来，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可还是没有站起来，又倒在了地上。他向周围的人看了一遍，似乎带着愤怒和仇视的眼神。可是，大家为此而惊讶，也不知道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这是一个让人难以费解的问题，却又算不得是什么问题。也就是这样的问题，却还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罚他站军姿，站到晚上七点钟，”忽然，鲁小明看看天空，火辣辣的太阳又钻出了云层，终于有了想法，兴奋地说道，“吴教官，这下我没有过分吧。”
“好吧，就依你说，”吴教官转身对蹲在地上的茶清说道，“你以后要听话，认真点，不要老是搞到最后。”
吴教官深吸一后气，又说道：“你得罪了别人，别人现在要惩罚你，你自己看着办。只要你站军姿站到晚上七点钟，这件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你看如何？”
“哈哈……”站在旁边的鲁小明笑了起来。
茶清深深地吸了口气，使出浑身的力量终于站了起来。他并没有回答他们的话，因为他的灵魂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和别人交往。如若不然，此时的下场就是他今后的结果。他多么渴望自己是一个哑巴，一个永远不会说话的哑巴。
茶清站起了军姿，像一颗苍劲的白杨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昂首，挺胸，收腹，并脚跟。这军姿，他都做得那么标准，没有丝毫差错，一般的人还真看不出来到底是他哪里做错了。然而，惩罚就是惩罚，是没有理由的惩罚。
下午五点整，军训终于开始了，再过一个半小时，大家都可以休息了。然而，只有一个茶清却得不到解脱，仍旧在烈日下饱受煎熬。火辣辣的太阳像无情的刀刃，一刀一刀地杀死他的每一个细胞，吓得汗水也从他的身体里钻了出来，奔跑，逃避死亡的到来。
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刚过了半个小时，天空中突然下起了漂泊大雨，无情地吹打着宇宙大地。大家都解散了，而只有他，一个乡巴佬还在风雨中承受着魔鬼般的惩罚。他并没有因为下雨而卑躬屈膝，向那些魔鬼般的同学请求原谅。树活一层皮，人活一口气。他狠狠地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向邪恶屈服，绝对不能被痛苦吓到。可是，最终他还是哭了，还是流泪了，但是又有谁知道他流泪了呢？漂泊大雨之下，谁能知道哪里是雨水，哪里又是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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