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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章 这是他要的结局吗

    第二十八章

    在决定去秦家之前,董楠这样说服了自己-去看看吧,和他老人家告个别,曾经是一家人,如今人都去了,还有什么是非恩怨放不下呢,回过头,另一种声音似乎又在对自己说,有这必要吗?人家对你有恐避之不及,怎么会向你敞开大门热烈欢迎?而你又是这么要面子的人。那样的尴尬会不会承受不起,秦宁的颜面又放在何处。算了吧,这样想法本身就是多此一举。左右为难之际,那身已经穿好的衣服又被脱了下去。董楠坐在床边,望着窗外发呆。想起昨晚和母亲在一起的滋味如饮蜜汁,在她几乎对自己产生绝望的那一刻,是妈妈的爱将她冰封的心灵熔化,是妈妈让她又一次在死神面前站起来。假如某一天,哦,不!永远不会!这是个可怕的昏厄的念头。董楠为自己这个该死的想法惭愧,真该给自己一个耳光子。她最亲爱的妈最挚爱的妈一定会长命百岁,可秦宁呢?他的爸爸就那么毫无预兆地走了,在他还未来得及尽到为人儿女的孝道之前,在他还不懂得珍惜。养育了他二十几载的父亲之时,一切已成定数。如果可以挽回,她知道秦宁也一样会去找她。这就足够了,在他们父子之间,她活生生地夺走了他的父爱。如果可以挽回,她一定不会让他离开父母,不会让他带着遗憾,即使秦广川的死与她无关,秦宁也是甘心情愿,可她终究逃脱不了内心的谴责,如果她没有出走,如果秦宁没有把全部的心思放在她身上,那么在父亲的生命的最后那段时间里,他完全可以朝夕相伴于蹋下,尽一份孝心。日后的痛苦会少一点。而到了这时,她还在计算着所谓的得失为什么总是自私到这般境地,假设得到的总是以别人的失去为代价,那么得到的本身便毫无意义。她不配拥有这么多,人说爱心无国界,那么孝心也应无分别,决定的这一刻,带着旷日持久的挣扎,值得庆幸的是她原谅了一切,以一颗平常的心去做一件平常的事,没有任何因为所以论在里面。

    秦宁并未因董楠的到来而有欣喜或是出乎意料的惊诧。来与不来,见与不见,在秦宁看来都是一样的,他向来是一个遵守承诺的人。父亲的话像一道厚厚的墙,这堵墙将他与董楠生生地割开,他无法用言词去形容再见到她的感觉。像一条生龙活虎的鱼,被活生生地去了鳞,然后用刀割开肚子,把五脏六俯,掏个精光,只剩血淋淋的刺和皮肉,更加让人不忍目睹的是鱼遭受这般酷刑并没有立刻死亡,在下锅烹任之前,在滚烫的油锅中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那种求生的欲望,无力的翻滚呐喊着要活命的悲壮,又有谁能感悟。它的生命掌握在残酷的人类手中,死亡的方式也不是可以自己选择的。可怜的小生命,可悲的命运!秦宁觉得自己就是一条鱼,他的处境和命运也和鱼一样悲哀,或者,比鱼还要悲戚。明明爱的人就在咫尺,他却不能——更确切地说是绝望没有办法,一个拥抱,简单的拥抱也给不了她,怕极了会身不由已,无法自控,闭上眼,命是什么?在现实的逼问下,秦宁在命运面前第一次无能为力。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董楠自嘲地笑着,没关系,她今天来只是看看,心意到了,就该离开,那些客套的礼仪并不重要。转身欲出,秦宁的话紧跟在耳边,“小楠,不要走好吗?我有话和你说。”她的脚步停在原地,嘴上没有发声,心里已经说了无数次我不走。

    秦宁还在犹豫着是否将父亲的遗言告诉董楠。他不知从何说起,该不该说,说了意味着什么。抬起头刚好与董楠四目相望,她消瘦了许多,像是大病初愈,身子上还是单薄的,虚弱的,看着便让人心疼。他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披在董楠身上,深秋的冷风瑟瑟而微寒吹着她披散的长发,他最怕冷了,不知道为自己加厚衣服,她向来不会照顾自己的,而他偏偏就爱唠叨,爱管闲事,这个毛病到现在还是改不了。一闪而过的温存已让秦宁差点又忘了自己的本意。其实,这时,他应该疏远她的,越冷淡越好,董楠,从不会主动问为什么,也不会带着小女人的惯有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来向他示威,正因为如此,他不忍心说出那句话,假如她会用其它的方式恨他,打他一顿,他的心里也许会舒服一些。偏偏她什么也不作。这才是他最痛苦的要害之外。两人静做许久。杯中的咖啡早已没了温度,秦宁喝了一口,没放粮的咖啡中带着苦涩,原来,要割舍竟是这样的苦不堪言,对着一个想爱爱不了,想忘忘不掉,想分离却又无法割舍的女人。他有种生不如死的灼伤,伤到骨髓,然后漫延至灵魂深处,将他整个灼化成一堆白骨。离开躯体的魂魄随了风四处飘荡,不知来处,也寻不到归处。“董楠,其实上次不告而别,是因为父亲的病来得太突然,其实我。。。。。。。”感觉自己就像犯了错的犯人,正在接受法官的审判,他说得慌里慌张,目光只停在手中的咖啡杯上。“我明白,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董楠接过话题,“你——还想对说我什么。”总觉得他心里藏着秘密。这个秘密让她忑忑不安。

    秦宁知道该是结束的时候了,这一刻犹如一个死刑犯奔赴刑场时的悲壮。没有人会不惧怕死亡,可死亡并不会因为惧怕而不到来。秦宁始终坚信他不是一个懦夫,却是英雄气短,死不足惜。“董楠,我要出一趟差。大约很久不会回来。你要学会照顾自己,答应我好吗?”到了最后这一刻,他还是做不到。到了生命的尽头那句话会随着他一起埋葬。在有生之年,他爱的女人,他唯一的妻子,只有她一个人,董楠一时并未猜测到这句话的真实含义。这是在向她告别吗?还是另有别的寓意。什么时候一向直来直去的秦宁也学会了婉转。他在回避着什么,那双眼睛分明告诉她,那个秘密依然深藏在海底。她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知道与否,全不重要。她并不奢求他们可以执子之手,与子携老。她若无其事地微笑着。“你也一样,定了日期吗?”“明天。”“明天我来送你。”“好。”走出那扇门,董楠也关闭了心里这扇门。此刻的她更想找个无人的地方去看海听听海浪的声音。

    直到上车前的最后一分钟,秦宁仍在人群中不停地张望,心里盼望的那个身影迟迟没有出现。她失约了吗?还是已猜透悬机,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在她心里是否已如昨日黄花,所有的前尘往事皆成空,再回首,晃如隔世。烈车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近到容不得他再多想,转身上车,心如槁木,化尘入土,“别了,楠。”最后再道一声:“我爱你!”那声音在列车的轰鸣声中渐渐消失隐退。飘向天际。人群中的董楠终于止不住泪流泗涕。她远远地躲在大树的后面,默默地目送他上车。因为没力量去承受离别,也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去。却无能为力,所以选择逃避。而最终她还是什么也逃避不了。

    冯树英出院的那天,任海开车特意从异地赶回来迎接。展媛扶着母亲,走出医院的大门,感觉如解放了一般。冯树英看到任海对自己这般细心入微的照顾。心里安慰了不少,她对任海的印象很好,这次生病,后期的医疗费用也出自任海之手。这让冯树英对任海更是赞赏有加。当然,她也明白任海的用意,私下里和女儿也不止一次谈论这个问题。展媛笑着从不表态。要么就是找一个话题岔开。直到冯树英无话可说。关于女儿的终身大事,一直是冯树英的一块心病。没有比她这个做母亲的更了解自己的女儿了,她做什么,首先考虑的人全是她,当初跟着年大龙,冯树英打心里不同意,那个快与自己年纪不相上下的男人让冯树英觉得反胃。展媛却说她跟他,不是因为钱的因素,她真的爱上他,别人说她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孩,只有冯树英知道,是她这个没用的母亲葬送了孩子的一生,多少个不眼之夜,一个人对月流泪,想象着某一天,那个老男人喜新厌旧了,她可怜的女儿该怎么办,预感的那一天不期而至,展媛出现在她面前还是活泼的向上笑嘻嘻的,仿似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直到任海出现在她面前,冯树英才算把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只是女儿一直不冷不热的态度令她费解。母女俩出来时,任海早已打开车门站在那恭候,这些日子的相处,任海惊奇地发现,展媛已经慢慢地不再拒绝他的存在,那天,他在公司开会来晚了,展媛还打了电话。天哪,她开始主动打电话给他。为那个电话,任海开心得一个晚上都在回忆于那个只有三十秒钟的问候。

    任海规规矩矩地站在车门左边,展媛扶着母亲刚要入座,一个熟悉的声音好像来自云端,“树英,你出院了。我是孙晨岩啊。”说话间,孙晨岩已经走到冯树英的眼前,冯树英回转过来,是他,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他不是已经在。。。。。。多日不见,忽然听说她病了,孙晨岩便提前回了静老院,老伴的事已经作罢,他的心在见到那个至今还可以说上一口流利的外语的与他同一教授级别的王老太太时,就已经封闭了。冯树英的影子已经占据了他整个身心。婉言谢绝了儿女的一番好意,听到冯树英入院,他再也呆不下去了。还没等儿子回去,便一个人先跑了出来。“孙先生啊,你怎么来了。你不是一”冯树英的心有点悸动,这把年纪了,居然还会有这样的行为自己也觉得荒谬,“哦!我儿子回来看我当然得让孩子圆了心愿嘛。现在,没事又剩下孤老头子一个。就只好回来喽!”孙晨岩有些难为情来。早已看到两个年轻人在旁边。“树英,这两位是-”“哦,这是我女儿展媛,这位是他和朋友任海。”冯树英指着展媛和任海介绍着,“孙伯父好!”展媛礼貌地先敬意道。今天,终于见到他的真颜。感觉还不错,想必年轻时,也是一位风流倜傥的大帅哥吧。难怪母亲对他另一番情意。任海也随应道:“孙伯父您好。”“好,好!”孙晨岩十分高兴。“方便的话,将来我请你们到我家,我会做地道的东北菜。”“谢谢,有机会一定!”展媛十分喜爱孙晨岩的豪爽。第一次见面,对他并不感觉陌生。他又是个开朗的人。这与性格内向的母亲正好互相弥补。看得出,他也是个有心人。普通的朋友不会这样如此急切地想看望一个并不重要的人。到了静老院,展媛使眼色给任海,两人立刻开溜。

    展媛想应该把时间留给两个正在热恋的人。直觉告诉她,这一次,母亲是认真的。她在四里看孙晨岩的眼神那么专注,碍于她和任海的存在,她只能偷偷地看看她的心上人。如果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话,这时应该连手也牵了吧。展媛扑哧一声笑出了声。任海征愣着,并不明白她为什么一个人在笑。“喂,想什么呢,难得看到你这么高兴。不如我们去跳舞怎么样。”他说得小心翼翼,生怕再次遭遇拒绝。展媛正在想像着母亲美好的未来。不禁开心得快要落下泪来,不知为什么,总有种预感。母亲这次一定会幸福地牵手孙晨岩,他们两个算是相见恨晚的黄昏恋吧。晚是晚了些,终究还有期待。再也没有比这更能让展媛开心的了。任海的提议恰到好处。有多长时间没有放松过了。每每总是失意之时才会想到去喧泄,难得这么高兴。今天就纵情地狂一次。把心底的不快统统扔掉吧。她需要一次洗礼,一次彻底的干净的利落的释放。

    秦宁已经走了整整一个星期。董楠也整整做了七天的梦。每天的梦里都有他的影子。他们在一起生活的每个片段都是如此深刻。而每次当她伸手将要抓住他的手时,那双温厚的手总会在最后的关键时刻远离她而去,任发也怎么努力地去追。直到泪酒枕巾恍然醒来才知是梦,董楠发现,自己的手正紧紧地抓着一个大头娃娃。而手心里已泌满汗水。瞧!她是一个多么恋旧的人呀,也许秦宁早已将过去忘却,她还是痴痴地把点滴记在心里。否则,她的梦不会真实到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泪如雨下。一个没有结局的结局无疑给人遐想。像言情小说一样,让人回味!董楠也在回味中度日。只不过,她的爱情没有小说写的那么浪漫,唯美。时常抱怨自己活得不够精彩。完美更是遥不可及的事。过去惜时如金的她开始无所谓了。一个小时,一整天,一星期,或是一个月,再不会填满日期计划着怎么过才有意义。‘意义’这两个词已经没有意义可言。于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开始疯狂地看小说,一个人从晨曦到黄昏,不吃,不睡,不洗脸也不换衣服,全心全意地在书本上。那里或许会有她想要的结局。或者,什么也没有,一切和小说所写的一样,本质上全是虚构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妄想与执著是苦,分别与贪欲还是苦。究其根源。是看不透,放不下。看不透世相因果,放不下因缘情缘,注定要痛苦地活着,如一具行尸走肉。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像是困在牢笼中的鹰,身不由已不是它的本意,驰骋于浩瀚无际的蓝天永远是它的梦想,是的,为这个了愿望;为了妈和爸,她也一定要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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