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心动
屿槐不由自主地站住了脚步。与此同时，婉婷也看到了屿槐，那个有着明亮眼神，有着和煦笑容的大男孩。她想起来了，他还是个警察呢！她的表情一松，精神为之一振，加快了脚步就迎着屿槐走了过去。没等屿槐说话，婉婷先跟他打了招呼，“你好，没想到可以在这里遇见你，”她径直站到了他面前，呼吸急促，眼神有少许的不安，“后面有两个人在跟着我，从新生电影院一直跟到这，我甩了很久都没有甩掉他。”
屿槐抬头越过她的肩膀向前看过去，不远处，两个男子鬼鬼祟祟地跟着，看见屿槐向他们那面望过去，两个人都收住了脚步，装作无事人似的靠到了一棵大树上，双手插兜，煞有其事地仰头望着天。屿槐盯着那两个男子沉吟了一下，转头看见斜对面不远的一家小超市，“跟我来。”他突然抓起婉婷的手腕，避过车流快速向对面走去，第六感告诉他，那两个男子也掉头跟着过来了。他心里骂了一句，没时间理他们，也顾不上理他们。
婉婷被动地被屿槐攥着，她本能地想抽回手来，但是迟疑了一下，她没有动。下意识地，她转过头看了屿槐一眼。从侧面看，他有一个很高的鼻梁，有一个弧度坚毅的嘴角，他的眼底还有两簇亮亮的光束在跳动。她犹豫着想问两句，看着屿槐一脸的笃定从容，一脸的沉稳镇静，一脸的若有所思，就没有说话，被动地跟着他往前走。
进了那家超市，有个店员模样的男孩看见屿槐，热情地和他打招呼：“莫警官。”原来他姓莫，婉婷心里模糊地想着。看着屿槐和那个男孩点点头，递给他一个眼色，向前扬了扬下巴，脚步没有停就直接往前走。拉开超市里面一个不起眼的小门，直接穿过去，走过那条狭窄而暗淡的小通道，出了一个门，屿槐松开了手。婉婷这才愕然地发现，他们已经到了另外一条街上。这条街，婉婷不知有多熟悉，拐过前面那个路口就是她的家了，只是没想到平日这个熟悉的不起眼的小门竟然直通那家超市。
路边，是一棵棵叫不上名字的树木，茂密翠绿的叶子如伞如盖。找了一个位置，两人相对而站。她扬起睫毛，看着屿槐，紧张已经从她的眼里褪去，一丝淡淡友好的笑容就飘了出来，“莫警官，谢谢你。”
屿槐站定了，注视着婉婷，从未见这样黑，这样静，这样深，这样特别的一双眸子，就象两潭深不见底沉静悠然的湖水，带着一种不动神色，绵邈悠长的力量迎面而来。他的心莫名其妙地狂跳个不停，生平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这么失常这么慌乱过。该死，他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我叫莫屿槐。”他说，紧盯着婉婷，中午的阳光在头顶照着，将她那乌黑如云的长发镶上了无数条金边。她未施粉黛，阳光下，那皮肤细致干净完美得毫无瑕疵，几乎是晶莹半透明的。他终于明白古人对皮肤有吹弹可破的形容，原来毫不夸张。
她向上扬了扬睫毛，笑容更清透，更友好了：“那天谢谢你，我知道，你没有难为伟豪。”屿槐笑了一下：“你弟弟，他还好吧！”婉婷的表情暗了暗，眼里有抹阴影飘过，“还好，应该还好。”
屿槐深刻地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你和你弟弟的关系似乎……不太好。”婉婷的睫毛彻底垂下去了，她咬了咬嘴唇，“他恨我。”“为什么？”她再度咬了咬嘴唇，脸上的表情纠结而矛盾重重，似是在挣扎着说与不说。终于，她扬起了头，近乎苦恼地看着他：“因为他妈妈因我而死，一辆大车开过来，她妈妈从后面将我推开，她自己却被卷进了车内。”看着他脸上的疑窦，她补充了一句：“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弟，”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他妈妈因为救我，送了命。是我间接让他失去妈妈的，所以，他一直都有点恨我。”她眼里有层雾气漫了出来。他看着她，不由自主地脱口说了一句：“我想不止伟豪，你也在怪你自己？”
她震动了一下，愣愣地看着他。几秒钟的时间，有一颗泪珠跳到了睫毛上，“你说的是对的，我也不能原谅我自己。”“但是，这个年龄的孩子对是非不一定那么分明，你的容忍很有可能会让他以为你欠了他的。”“事实上，我的确是欠了他的。”
屿槐瞪着她，她的鼻梁很高，眉毛很长，睫毛下是两条飘忽晃动的暗影。他心里没来由地一阵酸涩，一阵怜惜。怎样的一个姐姐，怎样的关系。她就那样轻飘飘地伫立在那儿，眼底弥漫着一层哀愁，嘴角含着一缕哀愁，全身上下都是那层看不见的哀愁。不，不是哀愁，是一个十字架，一个沉重的十字架。突然间，有种强烈的冲动涌上来，使他急于想摘掉她背上的那个十字架。
他看着她的眼睛，有股气流急促地鼓动着他的胸腔，他冲口而出。“没有人会希望灾难发生。我是个无神论者，我不相我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什么主宰，但是，某些时候，往往就是那一个瞬间，历史命运就会被改变。车祸的发生不是你的错，那个瞬间，只要是亲人之间，都会有种本能。设想一下，易地而处，你同样也会。伟豪妈妈选择救你，为了你牺牲掉她自己的命，这是她的选择。没有人强迫她那么去做，而你是被动的，被动地接受了她的选择，被动地要去承担一份责任。”他深刻地凝视她，放慢了语速。他诚恳地说：
“她选择救你，绝不会是想让你这辈子背着一个十字架，在良心，在感情面前赎罪。她救下了你这条命，你就应该用这条命，照顾好你的家人，让你弟弟成人，这应该就是最好的赎罪。”他深深吸了口气，更深地看着她，“埋怨自己，憎恨自己，还有委曲求全，逆来顺受，姑息纵容都不是一个最好的赎罪方式。”
婉婷愣愣地看着他，微张着嘴，她愕然的表情告诉他，刚刚自己的样子一定有点激动，有点失态，甚至有点傻气。他脸红了一下，因为她的注视，样子就窘迫而狼狈了。然后，她的眸子一点点亮了起来，脸色也跟着生动了，那张哀愁沮丧的大氅被撕开了一个裂缝，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下无数个星星点点的光亮。
她盯着他，眼睛里有两簇小火苗熠熠闪烁了。“还没有人对我说过这么多话呢！车祸发生后，从来没有人这么理直气壮地告诉我，车祸与我无关。美姨救了我，不是让我在这自怨自艾的对么？”她的眼睛越来越亮了，阳光下，她那姣好的五官几乎是半透明的了。
屿槐近乎眩惑地看着她，只觉得身体里有某种柔软的感动的热烈的情绪一点点翻滚起来。他的嗓子涩了，想说几句话来安慰一下她，却似乎喉咙里有一块硬硬的东西卡在那，终于，他勉强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给他时间，他现在还小，是非曲直还弄不太明白，等他有一天长大了，一定会知道你对他的好。好好帮助他，不要让他学坏了，他这个年龄对错与对有时很难把握。”
“是啊！”她低叹了一声，苦涩地笑了一下，那眼里有抹晶莹的光点在闪，“是啊，我真怕他学坏呢！真是那样，我就真的难辞其咎了。”她脸色一转，有抹红润迅速从脸上晕开，她彽哝看了一句：“我从来没有和谁说过这些，不知怎么竟和你说了起来，事实上，我们并不是很熟，”她突然回悟过来，有点不好意思了：“你看，我都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廖……”“廖婉婷，”屿槐急急地接口，“我记得你的名字，婉约的婉，婷婷玉立的婷，真正的人如其名。”
婉婷怔了一下，眼睛眨了眨，随即嘴角一弯，单纯地笑了笑：“是，我说过这个名字，”她的脸又红了一下，似乎品出了屿槐最后两句赞赏。“做警察的一定有惊人的记忆力，我就不行了，对很多事情都记不住。”不是，屿槐紧紧地盯着她，心里响起了无数个声音，不是，不是因为我是警察，我才有惊人的记忆力，我不是对所有的事情都记得如此清晰。于是，突然，心里的那个声音就一下子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警察也不一定对每件事情都那么印象深刻。”
婉婷扬起睫毛，她静静地瞅着屿槐，那健康的肤色，那澄亮的眼神，那高挺的鼻梁，那弧度美好的嘴巴，那怡人的笑容，那眼底的某种似曾相识的热情。她的睫毛慌乱地闪了闪，心里有根弦被轻轻地牵擎了一下。有一会儿的功夫，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空气似乎沉静了下来，有抹暧昧的奇怪的气流在两人中间开始流淌。
然后，屿槐兜里的电话突然大刺刺地响了，紧接着，一阵刺耳的警车声蓦然由远处响了起来。隔着街道，却几乎是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了。屿槐的脸色瞬间凝重了，他迅速从兜里掏出电话，电话刚一接通，李队的声音就从电话里传了过来：“发案了，富民大厦，你在哪？。”
“我在咱们队前面第二个红绿灯这里。”来不及问明情况，放下电话，屿槐深看了婉婷一眼，“把你的手机给我。”她急忙从包里掏出电话递给他，他飞快地在上面打出了几个数字，随手按了拨通键，重新交还给她，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深深地说了一句：“记住我的电话，如果有需要，你就打给我。”她被动地近乎眩惑地望着他，愣愣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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屿槐抬头越过她的肩膀向前看过去，不远处，两个男子鬼鬼祟祟地跟着，看见屿槐向他们那面望过去，两个人都收住了脚步，装作无事人似的靠到了一棵大树上，双手插兜，煞有其事地仰头望着天。屿槐盯着那两个男子沉吟了一下，转头看见斜对面不远的一家小超市，“跟我来。”他突然抓起婉婷的手腕，避过车流快速向对面走去，第六感告诉他，那两个男子也掉头跟着过来了。他心里骂了一句，没时间理他们，也顾不上理他们。
婉婷被动地被屿槐攥着，她本能地想抽回手来，但是迟疑了一下，她没有动。下意识地，她转过头看了屿槐一眼。从侧面看，他有一个很高的鼻梁，有一个弧度坚毅的嘴角，他的眼底还有两簇亮亮的光束在跳动。她犹豫着想问两句，看着屿槐一脸的笃定从容，一脸的沉稳镇静，一脸的若有所思，就没有说话，被动地跟着他往前走。
进了那家超市，有个店员模样的男孩看见屿槐，热情地和他打招呼：“莫警官。”原来他姓莫，婉婷心里模糊地想着。看着屿槐和那个男孩点点头，递给他一个眼色，向前扬了扬下巴，脚步没有停就直接往前走。拉开超市里面一个不起眼的小门，直接穿过去，走过那条狭窄而暗淡的小通道，出了一个门，屿槐松开了手。婉婷这才愕然地发现，他们已经到了另外一条街上。这条街，婉婷不知有多熟悉，拐过前面那个路口就是她的家了，只是没想到平日这个熟悉的不起眼的小门竟然直通那家超市。
路边，是一棵棵叫不上名字的树木，茂密翠绿的叶子如伞如盖。找了一个位置，两人相对而站。她扬起睫毛，看着屿槐，紧张已经从她的眼里褪去，一丝淡淡友好的笑容就飘了出来，“莫警官，谢谢你。”
屿槐站定了，注视着婉婷，从未见这样黑，这样静，这样深，这样特别的一双眸子，就象两潭深不见底沉静悠然的湖水，带着一种不动神色，绵邈悠长的力量迎面而来。他的心莫名其妙地狂跳个不停，生平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这么失常这么慌乱过。该死，他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我叫莫屿槐。”他说，紧盯着婉婷，中午的阳光在头顶照着，将她那乌黑如云的长发镶上了无数条金边。她未施粉黛，阳光下，那皮肤细致干净完美得毫无瑕疵，几乎是晶莹半透明的。他终于明白古人对皮肤有吹弹可破的形容，原来毫不夸张。
她向上扬了扬睫毛，笑容更清透，更友好了：“那天谢谢你，我知道，你没有难为伟豪。”屿槐笑了一下：“你弟弟，他还好吧！”婉婷的表情暗了暗，眼里有抹阴影飘过，“还好，应该还好。”
屿槐深刻地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你和你弟弟的关系似乎……不太好。”婉婷的睫毛彻底垂下去了，她咬了咬嘴唇，“他恨我。”“为什么？”她再度咬了咬嘴唇，脸上的表情纠结而矛盾重重，似是在挣扎着说与不说。终于，她扬起了头，近乎苦恼地看着他：“因为他妈妈因我而死，一辆大车开过来，她妈妈从后面将我推开，她自己却被卷进了车内。”看着他脸上的疑窦，她补充了一句：“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弟，”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他妈妈因为救我，送了命。是我间接让他失去妈妈的，所以，他一直都有点恨我。”她眼里有层雾气漫了出来。他看着她，不由自主地脱口说了一句：“我想不止伟豪，你也在怪你自己？”
她震动了一下，愣愣地看着他。几秒钟的时间，有一颗泪珠跳到了睫毛上，“你说的是对的，我也不能原谅我自己。”“但是，这个年龄的孩子对是非不一定那么分明，你的容忍很有可能会让他以为你欠了他的。”“事实上，我的确是欠了他的。”
屿槐瞪着她，她的鼻梁很高，眉毛很长，睫毛下是两条飘忽晃动的暗影。他心里没来由地一阵酸涩，一阵怜惜。怎样的一个姐姐，怎样的关系。她就那样轻飘飘地伫立在那儿，眼底弥漫着一层哀愁，嘴角含着一缕哀愁，全身上下都是那层看不见的哀愁。不，不是哀愁，是一个十字架，一个沉重的十字架。突然间，有种强烈的冲动涌上来，使他急于想摘掉她背上的那个十字架。
他看着她的眼睛，有股气流急促地鼓动着他的胸腔，他冲口而出。“没有人会希望灾难发生。我是个无神论者，我不相我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什么主宰，但是，某些时候，往往就是那一个瞬间，历史命运就会被改变。车祸的发生不是你的错，那个瞬间，只要是亲人之间，都会有种本能。设想一下，易地而处，你同样也会。伟豪妈妈选择救你，为了你牺牲掉她自己的命，这是她的选择。没有人强迫她那么去做，而你是被动的，被动地接受了她的选择，被动地要去承担一份责任。”他深刻地凝视她，放慢了语速。他诚恳地说：
“她选择救你，绝不会是想让你这辈子背着一个十字架，在良心，在感情面前赎罪。她救下了你这条命，你就应该用这条命，照顾好你的家人，让你弟弟成人，这应该就是最好的赎罪。”他深深吸了口气，更深地看着她，“埋怨自己，憎恨自己，还有委曲求全，逆来顺受，姑息纵容都不是一个最好的赎罪方式。”
婉婷愣愣地看着他，微张着嘴，她愕然的表情告诉他，刚刚自己的样子一定有点激动，有点失态，甚至有点傻气。他脸红了一下，因为她的注视，样子就窘迫而狼狈了。然后，她的眸子一点点亮了起来，脸色也跟着生动了，那张哀愁沮丧的大氅被撕开了一个裂缝，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下无数个星星点点的光亮。
她盯着他，眼睛里有两簇小火苗熠熠闪烁了。“还没有人对我说过这么多话呢！车祸发生后，从来没有人这么理直气壮地告诉我，车祸与我无关。美姨救了我，不是让我在这自怨自艾的对么？”她的眼睛越来越亮了，阳光下，她那姣好的五官几乎是半透明的了。
屿槐近乎眩惑地看着她，只觉得身体里有某种柔软的感动的热烈的情绪一点点翻滚起来。他的嗓子涩了，想说几句话来安慰一下她，却似乎喉咙里有一块硬硬的东西卡在那，终于，他勉强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给他时间，他现在还小，是非曲直还弄不太明白，等他有一天长大了，一定会知道你对他的好。好好帮助他，不要让他学坏了，他这个年龄对错与对有时很难把握。”
“是啊！”她低叹了一声，苦涩地笑了一下，那眼里有抹晶莹的光点在闪，“是啊，我真怕他学坏呢！真是那样，我就真的难辞其咎了。”她脸色一转，有抹红润迅速从脸上晕开，她彽哝看了一句：“我从来没有和谁说过这些，不知怎么竟和你说了起来，事实上，我们并不是很熟，”她突然回悟过来，有点不好意思了：“你看，我都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廖……”“廖婉婷，”屿槐急急地接口，“我记得你的名字，婉约的婉，婷婷玉立的婷，真正的人如其名。”
婉婷怔了一下，眼睛眨了眨，随即嘴角一弯，单纯地笑了笑：“是，我说过这个名字，”她的脸又红了一下，似乎品出了屿槐最后两句赞赏。“做警察的一定有惊人的记忆力，我就不行了，对很多事情都记不住。”不是，屿槐紧紧地盯着她，心里响起了无数个声音，不是，不是因为我是警察，我才有惊人的记忆力，我不是对所有的事情都记得如此清晰。于是，突然，心里的那个声音就一下子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警察也不一定对每件事情都那么印象深刻。”
婉婷扬起睫毛，她静静地瞅着屿槐，那健康的肤色，那澄亮的眼神，那高挺的鼻梁，那弧度美好的嘴巴，那怡人的笑容，那眼底的某种似曾相识的热情。她的睫毛慌乱地闪了闪，心里有根弦被轻轻地牵擎了一下。有一会儿的功夫，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空气似乎沉静了下来，有抹暧昧的奇怪的气流在两人中间开始流淌。
然后，屿槐兜里的电话突然大刺刺地响了，紧接着，一阵刺耳的警车声蓦然由远处响了起来。隔着街道，却几乎是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了。屿槐的脸色瞬间凝重了，他迅速从兜里掏出电话，电话刚一接通，李队的声音就从电话里传了过来：“发案了，富民大厦，你在哪？。”
“我在咱们队前面第二个红绿灯这里。”来不及问明情况，放下电话，屿槐深看了婉婷一眼，“把你的手机给我。”她急忙从包里掏出电话递给他，他飞快地在上面打出了几个数字，随手按了拨通键，重新交还给她，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深深地说了一句：“记住我的电话，如果有需要，你就打给我。”她被动地近乎眩惑地望着他，愣愣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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