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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

    上大学,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梦寐以求的,尤其对于农村孩子来说,上大学是他们走向城市的一个踏板,是他们人生的转折。碧尘也不例外,她向往着大学生活,向往着那一块儿陌生的土地。在此之前,还是她很小的时候,她去过一趟碧玉家,而现在已经没有太多印象了。她总是听人们把城市描述的色彩斑斓。接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她的心情无比激动,她仿佛已置身于人们所描述的、她在内心深处无比向往的、碧玉所身处的城市:高耸的、鳞次栉比的楼房,宽阔的柏油马路,晚上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在父亲的陪伴下,碧尘踏上了通往城市的列车。列车颠簸着,经过一片片的土地,穿过一排排的树木。那一片片土地、一排排树木也像碧尘的心情一样跳动着、闪跃着,从她身边滑过,充满了生命力,无比亲切。最后,他们到达了那座城市,那柏油马路比她想象的要宽,马路上的行人不像她们农村那样随意行走,而是很有规律,往同一方向走的在一边,往另一方向走的在另一边,中间是一辆辆汽车,排成一长串,时而发出悦耳的鸣叫声。道路两边楼房林立,比她想象的更高、更密集。马路两边每隔一段便有一个路灯,向里弯着腰、低着头,似乎在给每一位行人鞠躬、致敬。

    列车到站了,下车后,碧玉已在等他们了,他们到碧玉家作了短暂的停留后,碧玉将她送到了学校。学校四周有围墙围着,学校的大门向东开着,一进门是一条小路,路南是传达室和车棚,路北有两栋平行排列的坐北朝南的楼房,,再往里走是一个花园,花园里的花部分已经凋谢,留着枯萎的根茎俯吻着大地,部分正开放着,向她点头致意。穿过花园,有两栋一字型排列的坐西朝东的楼房,这两栋楼做了校园西面的围墙,人们告诉她,这是宿舍楼,靠南的那栋是女生宿舍楼,靠北的那栋是男生宿舍楼,而一进门的那两栋是教学楼,是他们平时上课的地方。教学楼的北面是一个宽敞的操场,有同学在那里打球嬉戏。靠着围墙的周围种植着一排排树木,有的树叶已枯黄、飘落,而有的仍然拼命地维持着最后一缕生机,呼吸着人间美好的气息。

    大学的生活是很有规律的,每天一日三餐都在食堂,早晨有稀饭、馒头、油饼,中午和晚上有许多的炒菜,可以随意地挑选,可是碧尘是不舍得挑选贵的的,虽然学校发一些津贴,可是不够用,得家里贴补,但是家里也并不富裕。因此她节衣缩食,尽量减少每一份开销。其实她整天都吃不饱,那种挨饿的感觉,很多年以后,她仍然能清楚地记起。每天晚饭后,碧尘或者到校园里、操场上散步,或者跟同学一起玩耍,或者坐在石阶上看书。一次,她正坐在石阶上看书的时候,一棵排球滚落到了她的脚下,她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小眼睛男子正向她跑来,于是她捡起球,抛给他,他冲她笑了一下,抱着球回到队伍里去了。在以后的日子里,她几乎每天都能见到这个小眼睛男子。他中等个头,身体结实,如果细看,他的眉毛、鼻子、嘴巴都长得很有男人味,可是一双小眼睛却掩盖了他的这些优点。碧尘对这个小眼睛男子既不讨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每天遇到后,出于礼貌,点点头、笑笑、打个招呼,有时也会聊上一会儿。

    当两个男人无聊至极的时候,突然产生了一种想法,他们要进行一场比赛,比赛看谁在这个校园里先追到女孩子。而易飞便将目标锁定了碧尘。在这个校园里,他总是会和碧尘不期而遇,或是散步时,或是看书时,或是打球时。易飞是个懂得女孩子心的男子,他能将与女孩子的交往拿捏得十分到位,既不引起对方的反感,又能给对方留下印象。他不紧不慢、不温不火地与碧尘相遇、打招呼、聊天。他从不流露他的急切,他有足够的耐心与信心去捕获这个单纯的女孩子的心。那是一个黄昏,他们又一次相遇在操场上,他们坐在石阶上聊天,看同学们奔跑在操场上的欢快的身影。突然,一颗排球冲着碧尘飞了过来,碧尘还未做出反应,易飞便将她一拉,推到了旁边。在易飞拉她的瞬间,同时触动了她的某根神经,通过这根神经,揪住了她的心,使她的心颤动了。他拉她时所体现出的男子所特有的粗犷中又渗透了一种细心与温柔的成分,使得她不能再对他无动于衷了。从此以后,碧尘的心再也不能平静了,她的眼前、脑海里时时处处充斥着易飞的影子,他的小眼睛在她眼里也变得充满了魅力、充满了男人味,他变成了阳光帅气、她生命里不可或缺的珍宝,她仰望他、依恋他。

    正当碧尘处在对易飞的无法自拔的依恋中时,易飞却在赢得了与他打赌的朋友的大请之后,慢慢地远离了碧尘。他的离去使碧尘的心痛苦地揪着,她整夜整夜无法入睡,睁开眼睛是他的样子,闭上眼睛还是他的样子,她狠狠地揪自己的头发,想把他的影子从脑海里拔除,可是一绺绺头发被拔了下来,他的影子仍在脑海里停留。她开始变得萎靡不振,只要在校园里看到易飞的影子或听到他的声音,她就会不由自主地全身颤抖。如此持续了半年以后,突然她又开始容光焕发,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了。她恢复了正常的学习生活,只是她很少跟男性来往。虽然她外表正常,可是她的内心深处却隐藏了一种警觉,一种对男性的警觉。她将她那颗柔软的心紧紧地包裹起来,不再袒露,以免被触痛。在那段痛苦的时光里,她养成了一种习惯:每日晚饭后,她避开所有同学的目光,独自一人走向校外的一棵松树。她常常将自己隐藏在松树后面,背靠松树,头枕在树干上,闭上眼睛,深深地吸气,再缓缓地呼出,直至松香直达肺腑,然后她会在心里默念:“天主圣母玛利亚”,“天主圣母玛利亚”,“天主圣母玛利亚”。。。。。。一遍又一遍,她不停地反复地默念,直至她的痛苦化成一股清新的气流,缓缓地流遍全身,直至她昏昏欲睡。这是她在痛苦得无法入睡的那段时间里偶然发现的一剂良药。在后来三年的大学生活里,每当她心情不畅的时候,她就会延续这一习惯。这剂良药的发现源自于她的母亲,因为柔秀总是经常地在她们耳边说:“有事依靠天主圣母玛利亚。”在她的心痛苦地扭绞着使她失去生的希望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这句话,于是在不经意间她念了一句:“天主圣母玛利亚。”使她惊奇的是,它似乎真的缓解了一下她的痛苦,于是她就接着再念:“天主圣母玛利亚”,“天主圣母玛利亚”。。。。。。一遍又一遍。她的心灵得到了净化,她的思绪得到了升华,连同她的痛苦一起升华成了一种虚无,飘离躯壳。后来,她发现了那棵同样能缓解她痛苦的散发着阵阵松香的松树,于是便将两者合而为一了。

    梦洁来到这座城市时,碧尘已从痛苦中挣脱了出来。她俩保持着一如既往的亲密,她们经常见面,见面以后谈各自的工作学习生活。当梦洁得知碧尘将默念“天主圣母玛利亚”作为缓解痛苦的方法时,她感到特别震惊,她不知道碧尘怎么会想到这一方法,她简直不能理解,因为碧尘是不相信天主的存在的。姥姥依靠天主,是因为姥姥相信天主的存在,而碧尘不相信天主的存在,她却在以这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无形地依靠天主。当然,梦洁明白,这种方式对缓解她的痛苦是有效的,因为这是一种精神的转移,将注意力由一方面转向另一方面,从而缓解了痛苦,可是那也不应该以这种形式呀。梦洁觉得碧尘是一个矛盾体,正常情况下,她的立场是澄澈透明的,而一旦遇到状况,她身体内流动的血液就会失去原本的流向,形成一个无主的漩涡,到处乱撞。而此时,从小扎根在她心底的她并不相信的天主就会显露出来,在虚乱之时成为她的支柱,引领她的航向。分析后,梦洁对这一状况的解释是:软弱,十足的软弱。她认为碧尘是软弱的,不敢直面迎面而来的痛苦、困难,而将一种虚幻的主体作为依靠去帮助她化解痛苦、困难。梦洁想:我永远也不会以这样的方式去化解痛苦,如果我的心痛苦的滴血了,我会伸出舌头将它舔干,直至愈合。

    碧尘是一条柔滑的鱼,随波逐浪,遇到困难及时改变航向;而梦洁是一枚内心充满渴望的多刺的球,碰伤别人,弄痛自己,不知何时才能找到那一处理想的圣所。此时的梦洁正处于身体萌动的时期,她的内心充满幻想,充满渴望。为了她的理想,她刻苦地学习。上实验课时,她冲锋在前。老师说要解剖青蛙,当同学们都胆怯地后退时,她自告奋勇地上前,在老师的指导下一步步地完成整个操作,展示出她独有的骄傲。可谁也不知道,实验结束后,她全身是怎样的颤栗,从那以后,她甚至不敢再看青蛙。有一段时间,她不能再集中精力去学习了,她强烈地迷恋上了校园内的一个身影。她从未跟她说过一句话,只是每天强烈地盼望着他的出现,在每天早晨的跑道上,每日晚饭后校园的林荫路上,篮球架旁,乒乓球台旁,她都强烈地祈盼着他的身影的出现。她追慕他在篮球架下的飒爽英姿,她喜爱他在乒乓球台旁的幽默风趣,她独恋他在校园小路上独步的沉稳矫健。她每日急切地搜寻他的身影,远远地凝望着他,充满爱恋。而他从未注意过她,她也从未想要主动地引起他的注意,从而与他接触,她的骄傲不允许她那样。她只是用眼睛紧紧地跟随着他的足迹,直到那足迹由两个变成四个,以后便一直是四个。她的心灵经历了短暂的窒息、空虚,继而转回到学习上来了,她知道,他不属于她,而她,从不强求不属于她的人或事物。他也永远不会知道有一个小姑娘曾经如此狂热地迷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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