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２．引水上山一场空
２．引水上山一场空
据说美国曾有一个问卷调查，问：愿做总统首相否？不少人坚决地：NO！问为什么？他们很坦言道：太累，太不自由，或曰没能力干这事。然而咱国人就不同了，是个人渣都想做官儿；哪怕是芝麻绿豆蚊子苍蝇大点的官。自然能给总统首相做，那是求之不得，如同做皇上耳能光宗耀祖，鸡犬升天，汲汲惶何可拒之？故，像吾民王建军张建民一干弟兄们，才不才有能没能也要蒙个官做。那怕在火炕上炕也在所不辞。总之，像这号人：架得住是一张厚脸皮，误得是他人子弟。白菜配萝卜，惺惺惜惺惺；张建民自然成了王建军一条枝上的蚂蚱。
一日，超导当着众人半说半讽道：“哎老张，古人有句话怎么说来，叫以其昏昏，何以使人昭昭。也就是说，自己遇事糊里糊嘟，又怎能使他人明白？”张建民听了这么直白的话，五官刷地要变形。超导立马笑道：“哦，我并非指别人，”他朝学区方向挥了一下头，“我是说学区那位最高首长”。张建民微笑笑未敢置词。超导又逼进一步道：“我听说王建军在背后说我上课不上正题，胡搂八扯。我倒要问，王建军听过我的课吗？他熟悉教材吗？他有能力他懂吗？去年他和学区老齐不是也来中学兼过课为什么一听到要统考就托辞千方百计地甩掉不来了呢？为什么不敢站在第一线上课坚持到底呢？说白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一蹓不就现了原形？”
楚国雄在一旁撇撇嘴道：“王建军要真有本事还会去弄个来历不明的什么农业函授文凭挡挡？可笑吗。”
瓦文彬一副精通一切的面孔道：“他王建军，就是靠了教育局X局长，也就是他中学时的班主任ＸＸＸ的托底而坐起来的，不然他能拦上学区主任这档差事？我就不信。”
教务主任翟老婆子走出她的办公室，不屑一顾加腔道：“哼，这年头，朝中有人好升官，一点不假。我们这种人，就地埋头苦干了近二十年还不就这样。心都寒了。”
说着说着，大办公室前面拥了一帮人都在嚷嚷。
中学，原是马老二经营的地盘；他虽然走了，但他的一些或近或亲的狗肉弟兄还在。这些个人都想追随着他这条线，以求发展发展，似乎把学区还不很放在眼里，一不留神就挑战学区一下。
王建军对此自然是一清二楚。他对人道：“中学，以超导为首的那帮人，是马老二的死党，老实说我一个都看不上。等着，你有你报，我有我报；不是不报，是时候不到。 ”他思谋着：马老二，就算你这回时来运转，但对我王建军来说并非是一件坏事 。都走，只要有本事就跟着他马老二走啊，我求之不得；来一个我签一个，走得越远越好，正省我心。等着吧，有你们这帮狗松吃”回马枪”的。
夲学期一开学，丁强这个学生头儿是更上劲了，他们最恶劣的办法就是纠合一些人在超导的课上有意寻衅滋事，迫使超导做出激烈反应，然后抓住一两句话或一两件事添油加醋去学区王建军那告状儿。令超导没想到的是王建军的一个什么亲戚的孩子也混跶在其中，成了安装在超导头上的一只摄像头。对这些学生的严肃批评，反映到王建军那成了粗暴，对他们某些行为的制止成了打人等等。王建军甚至在这些学生面前悄悄鼓动说：“你们告，写成信递到教育局或市政府去；上面肯定要过问的。”这一来，这帮人更是有恃无恐愈加嚣张，抱成团儿成了超导等人的对立面。特别是到了晚上，三一伙两一对，东间教室进西间教室出，搞得如自由市场。有时又将校外一些街皮子引进校园，像暴民，一声口哨啸聚山林，对弱小者进行威吓勒索，能偷就偷能摸就摸……一时间校风日下，不得安宁。代理校长张建民，见了这些人不要说制止了，哼哼哈哈连批评一下都手足发抖，简直就是抱首掩耳，唏唏嘘恐惧得侧立而视。老毛说过一句大实话：一个学校办得好不好第一是校长，第二是师资。所以老师们只有痛苦地笑笑：“把这号子校长还有啥当头，碰死去算球。”
记得，那天是星期六，所有的学生都休息回家了，家室在市上或别地的老师也都走了。女教工宿舍仅剩下几个单身女老师。晚上过了十一点，丁强一行四人又来了；他们先扒了扒男生宿舍的窗子，见超导仰睡靠在床梆子上看书呢，于是照面“噢——”地一声怪叫。超导对视了一眼没作声，接着又“嗐嗐”一声，继之又做了个怪脸。超导生气地一振：“干什么！”“哗啦”一下，几个人松手一跳窜跑了。超导仍靠下，依旧看自己的书，没加理试。过了一会，几个人又过来了，趴在超导的门上叫道：“超导超导，一操就倒……”听了这，超导一怒跳下床去，顺手摸了根顶门棍子拉开门：“我宰了你个王八蛋。站住！”自然，这些家伙又逃得无影无踪。超导回过后吧嗒一下关了灯。他躺在床上激越地想个不停：他妈我要是社会上随便干什么的一个人，他敢这样猥亵这样猖狂吗？人家不扇他两个耳巴子才怪。而我，不就因为是一个老师。老师——你就是老实，要老老实实猥陋猥琐。女的最好阴虚，男的最好阳瘘。你得“高尚”，你必须“高尚”，你只能“高尚”。在这块地皮上，你只有责任只有义务，没有权利更别说权力。你不是人，你是狗，是随军妓女是慰安妇。你必须放弃挣扎，放弃自卫，束手就奸，甘愿轮奸。在所谓旧中国，老毛的理想曾想做一名教员；如果是今天的这样，他是否还想呢？谁能保证他不造反不革命？不说放屁不骂娘？……他正想着，突然“啊——”隔壁女教师宿舍爆出一声尖叫，超导夲能地一下弹起。他知道，一定还是刚才那几个人在做怪呢。他一个箭步冲出门去，只听见“有人扒窗……吓人呢。”超导没作声，瞄着几个移动的黑影移过去。丁强几个一看有人跟上来，欲拔腿望校园侧门蹓。
“站住！”超导这时一肚子的火要往外喷，他俯身随地摸了块半截拉子土坯朝着几个黑货一击猛掷，只听得“哎哟”一声，一个人捂头卧倒在地，其余几个也站下了。超导过去提起趴着的这人一瞧：好一个怨家路窄，不偏不倚，正好砸得是丁强老兄。超导提着他，他歪歪斜斜有点立不住，一只手捂着腮帮子。
超导问：“你怎么了？”
“…啊？…没…没怎么呀。”他身子晃晃悠悠，看上去有点呆。超导感觉这小子刚才是吃了一块“蛋糕”被砸懵了，正糊涂着呢。他又认了认别的几个，手一松，丁强咕咚一声又原地倒下了。超导没再理试，仰头回了宿舍。
超导走后，几个人把丁强扶起架到一学生宿舍，这里面是破棉絮烂袜子，过去好好的木架子床基本被整得千疮百孔一片狼藉。半小时后丁强才晕过神来清醒了些。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是被砸了一土坷拉。他捧着半个脸，吐着带血的唾沫星子发誓道：“超导，我操……我饶不了你！我要和你血战到底。他等着。”他朝别的几个看看。
“走，去学区找王建军去，让他亲自看看。”一个提议道。
“对，你嘴上的血不要擦，放下，让他看看。这就是老师打下的。”
就这样，几个人经过一番商量后去镇上找王建军。王建军从床上爬起，开门把几个人让进屋：
“哟，你咋啦？”
“被超导打哈（下）的。”几个人一齐道。
“什么原因？”
几个都说：“不知道。”
王建军抠抠耳朵，道：“他一个老师，总不会平白无故地打你们吧？”
丁强道：“他早和我们有仇呢，我们几个从老革命房子喝了点水过去，经过他门前准备去宿舍，他说我们唱歌吵了他，就出来骂我们。我们回了他几句，他就拾起一块砖头砸了过来，把我差点没砸死。看。”
王建军笑笑，道：“你们准备怎么办？”
丁强几个一听王建军怎么这样说话，无动于衷似的，都眨巴眨巴眼，凉在那了。
一会王建军道：“这事，我解决不哈（下）。我没那么大的权力。你们应去找派出所，找镇政府才是。”心想：我得把水给他往上引，让他超导染上一大片，好好喝一壶。
这几个崽子一听，对啊；老师打人，到哪我们也是手握大理。接着，几个踏黑，叮叮咣咣又去了镇派出所。派出所的人一听打人的老师是超导，似乎想起了点什么，把事赶紧记录下来。又道：“你们先回去，这事后天星期一苏所长来了我们要报告研究一下再说。啊？等着。”
出了派出所，几个又去了趟卫生院，医生在丁强半个脸上处理了下给他巴了块纱布，其余几个人又鼓动他开几盒人参蜂王浆，说要勒他超导一顿。
过了星期天星期一早晨一上班，镇政府的书记镇长等一班人马坐着专车陆陆续续从市上过来了。只见丁强的爸带着丁强几个在政府二楼王书记的办公室门前早已等着了。
王书记让这帮人进了屋，无意中一瞥，见丁强脸上包着的纱布，疑惑道：“你的脸怎么了？”
“是老师打哈（下）的。”丁强爸一副忿忿的架势。
“老师打哈（下）的？”王书记顿了下，又问：“这到底是咋么回事，你说。”
丁强几个你一句我一句，把在王建军家编下的那一篓子话重新给倒了一遍。王书记听后道：“这个老师也太霸了吧，哦（我）们农民的孩子就不是人！是狗？”心想：过去，哦（我）管不上你们这帮尖教师，今天，就不是那么回子事喽。改革，终于把你们这群喝墨水的人圈在了哦（我）的门下。哦（我）要好好调教调教这帮所谓的知识分子。想当初，我在X乡上当科员那会，人给我曾介绍过两个对像都是当教师的，可没一个看得上哦（我），这个仇，一百年难忘。她妈的—— 老师老师，一泡稀屎；没权没势，混到六十。没想到吧，当初的我，现在是一级人民政府的书记了。想到这，他教人把主管文教卫生的副镇长章英找了过来。道：
“你看，章副镇长，中学一个老师把这学生的脸打成啥样了，能行吗？严重违反了《教师法》，要好好查一下。”
章英望着几个学生问道：“这个老师叫啥？”
“超导。”几个人异口同声。
“你认识吗？”王书记问。
章英摇摇头道：“不认识。”
两个人正说着，派出所所长苏大胖子进来了。他一进门高喉咙大嗓门嚎叫道：“哦，都在这呢。我就是来说这件事情的。刚才一进办公室，值班的就给我说了。这个家伙不是个东西，这趟子非好好收拾他狗松一哈（下）不行？”
“这个人，你可认得？”王书记问。
“不仅认得，还熟悉得狠，据说是外星球跑来的，尾巴翘得邪高。”
啊哈哈哈哈哈……一房子人全笑了。
王书记道：“你准备咋办？”
“‘咋办？’好办，抓起来！”
“嗯？你他妈胡来。真要抓一个老师，还要慎重考虑一哈（下）。”
“老师咋？我就看不上这些球知识分子，一个个屁本事没有还尿得高得不成。我就关他几天，看是我的铐子硬还是他的嘴头子硬！”
章颕看苏大胖子当着些学生说话越说越不入流，便对几个学生道：“你们都先回学校，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再有什么我们会找你们的，啊？去吧。”
几个学生欲起身，丁强爸一振道：“王书记，这事不得轻易放过。得处理。要不我带上我儿子往市政府去，非操他个天翻地覆不成。”
王书记听了脸一抹：“你他妈丁老板，你要是去给我找事丢脸捅篓子，那今天这事我就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想咋整咋整去？”
丁强爸一看这压力给过头了，弄不好倒起反作用，连忙打哈哈道：“啊不不不，王书记，我是肚里有气，有点儿把不住。这个事，说一千来道一万，还要靠政府，靠王书记你。嘻嘻。”
苏大胖子道：“老丁，哦（们）都是乡里乡亲的，谁不清楚谁？你儿子也不是好东西，沟眼眼上也有屎。这会儿是专逮狐狸不管耗子，你别给脸上鼻子。傻驴！还不快滚！”
丁强的爸被苏大胖子一顿臭骂，带着他儿子几个唏溜唏溜地走了。
苏大胖子过去将门一关，道：“这个老师叫超导，脾气大、傲球地狠，哦（我）和他较量过几回了。一般人你说不过他。”
王书记听了对章英道：“打个电话叫学区主任王建军来一下，我们共同研究下怎么办。人家家长找上来了，总得有个交待吧？”
电话过去，一会王建军从学区办来了。他一进门轻轻地一笑，道：“王书记，你找我有事？”同时给苏大胖子章英两人递了个笑。
王书记开门见山问道：“你们中学一个叫超导的老师把人家孩子的半个脸给打坏了你知道不？”
王建军点头笑笑：“知道一点。”
“那你们准备如何处理？”
王建军不无讽议地又笑笑道：“人说学区马上就要被撤消连带我这个学区主任也要被批发了，我还处理谁去？别人不处理我就很不错了。嗐嗐。”
王书记头一撇：“谁说的？”
“你去外面打听下，到处都在说。”
“谝传子！学区撤不撤并不由他们说了算。就是撤了，你王建军还不至于去当老师吧；听那些没根据的胡说干啥。你想想，这件事情如何处理？”
王建军望望章英，道：“章镇长，你主管教育，你说吧？”
章英道：“我刚来这，对学校这一块的情况基夲不了解，还是你提个办法？”
王建军觉学区建制存留不定，自己去留尚不明朗，在这个时候揽事儿无异是自寻烦恼。他过来时就已想好了：趋利避害，引水向上。道：“这个人，向来不好管；我这个学区主任也没这个本事。”
苏大胖子一听，驴劲被激起来了：“什么不好管！拿到政府来，给他个处分、大过，开出教师队伍；我就不信管不了他狗日的。”
王建军嘿嘿又道：“不信你们就试试？”
王书记也跟着道：“这个人就这么牛？不过一个区区小教师吗，还把天能翻了？真要是这样，我们这些人不都成了白痴了吗。那还要我们这帮政府领导干啥？”他顿了一下，一挥手：“行了，”对王建军道，“你一会去通知下，教他来镇政府一趟，我们集体和他谈一次话。先看看他的态度再行处理之事？”
几个人都说：行。对超导的第一次围剿就这样定了。
丁强几个第一节课下时从镇政府回到学校，手里像握有致超导于死地的杀手锏，一时间高兴地了不得。进了校园就大为广布：超导要倒霉了，派出所要准备抓他，镇政府也要找他呢……看他狗松吃不了该兜着走了……嗞哩哇啦响成一片。大有正不压邪甚嚣尘上，“文革”的气氛弥漫了校园。
丁强的所作所为超导早已料定；对于学区，派出所，镇政府那帮狗养下的混蛋能干些什么也早已把定。这星期一早读课一过，上星期六那晚被偷看的三位单身女老师便急惶惶进了超导办公室，却见他提了支大头毛笔，摆着八字步，凝神运气地正在一张伸展的报纸上泼墨玩字呢。这三人不禁一咋道：
“哎哟，不好了，超……超老师……”三个人像被鹰隼扑腾了一掌，一副惊恐万状尕尕的样。
超导缓慢地抬起头，故作一愣：“天塌了？抑或大水冲了龙王庙？”
三人彼此看看，一个小声道：“丁强几个去镇政府告状回来了？”
“嘁，这个，本人早已料到。这帮恶势力是内外勾结猖獗一时，专门践踏文明社会和鸡奸文明人。放心，武松没死完，自有打虎人。常言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这事，到时你们听我就是了。都去，该干什么干什么。”一副超然大智的样子。他顺手重新扯过一张大白纸，提笔在砚台上实实地抿了几下，摆开八字步，气沉丹田，笔走龙蛇，倾刻拉出一副古人对联来。
左：自目可剜；右：佛财难求。
回首将字贴在了办公室的后墙上。
接着，没过一堂课的功夫，不少老师耳朵里也瀼进这事的风。真是：香味不出门，腥臭越南墙。一个个嘀嘀咕咕窃窃私语，都想超导这下可麻烦了……代校长张建民听说了这事左右为难。批评学生？他其实见了这帮学生吓得尿裤子让道都来不及，再别说其它了。找超导问问？自知也不会有好颜色。算球！就当不知有这回事。教务主任翟老婆子更是精得很：贼知这种事说不清来道不白，哪边都不是好惹的。让它去，瓜熟自然落，不怕没人收。无为而治。李惠琴，好事者也，唯恐天下不乱，乱中求生。巴不得超导被参一顿。总务张得喜，教学没本事，传播、复制此类消息跑得邪快。再则是教师群中的一些人，半人半鬼，想看好戏哩。
正如超导所料，快下第二节课时王建军差小段来中学通知超导去镇政府，说王书记有请。超导笑了一声：“喳。”
小段道：“赶快想好了，那有一帮人在等你呢？”
超导道：“你回他们，我片刻即到。”
一会第二节课下了，各班主任都催着学生去操场上做操。超导这会儿手里提着个小包，把被丁强几个偷窥的三个小阿妹叫一块道：“现都听我的。你们三个下节谁没课？”
“我没课。”这个女孩上学期秋才分来叫陈玲。
“行。一个就行，咱们这就去那边。”他向镇政府方向挥了下头。
陈玲答应了立马去办公室放教案。超导赶紧蹓进李露的班，迅速地找到丁强的书包打开后要找个本本到时准备做物证。“好，”他眼睛一闪，“就这个最好，电话通讯录。”他立刻揣上便出了教室，朝陈玲挥挥手道：“快，这边。”
陈玲提步急急过来，道：“你去他们班干吗呢？”
超导笑笑道：“打狼要用棒，打虎要用枪。这叫补充证椐！”
“噢。”陈玲笑笑。接着，两人便往镇办公大楼去。
马粪沟镇政府杨秘书为这事在大院里徘徊地朝中学方向望着，一会见超导和一个小妞来了，赶紧蹬上二楼道：“来了来了，超导来了；你们赶快都过去坐下，悄悄。”
超导领着陈玲一边走一边低着头好像在说什么，走进政府大院时杨秘书出来客气道：“两位老师，王书记，主管文教卫生的章副镇长等都在二楼。”
超导点头道：“谢谢。”跟着杨秘书上了二楼。杨秘书把超导引进一间半大不大的办公室，靠东一对单人沙发，中间隔一茶几，靠西一溜长长短短沙发排着，全室没一张办公桌。超导和陈玲进来时里面已坐定了好些人。其中有学区办主任王建军，副镇长章英，镇人大主任老张，派出所所长苏大胖子，还有两个副书记也被拉了过来。再的几位不知是干什么的，也夹支在当中，好像是人多了势壮。
超导有意望了这帮人一圈，等杨秘书说坐，他毫不客气地屁股一撂就坐在了靠东的那对单人沙发上。跟着他手一指，示意陈玲去坐另一个。待两人坐定，一抬眼，好家伙，跟他妈两国谈判样，来人个个正襟危坐，做庄严状。杨秘书一愣，想这两单人沙发是留给市人大阮副主任和王书记的？怎么怎么……？他来不及多想，呱啦一声，王书记和阮副主任推门已进来了。杨秘书见超导两个毫无动身的意思，没办法，干笑着，稀哩马唬手胡甩了两下请二位坐。靠西一排人都赶忙意思地动动身，阮副主任和王书记便一跨步过去免强强地坐下了。坐定后，二人对超导陈玲望望，阮主任忽地眼亮了一下。他“哎？”一声，望着陈玲笑道：“你怎么到这来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据说美国曾有一个问卷调查，问：愿做总统首相否？不少人坚决地：NO！问为什么？他们很坦言道：太累，太不自由，或曰没能力干这事。然而咱国人就不同了，是个人渣都想做官儿；哪怕是芝麻绿豆蚊子苍蝇大点的官。自然能给总统首相做，那是求之不得，如同做皇上耳能光宗耀祖，鸡犬升天，汲汲惶何可拒之？故，像吾民王建军张建民一干弟兄们，才不才有能没能也要蒙个官做。那怕在火炕上炕也在所不辞。总之，像这号人：架得住是一张厚脸皮，误得是他人子弟。白菜配萝卜，惺惺惜惺惺；张建民自然成了王建军一条枝上的蚂蚱。
一日，超导当着众人半说半讽道：“哎老张，古人有句话怎么说来，叫以其昏昏，何以使人昭昭。也就是说，自己遇事糊里糊嘟，又怎能使他人明白？”张建民听了这么直白的话，五官刷地要变形。超导立马笑道：“哦，我并非指别人，”他朝学区方向挥了一下头，“我是说学区那位最高首长”。张建民微笑笑未敢置词。超导又逼进一步道：“我听说王建军在背后说我上课不上正题，胡搂八扯。我倒要问，王建军听过我的课吗？他熟悉教材吗？他有能力他懂吗？去年他和学区老齐不是也来中学兼过课为什么一听到要统考就托辞千方百计地甩掉不来了呢？为什么不敢站在第一线上课坚持到底呢？说白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一蹓不就现了原形？”
楚国雄在一旁撇撇嘴道：“王建军要真有本事还会去弄个来历不明的什么农业函授文凭挡挡？可笑吗。”
瓦文彬一副精通一切的面孔道：“他王建军，就是靠了教育局X局长，也就是他中学时的班主任ＸＸＸ的托底而坐起来的，不然他能拦上学区主任这档差事？我就不信。”
教务主任翟老婆子走出她的办公室，不屑一顾加腔道：“哼，这年头，朝中有人好升官，一点不假。我们这种人，就地埋头苦干了近二十年还不就这样。心都寒了。”
说着说着，大办公室前面拥了一帮人都在嚷嚷。
中学，原是马老二经营的地盘；他虽然走了，但他的一些或近或亲的狗肉弟兄还在。这些个人都想追随着他这条线，以求发展发展，似乎把学区还不很放在眼里，一不留神就挑战学区一下。
王建军对此自然是一清二楚。他对人道：“中学，以超导为首的那帮人，是马老二的死党，老实说我一个都看不上。等着，你有你报，我有我报；不是不报，是时候不到。 ”他思谋着：马老二，就算你这回时来运转，但对我王建军来说并非是一件坏事 。都走，只要有本事就跟着他马老二走啊，我求之不得；来一个我签一个，走得越远越好，正省我心。等着吧，有你们这帮狗松吃”回马枪”的。
夲学期一开学，丁强这个学生头儿是更上劲了，他们最恶劣的办法就是纠合一些人在超导的课上有意寻衅滋事，迫使超导做出激烈反应，然后抓住一两句话或一两件事添油加醋去学区王建军那告状儿。令超导没想到的是王建军的一个什么亲戚的孩子也混跶在其中，成了安装在超导头上的一只摄像头。对这些学生的严肃批评，反映到王建军那成了粗暴，对他们某些行为的制止成了打人等等。王建军甚至在这些学生面前悄悄鼓动说：“你们告，写成信递到教育局或市政府去；上面肯定要过问的。”这一来，这帮人更是有恃无恐愈加嚣张，抱成团儿成了超导等人的对立面。特别是到了晚上，三一伙两一对，东间教室进西间教室出，搞得如自由市场。有时又将校外一些街皮子引进校园，像暴民，一声口哨啸聚山林，对弱小者进行威吓勒索，能偷就偷能摸就摸……一时间校风日下，不得安宁。代理校长张建民，见了这些人不要说制止了，哼哼哈哈连批评一下都手足发抖，简直就是抱首掩耳，唏唏嘘恐惧得侧立而视。老毛说过一句大实话：一个学校办得好不好第一是校长，第二是师资。所以老师们只有痛苦地笑笑：“把这号子校长还有啥当头，碰死去算球。”
记得，那天是星期六，所有的学生都休息回家了，家室在市上或别地的老师也都走了。女教工宿舍仅剩下几个单身女老师。晚上过了十一点，丁强一行四人又来了；他们先扒了扒男生宿舍的窗子，见超导仰睡靠在床梆子上看书呢，于是照面“噢——”地一声怪叫。超导对视了一眼没作声，接着又“嗐嗐”一声，继之又做了个怪脸。超导生气地一振：“干什么！”“哗啦”一下，几个人松手一跳窜跑了。超导仍靠下，依旧看自己的书，没加理试。过了一会，几个人又过来了，趴在超导的门上叫道：“超导超导，一操就倒……”听了这，超导一怒跳下床去，顺手摸了根顶门棍子拉开门：“我宰了你个王八蛋。站住！”自然，这些家伙又逃得无影无踪。超导回过后吧嗒一下关了灯。他躺在床上激越地想个不停：他妈我要是社会上随便干什么的一个人，他敢这样猥亵这样猖狂吗？人家不扇他两个耳巴子才怪。而我，不就因为是一个老师。老师——你就是老实，要老老实实猥陋猥琐。女的最好阴虚，男的最好阳瘘。你得“高尚”，你必须“高尚”，你只能“高尚”。在这块地皮上，你只有责任只有义务，没有权利更别说权力。你不是人，你是狗，是随军妓女是慰安妇。你必须放弃挣扎，放弃自卫，束手就奸，甘愿轮奸。在所谓旧中国，老毛的理想曾想做一名教员；如果是今天的这样，他是否还想呢？谁能保证他不造反不革命？不说放屁不骂娘？……他正想着，突然“啊——”隔壁女教师宿舍爆出一声尖叫，超导夲能地一下弹起。他知道，一定还是刚才那几个人在做怪呢。他一个箭步冲出门去，只听见“有人扒窗……吓人呢。”超导没作声，瞄着几个移动的黑影移过去。丁强几个一看有人跟上来，欲拔腿望校园侧门蹓。
“站住！”超导这时一肚子的火要往外喷，他俯身随地摸了块半截拉子土坯朝着几个黑货一击猛掷，只听得“哎哟”一声，一个人捂头卧倒在地，其余几个也站下了。超导过去提起趴着的这人一瞧：好一个怨家路窄，不偏不倚，正好砸得是丁强老兄。超导提着他，他歪歪斜斜有点立不住，一只手捂着腮帮子。
超导问：“你怎么了？”
“…啊？…没…没怎么呀。”他身子晃晃悠悠，看上去有点呆。超导感觉这小子刚才是吃了一块“蛋糕”被砸懵了，正糊涂着呢。他又认了认别的几个，手一松，丁强咕咚一声又原地倒下了。超导没再理试，仰头回了宿舍。
超导走后，几个人把丁强扶起架到一学生宿舍，这里面是破棉絮烂袜子，过去好好的木架子床基本被整得千疮百孔一片狼藉。半小时后丁强才晕过神来清醒了些。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是被砸了一土坷拉。他捧着半个脸，吐着带血的唾沫星子发誓道：“超导，我操……我饶不了你！我要和你血战到底。他等着。”他朝别的几个看看。
“走，去学区找王建军去，让他亲自看看。”一个提议道。
“对，你嘴上的血不要擦，放下，让他看看。这就是老师打下的。”
就这样，几个人经过一番商量后去镇上找王建军。王建军从床上爬起，开门把几个人让进屋：
“哟，你咋啦？”
“被超导打哈（下）的。”几个人一齐道。
“什么原因？”
几个都说：“不知道。”
王建军抠抠耳朵，道：“他一个老师，总不会平白无故地打你们吧？”
丁强道：“他早和我们有仇呢，我们几个从老革命房子喝了点水过去，经过他门前准备去宿舍，他说我们唱歌吵了他，就出来骂我们。我们回了他几句，他就拾起一块砖头砸了过来，把我差点没砸死。看。”
王建军笑笑，道：“你们准备怎么办？”
丁强几个一听王建军怎么这样说话，无动于衷似的，都眨巴眨巴眼，凉在那了。
一会王建军道：“这事，我解决不哈（下）。我没那么大的权力。你们应去找派出所，找镇政府才是。”心想：我得把水给他往上引，让他超导染上一大片，好好喝一壶。
这几个崽子一听，对啊；老师打人，到哪我们也是手握大理。接着，几个踏黑，叮叮咣咣又去了镇派出所。派出所的人一听打人的老师是超导，似乎想起了点什么，把事赶紧记录下来。又道：“你们先回去，这事后天星期一苏所长来了我们要报告研究一下再说。啊？等着。”
出了派出所，几个又去了趟卫生院，医生在丁强半个脸上处理了下给他巴了块纱布，其余几个人又鼓动他开几盒人参蜂王浆，说要勒他超导一顿。
过了星期天星期一早晨一上班，镇政府的书记镇长等一班人马坐着专车陆陆续续从市上过来了。只见丁强的爸带着丁强几个在政府二楼王书记的办公室门前早已等着了。
王书记让这帮人进了屋，无意中一瞥，见丁强脸上包着的纱布，疑惑道：“你的脸怎么了？”
“是老师打哈（下）的。”丁强爸一副忿忿的架势。
“老师打哈（下）的？”王书记顿了下，又问：“这到底是咋么回事，你说。”
丁强几个你一句我一句，把在王建军家编下的那一篓子话重新给倒了一遍。王书记听后道：“这个老师也太霸了吧，哦（我）们农民的孩子就不是人！是狗？”心想：过去，哦（我）管不上你们这帮尖教师，今天，就不是那么回子事喽。改革，终于把你们这群喝墨水的人圈在了哦（我）的门下。哦（我）要好好调教调教这帮所谓的知识分子。想当初，我在X乡上当科员那会，人给我曾介绍过两个对像都是当教师的，可没一个看得上哦（我），这个仇，一百年难忘。她妈的—— 老师老师，一泡稀屎；没权没势，混到六十。没想到吧，当初的我，现在是一级人民政府的书记了。想到这，他教人把主管文教卫生的副镇长章英找了过来。道：
“你看，章副镇长，中学一个老师把这学生的脸打成啥样了，能行吗？严重违反了《教师法》，要好好查一下。”
章英望着几个学生问道：“这个老师叫啥？”
“超导。”几个人异口同声。
“你认识吗？”王书记问。
章英摇摇头道：“不认识。”
两个人正说着，派出所所长苏大胖子进来了。他一进门高喉咙大嗓门嚎叫道：“哦，都在这呢。我就是来说这件事情的。刚才一进办公室，值班的就给我说了。这个家伙不是个东西，这趟子非好好收拾他狗松一哈（下）不行？”
“这个人，你可认得？”王书记问。
“不仅认得，还熟悉得狠，据说是外星球跑来的，尾巴翘得邪高。”
啊哈哈哈哈哈……一房子人全笑了。
王书记道：“你准备咋办？”
“‘咋办？’好办，抓起来！”
“嗯？你他妈胡来。真要抓一个老师，还要慎重考虑一哈（下）。”
“老师咋？我就看不上这些球知识分子，一个个屁本事没有还尿得高得不成。我就关他几天，看是我的铐子硬还是他的嘴头子硬！”
章颕看苏大胖子当着些学生说话越说越不入流，便对几个学生道：“你们都先回学校，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再有什么我们会找你们的，啊？去吧。”
几个学生欲起身，丁强爸一振道：“王书记，这事不得轻易放过。得处理。要不我带上我儿子往市政府去，非操他个天翻地覆不成。”
王书记听了脸一抹：“你他妈丁老板，你要是去给我找事丢脸捅篓子，那今天这事我就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想咋整咋整去？”
丁强爸一看这压力给过头了，弄不好倒起反作用，连忙打哈哈道：“啊不不不，王书记，我是肚里有气，有点儿把不住。这个事，说一千来道一万，还要靠政府，靠王书记你。嘻嘻。”
苏大胖子道：“老丁，哦（们）都是乡里乡亲的，谁不清楚谁？你儿子也不是好东西，沟眼眼上也有屎。这会儿是专逮狐狸不管耗子，你别给脸上鼻子。傻驴！还不快滚！”
丁强的爸被苏大胖子一顿臭骂，带着他儿子几个唏溜唏溜地走了。
苏大胖子过去将门一关，道：“这个老师叫超导，脾气大、傲球地狠，哦（我）和他较量过几回了。一般人你说不过他。”
王书记听了对章英道：“打个电话叫学区主任王建军来一下，我们共同研究下怎么办。人家家长找上来了，总得有个交待吧？”
电话过去，一会王建军从学区办来了。他一进门轻轻地一笑，道：“王书记，你找我有事？”同时给苏大胖子章英两人递了个笑。
王书记开门见山问道：“你们中学一个叫超导的老师把人家孩子的半个脸给打坏了你知道不？”
王建军点头笑笑：“知道一点。”
“那你们准备如何处理？”
王建军不无讽议地又笑笑道：“人说学区马上就要被撤消连带我这个学区主任也要被批发了，我还处理谁去？别人不处理我就很不错了。嗐嗐。”
王书记头一撇：“谁说的？”
“你去外面打听下，到处都在说。”
“谝传子！学区撤不撤并不由他们说了算。就是撤了，你王建军还不至于去当老师吧；听那些没根据的胡说干啥。你想想，这件事情如何处理？”
王建军望望章英，道：“章镇长，你主管教育，你说吧？”
章英道：“我刚来这，对学校这一块的情况基夲不了解，还是你提个办法？”
王建军觉学区建制存留不定，自己去留尚不明朗，在这个时候揽事儿无异是自寻烦恼。他过来时就已想好了：趋利避害，引水向上。道：“这个人，向来不好管；我这个学区主任也没这个本事。”
苏大胖子一听，驴劲被激起来了：“什么不好管！拿到政府来，给他个处分、大过，开出教师队伍；我就不信管不了他狗日的。”
王建军嘿嘿又道：“不信你们就试试？”
王书记也跟着道：“这个人就这么牛？不过一个区区小教师吗，还把天能翻了？真要是这样，我们这些人不都成了白痴了吗。那还要我们这帮政府领导干啥？”他顿了一下，一挥手：“行了，”对王建军道，“你一会去通知下，教他来镇政府一趟，我们集体和他谈一次话。先看看他的态度再行处理之事？”
几个人都说：行。对超导的第一次围剿就这样定了。
丁强几个第一节课下时从镇政府回到学校，手里像握有致超导于死地的杀手锏，一时间高兴地了不得。进了校园就大为广布：超导要倒霉了，派出所要准备抓他，镇政府也要找他呢……看他狗松吃不了该兜着走了……嗞哩哇啦响成一片。大有正不压邪甚嚣尘上，“文革”的气氛弥漫了校园。
丁强的所作所为超导早已料定；对于学区，派出所，镇政府那帮狗养下的混蛋能干些什么也早已把定。这星期一早读课一过，上星期六那晚被偷看的三位单身女老师便急惶惶进了超导办公室，却见他提了支大头毛笔，摆着八字步，凝神运气地正在一张伸展的报纸上泼墨玩字呢。这三人不禁一咋道：
“哎哟，不好了，超……超老师……”三个人像被鹰隼扑腾了一掌，一副惊恐万状尕尕的样。
超导缓慢地抬起头，故作一愣：“天塌了？抑或大水冲了龙王庙？”
三人彼此看看，一个小声道：“丁强几个去镇政府告状回来了？”
“嘁，这个，本人早已料到。这帮恶势力是内外勾结猖獗一时，专门践踏文明社会和鸡奸文明人。放心，武松没死完，自有打虎人。常言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这事，到时你们听我就是了。都去，该干什么干什么。”一副超然大智的样子。他顺手重新扯过一张大白纸，提笔在砚台上实实地抿了几下，摆开八字步，气沉丹田，笔走龙蛇，倾刻拉出一副古人对联来。
左：自目可剜；右：佛财难求。
回首将字贴在了办公室的后墙上。
接着，没过一堂课的功夫，不少老师耳朵里也瀼进这事的风。真是：香味不出门，腥臭越南墙。一个个嘀嘀咕咕窃窃私语，都想超导这下可麻烦了……代校长张建民听说了这事左右为难。批评学生？他其实见了这帮学生吓得尿裤子让道都来不及，再别说其它了。找超导问问？自知也不会有好颜色。算球！就当不知有这回事。教务主任翟老婆子更是精得很：贼知这种事说不清来道不白，哪边都不是好惹的。让它去，瓜熟自然落，不怕没人收。无为而治。李惠琴，好事者也，唯恐天下不乱，乱中求生。巴不得超导被参一顿。总务张得喜，教学没本事，传播、复制此类消息跑得邪快。再则是教师群中的一些人，半人半鬼，想看好戏哩。
正如超导所料，快下第二节课时王建军差小段来中学通知超导去镇政府，说王书记有请。超导笑了一声：“喳。”
小段道：“赶快想好了，那有一帮人在等你呢？”
超导道：“你回他们，我片刻即到。”
一会第二节课下了，各班主任都催着学生去操场上做操。超导这会儿手里提着个小包，把被丁强几个偷窥的三个小阿妹叫一块道：“现都听我的。你们三个下节谁没课？”
“我没课。”这个女孩上学期秋才分来叫陈玲。
“行。一个就行，咱们这就去那边。”他向镇政府方向挥了下头。
陈玲答应了立马去办公室放教案。超导赶紧蹓进李露的班，迅速地找到丁强的书包打开后要找个本本到时准备做物证。“好，”他眼睛一闪，“就这个最好，电话通讯录。”他立刻揣上便出了教室，朝陈玲挥挥手道：“快，这边。”
陈玲提步急急过来，道：“你去他们班干吗呢？”
超导笑笑道：“打狼要用棒，打虎要用枪。这叫补充证椐！”
“噢。”陈玲笑笑。接着，两人便往镇办公大楼去。
马粪沟镇政府杨秘书为这事在大院里徘徊地朝中学方向望着，一会见超导和一个小妞来了，赶紧蹬上二楼道：“来了来了，超导来了；你们赶快都过去坐下，悄悄。”
超导领着陈玲一边走一边低着头好像在说什么，走进政府大院时杨秘书出来客气道：“两位老师，王书记，主管文教卫生的章副镇长等都在二楼。”
超导点头道：“谢谢。”跟着杨秘书上了二楼。杨秘书把超导引进一间半大不大的办公室，靠东一对单人沙发，中间隔一茶几，靠西一溜长长短短沙发排着，全室没一张办公桌。超导和陈玲进来时里面已坐定了好些人。其中有学区办主任王建军，副镇长章英，镇人大主任老张，派出所所长苏大胖子，还有两个副书记也被拉了过来。再的几位不知是干什么的，也夹支在当中，好像是人多了势壮。
超导有意望了这帮人一圈，等杨秘书说坐，他毫不客气地屁股一撂就坐在了靠东的那对单人沙发上。跟着他手一指，示意陈玲去坐另一个。待两人坐定，一抬眼，好家伙，跟他妈两国谈判样，来人个个正襟危坐，做庄严状。杨秘书一愣，想这两单人沙发是留给市人大阮副主任和王书记的？怎么怎么……？他来不及多想，呱啦一声，王书记和阮副主任推门已进来了。杨秘书见超导两个毫无动身的意思，没办法，干笑着，稀哩马唬手胡甩了两下请二位坐。靠西一排人都赶忙意思地动动身，阮副主任和王书记便一跨步过去免强强地坐下了。坐定后，二人对超导陈玲望望，阮主任忽地眼亮了一下。他“哎？”一声，望着陈玲笑道：“你怎么到这来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