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事实的真相
第二十九章
展媛是在自己公司的门口见到董楠的。她知道她会来。不过这并不代表她欢迎董楠的到来。对一当初她不负责的走掉展媛已没有功夫去追究理论了。还有她可悲可叹的暗恋。栗斌若是知道她回来。恐怕对她应该展开攻势了吧。这些与她展媛又有什么关系？一切全是她自作多情，咎由自取，话说回来，这些与董楠似乎也没有什么关系。爱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栗斌喜欢董楠只能说董楠是幸运的，而她喜欢栗斌，也只能说很遗憾，感情没办法强求。按这个逻辑推论，董楠也是无辜的，总不能因为一个男人而真的断送了多年的朋友之谊。展媛站在原地足足想了一刻钟的功夫，董楠也一直站在那里，两人对视着，展媛这才发觉她无法用任何言词拒绝她的目光，董楠一句话也没有说，而她却拒怕那目光，展媛明白，一切如恶作剧一场，她自编自导，董楠还是董楠，除了栗斌，她们还是亲如姐妹的一对。见她朝自己走来。董楠淡淡一笑。“好久不见，媛，对不起，我不该把公司丢给你一个人。是我不好，你骂我吧。”展媛道：“你这个家伙倒会负荆请罪，你犯了这么大的错，骂你，太便宜你了吧。”“那你想怎样。”董楠来了兴趣，和展媛斗嘴，可谓是一件快事。“让我想想。”展媛佯装在想，心里踏实了许多，好像一下子破迷开悟，“这样吧。今后公司的重担就落在你肩上喽。我可不会多付你工资的。”“没问题，在下遵命。”董楠抱拳。
晚上，董楠住在展媛家里。两个单身女人在一起，话题自然少不了男人。展媛藏在心里已久的问题现在可以寻找答案了，“楠，如果我爱上了一个男人，。恰好这个男人喜欢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你说该怎么办。”董楠觉得这是根本不可能的，这丫头怎么了，哪来这么无聊的话题。“你没发烧吧。”说罢她伸手去摸展媛的脑门。展媛变得严肃起来，“我是假如，请你回答我。”董楠疑惑地望着展媛，她没事吧，“非要回答吗？”“没错！”“我不会再与任何人谈恋爱。”董楠的脸泛起一片苍白，脸上的笑容疆化在这句话的末梢。展媛听后并没有窍喜的欢愉，她真不该在一个受了伤的女人面前谈论这么刺耳的话题。好奇成了内疚，希望得到的答案也已没有什么意义。
董楠或或许真的不会再与任何人交往，可这也不能代表栗斌会回过头来接受她展媛。要么，是她主动争取机会，要么是彻底的放弃。可她又该怎样去做呢？那颗比天还要高的心气又如何低下头来企求。假如结果是一样的，叫她颜面何存？那样的打击，没有破斧沉舟的决心是她万万承受不起的。而另一个人，那个一直与她走得很近的人又会做何感想。展媛矛盾着，董楠的遭遇令她对爱情心如止水。今天的选择是一个没有退路的悬崖。展媛的心乱极了，在爱与被爱之间，如何决择才不会后悔遗憾。她没有把握，也没有底气去赌注。输不起的人是她。“董楠，我该怎么办。告诉我该怎么办。”董楠明显地感觉到刚才的话不是开玩笑的。这丫头心里真的有人了。“告诉我，他是谁。”“知道了能怎么样，你帮不了我，谁也帮不了我。”展媛唇边浮起一个冷笑。“董楠知道吗，有时我真羡慕你，你所拥有的，恰恰都是我梦寐以求的。”董楠眼中的迷雾更加浓郁了，她与展媛两个，有这么多不同吗？在心里，董楠从未这么认为。她所拥有的，这句话听起来有种自甘堕落的悲鸣。如今她除了自己还拥有什么？“展媛不要这样，你身上的东西也许正是别人眼羡的。你不想说，我尊重你的意愿。听我一句话，凡事顺其自然，太执著到最后伤心的还是自己。”展媛苦笑，这些道理她又何尝不明白。某一天，若能坦然将世事看透，许就不是凡人了。
不过，很快，展媛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世事多变变难料，更让她意想不到的事只有天才知道。董楠接到栗文的电话。便打电话约了李玉。李玉是她的亲表妹，刚好又与相处不到一年的男友分手。至于什么原因，她没有去过问。在她的记忆里，这位表妹别说还真的是才貌双全，伶珑剔透的倩女一位。与栗斌若真能走在一起，应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才子佳人。电话的内容展媛听得清清楚楚。这简直太有戏剧性了。董楠成了栗斌的媒人。栗斌一定还不知道她姐姐的安排。栗文也许也还蒙在鼓里，不知弟弟的心思。董楠呢，她自认自己是个局外人。殊不知，一切皆与她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该不该告诉她真相。她所认为的真相也不过是个人的直觉猜测。董楠会做何感想。放下电话。董楠看着还在愣神的展媛，“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呀，你也听到了，文姐的命令以。我们准备一下吧。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接李玉好不好。”展媛认真地看了董楠一眼，忽然改变了主意，谁都可以瞒她，只有她展媛不可以，“董楠，你知道你办的这件事情有多么荒诞吗？”“这话什么意思。”董楠就知道这家伙一定有事瞒着她。“栗斌喜欢的人是你，你一点感觉也没有吗？连我这个外人都能看出来。你会完全不明白？”“啊！”董楠恍然大悟。想起与栗斌在北京郊外的一幕幕，还有那日临走时，他的眼神，看她的目光。原来，一切都是她太不细心。一直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这个世界之外的人与事，怎么反应得这么迟钝。在她太过守旧的思想意识中，对于姐弟恋简直没有成型的概念可以成立。栗斌的脸，一张纯纯的大男孩的脸在她的印象中还是那么清澈无痕。而她，则像是经历了苍桑岁月的洗礼，心态也苍老了许多。难以捉摸她有什么地方值得一个阳光花季的青春偶像型的男孩青眯。董楠无辜地笑着，“别开玩笑，在我眼里，他只是个弟弟。”展媛道：“我就知道你不相信！哪天见了栗斌你自己去问他好了。”
这句话果然得到证实，栗文把时间与地点全部省略。就在她家。家里的环境更自然，氛围也合宜，除了他们一家三口，只有董楠和展媛，再加两个主角李玉和栗斌。由栗文亲自下厨，准备饭菜，一次普通的相亲变成了一次家庭PARTY。有意思吧。由于事先没有告诉栗斌，这顿饭是为他与李玉准备的，栗斌听说董楠带着表妹与朋友来做客，十分高兴，甚至有些狂喜。他在姐的嘴里知道了董楠与秦宁的事，竟有种亢奋无法言喻。冥冥之中这是不是另一种别样的机遇。他不在乎她的过去。从现在起，只要能让她好，她快乐，他愿意为此做任何事，席间，栗斌的目光总是悄悄地落在董楠身上，这次董楠发现了那异样的余光，她的心跳开始负荷，越发地沉重起来，展媛说得没错，弟弟也会爱上姐姐。爱情没有不可逾越的界线。这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事。董楠低下头，感觉像偷了东西的贼，应了那句作贼心虚的老话，看谁都不自在。总觉得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便衣警察。而自己则时刻处在危险之中，无处可逃。她的思绪完全乱了套。抬起眼刚好与栗斌正面相视，她的心在狂舞中乱跳个不停，那不是一见钟情的自然反应。而是她害怕那异样的目光，害怕自已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在阳光下，无颜面再见江东父老。只好把头压得更低。栗文堆着笑靥的脸上渐渐暗淡了下来，刚才那一幕，她怎能装作视而不见，在这样的场合，她还是会以大局为重。很快，栗文给展媛使了眼色，展媛小声在董楠耳边窍语：“你怎么了，快说话呀，文姐已经很不高兴了。”董楠的脸不由得红了起来，好像她真的作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了似的。栗文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董楠，你表妹第一次来这儿作客，快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也好认识一下。”“哦！”董楠这才回了心神，“这位是我表妹李玉，毕业于北京大学工商管理系。李玉做在董楠的左边，董楠说完，便站起来主动和在场所有的人问好。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作为女儿家的她多少会有些拘促和矜持。说起来也少了往日里的铸锵。尤其当她眼中的光芒聚集至栗斌的身上时，全身如触电般酥麻。她这一次应该算是不枉此行。栗文满意地望着李玉同时把身边的栗斌郑重地介绍给她，“李玉，咱们缘份不浅呀，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弟弟栗斌。我觉得你们两个年轻人应该认识一下。”栗斌站起身礼貌性地与李玉握了一下手。便没有了下文。他实在想不出该与这个女生说点什么，如果说李玉是一朵鲜红又夺目的玫瑰，那么他更倾向于董楠那样的清淡素雅的百合。李玉十分尴尬，欲言又止，她不想在一个对她无话可说的人面前展现自己的口才有多好。倘若对方是一个喜静的人。她的表演将是一切毁灭性的灾难。坐下来，面对满桌的美食不知味，栗斌是除了上大学时的初恋男友之后唯一一个让她心动的男孩。晚饭过后，栗文故意制造机会，让两个人单独相处，她与董楠几个人则起了麻将。栗斌十分不姐姐的安排，她这是在什么，这不得不让他怀疑。她这样做的目的。有李玉在，不好当面说出来。回头再见李玉栗斌顿时醒悟。绕了这大一个圈子，他还是逃不过姐姐的手掌心，李玉是无辜的，他不能欺骗一个毫不知情的人。于是，栗斌向李玉讲了他与董楠的故事。李玉大惊失色，她用不可议的眼光看着栗斌，似乎在问这是真的吗？为什么现在才告诉她，自己多么像愚弄的小丑，在众人哄笑声中独自谢幕。长这么大，还没有受到如此的礼遇。董楠呀董楠，你还是我的姐姐吗？李玉没有再进那个房间，她走得心酸而又匆忙。急切得一刻也不能耽搁。栗斌没有去送她，也没有一句拘留的话，他是看着她愤愤而去的。这场无聊透顶的聚会应该进入尾声了吧。栗斌若无其事地走进陆园园的房间，和小外甥女玩闹起来。
是展媛首先发现李玉不见了的。接着整间屋子沸腾起来。栗斌仍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和陆园园玩耍。小园园听到外面的呼喊声问道：“舅舅，他们是在找你吗？”“不是，园园不要管他们。我们接着玩。”房间的门被打开，栗文铁青着脸走了进来，园园忙跑到妈妈身边。“妈妈，你怎么了。”“展媛把孩子抱走。”展媛抱着陆园园知趣地把门关上。她的推测如今成了现实。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滋味，昨天她还在想该不该去冒险博一回，为了爱情，输了也不悔。当容颜老去，总要留下点什么记忆吧。这还是昨天的事儿，隔了仅仅几个小时，一切便已无可挽回。暗自庆幸自己仅存的这点可怜的自尊还在。老天已经把一切安排妥当，不需要去算计什么，这是天意。
房间里，只有栗文一个人，董楠已经去找李玉了，即使不用说什么，栗文也猜得出事情的原因，她不愿意看到的这一幕还是发生了。一切来得太突然。这次她不再像宠小孩一样娇贯他了。习惯一旦养成，势必铸成大错。栗文尽量最大努力压抑着将要迸发而出的盛怒，一声叹息背后，有谁会明白她的苦心，没有！“栗斌，你和李玉都说了什么，她怎么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你知道，我在董楠面前多没面子。”“够了，姐，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我说过了有喜欢的人我会把她带到你面前，你不必煞费苦心为我相亲。我不需要你为我安排一切。求你了，姐，只此一次好吗？”在心里，他依然感谢这个为他操心的如母的姐姐只是，他已长大，懂得自己需要什么，栗文错愕怔愣半晌，这是她从小疼到现在的亲弟弟吗？瞧瞧这话说得多么不耐烦啊！要她的呵护了，栗文感到周身开始变冷，冷得她直打寒颤，艰难地移着步子。转过身，偌大的房子除了她孤单单一个人。剩下的全是寂寞。
董楠是眼睁睁地看着李玉做上计程车的，任她如何呐喊，李玉还是坚决地头也不回地走了。这到底是怎么了，他们俩发生了什么事，第一次见面的两个年轻人能发生什么口角，一定是栗斌对她说了什么。或者是直接的拒绝。一个女孩怎么能受得了这个。无论怎样，她要去找栗斌问个清楚。给李玉一个交代。回眸一刹，栗斌就在身后，他显得更严肃。“董楠，我有事要和你说。”“我也事要和你说。”董楠迎上那张依就俊得眩目的眸子，她走在前面，栗斌跟在后面，“我们要去哪里。”栗斌小步跑到与董楠齐步。她生气的样子真好看。如果能受到她的惩罚该是一件多么好的事呀。“随便。”董楠一时也想不到要去哪里。索性就站在原地说好了。她停下脚步，“就这儿吧。你到底和我表妹说了什么。如果不愿意可以告诉我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去伤害一个女孩子呢。”她的声音大得过了火，栗斌并不生气，那个女孩是她的亲表妹。她有权力发泄自己的不满。“这就是你要说的事？”我不想骗她，我心里已经有人了，事先，我并不知道姐姐的安排。对不起！请转告李玉，我无心伤她，她真的很好，我祝福她！”董楠无语，她还能说什么，该说的人家已经说过了，她现在应该做的是怎么向李玉解释清楚。于是转身即走，栗斌追问一句：“你不想知道我心里那个人是谁吗？”董楠依然向前走着，“就是你。”栗斌大声道。在董楠的耳际四面八方同时回荡着那句话。
她僵硬在原地，猛地想起展媛那句话。难道让她心仪的人那个人就是栗斌。怪不得总感觉她看栗斌的眼神怪怪的。又好像带着无耐和优伤。还有在医院时，看到栗斌与自己在一起时，她竟跑掉。当时，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栗斌站在那里，静静地，他在等待结果。结果是什么，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信心让她爱上自己。董楠回转过身。向栗斌挥手，他对迈着还算稳健的步伐，四目交融，他多想向前拥抱住她，然后告诉她：我爱你！不过，理智战胜了冲动。他庄重地等候着。“栗斌，知道吗？一直以来我都让妈妈再给我生个弟弟。我妈说你一个就够让我头疼了，要是再来一个还不要了我的命，所以那种得不到的渴望在见到你时得到了满足。一直没有机会和你说出这些心里话。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弟弟。你愿意认我这个姐姐吗？”栗斌并不喜欢这种委婉的拒绝，如果再直接一点，他会欣然接受，还好，在准备向她表白的时候，已经预约了失败。尽管心里还是会很难受，这并不是影响他执著的追求。“我不会任你做姐姐，你是我未来的妻子。就算你不愿意我也要定你了。”不等董楠开口，栗斌便献上他的爱情宣言。那是一个来不及回味的吻别。当董楠伸手去摸额前的痕迹时，栗斌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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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媛是在自己公司的门口见到董楠的。她知道她会来。不过这并不代表她欢迎董楠的到来。对一当初她不负责的走掉展媛已没有功夫去追究理论了。还有她可悲可叹的暗恋。栗斌若是知道她回来。恐怕对她应该展开攻势了吧。这些与她展媛又有什么关系？一切全是她自作多情，咎由自取，话说回来，这些与董楠似乎也没有什么关系。爱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栗斌喜欢董楠只能说董楠是幸运的，而她喜欢栗斌，也只能说很遗憾，感情没办法强求。按这个逻辑推论，董楠也是无辜的，总不能因为一个男人而真的断送了多年的朋友之谊。展媛站在原地足足想了一刻钟的功夫，董楠也一直站在那里，两人对视着，展媛这才发觉她无法用任何言词拒绝她的目光，董楠一句话也没有说，而她却拒怕那目光，展媛明白，一切如恶作剧一场，她自编自导，董楠还是董楠，除了栗斌，她们还是亲如姐妹的一对。见她朝自己走来。董楠淡淡一笑。“好久不见，媛，对不起，我不该把公司丢给你一个人。是我不好，你骂我吧。”展媛道：“你这个家伙倒会负荆请罪，你犯了这么大的错，骂你，太便宜你了吧。”“那你想怎样。”董楠来了兴趣，和展媛斗嘴，可谓是一件快事。“让我想想。”展媛佯装在想，心里踏实了许多，好像一下子破迷开悟，“这样吧。今后公司的重担就落在你肩上喽。我可不会多付你工资的。”“没问题，在下遵命。”董楠抱拳。
晚上，董楠住在展媛家里。两个单身女人在一起，话题自然少不了男人。展媛藏在心里已久的问题现在可以寻找答案了，“楠，如果我爱上了一个男人，。恰好这个男人喜欢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你说该怎么办。”董楠觉得这是根本不可能的，这丫头怎么了，哪来这么无聊的话题。“你没发烧吧。”说罢她伸手去摸展媛的脑门。展媛变得严肃起来，“我是假如，请你回答我。”董楠疑惑地望着展媛，她没事吧，“非要回答吗？”“没错！”“我不会再与任何人谈恋爱。”董楠的脸泛起一片苍白，脸上的笑容疆化在这句话的末梢。展媛听后并没有窍喜的欢愉，她真不该在一个受了伤的女人面前谈论这么刺耳的话题。好奇成了内疚，希望得到的答案也已没有什么意义。
董楠或或许真的不会再与任何人交往，可这也不能代表栗斌会回过头来接受她展媛。要么，是她主动争取机会，要么是彻底的放弃。可她又该怎样去做呢？那颗比天还要高的心气又如何低下头来企求。假如结果是一样的，叫她颜面何存？那样的打击，没有破斧沉舟的决心是她万万承受不起的。而另一个人，那个一直与她走得很近的人又会做何感想。展媛矛盾着，董楠的遭遇令她对爱情心如止水。今天的选择是一个没有退路的悬崖。展媛的心乱极了，在爱与被爱之间，如何决择才不会后悔遗憾。她没有把握，也没有底气去赌注。输不起的人是她。“董楠，我该怎么办。告诉我该怎么办。”董楠明显地感觉到刚才的话不是开玩笑的。这丫头心里真的有人了。“告诉我，他是谁。”“知道了能怎么样，你帮不了我，谁也帮不了我。”展媛唇边浮起一个冷笑。“董楠知道吗，有时我真羡慕你，你所拥有的，恰恰都是我梦寐以求的。”董楠眼中的迷雾更加浓郁了，她与展媛两个，有这么多不同吗？在心里，董楠从未这么认为。她所拥有的，这句话听起来有种自甘堕落的悲鸣。如今她除了自己还拥有什么？“展媛不要这样，你身上的东西也许正是别人眼羡的。你不想说，我尊重你的意愿。听我一句话，凡事顺其自然，太执著到最后伤心的还是自己。”展媛苦笑，这些道理她又何尝不明白。某一天，若能坦然将世事看透，许就不是凡人了。
不过，很快，展媛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世事多变变难料，更让她意想不到的事只有天才知道。董楠接到栗文的电话。便打电话约了李玉。李玉是她的亲表妹，刚好又与相处不到一年的男友分手。至于什么原因，她没有去过问。在她的记忆里，这位表妹别说还真的是才貌双全，伶珑剔透的倩女一位。与栗斌若真能走在一起，应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才子佳人。电话的内容展媛听得清清楚楚。这简直太有戏剧性了。董楠成了栗斌的媒人。栗斌一定还不知道她姐姐的安排。栗文也许也还蒙在鼓里，不知弟弟的心思。董楠呢，她自认自己是个局外人。殊不知，一切皆与她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该不该告诉她真相。她所认为的真相也不过是个人的直觉猜测。董楠会做何感想。放下电话。董楠看着还在愣神的展媛，“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呀，你也听到了，文姐的命令以。我们准备一下吧。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接李玉好不好。”展媛认真地看了董楠一眼，忽然改变了主意，谁都可以瞒她，只有她展媛不可以，“董楠，你知道你办的这件事情有多么荒诞吗？”“这话什么意思。”董楠就知道这家伙一定有事瞒着她。“栗斌喜欢的人是你，你一点感觉也没有吗？连我这个外人都能看出来。你会完全不明白？”“啊！”董楠恍然大悟。想起与栗斌在北京郊外的一幕幕，还有那日临走时，他的眼神，看她的目光。原来，一切都是她太不细心。一直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这个世界之外的人与事，怎么反应得这么迟钝。在她太过守旧的思想意识中，对于姐弟恋简直没有成型的概念可以成立。栗斌的脸，一张纯纯的大男孩的脸在她的印象中还是那么清澈无痕。而她，则像是经历了苍桑岁月的洗礼，心态也苍老了许多。难以捉摸她有什么地方值得一个阳光花季的青春偶像型的男孩青眯。董楠无辜地笑着，“别开玩笑，在我眼里，他只是个弟弟。”展媛道：“我就知道你不相信！哪天见了栗斌你自己去问他好了。”
这句话果然得到证实，栗文把时间与地点全部省略。就在她家。家里的环境更自然，氛围也合宜，除了他们一家三口，只有董楠和展媛，再加两个主角李玉和栗斌。由栗文亲自下厨，准备饭菜，一次普通的相亲变成了一次家庭PARTY。有意思吧。由于事先没有告诉栗斌，这顿饭是为他与李玉准备的，栗斌听说董楠带着表妹与朋友来做客，十分高兴，甚至有些狂喜。他在姐的嘴里知道了董楠与秦宁的事，竟有种亢奋无法言喻。冥冥之中这是不是另一种别样的机遇。他不在乎她的过去。从现在起，只要能让她好，她快乐，他愿意为此做任何事，席间，栗斌的目光总是悄悄地落在董楠身上，这次董楠发现了那异样的余光，她的心跳开始负荷，越发地沉重起来，展媛说得没错，弟弟也会爱上姐姐。爱情没有不可逾越的界线。这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事。董楠低下头，感觉像偷了东西的贼，应了那句作贼心虚的老话，看谁都不自在。总觉得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便衣警察。而自己则时刻处在危险之中，无处可逃。她的思绪完全乱了套。抬起眼刚好与栗斌正面相视，她的心在狂舞中乱跳个不停，那不是一见钟情的自然反应。而是她害怕那异样的目光，害怕自已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在阳光下，无颜面再见江东父老。只好把头压得更低。栗文堆着笑靥的脸上渐渐暗淡了下来，刚才那一幕，她怎能装作视而不见，在这样的场合，她还是会以大局为重。很快，栗文给展媛使了眼色，展媛小声在董楠耳边窍语：“你怎么了，快说话呀，文姐已经很不高兴了。”董楠的脸不由得红了起来，好像她真的作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了似的。栗文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董楠，你表妹第一次来这儿作客，快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也好认识一下。”“哦！”董楠这才回了心神，“这位是我表妹李玉，毕业于北京大学工商管理系。李玉做在董楠的左边，董楠说完，便站起来主动和在场所有的人问好。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作为女儿家的她多少会有些拘促和矜持。说起来也少了往日里的铸锵。尤其当她眼中的光芒聚集至栗斌的身上时，全身如触电般酥麻。她这一次应该算是不枉此行。栗文满意地望着李玉同时把身边的栗斌郑重地介绍给她，“李玉，咱们缘份不浅呀，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弟弟栗斌。我觉得你们两个年轻人应该认识一下。”栗斌站起身礼貌性地与李玉握了一下手。便没有了下文。他实在想不出该与这个女生说点什么，如果说李玉是一朵鲜红又夺目的玫瑰，那么他更倾向于董楠那样的清淡素雅的百合。李玉十分尴尬，欲言又止，她不想在一个对她无话可说的人面前展现自己的口才有多好。倘若对方是一个喜静的人。她的表演将是一切毁灭性的灾难。坐下来，面对满桌的美食不知味，栗斌是除了上大学时的初恋男友之后唯一一个让她心动的男孩。晚饭过后，栗文故意制造机会，让两个人单独相处，她与董楠几个人则起了麻将。栗斌十分不姐姐的安排，她这是在什么，这不得不让他怀疑。她这样做的目的。有李玉在，不好当面说出来。回头再见李玉栗斌顿时醒悟。绕了这大一个圈子，他还是逃不过姐姐的手掌心，李玉是无辜的，他不能欺骗一个毫不知情的人。于是，栗斌向李玉讲了他与董楠的故事。李玉大惊失色，她用不可议的眼光看着栗斌，似乎在问这是真的吗？为什么现在才告诉她，自己多么像愚弄的小丑，在众人哄笑声中独自谢幕。长这么大，还没有受到如此的礼遇。董楠呀董楠，你还是我的姐姐吗？李玉没有再进那个房间，她走得心酸而又匆忙。急切得一刻也不能耽搁。栗斌没有去送她，也没有一句拘留的话，他是看着她愤愤而去的。这场无聊透顶的聚会应该进入尾声了吧。栗斌若无其事地走进陆园园的房间，和小外甥女玩闹起来。
是展媛首先发现李玉不见了的。接着整间屋子沸腾起来。栗斌仍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和陆园园玩耍。小园园听到外面的呼喊声问道：“舅舅，他们是在找你吗？”“不是，园园不要管他们。我们接着玩。”房间的门被打开，栗文铁青着脸走了进来，园园忙跑到妈妈身边。“妈妈，你怎么了。”“展媛把孩子抱走。”展媛抱着陆园园知趣地把门关上。她的推测如今成了现实。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滋味，昨天她还在想该不该去冒险博一回，为了爱情，输了也不悔。当容颜老去，总要留下点什么记忆吧。这还是昨天的事儿，隔了仅仅几个小时，一切便已无可挽回。暗自庆幸自己仅存的这点可怜的自尊还在。老天已经把一切安排妥当，不需要去算计什么，这是天意。
房间里，只有栗文一个人，董楠已经去找李玉了，即使不用说什么，栗文也猜得出事情的原因，她不愿意看到的这一幕还是发生了。一切来得太突然。这次她不再像宠小孩一样娇贯他了。习惯一旦养成，势必铸成大错。栗文尽量最大努力压抑着将要迸发而出的盛怒，一声叹息背后，有谁会明白她的苦心，没有！“栗斌，你和李玉都说了什么，她怎么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你知道，我在董楠面前多没面子。”“够了，姐，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我说过了有喜欢的人我会把她带到你面前，你不必煞费苦心为我相亲。我不需要你为我安排一切。求你了，姐，只此一次好吗？”在心里，他依然感谢这个为他操心的如母的姐姐只是，他已长大，懂得自己需要什么，栗文错愕怔愣半晌，这是她从小疼到现在的亲弟弟吗？瞧瞧这话说得多么不耐烦啊！要她的呵护了，栗文感到周身开始变冷，冷得她直打寒颤，艰难地移着步子。转过身，偌大的房子除了她孤单单一个人。剩下的全是寂寞。
董楠是眼睁睁地看着李玉做上计程车的，任她如何呐喊，李玉还是坚决地头也不回地走了。这到底是怎么了，他们俩发生了什么事，第一次见面的两个年轻人能发生什么口角，一定是栗斌对她说了什么。或者是直接的拒绝。一个女孩怎么能受得了这个。无论怎样，她要去找栗斌问个清楚。给李玉一个交代。回眸一刹，栗斌就在身后，他显得更严肃。“董楠，我有事要和你说。”“我也事要和你说。”董楠迎上那张依就俊得眩目的眸子，她走在前面，栗斌跟在后面，“我们要去哪里。”栗斌小步跑到与董楠齐步。她生气的样子真好看。如果能受到她的惩罚该是一件多么好的事呀。“随便。”董楠一时也想不到要去哪里。索性就站在原地说好了。她停下脚步，“就这儿吧。你到底和我表妹说了什么。如果不愿意可以告诉我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去伤害一个女孩子呢。”她的声音大得过了火，栗斌并不生气，那个女孩是她的亲表妹。她有权力发泄自己的不满。“这就是你要说的事？”我不想骗她，我心里已经有人了，事先，我并不知道姐姐的安排。对不起！请转告李玉，我无心伤她，她真的很好，我祝福她！”董楠无语，她还能说什么，该说的人家已经说过了，她现在应该做的是怎么向李玉解释清楚。于是转身即走，栗斌追问一句：“你不想知道我心里那个人是谁吗？”董楠依然向前走着，“就是你。”栗斌大声道。在董楠的耳际四面八方同时回荡着那句话。
她僵硬在原地，猛地想起展媛那句话。难道让她心仪的人那个人就是栗斌。怪不得总感觉她看栗斌的眼神怪怪的。又好像带着无耐和优伤。还有在医院时，看到栗斌与自己在一起时，她竟跑掉。当时，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栗斌站在那里，静静地，他在等待结果。结果是什么，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信心让她爱上自己。董楠回转过身。向栗斌挥手，他对迈着还算稳健的步伐，四目交融，他多想向前拥抱住她，然后告诉她：我爱你！不过，理智战胜了冲动。他庄重地等候着。“栗斌，知道吗？一直以来我都让妈妈再给我生个弟弟。我妈说你一个就够让我头疼了，要是再来一个还不要了我的命，所以那种得不到的渴望在见到你时得到了满足。一直没有机会和你说出这些心里话。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弟弟。你愿意认我这个姐姐吗？”栗斌并不喜欢这种委婉的拒绝，如果再直接一点，他会欣然接受，还好，在准备向她表白的时候，已经预约了失败。尽管心里还是会很难受，这并不是影响他执著的追求。“我不会任你做姐姐，你是我未来的妻子。就算你不愿意我也要定你了。”不等董楠开口，栗斌便献上他的爱情宣言。那是一个来不及回味的吻别。当董楠伸手去摸额前的痕迹时，栗斌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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