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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七章 别了我的爱人

    第二十七章

    冯美娟迈着似有千斤般沉重的步子,跌跌撞撞走在回家的路上,这半年多来,董楠一直没有回家,能与她联系的仅仅一部手机。每次通话都会告诉她自己过得有多好,想想她笑逐颜开的样子和声音,冯美娟也便放心了,只是日子久了,对孩子的想念与日俱增。这丫头怎么老是说没时间呢,再忙也要吃饭,睡觉不是?再忙也不会忙得连回看妈妈一眼的功夫也没有。这么长的时间了,也该回来了。前两天,董义斌的话倒是提醒了她,不会是小两口之间闹了什么矛盾吧。依董楠的性子早已不知该回家折腾几次了。眼下,这么风平浪静的,应该不会。冯美娟猜测着。董义斌的情绪也已低落了顶点。女儿嫁出去,这个家一下子变得冷清了许多,说不上哪里不对,就是总觉得那孩子,他看着长大的孩子,突然间离开自己,心里的滋味别提了。不过,他从不表现在脸上,就好像现在,明明心里急得已经在翻江倒海了,嘴上却说:“你总是这样絮絮叨叨的,别说孩子被你吓跑了,我也快被你折磨得要发疯了。”冯美娟一听便火了起来;“你这老东西,现在看我老了不中用了,惹你烦了是不是?这个家,要是没有我整日这样唠叨着,把持着。你们父女俩还会过得这舒服。”回想起这些年侍侯老的,照顾小的,自己大半辈子的光阴全部给了这个家。如今得来的就是这么一句没心没肺的话,冯美娟脸上带着浮起一抹苦涩。只有她自己才体会得到个中的心酸,“董义赋,你给我听着,你若闲我碍了你的眼,咱们就好聚好散,反正这个家也没什么再可留恋的。”是呀,女儿不再需要她,丈夫没有她一样可以过得很好。大半辈子苦心维护这个家,只为了孩子不受委屈和痛苦。现在,她还害什么!

    董义斌哪里会想到,无意间发了一句牢骚,后果这般不堪设想。这女人一定是更年期超速了。不就是一句说错了的话吗?怎么就这么过激的方式反击。她的意思,概括成两个字,应该是-他没有把那两个字说出来,总觉得为了一句无关痛痒的话太不值得,也太过滑稽,唉!回过头来想想,这些日子对女儿的想念与牵挂已让她苦不堪言,而他又是这么不善解人意,难怪她会气得说出那样的话来。其实,他和她一样,因为爱,所以才心痛。“好了,说什么胡话,你个老太婆,我若不要你,还有谁要你!”董义赋诡异地笑着,这次,他没有再斗下去的意志。几十年吵吵闹闹中走到现在,已变成了习惯,若哪天没有人再与你理论,生活反而没有了味道。诚然,他是爱这个味道的。冯美娟听着这话,即好气又好笑。这话听起来好像是她厚脸皮离不开他似的。他这个被告人倒成了救世主,本来还想好好讨个说法。今天,她没有这个心情,从秦家回来并没有见到秦宁,庆家公的过世也是刚刚才知道,关于女儿,她没有再提,看看庆家母郁郁寡欢,依然沉浸地失去老伴的痛苦中,冯美娟的心也跟着纠结着。这会儿,她突然后悔起刚刚的冲动,假如有一天,董义斌真的离开,她并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可以一如既往,年轻的时候,可以洒脱地说,没关系,我还年轻,年纪大了,是不是心也苍老了,再没有当年的气魄,还是,这一生的恩恩怨怨是非离合在此皆化为寸寸情丝。这个时刻,她更需要一个怀抱,董义斌恰恰心有灵犀般把这个怀抱在她最最需要的时候给了她。他们彼此拥抱着对方,久久地,不必再多说什么,一切已在不言中。

    晚上,冯美娟又打电话给女儿,董楠说三天后就到家了。冯美娟兴奋得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那个野丫头,她终于知道回家了。这个消息比中了奖还让她激动。站在一旁的董义斌心里也乐开了花。冯美娟这一哭,倒是让他佯装吃起醋来,“女儿,回来你竟高兴成这样想当年我重返家乡团聚时,也没见你这般礼待。唉!还是女儿有福气啊!”

    冯美娟这次笑了,这才是一个完整的家啊!

    远在异地的董楠,放下电话,应该说在放下电话的这个瞬间她才下定决心回去。这么久了,瞒了妈这么久,也与她分别这么久,她真的想家了。想念妈妈的味道,想念爸爸的声音,在她生命的每一刻,这种想念没有一刻部停止过,也正是这份思念的牵引,她才选择活下去,无论生活以何种方式继续,该发生的,要发生的让它发生好了,或许惟有真正痛过,爱过,付出过,才更懂得去珍惜上天所赐予的,陈浩与秦宁,他们两个都曾经是她生命里的一部经典。品读过其中的内容,也品尝了个中的曲折与精彩。末了的结局已经没有太多意义。喜与悲同样值得庆幸。在秦宁与陈浩之间,她能做的不是选择而是沉默。沉默意味着无法决择,沉默说明了除此之外别无它法。当然,沉默本身并没有错,错的是董楠,一连多日的沉默最终引发了一场唇舌之战。对于这场战争,董楠仿佛早有准备,所以她是备战状态,对于敌人的攻势已做好鱼死网破,同归于尽的最坏打算。死亡亦不再害怕,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所以,当陈浩近乎发狂般撕吼着问她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给了他希望又无情地让他绝望?他说这话时的样子如一头受了伤的狮子。面目狰狞而恐怖,那双大得出奇的眼睛转眼间迸射的寒光足可以杀死一只比他更凶惨的老虎。董楠并不畏惧,她只是多了几分凄凉,陈浩不会明白,永远不会。“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可能。在你决定离开的时候,我们就已注定结局,如果可以,我们可以做朋友。如果做不了朋友,就当做了一场迷梦,梦醒了,你也该醒了。”直到这一刻,董楠也如梦初醒,她真的不再执著,放下的背后是淡泊,放的实质是超脱,这一次是彻底的升华。她不爱陈浩了,点点滴滴的过去随风逝去,再无痕迹可寻,她与他真的结束了,陈浩越发显得激动,他的身体在不由自主地颤栗着,“是因为他吗?告诉我是因为他吗?”这一次,他的声音变得阴冷而森严。听着不禁叫人有种毛骨悚然的压抑。因为即使知道她有别的男人,陈浩依就从容而自信地认为董楠的心里装着的男人只有他一个。看来,他小看了那个秦宁。他的离开不仅没有换回董楠的回心转意,反而成全了他。

    陈浩后悔当初的轻敌情绪。那是两个素不相识的男人为了同一个女人而第一次坐到一起。初见秦宁,陈浩仿佛看到了没有经商前的自己,如果不是因为两人同时爱上一个女人,或许他们可以成为朋友。至少,不是敌人。陈浩优雅地跷起二朗腿,口中吸着进口的香烟,以东道主的身份居高临下地审视着秦宁,那架式有种楚楚逼人的威严和深不可测的不屑。又好像在说,凭你也配,做在这里和我谈话吗?在秦宁眼里,这样的气势似乎可笑至极,见过有钱人,但没见过像他这么招摇过市的。如果说在这个太过现实的商品经济时代,金钱与地位像征着一个男人的成功,秦宁自知自己确实无有可比之处。如果说董楠是一个爱慕虚荣的人,那么他们两个走在一起便也无可厚非,事实上,秦宁觉得,他是了解董楠的,她不是那样的人,他坚信她不是那样的人。这便是问题的关健所在,作为一个男人,秦宁意识到现实的可怕,这个世界到处充满着诱惑,而他自问到底有没有底气可以左右别人不被诱惑所迷,这个别人诚然指的是董楠。答案是否定的,秦宁好想这一切只是一场梦。这样的对峙,让他无所适从。除了尽人事听天命这句无耐以外,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怎样。所谓的清高,在此时此刻变得一文不值。陈浩轻轻的一句你想要什么,说得如此露骨。他夺走了别人的东西反过来理所当然地理直气壮地谈条件。说得再直白一点,就是你没有选择,就是你若不想得到什么物质上的补偿那就什么也没有了。谈判到此结束,秦宁狂笑,笑得陈浩不知所措,葛地,笑声被沉寂所取代。秦宁的唇角掀起一抹深沉,像是做了决定的,是的,他是秦宁,他只属于自己,陈浩拥有再多的财富与他无关,与爱情无关。“陈浩,请收回你的东西。这个,你不需要。你若觉得可以用这个买走爱情,那么你该问问董楠她是否愿意。”从未想过,在电影或小说时才有的情节这会儿同样真实地发生在自己身上。他的表现也亦如小说。让他走可以,可让他退出万万不能。除非他死了。在最后一刻,他做了最后的决定。陈浩再次想起秦宁的话,他明白了一个道理:钱不是万能的。穷其所有得到的钱买不到一份感情。她宁愿抛弃垂手可得的一切,也不愿意留下,董楠还是那个不肯为任何利诱而屈尊的圣女。而他早已在物欲面前忘了初衷,这是一个无可挽回的错误。这个错误最终以永远地失去为代价为他们曾经绚烂如花的爱情谢幕。

    董楠静静地走了。所有发生的一切全如一场酣梦,梦醒十分,她还是孤单一个人。既不曾拥有过什么,也不曾失去过什么,另眼看世间,心却苍老了,再也无力渴求什么,秦宁走的时候并没有与她告别,他说过不会扔下她一个人的。他说过的他们会在一起携手白头。在陌生的异乡,在一个孤单失意的女人面前,要知道那两句真情告白足可以让一个人的精神世界充实丰盈起来,而这种力量似乎无坚不摧。在它的感召下,董楠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有血有肉的鲜活的躯体。主宰躯体的灵魂也死灰复燃一样与躯体合二为一,然后,一个有灵性的人便又重新回到有情世间,董楠想这个世界还是有值得她留恋的东西的,而让她重新怀着希望决心开始的人在这个最最关键的时刻又一次不告而别。是谁说过的海誓山盟?假如那些豪情壮语也只是说说而已,还不如省了这份虚伪的造作。有谁会不在乎呢?他的言行分明是在乎的。世俗的眼光,家庭的压力,个人的身不由已或许是他最终选择放弃的根本原因。这很好,她不会因为这些而怪他,董楠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不是光明正大地说出来。一个男人就应该懂得担当。他这算什么?难道害怕伤了她的自尊吗?那又何必来这一回。仔细想想,爱是什么?滚滚红尘之中,又有谁会为它用心谱一曲赞歌,其实,歌唱得好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用心来唱,今天的结局固然可叹,毕竟曾经用心了,所以,不后悔爱过这一回。董楠闭上眼睛,听着列车前进的声音,渐渐地,耳边又响起那首熟悉的老歌:

    爱是你我,用心交织的生活;

    爱是你和我,在患难之中不变的承诺;

    爱是用我的心倾听你的忧伤,欢乐。。。 。。。。

    再睁开眼睛,就看见了妈和爸,他们正在四处张望着,寻找着她的影子。董楠的心纠结在一起,她那已经不再年轻的妈和爸啊,无论她的脚步停落在哪里。心中永远有一份牵挂,一份思念久别的亲情温厚而热切,放下一切的束缚。她奔跑向父母。那里的爱才是永恒不变的。“妈,我回来了,我。。。。。。。”董楠的声音变得哽咽,妈妈的怀抱永远温暖,她是一个迷途知返的孩子,因为路走得太远,带着疲惫回到妈妈身边,只想好好重温家的美好。漂泊起伏的生活更让她珍惜家的安逸,只有这里才是她的天堂,吃过妈烧的饭,冲洗一个热水澡,董楠钻进自己的房间,还是老样子,屋内的摆设和她没结婚前是一样的。躺在柔软的床上,酣然入梦,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再也没有家这个地方可以让她睡得安稳了。房间的灯还没有熄,时间尚早,了无睡意,一个人就只是静坐着,看看周围墙壁上的自己的照片,或是穿着睡衣随意地满屋子转,也是一种享受。爱极了这种随意。如果后半生可以如此到这般随意也不失为一种幸福,举目凝望窗外那轮明月,又想起那句‘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的词句,后面的‘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则成了她的奢望。董楠并不觉得自己是个悲剧人物,词中的意境也是她所向往的。假设人生可以重来,从前走过的姻缘路,她一定会改变路线,然后让结局完美。

    “小楠,睡了吗?”是妈在门外,冯美娟准备了水果沙拉,她也睡不着正好与女儿说说话。“妈,您进来。”董楠应道。在家真的好啊!见到最爱吃的水果沙拉董楠止不住快要流下口水,妈妈做的比外面买的还要好吃。美味的沙拉极大地挑起她的食欲。回到妈妈的身边才又重新找到做公主的感觉。要是一辈子都做妈妈的小公主该有多好。“妈,您真好。”“呵呵!这会儿才想起我好了。这么长的时间也不知道常回家看看,你就是个小没良心。”冯美娟算是受尽了思念的煎熬。若再有一次,她非疯了不可。于是先打预防针,“这次回来,再不许你离开妈妈身边,听到没有。我是说今后决不允许你还有第二次。”董楠心里,暖暖的,这世上除了妈没有人会这样在意她。“遵命,母亲大人。”说罢,急忙低下头吃东西,她刻意不去看妈的脸,在她面前,董楠不想流泪。“哦!你回来,秦宁怎么没来接你!唉!也不能怪他,父亲去逝,当儿子的怎能只顾儿女私情呢?”冯美娟自言自语道。“什么,妈您刚才说什么?”董楠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父亲?秦宁的父亲,她是说公公他-”“怎么,你公公去逝你不知道?”冯美娟也诧异起来,难怪她没有先回去看望。还以为是旅途劳累,本想第二天便让她回婆家,看来,这个鬼丫头一定有事情瞒着她。“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和秦宁到底怎么了。”冯美娟的态度里充满疑惑。董楠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如果可以的话情愿妈永远也不要知道真相。长这么大,她从未为妈做过什么,也不想再让她为自己操心。“妈,我和秦宁分手了,您别生气,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听我解释好吗?”到了这个时候,纸是包不住火了,董楠想象着妈可能会出现的反应。她这个不孝的女儿应该如何把这一段不愿回首的往事说出来,她没有十足的底气,说到最后,竟没有一滴眼泪流下来,心里放一块沉重的石头,反倒有种随便怎么着无所谓的轻松。

    她用余光扫描妈的神情,妈听后没有说一句话,像是在深思什么似的被过度的惊讶。振动而全然没有了反应。任何一个做母亲的听到这里,又能怎么样呢。冯美娟的心骤然凝结,上天给她出了这么大的一个难题,这个难题没有得到解决,那么一切便等于零。而要找到两全的办法又谈何容易。年轻人因为冲动和阻力而草率地选择结束,这也难怪,她这个当妈的决不能这样就把女儿的一生作了安排。这的确是个关于女儿后半生命运的头等大事,天呢天呢。这种事为什么要发生在孩子身上,我可怜的孩子,这半年多来你是怎么熬过来的呢?冯美娟极力地克制着快要失控的情绪,她不能也不愿在女儿面前流眼泪的,流泪不能带给孩子任何希望,这个时刻,她需要的继续生活下去的坚强和勇气。还有面对困难的决心。对!这些比什么希望都重要。当她一把搂过女儿在自己怀里时,董楠轻声呼唤着;“妈!”“ 我在。”“妈!”这一声让冯美娟再也无法抑制。“有妈在,就没有过不去的坎。相信妈妈,相信自己,好吗?”“嗯!”母女俩紧紧相拥在一起。门外董义斌站着沉默良久,他们的对话让他深深陷入深思之中,作为父亲,他便多的除了无耐还是无耐,这种感觉令他厌恶至极。

    这一夜,董义斌再无睡意,一个人陷进电视机前的沙发里,拔遍所有无聊的频道。看遍所有无聊的节目,当电视屏幕里发出哄笑的时候,他的脸上毫无表情。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不能为女儿做些什么,他无能为力,这是心最痛最痛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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