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吧台妹风云
在车里，老总的那番话在我听来就像是在说书，这倒真是个我不曾想到的意外之事。这是我从学校步入社会之后首次受到的优惠待遇，在此之前我不过像那些漩涡中的水分子，在不停地被周围的水花来回拍打。
根据那个小周开车在街道上来回转悠的跌宕指引，我很快就找到了公司为我找在九天大厦附近的一家宾馆。其实这并不是宾馆，因为早先我也来过这些地方，也知道这些地方都是富人们才能买得起的房子，现在公司却为我在这种地皮像老虎屁股般的地方里购置住房，当然也不一定是购置，我就这么想得了，但是这背后是否包含着多大的工作压力呢？
想我在那边大排档的那些艰辛岁月，无数个辛勤劳作的勾心斗角之日，在还与小芹不太熟悉的那些黯淡时光，在被胖女人一次次地数落，但事后自己确实也能体会到自己残缺不足的地方。
这些，在现在想来，却有另我欣慰的感觉。
我慵懒地缱绻在香味溢满的床被之间，眯着眼向窗外微亮的光线看去，思绪有些混乱。我该怎么办？一时竟像只迷失路途的羔羊。
“是小楠吗？”我的手机在我又一次准备进入梦乡时响起来，一接听之后才得知是老妈那边打来的，她在电话里忽然问我是否退学了，我真不知道这事情到底是谁告诉她的，一个曾经无数次个日子一来含辛茹苦地将我拉扯大的亲人现在自然是不能接受我在学习的这些变故，我真想现在就出现在老妈那边安慰她，坚定地让她相信我并没这么做。但是谁这么不仁义要在背后捅我一刀呢？
这一天就这么被折腾完，一切都被我的烦躁的心绪，煎熬喧嚣成一系列的无法言表的混沌和耷拉脑袋的无奈。
我想现在让我离开这整座城市该有多好，那样的话我自然是免得让老妈现在还那么为我的事情担忧，我真他妈是个混蛋。
第二天我一直就这么混蛋在床上，直到下午时分，我的房门莫名其妙地被敲响，像我的心门被敲响一样，这倒是真在我意料之外，我心想着这一片区我什么人也不认识，也没和任何人在这些日子里有相关联系。我难为情地站在房门 前像个孩子似地为房门没安装防盗内窥镜而怨叨着。
“小楠，我是陈总啊！”我一听这声音倒是回忆起前天老总在大楼门前对我说话时的北方口音，难道真是他？如果是他，那他现在来这做啥，不是说好了明天才去上班的吗呢？
但我不能问这么多，也没有这么多时间在纠结这个，我不过是在里屋里佯装说刚好有点事情，让他在门外稍微等候下。
陈友山进门来时带了东西，是最新城里刚上市的红提，这种水果我自然早先是常吃的，但自从家里出现动荡之后我与红提之间也失去了联系很久，现在再次看到这样的水果自然是让我情不自禁地要怀旧起来。
“陈总，真谢谢你！”我只能这么说，感激却已溢于言表。
“我只是从朋友家回来路过这里，特意来看看你，怎么样，这两天在这住的还习惯吧？”
我始终摆出来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说：“很习惯，陈总对我们这些刚参加工作不久的人真是太热情了！”
陈总于是站起身在房间内来回走动了下，用比他的大腹便便还来得标准的评判姿势对我指导着说：“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看到了吗？那边还有厨房，你以后自己再购置点东西，就可以自己做饭了！”
我不停地点头并配以弯腰致谢。
送走陈总之后我的心情还未能从早先的慵懒中平衡下来，老总爱才的故事我也听过不少，但是像陈总这么爱才的我这还第一次看到。
而且第一次碰到就是自己去充当主角，这真是一次挑战，可是我算人才吗？我不禁苦笑。我只是一个啤酒味而已。
我从衣袋内掏出来一包烟，点上。一个大一就逃学然后退学的问题少女，在大排档和酒吧里混日子的人，现在竟能得到这般待遇，还真是匪夷所思的事呢。
翌日很快就来临了，这时我才发现根本就没时间刷牙洗脸，就连早餐也成问题了。肯定是昨夜的辗转反侧坑害了我，慌乱中我下楼并奔跑向那边的酒吧，我想着享受这般待遇不知道今天上班应该也会很顺利吧。
我紧赶慢赶地总算来到了酒吧门口，这时门前一个值班的人从里面穿制服朝我走来，一脸微笑，显得很是和蔼。
“欢迎光临，请问你是来订房间还是来找人的？”那人看上去应该是大堂里做事的，或者是个前台的什么收银员。一番交谈下来我这才得知他是这酒吧的内保，我惊叹，连内保也这么有素质，这酒吧也太正规了吧。
于是，怀揣着对酒吧和陈总的绝对信任，我开始表达出自己今天来酒吧里上班的事情来。内保很快告诉说今天酒吧还没上班啊，这会还早着呢。
“我这先过来看看！”我觉得一定是自己紧张过度，昨晚上倒过去的时间差现在还没能被自己纠正过来，现在的我心想不如利用这个时间和内保攀聊也是不错的。
“我知道你的情况！”内保说：“陈总已经和我们招呼过了，说这两天酒吧里会招人来，只是刚才我没想起……”
“你是大学生吗？”那内保突然这么问我。
这下好了，我猜想一定是陈总和这些人讲起了这些事情。我自然没和老陈讲到自己从大学退学的事情来。
我疑心自己即便那么做也是多余的，因为安月楠一定会在我之前将自己的情况和他沟通一遍的。我想现在酒吧内大部分人都知道了最近有一个大学生来上班的事。
中午那内保和另一个在黑皮沙发上看杂志的家伙交班，并和我一起出门在“百惠佳”超市门前的那一排小餐馆里共进午餐。
这天下午来了一些人，他们肩膀上都扛了个洋玩意，仔细辨认还是能看出来这些都是国产的，幸好以前我在电视节目上看到过这些玩意，尽管我没能在电视上看到这些家伙。看到他们将早晨保洁们不停擦洗的吧台那边圆形的台子用三台音响和一套鼓给占据了，心想着这些人莫非是来酒吧内伴唱的吗？还没让自己的心绪伴随着我游走在眼前视线间的动作谱出调子。那边有人叫我不要走进去。
“你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将油光光的头发统一往后面耷拉着，朝我走来，说道：“你现在不能进去，乐队还在试音！”
还没等他说完，那边就开始叽里呱啦地传唱开来，电吉他和贝司都开始发出曼妙无穷的声音，我只好往一边的小方桌走去，并往那竹叶边的长套沙发上坐下来。
“很高兴能在这看到你！”一个声音传出。
我左右张望朝身边环顾时，才发现这阵子已经来往了不少人，像早先飘旋在我行将昏睡的视线间那些竹叶。原来是我被吵醒了，我居然也能在这种场合中睡着，我也对自己够狠的。
“小楠，你终于醒了！”陈总朝我温馨地微笑着说，在他夜晚灯光葳蕤的眼神间，我像看到了从未见过的慈祥的老爸，正在朝我问寒问暖。
“在这里睡觉是会感冒的！怎么了，这两天很累吗？”陈总示意一边的服务生端来两杯咖啡，我不好意思地从与陈总对视的黑质沙发上站起身来说：“真不好意思，我该去上班了！”
“小楠，你先坐下，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站在吧台上销售啤酒，安总已经给我交代好了，珠江啤酒近年来在啤酒行业的销售一直都还不错，全国连锁的几家公司现在都在着力地朝南方公司发展，看来还是南方人更钟情于啤酒！”
看到陈总开始优雅举杯朝我示意喝咖啡时，我整个人看上去就像那杯静伫在圆石桌上的咖啡一样，混沌着。
我小啜了口，忙站起身来，准备寻找自己的工作岗位去。但这时我才想起来陈总一直还没跟我说过这个。
“先坐下吧小楠，听我说，先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好，你知道今晚上会有谁来这里驻唱吗？”
我看到他满脸堆积的臃肿笑容，也没能获得灵感，只好抱歉地耸肩。
“是杨坤，你知道吗？为了今晚上来这里谈生意的两家客人，我这可是豁出去血本，也就是要将这两个重要客人给招待好！你一会做的事情就是站在吧台上，推销你的珠江啤酒，必要时也需要给客人们表演喝酒！”
听到这么一句话，我头立即爆炸般膨胀起来，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但我不能继续往下败坏情愫，因为我害怕自己会失控，在大排档的经历告诉我，现在的工作就是这种性质。
我脑海里开始弥漫出小芹的身影来，尤其是她奔波在火锅热气腾腾的背景里的吆喝情景，以及在工作服内那身三点的透视装的造型，给了我此刻淡定心绪的秘诀。
我木讷地站在远处，然后看到陈总瞬间站起身来，迎向那边正从大堂门帘外走进来的一帮人。
“你们好，哎呀，宫先生，很高兴能在这个地方再次碰面！”
那进门来的人一身拳击散打的穿扮，尤其是他的额头上还系上了一条黑布巾，难道这人是跆拳道里的黑带水平，真不够谦虚的人，居然还戴上这玩意来酒吧里听唱歌。
正想着，那边有人朝我走来。
“麻烦跟我来！”我被带到一边的小包间内换上工作服之后怯怯地出门来了，直到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穿上的更像是礼仪小姐们穿戴的服装。
那边很快就传来乐队的敲击声，而这些在我听来就像是在给我敲响警钟一样，我真没做过这种吧台小姐的事情，现在纵使我不停地在脑海间搜索工作经验，我还是不知道怎么样开口说话，难道还得像大排档上面的推销那样先自言自语一番，介绍自己珠江啤酒的优势，然后还得去那些客人们身边一个个地挨着询问情况？！
我真觉得害臊。
此时，乐队自创的旋律慢慢响起，客人们也感到舒心悦耳，一个个都眉开眼笑地朝我这边吧台处不时睃来。
“欢迎光临！”我心里扑通跳了下，还以为那句话是我说的。
抬头朝门帘那边看时，两名穿着打扮与我相似的女迎宾小姐正在弯腰致意，我这才明白自己的衣服应该是属于酒吧内部的而不是啤酒公司的。
那些人很快来到我跟前来，询问情况，但目前的情况是我什么也不熟，尤其对酒吧内的环境。
来人说的是日语，这更为我们之间的交流障碍增添了几分神秘。我只好抱歉地摇头，那人扫兴地往一边朝别人继续打听，这不，还在我为此郁闷之时，陈总出现在乐队歌声嘹亮起来的地方。
全场都一下子目光犀利起来，安静的氛围被这眼前驻唱歌手的声音所震慑住了，我定睛朝这边主唱看去，发现这人根本不是杨坤，只是声音也略显沧桑和嘶哑。
“珠江啤酒，需要啤酒的可以到我这里来咨询！”我想到不可能一直傻站在吧台上，因为现在我完全意识清醒过来，考虑到胖女人曾经说过的话，我现在就算是卖身也很难做到那个销售业绩，那只好厚着脸皮往下吆喝了，就当这里是大排档得了。而且我现在特怀念小芹，要是有她在这里该有多好。
“小姐……”我听到那边微妙地传来一声，等我回头朝声源看去时，才发现刚才的客人正坐在石桌边朝我这边看着，但这话显然不是他说的，我分明听到是女声。
左右再次扫视，一人用手朝我衣角边拉扯了下，我这才意识到是吧台那边穿戴时尚的女人朝我喊话。
“你好！”我朝她走去。
“你是吧台小姐吧？！”她看着我说。
“你是应该和那些服务员一起来回走动，不要站在台子上喊话，客人们需要听歌！”我汗颜地点头：“我以前没做过这！”
“你没做过这？陈总不是说你早有经验了吗？”
女人用奇怪的眼神朝我盯梢了一阵接着说：“我看你就是个生手，真不知道陈总怎么想的，这样吧，你记住到那些酒桌边走动，遇到客人要陪喝酒的，也不要拒绝，尽量服侍好他们，客人在酒吧里就是上帝！”
我低下头去，深深为此刻听到的这番话而忏悔，操蛋，我真想上前去一巴掌搧死她。
但依照现在情形开来，我这还得需要先按常规出牌，初次做吧台小姐就遇到这种事情，也是我早先没预料的，尽管我一再调节自己心态并暗示会有大的考验。
我开始在酒桌间来回地走动，将我长衣裙后面的那块布匹上下地一打一打。
“哎呀！”我被自己脚下的高跟鞋给绊住了，忙弯下腰去整理，这时只感觉自己的长裙里像波浪起一阵风，凉悠悠的。等我迅捷地站起身来时才发现一双手还没来得及缩回去，我什么也明白了，就朝那客人看了下，那人则忙假装系携带，并朝我淫魅地微笑。
“小姐，有啥啤酒？”他朝我友好地问来，我也没发作。
“你好，我们这里有珠江！”那人便点头要十瓶珠江啤酒。
我回头和那边服务员们交流了下，很快就有那边后厨的人朝这边走来，扛起来一箱子啤酒走到那边客人桌子前，我也跟上去了。
“小姐，给我们倒下酒！”那客人继续说，我只好娴熟地按照以前在大排档那边训练出来的技能照办了。
那人又说，“你能不能和我们哥几个喝一杯！？”
我摇头，“酒吧有规定，这个不能的！”
“酒吧还有这种规定？别骗我了，小……姐！”我听到另一个面色红润的客人在喊我“小姐”时像是在喊“小鸡”。
我真受不了这些人，但我还是继续微笑说：“真的，大哥就不要难为小妹了！”
那人听后咳嗽了几下，就将那杯原本给我倒上的啤酒一饮而尽了，现在他还是朝我看来：“小姐，听我说，你既然是我妹，哥我喊你做啥，你就得听我的！”
一边说，那人还将杯子倒满酒。并朝我递上来。
“给个面子，妹妹！”
看到临近几张酒桌上的人都在朝我看来，我一时手足无措，只好硬着头皮喝下去，然后我听到那人在私下里和旁边的人介绍说：“这是我姘头！”
那边就有人一唱一和地说：“你姘头果然是正点！”
我恨不得一下子将酒杯子往那人头上砸下去，但我还是没有。有些事情是只能想不能做的，就像这些男人们此刻的心思，难道我还不明白？！
“妹妹，坐下来陪哥几个聊聊，一会我保准你的啤酒全被我们喝完，怎么样？”
我这时是坚决地摇头说：“这样恐怕不行的，我们这酒吧真的有明文规定，是不能在上班期间偷懒的，我还有事情，你们有事在叫我吧！”正在解释之际，我的长裙后面又被牵扯了下，明显是被荡进来一股冷风。
“你……”我还是压抑住了自己的情绪，因为那人很快缩回手并一本正经地跟一边的人聊谈起来。我转身往另外的酒桌走去。
还好后来并没有连续发生这样猥亵的事情。
“小楠，过来下！”
当我正在盘算着居然在这里销售掉了一百多瓶啤酒时，那边有人朝我喊话，正是陈总。
我感到有些惊诧，这阵子难道我出了啥差错？！在我懵懂地跟随着他往那边包房内走去时，我一路听他说这些尊贵客人们正在和乐队歌手们喝酒取兴，让我这销售啤酒的也去陪喝几杯。
我纳闷了，我并没有给这些人推销啤酒啊，他们喝的难道是别的牌子的酒？！怀揣着这种思绪我很快就被带进了包房。
“大家好，我来给各位介绍下，这位是我们酒吧内的唯一一个高材生，小楠！”
我很不好意思地和这些人开始了接下来的聊天。因为我又看见了那个头上系着黑飘带的人，还有宫先生等，现在我需要一个个地开始敬酒，这也是陈总的意思，想到来这酒吧里就得到陈总的重视，我这也不能不喝酒吧，让别人失望本身也是很让自己失望的事情。
“小楠，来来，我也和你喝一杯，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看到那边的宫先生居然汉语也讲得这么有声有色，我很佩服他，也就一饮而尽了。
然后又是那个黑飘带的人开始回敬我，接下来是下一个，再下一个。当我已经完全快忘掉自己这是喝下的第几杯时，整个自己就像那些逐渐被倒出来的红酒，原来这些人喝的是红酒。
等我明白过来，我的头都有些熏晕了。我只是记得陈总忙给这些前来中国的日本人表示了此次商业上的进一步合作的谢意，并且还以同学的名义对当年在日本留学期间与宫俊贤先生和伍次三郎交下的深厚友情表示感激。
“那我现在先送小楠回去休息了，各位先慢用！”陈总温柔地搀扶起我往一边的巷子口走去，我头脑是清醒的，但是脚下的步伐却显得有些凌乱，我多次听到陈总在朝我批评说为什么不注意保护自己，这样喝酒怎么行？我只好什么也不说了，因为这不是他早先的意思吗？！
他看到我确实脚步很乱，就将我搀扶着往黑暗的角落里走去了。我没注意他到底会带我去什么地方，我还以为是快要上车了。
“你先在这里醒醒酒，我看你这样子是肯定不能回家了，这样吧，我会找人一会护送你回去！”我也觉得自己头脑发胀手脚不听使唤，就随便地往一边松软的地方躺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凉飕飕的感觉所苏醒，然后在一种不祥的预感下面我看到了一个人正在朝我的长裙这边抚摸过来，我慌乱间感到从未有过的濒临绝望，因为我很清楚自己接下来会遭遇什么东西。
上床！一个女人被人**，或者是流产刮宫，我想到这里忙警醒地一个趔趄从沙发上弹跳起来，然后转身就想往那边门沿边逃窜。
“你还想跑？上次就被你逃掉了！？”我原本以为这些家伙是酒桌上我敬酒的日本人，没料到这家伙居然是早先我在大排档那里上班时被调戏的那次的男主角，我现在忽然感到整个人清醒了许多，这就像一场噩梦。
“你们两个，我认识，想干啥？我没喝醉，你以为我喝醉了吗？”我捂住自己的长裙自卫地说。
那边的小伙子朝我看了眼，又朝身边的一个中年男人看了眼：“你有没有搞错，这不是小姐吗？”
“什么小姐？这是上回我给你说的珠江妹！”
小伙子朝中年男子看了眼继续说：“珠江妹，上了之后你就知道什么滋味了！”
我真想朝这家伙一拳头揍扁下去，什么玩意，敢来他奶奶头上动土了，也看我这么些日子以来没发飙还是啥的，显得愈来愈好欺负了，我于是一拳头朝那小伙子袭击过去，然后看到一个陌生人在地上痛苦地抽搐起来。
“小妞，你居然想来硬的，是不是想我们两个真的上了你？”
那个中年男子一脸淫笑地朝我伸出双罪恶的手来，但我很明智地直接迅捷地将他和他的罪恶念头控制在沙发上的旮旯边。
“你别妄想，别闹出人命了，才后悔！”我站起身来，却没料到身后的小伙子已经站起身来，我只感觉自己被人一把抱住，那边的中年男子则是兴奋地嘴里乱叫着朝我走来，并迅捷地将我的长裙脱掉。
于是，在一浪高过一浪的淫笑声里，我俨然像极了一头温驯的小羊羔，在接受这两个人的宰杀。
“哟西！”我听到那个中年男子说：“确实正点！”
一听这话，我知道自己已经完全暴露地展现在他们面前了，心内有种难以言表的愤怒，我鼓紧全身力气朝这些人高声地喊叫起来，然后还奋力磴那边的沙发，我希望能用自己的最后挣扎，来挽救自己的处女之身。
不知什么东西哐当一声从上面掉下来，于是，门外很快传来一阵敲门声。
我大哭起来，从这二人的四只罪恶的手之间挣扎着往那边的房门靠近，并不停地呼救。
很快屋外的光明照进了这间混蛋的房间内，在灯光的照耀下，屋内满地的玻璃碎片开始照耀着我的视线，而我的满头散发也是在反衬着这些人的惊愕和地上那两个人渣的人面兽心。
陈总不知何时也出现在这边的人群视线中，只是，他出面时我已经被人在一阵谴责那两变态家伙的声浪潮中被拯救出来，我看到他一脸痛苦地朝那地上的两人吐口水，却也没和我招呼就提前离开了。
那夜我后来并没有去宾馆，而是一直呆在这酒吧里直到天明。
我根本不知道酒吧里歌手是怎么结束他那些嘶哑的演唱的，也不知道那些后厨和调酒师是怎么样来安慰我的，我像一件艺术品般地展览在众人焦灼又兴趣盎然的关注眼神中，一动不动。
从那边包房内出来之后我便一直保持沉默。我甚至还在黎明到来前点起来一支烟，希望能以此来获得重新回到白昼生活的勇气。
但我还是没能获得什么勇气，包括我将那只早已被烧成灰烬的烟头扔到烟灰缸内。我不过只是在一些虚晃中去虚张声势，事实上我现在还不如早先在大排档里上班的那个自己。
阳光像一把把的利剑开始在我的面前飒飒地蔓延开来。当陪我守候在大堂内的人们都开始一个个地从仓促的美梦中醒过来时，我失眠一夜的神思倒是有些困倦了。
在我看来白昼就是另一个黑夜，尤其是此时此地感受得尤为明显。
“小楠，你还好吗？”
手机那边传来的声音听起来很熟，却在我是一种伤害，我猜想昨夜的那些剧情都不过是陈总一个人在那里自编自导的，那些演员也许他早就认识。
尤其是后来我将小包房内放着的红酒瓶子蹬翻在地，在别人惊诧的眼神里陈总的脸色将那边包房内的灯光和巷子内的光芒直接涂黑。
我现在忽然明白了一个事实：我可能会被解雇！
“陈总，早上好！”我恭敬地站在她面前朝他弯腰问候。
“你来我办公室下！”我跟了上去，然后房门紧跟着被关上。
“我跟你这么说吧，昨晚上的事情确实是个意外，我也没想到那些人居然会做出来这种事情，不过，你知道吗？这事情已经直接影响到我和那些昔日的同学们之间的感情，还有早先就谈好的一笔生意，所以，我只能沉痛地告诉你，包括我昨晚后来还将这件事情说给了安月楠安总听了，她也表示对你的表现很不满，你被解雇了！”
我还能说什么，只好低下头去，并迅速地站起身来：“谢谢，陈总，我先走了！”
“小楠，别急，我这还没说完，你这件事，最好不要向外人声张出去，你也不用去找安总了，她说不想见你，你还是自己回家吧！”
不是这句话我可能还不会想起被扣押一个月的工钱的事，但现在我都不得不开口朝他问：“我还有一个月的工钱呢！？”
“工钱？你还想要工钱？”陈总终于露出来狐狸尾巴，一脸狰狞地朝我吼起来。
“老子没找你的麻烦就好了，赶紧给老子滚！”
我低头苦笑，原来这就是我一直妥协的结果。委屈了自己，到最后，什么都没有。
我并没有再说什么，走到门口却发现门被反锁了，还真是个狡猾的狐狸，在这种时刻也还不忘记给我上一个圈套。
“还有，你跟老子听好了，出去要是将这些说出去了，我……”他狠狠地比划了下，“我要了你的命！”
在给开门时他狠狠地朝我胸脯前抓来。“你还是处女吗？这么弹？”
我并没有做任何挣扎，只是用凶狠的眼神看着他，这老狐狸也算终于露出来尾巴，我也很庆幸自己这么早就看清楚这家伙的真实面目，否则以后时间长了，也会有更大的麻烦在等着我。
离开这家酒吧时我整个人哭得一塌糊涂，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对着天空狂吼，我心中想不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情吗？这样的人渣，无处不在地充斥着我们周边的世界，让我即便是哭泣也找不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连我的呼吸都变得那般的干燥枯瘪。
根据那个小周开车在街道上来回转悠的跌宕指引，我很快就找到了公司为我找在九天大厦附近的一家宾馆。其实这并不是宾馆，因为早先我也来过这些地方，也知道这些地方都是富人们才能买得起的房子，现在公司却为我在这种地皮像老虎屁股般的地方里购置住房，当然也不一定是购置，我就这么想得了，但是这背后是否包含着多大的工作压力呢？
想我在那边大排档的那些艰辛岁月，无数个辛勤劳作的勾心斗角之日，在还与小芹不太熟悉的那些黯淡时光，在被胖女人一次次地数落，但事后自己确实也能体会到自己残缺不足的地方。
这些，在现在想来，却有另我欣慰的感觉。
我慵懒地缱绻在香味溢满的床被之间，眯着眼向窗外微亮的光线看去，思绪有些混乱。我该怎么办？一时竟像只迷失路途的羔羊。
“是小楠吗？”我的手机在我又一次准备进入梦乡时响起来，一接听之后才得知是老妈那边打来的，她在电话里忽然问我是否退学了，我真不知道这事情到底是谁告诉她的，一个曾经无数次个日子一来含辛茹苦地将我拉扯大的亲人现在自然是不能接受我在学习的这些变故，我真想现在就出现在老妈那边安慰她，坚定地让她相信我并没这么做。但是谁这么不仁义要在背后捅我一刀呢？
这一天就这么被折腾完，一切都被我的烦躁的心绪，煎熬喧嚣成一系列的无法言表的混沌和耷拉脑袋的无奈。
我想现在让我离开这整座城市该有多好，那样的话我自然是免得让老妈现在还那么为我的事情担忧，我真他妈是个混蛋。
第二天我一直就这么混蛋在床上，直到下午时分，我的房门莫名其妙地被敲响，像我的心门被敲响一样，这倒是真在我意料之外，我心想着这一片区我什么人也不认识，也没和任何人在这些日子里有相关联系。我难为情地站在房门 前像个孩子似地为房门没安装防盗内窥镜而怨叨着。
“小楠，我是陈总啊！”我一听这声音倒是回忆起前天老总在大楼门前对我说话时的北方口音，难道真是他？如果是他，那他现在来这做啥，不是说好了明天才去上班的吗呢？
但我不能问这么多，也没有这么多时间在纠结这个，我不过是在里屋里佯装说刚好有点事情，让他在门外稍微等候下。
陈友山进门来时带了东西，是最新城里刚上市的红提，这种水果我自然早先是常吃的，但自从家里出现动荡之后我与红提之间也失去了联系很久，现在再次看到这样的水果自然是让我情不自禁地要怀旧起来。
“陈总，真谢谢你！”我只能这么说，感激却已溢于言表。
“我只是从朋友家回来路过这里，特意来看看你，怎么样，这两天在这住的还习惯吧？”
我始终摆出来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说：“很习惯，陈总对我们这些刚参加工作不久的人真是太热情了！”
陈总于是站起身在房间内来回走动了下，用比他的大腹便便还来得标准的评判姿势对我指导着说：“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看到了吗？那边还有厨房，你以后自己再购置点东西，就可以自己做饭了！”
我不停地点头并配以弯腰致谢。
送走陈总之后我的心情还未能从早先的慵懒中平衡下来，老总爱才的故事我也听过不少，但是像陈总这么爱才的我这还第一次看到。
而且第一次碰到就是自己去充当主角，这真是一次挑战，可是我算人才吗？我不禁苦笑。我只是一个啤酒味而已。
我从衣袋内掏出来一包烟，点上。一个大一就逃学然后退学的问题少女，在大排档和酒吧里混日子的人，现在竟能得到这般待遇，还真是匪夷所思的事呢。
翌日很快就来临了，这时我才发现根本就没时间刷牙洗脸，就连早餐也成问题了。肯定是昨夜的辗转反侧坑害了我，慌乱中我下楼并奔跑向那边的酒吧，我想着享受这般待遇不知道今天上班应该也会很顺利吧。
我紧赶慢赶地总算来到了酒吧门口，这时门前一个值班的人从里面穿制服朝我走来，一脸微笑，显得很是和蔼。
“欢迎光临，请问你是来订房间还是来找人的？”那人看上去应该是大堂里做事的，或者是个前台的什么收银员。一番交谈下来我这才得知他是这酒吧的内保，我惊叹，连内保也这么有素质，这酒吧也太正规了吧。
于是，怀揣着对酒吧和陈总的绝对信任，我开始表达出自己今天来酒吧里上班的事情来。内保很快告诉说今天酒吧还没上班啊，这会还早着呢。
“我这先过来看看！”我觉得一定是自己紧张过度，昨晚上倒过去的时间差现在还没能被自己纠正过来，现在的我心想不如利用这个时间和内保攀聊也是不错的。
“我知道你的情况！”内保说：“陈总已经和我们招呼过了，说这两天酒吧里会招人来，只是刚才我没想起……”
“你是大学生吗？”那内保突然这么问我。
这下好了，我猜想一定是陈总和这些人讲起了这些事情。我自然没和老陈讲到自己从大学退学的事情来。
我疑心自己即便那么做也是多余的，因为安月楠一定会在我之前将自己的情况和他沟通一遍的。我想现在酒吧内大部分人都知道了最近有一个大学生来上班的事。
中午那内保和另一个在黑皮沙发上看杂志的家伙交班，并和我一起出门在“百惠佳”超市门前的那一排小餐馆里共进午餐。
这天下午来了一些人，他们肩膀上都扛了个洋玩意，仔细辨认还是能看出来这些都是国产的，幸好以前我在电视节目上看到过这些玩意，尽管我没能在电视上看到这些家伙。看到他们将早晨保洁们不停擦洗的吧台那边圆形的台子用三台音响和一套鼓给占据了，心想着这些人莫非是来酒吧内伴唱的吗？还没让自己的心绪伴随着我游走在眼前视线间的动作谱出调子。那边有人叫我不要走进去。
“你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将油光光的头发统一往后面耷拉着，朝我走来，说道：“你现在不能进去，乐队还在试音！”
还没等他说完，那边就开始叽里呱啦地传唱开来，电吉他和贝司都开始发出曼妙无穷的声音，我只好往一边的小方桌走去，并往那竹叶边的长套沙发上坐下来。
“很高兴能在这看到你！”一个声音传出。
我左右张望朝身边环顾时，才发现这阵子已经来往了不少人，像早先飘旋在我行将昏睡的视线间那些竹叶。原来是我被吵醒了，我居然也能在这种场合中睡着，我也对自己够狠的。
“小楠，你终于醒了！”陈总朝我温馨地微笑着说，在他夜晚灯光葳蕤的眼神间，我像看到了从未见过的慈祥的老爸，正在朝我问寒问暖。
“在这里睡觉是会感冒的！怎么了，这两天很累吗？”陈总示意一边的服务生端来两杯咖啡，我不好意思地从与陈总对视的黑质沙发上站起身来说：“真不好意思，我该去上班了！”
“小楠，你先坐下，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站在吧台上销售啤酒，安总已经给我交代好了，珠江啤酒近年来在啤酒行业的销售一直都还不错，全国连锁的几家公司现在都在着力地朝南方公司发展，看来还是南方人更钟情于啤酒！”
看到陈总开始优雅举杯朝我示意喝咖啡时，我整个人看上去就像那杯静伫在圆石桌上的咖啡一样，混沌着。
我小啜了口，忙站起身来，准备寻找自己的工作岗位去。但这时我才想起来陈总一直还没跟我说过这个。
“先坐下吧小楠，听我说，先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好，你知道今晚上会有谁来这里驻唱吗？”
我看到他满脸堆积的臃肿笑容，也没能获得灵感，只好抱歉地耸肩。
“是杨坤，你知道吗？为了今晚上来这里谈生意的两家客人，我这可是豁出去血本，也就是要将这两个重要客人给招待好！你一会做的事情就是站在吧台上，推销你的珠江啤酒，必要时也需要给客人们表演喝酒！”
听到这么一句话，我头立即爆炸般膨胀起来，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但我不能继续往下败坏情愫，因为我害怕自己会失控，在大排档的经历告诉我，现在的工作就是这种性质。
我脑海里开始弥漫出小芹的身影来，尤其是她奔波在火锅热气腾腾的背景里的吆喝情景，以及在工作服内那身三点的透视装的造型，给了我此刻淡定心绪的秘诀。
我木讷地站在远处，然后看到陈总瞬间站起身来，迎向那边正从大堂门帘外走进来的一帮人。
“你们好，哎呀，宫先生，很高兴能在这个地方再次碰面！”
那进门来的人一身拳击散打的穿扮，尤其是他的额头上还系上了一条黑布巾，难道这人是跆拳道里的黑带水平，真不够谦虚的人，居然还戴上这玩意来酒吧里听唱歌。
正想着，那边有人朝我走来。
“麻烦跟我来！”我被带到一边的小包间内换上工作服之后怯怯地出门来了，直到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穿上的更像是礼仪小姐们穿戴的服装。
那边很快就传来乐队的敲击声，而这些在我听来就像是在给我敲响警钟一样，我真没做过这种吧台小姐的事情，现在纵使我不停地在脑海间搜索工作经验，我还是不知道怎么样开口说话，难道还得像大排档上面的推销那样先自言自语一番，介绍自己珠江啤酒的优势，然后还得去那些客人们身边一个个地挨着询问情况？！
我真觉得害臊。
此时，乐队自创的旋律慢慢响起，客人们也感到舒心悦耳，一个个都眉开眼笑地朝我这边吧台处不时睃来。
“欢迎光临！”我心里扑通跳了下，还以为那句话是我说的。
抬头朝门帘那边看时，两名穿着打扮与我相似的女迎宾小姐正在弯腰致意，我这才明白自己的衣服应该是属于酒吧内部的而不是啤酒公司的。
那些人很快来到我跟前来，询问情况，但目前的情况是我什么也不熟，尤其对酒吧内的环境。
来人说的是日语，这更为我们之间的交流障碍增添了几分神秘。我只好抱歉地摇头，那人扫兴地往一边朝别人继续打听，这不，还在我为此郁闷之时，陈总出现在乐队歌声嘹亮起来的地方。
全场都一下子目光犀利起来，安静的氛围被这眼前驻唱歌手的声音所震慑住了，我定睛朝这边主唱看去，发现这人根本不是杨坤，只是声音也略显沧桑和嘶哑。
“珠江啤酒，需要啤酒的可以到我这里来咨询！”我想到不可能一直傻站在吧台上，因为现在我完全意识清醒过来，考虑到胖女人曾经说过的话，我现在就算是卖身也很难做到那个销售业绩，那只好厚着脸皮往下吆喝了，就当这里是大排档得了。而且我现在特怀念小芹，要是有她在这里该有多好。
“小姐……”我听到那边微妙地传来一声，等我回头朝声源看去时，才发现刚才的客人正坐在石桌边朝我这边看着，但这话显然不是他说的，我分明听到是女声。
左右再次扫视，一人用手朝我衣角边拉扯了下，我这才意识到是吧台那边穿戴时尚的女人朝我喊话。
“你好！”我朝她走去。
“你是吧台小姐吧？！”她看着我说。
“你是应该和那些服务员一起来回走动，不要站在台子上喊话，客人们需要听歌！”我汗颜地点头：“我以前没做过这！”
“你没做过这？陈总不是说你早有经验了吗？”
女人用奇怪的眼神朝我盯梢了一阵接着说：“我看你就是个生手，真不知道陈总怎么想的，这样吧，你记住到那些酒桌边走动，遇到客人要陪喝酒的，也不要拒绝，尽量服侍好他们，客人在酒吧里就是上帝！”
我低下头去，深深为此刻听到的这番话而忏悔，操蛋，我真想上前去一巴掌搧死她。
但依照现在情形开来，我这还得需要先按常规出牌，初次做吧台小姐就遇到这种事情，也是我早先没预料的，尽管我一再调节自己心态并暗示会有大的考验。
我开始在酒桌间来回地走动，将我长衣裙后面的那块布匹上下地一打一打。
“哎呀！”我被自己脚下的高跟鞋给绊住了，忙弯下腰去整理，这时只感觉自己的长裙里像波浪起一阵风，凉悠悠的。等我迅捷地站起身来时才发现一双手还没来得及缩回去，我什么也明白了，就朝那客人看了下，那人则忙假装系携带，并朝我淫魅地微笑。
“小姐，有啥啤酒？”他朝我友好地问来，我也没发作。
“你好，我们这里有珠江！”那人便点头要十瓶珠江啤酒。
我回头和那边服务员们交流了下，很快就有那边后厨的人朝这边走来，扛起来一箱子啤酒走到那边客人桌子前，我也跟上去了。
“小姐，给我们倒下酒！”那客人继续说，我只好娴熟地按照以前在大排档那边训练出来的技能照办了。
那人又说，“你能不能和我们哥几个喝一杯！？”
我摇头，“酒吧有规定，这个不能的！”
“酒吧还有这种规定？别骗我了，小……姐！”我听到另一个面色红润的客人在喊我“小姐”时像是在喊“小鸡”。
我真受不了这些人，但我还是继续微笑说：“真的，大哥就不要难为小妹了！”
那人听后咳嗽了几下，就将那杯原本给我倒上的啤酒一饮而尽了，现在他还是朝我看来：“小姐，听我说，你既然是我妹，哥我喊你做啥，你就得听我的！”
一边说，那人还将杯子倒满酒。并朝我递上来。
“给个面子，妹妹！”
看到临近几张酒桌上的人都在朝我看来，我一时手足无措，只好硬着头皮喝下去，然后我听到那人在私下里和旁边的人介绍说：“这是我姘头！”
那边就有人一唱一和地说：“你姘头果然是正点！”
我恨不得一下子将酒杯子往那人头上砸下去，但我还是没有。有些事情是只能想不能做的，就像这些男人们此刻的心思，难道我还不明白？！
“妹妹，坐下来陪哥几个聊聊，一会我保准你的啤酒全被我们喝完，怎么样？”
我这时是坚决地摇头说：“这样恐怕不行的，我们这酒吧真的有明文规定，是不能在上班期间偷懒的，我还有事情，你们有事在叫我吧！”正在解释之际，我的长裙后面又被牵扯了下，明显是被荡进来一股冷风。
“你……”我还是压抑住了自己的情绪，因为那人很快缩回手并一本正经地跟一边的人聊谈起来。我转身往另外的酒桌走去。
还好后来并没有连续发生这样猥亵的事情。
“小楠，过来下！”
当我正在盘算着居然在这里销售掉了一百多瓶啤酒时，那边有人朝我喊话，正是陈总。
我感到有些惊诧，这阵子难道我出了啥差错？！在我懵懂地跟随着他往那边包房内走去时，我一路听他说这些尊贵客人们正在和乐队歌手们喝酒取兴，让我这销售啤酒的也去陪喝几杯。
我纳闷了，我并没有给这些人推销啤酒啊，他们喝的难道是别的牌子的酒？！怀揣着这种思绪我很快就被带进了包房。
“大家好，我来给各位介绍下，这位是我们酒吧内的唯一一个高材生，小楠！”
我很不好意思地和这些人开始了接下来的聊天。因为我又看见了那个头上系着黑飘带的人，还有宫先生等，现在我需要一个个地开始敬酒，这也是陈总的意思，想到来这酒吧里就得到陈总的重视，我这也不能不喝酒吧，让别人失望本身也是很让自己失望的事情。
“小楠，来来，我也和你喝一杯，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看到那边的宫先生居然汉语也讲得这么有声有色，我很佩服他，也就一饮而尽了。
然后又是那个黑飘带的人开始回敬我，接下来是下一个，再下一个。当我已经完全快忘掉自己这是喝下的第几杯时，整个自己就像那些逐渐被倒出来的红酒，原来这些人喝的是红酒。
等我明白过来，我的头都有些熏晕了。我只是记得陈总忙给这些前来中国的日本人表示了此次商业上的进一步合作的谢意，并且还以同学的名义对当年在日本留学期间与宫俊贤先生和伍次三郎交下的深厚友情表示感激。
“那我现在先送小楠回去休息了，各位先慢用！”陈总温柔地搀扶起我往一边的巷子口走去，我头脑是清醒的，但是脚下的步伐却显得有些凌乱，我多次听到陈总在朝我批评说为什么不注意保护自己，这样喝酒怎么行？我只好什么也不说了，因为这不是他早先的意思吗？！
他看到我确实脚步很乱，就将我搀扶着往黑暗的角落里走去了。我没注意他到底会带我去什么地方，我还以为是快要上车了。
“你先在这里醒醒酒，我看你这样子是肯定不能回家了，这样吧，我会找人一会护送你回去！”我也觉得自己头脑发胀手脚不听使唤，就随便地往一边松软的地方躺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凉飕飕的感觉所苏醒，然后在一种不祥的预感下面我看到了一个人正在朝我的长裙这边抚摸过来，我慌乱间感到从未有过的濒临绝望，因为我很清楚自己接下来会遭遇什么东西。
上床！一个女人被人**，或者是流产刮宫，我想到这里忙警醒地一个趔趄从沙发上弹跳起来，然后转身就想往那边门沿边逃窜。
“你还想跑？上次就被你逃掉了！？”我原本以为这些家伙是酒桌上我敬酒的日本人，没料到这家伙居然是早先我在大排档那里上班时被调戏的那次的男主角，我现在忽然感到整个人清醒了许多，这就像一场噩梦。
“你们两个，我认识，想干啥？我没喝醉，你以为我喝醉了吗？”我捂住自己的长裙自卫地说。
那边的小伙子朝我看了眼，又朝身边的一个中年男人看了眼：“你有没有搞错，这不是小姐吗？”
“什么小姐？这是上回我给你说的珠江妹！”
小伙子朝中年男子看了眼继续说：“珠江妹，上了之后你就知道什么滋味了！”
我真想朝这家伙一拳头揍扁下去，什么玩意，敢来他奶奶头上动土了，也看我这么些日子以来没发飙还是啥的，显得愈来愈好欺负了，我于是一拳头朝那小伙子袭击过去，然后看到一个陌生人在地上痛苦地抽搐起来。
“小妞，你居然想来硬的，是不是想我们两个真的上了你？”
那个中年男子一脸淫笑地朝我伸出双罪恶的手来，但我很明智地直接迅捷地将他和他的罪恶念头控制在沙发上的旮旯边。
“你别妄想，别闹出人命了，才后悔！”我站起身来，却没料到身后的小伙子已经站起身来，我只感觉自己被人一把抱住，那边的中年男子则是兴奋地嘴里乱叫着朝我走来，并迅捷地将我的长裙脱掉。
于是，在一浪高过一浪的淫笑声里，我俨然像极了一头温驯的小羊羔，在接受这两个人的宰杀。
“哟西！”我听到那个中年男子说：“确实正点！”
一听这话，我知道自己已经完全暴露地展现在他们面前了，心内有种难以言表的愤怒，我鼓紧全身力气朝这些人高声地喊叫起来，然后还奋力磴那边的沙发，我希望能用自己的最后挣扎，来挽救自己的处女之身。
不知什么东西哐当一声从上面掉下来，于是，门外很快传来一阵敲门声。
我大哭起来，从这二人的四只罪恶的手之间挣扎着往那边的房门靠近，并不停地呼救。
很快屋外的光明照进了这间混蛋的房间内，在灯光的照耀下，屋内满地的玻璃碎片开始照耀着我的视线，而我的满头散发也是在反衬着这些人的惊愕和地上那两个人渣的人面兽心。
陈总不知何时也出现在这边的人群视线中，只是，他出面时我已经被人在一阵谴责那两变态家伙的声浪潮中被拯救出来，我看到他一脸痛苦地朝那地上的两人吐口水，却也没和我招呼就提前离开了。
那夜我后来并没有去宾馆，而是一直呆在这酒吧里直到天明。
我根本不知道酒吧里歌手是怎么结束他那些嘶哑的演唱的，也不知道那些后厨和调酒师是怎么样来安慰我的，我像一件艺术品般地展览在众人焦灼又兴趣盎然的关注眼神中，一动不动。
从那边包房内出来之后我便一直保持沉默。我甚至还在黎明到来前点起来一支烟，希望能以此来获得重新回到白昼生活的勇气。
但我还是没能获得什么勇气，包括我将那只早已被烧成灰烬的烟头扔到烟灰缸内。我不过只是在一些虚晃中去虚张声势，事实上我现在还不如早先在大排档里上班的那个自己。
阳光像一把把的利剑开始在我的面前飒飒地蔓延开来。当陪我守候在大堂内的人们都开始一个个地从仓促的美梦中醒过来时，我失眠一夜的神思倒是有些困倦了。
在我看来白昼就是另一个黑夜，尤其是此时此地感受得尤为明显。
“小楠，你还好吗？”
手机那边传来的声音听起来很熟，却在我是一种伤害，我猜想昨夜的那些剧情都不过是陈总一个人在那里自编自导的，那些演员也许他早就认识。
尤其是后来我将小包房内放着的红酒瓶子蹬翻在地，在别人惊诧的眼神里陈总的脸色将那边包房内的灯光和巷子内的光芒直接涂黑。
我现在忽然明白了一个事实：我可能会被解雇！
“陈总，早上好！”我恭敬地站在她面前朝他弯腰问候。
“你来我办公室下！”我跟了上去，然后房门紧跟着被关上。
“我跟你这么说吧，昨晚上的事情确实是个意外，我也没想到那些人居然会做出来这种事情，不过，你知道吗？这事情已经直接影响到我和那些昔日的同学们之间的感情，还有早先就谈好的一笔生意，所以，我只能沉痛地告诉你，包括我昨晚后来还将这件事情说给了安月楠安总听了，她也表示对你的表现很不满，你被解雇了！”
我还能说什么，只好低下头去，并迅速地站起身来：“谢谢，陈总，我先走了！”
“小楠，别急，我这还没说完，你这件事，最好不要向外人声张出去，你也不用去找安总了，她说不想见你，你还是自己回家吧！”
不是这句话我可能还不会想起被扣押一个月的工钱的事，但现在我都不得不开口朝他问：“我还有一个月的工钱呢！？”
“工钱？你还想要工钱？”陈总终于露出来狐狸尾巴，一脸狰狞地朝我吼起来。
“老子没找你的麻烦就好了，赶紧给老子滚！”
我低头苦笑，原来这就是我一直妥协的结果。委屈了自己，到最后，什么都没有。
我并没有再说什么，走到门口却发现门被反锁了，还真是个狡猾的狐狸，在这种时刻也还不忘记给我上一个圈套。
“还有，你跟老子听好了，出去要是将这些说出去了，我……”他狠狠地比划了下，“我要了你的命！”
在给开门时他狠狠地朝我胸脯前抓来。“你还是处女吗？这么弹？”
我并没有做任何挣扎，只是用凶狠的眼神看着他，这老狐狸也算终于露出来尾巴，我也很庆幸自己这么早就看清楚这家伙的真实面目，否则以后时间长了，也会有更大的麻烦在等着我。
离开这家酒吧时我整个人哭得一塌糊涂，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对着天空狂吼，我心中想不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情吗？这样的人渣，无处不在地充斥着我们周边的世界，让我即便是哭泣也找不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连我的呼吸都变得那般的干燥枯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